《复仇法则》梁小羽

3、傲慢是个危险的弱点

　　“路警官是特意来宵夜的吗？”楚红玉边吃边问。
　　“不是，查案子。对了，住在你摊位楼上，又同时是你前夫陈城的助理，杜小娟，你认识吗？”
　　描述这么准确，我能说不认识吗？
　　“长什么样子？”
　　路远拿出手机，打开一份简历，放大图片给她看。
　　“哦，娟儿，她叫杜小娟啊！”楚红玉表现地很惊讶，“在我这里买过几次水，宵夜的时候也看到过，只听到别人叫她娟儿，不算太熟”
　　“昨天，他丈夫叫李强，昨天遭遇了车祸，当场被别人撞死了”
　　“车祸？这么严重？那还真是倒霉。不过你不是刑侦队的吗，交通意外你也可以管？”
　　路远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说，“李强当天喝了酒，撞他的司机也酒驾，当时司机被对面的大货车晃了一下，没刹住车，正好撞上了人行道上闯红灯的李强。撞李强的司机叫马朝阳，撞人后车侧翻，肺部穿刺现在还在ICU，对面的货车司机叫杨爱国，也受了重伤。更巧的是，李强是杜小娟的丈夫，杜小娟是陈城的助理，马朝阳是杨露前助理齐凌林的丈夫，最后一位杨爱国……”
　　“他是谁的丈夫？”楚红玉有些戏谑地问。
　　“还没有查到”
　　“所以呢？”
　　“这一切不是很巧吗？我总感觉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巧合”
　　“呃……W市就这么点大，特别是住在这个区的，都多多少少有个照面。不是有人说过吗，人和人最远就是6个人的距离。要按你这个阴谋论和推理法，这世间就没有巧合了。”
　　“可我认为这世间的巧合都并非偶然”
　　“所以你这样的人与浪漫无缘，全凭实力单身的”楚红玉笑道。
　　话题一扯开，路远便沉默了，和楚红玉在一起根本套不到有用的话，现在又被扎刀，只能闷着头吃东西。
　　按照惯例，二人吃完东西，本该分道扬镳，这次路远却坚持要送她。
　　楚红玉只能边走边应付他。
　　“路警官，你不是要查车祸案吗？你成天跟着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的队友不会有意见吗？而且别的人估计天天都有突破和进展，你这里却平平无奇，你不怕别人质疑你的工作量，怀疑你成天摸鱼？”
　　“他们能查到的都是你让他们查到的”
　　“我吗？”
　　“楚红玉，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这世界没有完美犯罪，做过的事情皆有痕迹，只要有人抓着不放，迟早会露出破绽”
　　“嗯~像我说过的话。这话没毛病啊，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就是这样啊，有案必破，你不正在做那个伸张正义，惩凶除恶的正义警察吗？”
　　“你不怕被发现吗？”
　　“发现什么？”楚红玉抱着胳膊笑道。
　　“你心里清楚”
　　“路远，你还真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楚红玉边说便起了调，自己都笑了，“好了，我到家了。多谢警察叔叔守护我的安全！祝路警官有重大发现！”
　　路远吵架和聊天从来都没有赢过楚红玉，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楚红玉！”
　　“嗯？”
　　“你到底为什么会选择陈城？”
　　“嗯……”
　　有些事，别人不说，在外人面前永远都可以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潇洒地很，可有些事不能碰，不能说，只用一秒，满腔的委屈、不甘全都跟决堤了似的喷涌出来，滚烫、炽热直至将你淹没……
　　楚红玉扬起脸，咧开嘴笑了，“因为傲慢，所以给了别人合法伤害我的权利。但我会一点一点找回自己的尊严。路远，案件你好好查，现在盯着我没用的”
　　“是吗？楚红玉，既然你能认识到自己的弱点，但为什么还能如此自信呢？”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可能你会觉得我特别自信，或者自大，但有没有可能……其实我的生活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走错，坠入深渊，再没有回头路”
　　路远有些意外，明明想讽刺一番的，但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再抬眼看她的时候，楚红玉已经不见了。

　　刑侦支队短会。
　　“楚红玉，2012年12月30日与死者陈城领结婚证，一年后生下儿子，去年三月二人离婚。二人婚姻存续期间的八年内，楚红玉一直被家暴，但她只报过两次警，再后来就是找律师，二人协议离婚。离婚后第二天，死者陈城便和现任陈露结婚，但根据邻居反应，最近这夫妻二人总在半夜激烈争吵，还有摔打的声音，可能也有家暴的事情发生……” 卢本伟说。
　　“路远那边呢？”
　　“死者坠楼的时间将近十点，我测算过了，楚红玉陪儿子看剧的地方离死者家里是直线距离是4.8公里，来回最快也至少需要40分钟，9点半结束的时候，她还和儿子在剧场拍了照片，根本来不及，所以楚红玉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直接犯罪的最大嫌疑人是死者的妻子杨露，她在与人聚餐的时候谎称出去打电话，虽然她很隐蔽很小心，但小区楼下停着的车拍到了她回过一次家，回去到达楼下的时间是9点，离开在楼下的时间是10点02，刚好对的上”
　　“那还等什么？再次传讯杨露呀！”
　　“来不及了！”
　　“？”
　　“她正躺在医院抢救……”
　　“怎么回事？” 队长洪涛波忍不住问道。
　　“刚刚发生的事，就在我上来之前……”路远解释道“小宁说的”。
　　“那还等什么？快去了解下情况啊！”
　　路远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点了点头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