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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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张太医擅长的是疑难杂症。
宫里来人这么催促，必然是遇到了棘手的病症。
于是张太医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跟郑太妃和姜穗拱了拱手，立刻跟着人离开了镇安王府。
姜穗心头一跳，不禁想到莫不是太子又不好了？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男主才花费了老鼻子力气把太子给救回来，现下服了男主心头血的太子再出事，岂不是男主也要负连带责任？
而且原书剧情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现下就把太子给弄死。
不然即便是腾出储君的位置，也轮不到既没有母族支持、又还没有实绩傍身的男主来坐。
姜穗和郑太妃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些复杂，但谁也没有立刻说什么。
俩孩子到底年纪小，没想到那么多，只在旁边静悄悄的咬耳朵。
晴山说：“刚刚那个老爷爷好像有话要跟祖母和娘说。”
黛黛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咱们第一次见这个老爷爷，又跟他不熟悉，二哥看错了也说不定。”
晴山想了想，过去他们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活动。
是自打娘来了之后，他们的活动范围才渐渐大了，现在都能随时出入主院了。
可能真的像妹妹说的那样，是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晴山于是也不说话了，和妹妹乖乖待在一边。
转头郑太妃就使人去听信儿了。
她在宫里那些年也是不是白待的，第二日晨间便把消息与姜穗分享了。
姜穗想的不错，这次得急症的并不是太子，而是太后突然抱恙。
说到这儿，郑太妃愁容满面道：“咱们是不是该去探望探望？”
姜穗想到了前一日太后特地说的什么“过程子再见面”，心便定了下来。
要不说姜是老的辣呢？
太后前头答应了为男主赐婚，前一日又有皇后去催促。
在察觉到男主图谋巨大之后，她老人家就准备激流勇退了。
出尔反尔肯定是不行的，不止损了太后本人的信誉，同时也会损了皇后娘娘的颜面。
那就干脆称病拖到底。
拖到后头局势明朗一些，或者是容朔本人等不及了，也就不用她老人家出面了。
只能说这招数不算新鲜，但胜在有用。
姜穗就道：“牌子可以递，但咱们不必直接往宫里跑。太后娘娘吉人天相，想来不会有事的。”
郑太妃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何事，却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便点头道：“都听你的。”
后头果然如姜穗所言，太后并不让任何人去探望。
甚至连许家老夫人，也就是太后的嫂子特地进宫去探望，也一并被拒了。
午饭之后，姜穗就按着前一日的计划，带上龙凤胎出门去崇文书局了。
崇文书局就在她之前去过的商铺街上，市口极好。
姜穗特地没让人知会书局里的人，在街口下了马车后，便让侍卫隐到暗处，而后一手牵一个孩子，往崇文书局去了。
就和账面上反应的一样，书局门可罗雀，十分冷清。
掌柜和一众活计都有些无所事事，但也没闲着，到处擦擦弄弄。
看到有客上门，掌柜立刻迎上前，态度热络又不会过于殷勤地道：“客官想买什么？”
“想淘几本书给孩子们瞧瞧。”
姜穗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掌柜。
他约莫四十岁，略有些发福，面白蓄须，目光清正，看着十分和气。
“那请客官移步。”
掌柜把姜穗引到店内一角，介绍道：“这儿都是启蒙读物，正适合令郎令爱。”
姜穗翻看了几本，发现店内的书和交到王府的书无甚区别，都是装帧精美，印刷清晰。
又问了问价格，得知这样的书价格不斐，一本便要一两银子起。
当然了，时下读书就是很费银钱的，这又是在百物腾贵的京城，这价格其实十分公道。
姜穗今日打扮的素净，一众华贵的首饰都卸了个干净，发上只簪了一支珍珠银簪。
看着像小富之家的女眷。
掌柜看她问完价格就不吱声了，猜着她可能是手头不宽裕，也没变脸，接着介绍手抄书给她。
手抄书的内容是一样的，字迹也经过书局的人把关，价格便宜了一半不止，一本只要三五百文。
姜穗还是没说要，也没说不要，接着问起画本子。
掌柜依旧没有不耐烦，再把她请到另一边。
那另一边就是专门买话本和画本的地方，只不过比起那些四书五经的书册，数量少了很多。
姜穗翻看了几本，虽说这些故事书的内容实在不敢恭维。但时下的话本大差不差都是这些内容，倒也称得上不功不过。
“过去常听人说这崇文书局是京城老字号，怎么今儿个来一瞧，居然这般冷清？”
她挑挑拣拣好一会儿了，现下问话也是直接。
掌柜脸上的笑却还能做到不带变化，不卑不亢地道：“客官这话问的，我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不过生意这回事，总是有起有落的。实属正常。”
姜穗考察完毕了，也懒得装了，直接道：“从去岁开始一直落到今朝，还叫‘正常’吗？”
掌柜立刻会意，褪下待客的笑，恭敬地拱手行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王妃。”
姜穗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承了他的礼，让俩孩子去画本子那里挑选他们喜欢的，而后便直接同掌柜道：“我看了铺子里的书，也当了一次客人，受了掌柜一次招待，并无觉得有何不妥之处。这问题出在外部？”
“王妃好眼力！”掌柜真心实意地赞叹了一句，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姜穗请到大门口，指着街上斜对面的一家书肆道：“自从那家开业后，咱们这儿的生意便开始下落，每况愈下，不觉就到了眼下。”
姜穗定睛望去，只见那书肆的门头只有崇文书局一半大小，名字倒是雅致，招牌上写着“溯水”二字。招牌上的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倒还算是吸引眼球。
但总体而言，从外头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姜穗看过一眼，莫名觉得“溯水”两个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见她沉吟不语，掌柜便接着道：“这书肆早些时候就在了，生意一直是平平，小的说句托大的，光顾他家的客人可能只有咱们书局的一个零头……去岁这书肆换了个东家，改了眼下这个名字，便今非昔比了。”
口说无凭，掌柜招呼来一个伙计，吩咐几句，没多会儿那活计就捧了几本书来。
“这些便是今年他们新出的一些的书。还请王妃过目。”
书局分为前堂和后院，店内的客人虽然只有小猫两三只，但终归还是断断续续有人来。
姜穗便让掌柜给自己找了安静的屋子，仔细看了起来。
这几本书内容各不相同，光看装帧和印刷，那远不及崇文书局的精美。
但每本翻看过来之后，姜穗便发现这些书里的内容，不论是文章还是诗文，都是言之有物，文采斐然。
原身只读女四书那些，对这些东西的鉴赏能力只能算半桶水。
她依托原身的记忆来鉴别，那“半桶水”里还得再减掉一半。
可即便就是这样的她，都不觉被这铺面而来的文采所吸引，所震撼。
难以想象这些东西让书生文人看到，会掀起怎样的狂潮。
掌柜一直安安静静地随侍在旁，见姜穗看的差不多了，他方才道：“打这些标新立异的新书问世，咱们的生意便开始下落。小的不才，也起过惜才爱才的挖角心思。无奈对方防范的紧，一直未能知道这背后的笔者是哪些大能。直到今春，会试放榜……”
“掌柜的意思是，这些书的作者是会试榜上的？”
掌柜说是，“会试放榜之后，榜上的不少举子名声大噪，所作文章和诗文流传甚广。不少文人便发觉他们的行文习惯和遣词造句，同溯水书肆所卖的那些极为相似，前去求证。那些进士也不再藏着掖着，说早些时候家中清贫，身无长物，幸得溯水书肆的东家赏识和资助，才能一路考到现下……溯水书肆在文人中声名大噪，于是便是连一些普通的书籍，文人也更愿意去对面置办。而且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说那东家想来是福运深厚，眼光毒辣的，不然怎么他资助的那些学子都考取了功名？连咱们书局从前培养的一些书手，都宁愿赔付银钱，解除契书去他家写书……”
时下书局书肆之流，主要做的就是文人的生意，这种风向一出，也难怪崇文书局的生意落得这般厉害。
或许崇文书局还算好的，到现在才出现亏损，别家字号没有这么老的，大抵都坚持不下去了。
说完了情况，就到了提出解决办法的时候。
掌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已经想了许久的法子，只是前头郑太妃这东家一直没来管而已。
现下他接着道：“扭亏为盈的办法，无外乎就是开源和节流。开源方面，小的暂无办法。但是节流方面，大抵可以缩减人手，减少非必要支出等着手……”
姜穗依旧沉吟不语，倒不是不认同掌柜的说法。
而是恍然想到，原说那溯水书肆的名字熟悉，这不就是原书里男主开的那家嘛？！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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