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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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看到姜穗也把眉头皱上了，常嬷嬷就止住了话头。
太后好笑道：“你问起来了，哀家才同你说两句。这怎么还替哀家愁上了？”
姜穗其实不是替旁人发愁，而是她自己知道，是她借着知道原书剧情的便利，避开了成为男主正妻的剧情。
男主的正妻位置空悬，早晚有个人要去补这个空儿。
这种感觉这么说呢？
大概就是“我无心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姜穗道：“也不算是发愁，就是不知道您现下可有了属意的人选？”
“人选倒是有几个。”
太后说了几个名字，不出意外的，都是姜穗见过或者有所耳闻的世家贵女。
不论男主娶到谁，都对他未来夺嫡大有裨益。
“您的眼光自然是没话说的，这几位姑娘家世、品貌都挑不出错处来。只是……”
太后好笑地拍了她一下，“又没有外人在，你吞吞吐吐作甚，指着哀家求你说呢？”
姜穗便也不卖关子了，道：“只是太子殿下的身子那般不好，想来其余皇子多少都有些想头，三皇子从前与世无争，现下这般手足情深，还恰好碰了为太子献上心头血的‘差事’，委实令人刮目相看。这宫中的事……我懂的不多，但您是宫闱里拼杀出一条血路的，您的远见非我能比。”
一通彩虹屁后，太后笑得眉头舒展，“你这丫头……哀家问你看法呢，怎么又来阿谀奉承那套了？”
笑完，太后正了色，难免想到了一丝不对劲——
容朔从前真的是一派风清朗月，与世无争的君子面貌。
她这才会想着把姜穗和容朔凑成一对，想着只要有她这太后在一日，便可保他们小夫妻当一日的富贵闲人。
现下才过了多久？
容朔若真的不想争，前头太子病重，需要血亲的心头血当药引，皇帝那是九五之尊，不容有失的。可皇后不是，她一片慈母心肠，身体也十分康健，知道了有这法子，怕是根本不会有半分犹豫，就要为太子放血治病了。
这差事怎么就轮到容朔头上了？
太后看了常嬷嬷一眼，常嬷嬷会意，立刻快步出去。
姜穗又在太后跟前吃了一盏茶，说了会子话，常嬷嬷带着消息回来了。
“奴婢使人去问了，给太子殿下看病的是张医正，本是束手无策的。偏那日翻阅群书的时候，发现了一本被遗漏的冷僻古书。那用心头血当药引子的法子就是那本古书上的。”
太后眉眼一动，“办事最稳妥，最守旧的张医正？”
常嬷嬷说正是，“张医正找到法子后立刻就去禀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当场就准备割血，就那么恰好，三殿下去探望太子……”
后头的话不必说尽，容朔能言善辩，又是正当少壮的年纪，他三言二语，就把差事揽到了自己身上。让太子和皇后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常嬷嬷这次再禀报的时候，姜穗就只捧着茶盏喝茶，而不说话了。
太后不是蠢人，最不信的就是什么所谓的巧合。
沉吟半晌之后，太后看向姜穗，突然起了别的话头，“前儿个你突然说要个算账的能手，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姜穗前头都给跟文昌侯府的家人交底儿了，且太后也知道她在办职业学校的事儿，眼下被问起了，便也不瞒着，一五一十跟太后说明了情况。
当然了，这次她不用施展什么演技了，平铺直叙地娓娓道来。
“……前儿个陆陆续续收到郑氏族人的信儿，他们都已经回到本族老家。我也让婆母修书回信，让族长对着这批人多加看顾。如意巷那边有我祖母、姚家表姐、王府长史加上天资聪颖的南都共同协理，也不需要我插手。后头只要料理一些个亏空的铺子，日子便能彻底舒心了。”
太后听完没好气地瞪了姜穗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姜穗乖觉地揽住太后的手，轻轻晃了晃，“我是觉得自己能处理好，这才没想着和您诉苦，为您添堵的。若真遇上处理不了的，自然会向您求援。”
“知道就好。”太后带着笑意伸手点了点姜穗的额头，说：“既你有章法，下一程子再会面，我还是要过问的。若是那会儿你还未彻底把日子过好……”
“那就任您罚我？”
太后笑笑没说什么，只道：“天色不早了，哀家也不留你了，你且忙去。”
其实时辰还早，还不到用午饭的时候。
但太后既没留姜穗的饭，姜穗想着她老人家或许有别的事要忙，便告辞出宫去了。
转头回到王府，姜穗自己用了午饭，午歇了一阵，便让人把王府几个铺子的账册拾掇出来。
方嬷嬷在开始备课之前，已经把里外的账册都清算清楚了。
现下亏损得蹊跷的店铺一共有三家，一家书局，一家酒楼，还有一家绸缎庄。
这生意方面，姜穗还真没接触过。
她就先从书局的账簿开始看，然后就发现这书肆的账目确实古怪，难怪方嬷嬷把它排到了第一个——
这书局名叫崇文书局，不止是卖书，跟后世的出版社一样，有自己的印刷团队，还培养了不少文采斐然的书生作者，自产自销。
在京城也算是老字号了，即便原身这样养在深闺的女儿家，若要购置什么书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崇文书局。
从账簿上来看，这崇文书局也确实一直是盈利颇丰的。
但从一年多之前，这崇文书局的生意忽然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不说是一落千丈，总之就是一点点往下掉。掉到今年，已然是入不敷出。
姜穗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这个书局有了人事变动——比如换了个掌柜或者掌管印板的老师傅，管理层面或者书籍本身的质量出问题了。
但翻了翻这递送上来的账簿签名，又一直都是一个姓吕的掌柜并一个姓王的师傅。
和书局账簿放在一处的，还有书局近来出版的一些样书。
姜穗又翻看了一阵样书，看到日头西斜，还是没从书面上看出什么问题。
芳芷和秋兰陪在一旁，伺候了半下午的茶水点心，见姜穗神情越发迷惘，芳芷道：“今儿个时辰不早了，晚间看东西伤眼睛。不若等明日，把这吕掌柜、王师傅一并请到府里问话。”
姜穗把书册和账簿都合上，道：“这些东西确实没必要再看，有些事还是得眼见才为实。明儿个也不必让他们来，我亲自去书局一趟。”
吩咐完这些，姜穗从厢房出了来。
出来后发现郑太妃居然在主屋坐了好一会儿了。
而且不止有她，除了南都在如意巷忙着以外，留在府里的晴山和黛黛也都在这儿。
“婆母来了，怎么不让人知会我一声？”
“想着你肯定有事儿忙，特地没让人知会你的。”郑太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拉着姜穗一道坐下，“再者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今儿个是太医来给慎儿诊治的日子。过来听一听他的论断罢了。
晴山和黛黛也都跟着乖巧地点头，而后一左一右地依偎在姜穗身侧。
黛黛软糯糯地说：“我们就是陪着祖母过来看爹的，不是来打扰娘的。”
晴山跟着附和，“是呀，我们不能跟大哥一样帮娘的忙，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娘就少管我们一些好了。”
姜穗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而后好笑地斜了晴山一眼，笑道：“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酸？”
被戳穿了小心思，晴山白净的小脸涨了个通红。
他赧然地把脸埋在姜穗肩膀上，“我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嘛，娘下次需要人帮忙，也把我带上。我虽然没有哥哥厉害，但是我会好好学的。我学着学着，不就会了吗？”
晴山虽然也挺聪明伶俐，但往常并不能一口气这么流利、不带停顿的，说出这样一长段话。
姜穗狐疑地往另一边一瞧，黛黛正也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反应呢。
这下也不用问了，自然是黛黛教了她二哥，然后兄妹俩又排演过好几轮的。
对上两双满是希冀的眼睛，姜穗想了想，过去三个孩子为伴，无甚消遣，已经够惹人疼了。现下只点了南都出去理事儿，能自由出入，两个小的怎么可能不眼热？
“好吧，明儿个我正要去书局，就带你们一道去，顺带给你俩添置点画本子瞧瞧。但事先说好，可不许乱跑。”
晴山和黛黛一边笑，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这时候，太医从内室出了来，禀报了容慎的境况。
和之前大差不差的，容慎还是没有性命之忧，但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转，太医也说不上来。
禀报完之后，太医略为沉吟——他其实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这样昏迷不醒的病人需要特定的“刺激”，刺激的多了醒转的可能便会大大提高。
但那位著书之人并不出名，那只是他的一家之言，也有别的言论，说这样的病人最需要静养。
两派学说一直争论不下。
太医怕担责任，之前没提过这桩事。
可前儿个太子不是差点出事么？就是一本冷僻的医书上的方法起了效用。
纠结了半晌，太医正准备适当地提一提，却看王府的下人突然进来禀报道：“宫里来人了，请张太医速速归宫！”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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