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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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跟着西门庆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待到一处院子，见到外面灯笼时候反应过来，西门庆今日带着他回了家。
西门庆这里他是来过的，但从来没有进去看过，只知道西门庆老宅很大，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落，还有假山花园的葡萄架的。
这是西门庆的家，武松迟疑了，西门庆转身倚着门，“怎么，武都头不敢进？”
武松没说什么，跟着进去了，下人过来，西门庆道：“让夫人去置办几个席面，打两瓶酒来。送来前院。”
前院书房有个厅，两人在厅中又支了个火盆，把那炭火烧的足足的，大厅内温暖起来，小菜很快端了上来，一碟子花生米，一盘爆炒猪腰子，一碗干炒豆芽，一盏酸梅子豆子扒饭，一盅鸡笋豆腐汤，还有两壶春花好酒，一篮冻梨。
西门庆洗了把脸出来，接着劝酒，接着喝。
喝完了一壶，西门庆开始审问，问武松知道武大郎下落，问武大郎去处，问武大郎走前说了什么，问武大郎有没有和他联系，问武松还有没有同伙，问那钱哪去了……林林总总的，后来还问武松怎么不和武大一起跑，怎么不娶亲，要不要他给介绍。
但这些问题武松一个都回答不出来，武松也喝醉了，舌头都喝大了，言语不清不楚的，最后干脆连话也不说了，只喝着酒。西门庆见问不出什么来，暗道晦气，但是喝酒又喝出兴致来了，也抢过酒壶，对着嘴喝起来。
这两人喝着酒，突然觉得说扫兴的话做什么，还不如喝酒，这春花酒虽不如女儿红醇美香浓，却也炙烈澎湃。后来又要下人再去买来一坛，两人又对着吹起来，最后天色昏暗，两人相继醉倒，歪在桌子前昏睡起来。
因为西门庆要审问武松，所以一般不许下人伺候，后来喝醉了，也只有吴月娘来过一次，被西门庆醉醺醺的赶走了。
两人不知道睡了多久，火盆熄灭了，武松被冻醒了，一睁眼见自己和西门庆醉的东倒西歪，两人头靠着头睡了。
西门庆似乎也感觉到冷了，缩成一团。他头发散乱着，脸颊压着一碟子花生米，睡得粉红绯丽，罗衣芙蓉面，那领口大开，往下是绯丽白皙的肌肤，从头到脚如明珠荧光，又如羞云怯雨惑人心魄。
武松不禁口干舌燥，只直勾勾的盯着西门庆，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一眨眼，这柳春艳色便如镜花水月一般消散于无形之中了。
不知道是不是武松的目光太炽烈太火热，西门庆动了几下，不舒服的皱着眉头，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迷茫虚无的扫了一圈，复而又闭上眼睛，换了个姿势睡下去了。
武松刚才被那双迷离乌黑眼珠一瞧，心中起了波澜又犯了冷意，见炭火熄灭，只好起身去关窗。
窗外月亮高悬，清冷无边，冷风灌进来，如冰窖般冷彻心扉。武松打了个寒颤，在大厅里找了起来，看到一椅子上有被褥，想来应该是下人准备的，他拿了走到了西门庆旁边，想要给西门庆盖上。
但西门庆这个样子显然睡得不舒服，眉头紧紧皱着，歪着肩膀身子拧着。
武松便想把他报到软榻上去，手一动，碰到他的肩膀，他感觉到一阵颤栗从背脊深处传来，手不由主地落到了西门庆的脸上，西门庆感觉到面部有些痒，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掌心湿润黏腻却又舍不得放手，他不禁往下用拇指按压西门庆的唇，这张唇泛着红泛着粉泛着软也泛着欲，他喉咙发紧，手下却不觉用力。
“唔。”西门庆发出声音，眼睫毛闪了闪，噏动着，那双眼睛有睁开的迹象。
武松害怕他醒过来，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的立刻收回了手臂，呆呆的看着西门庆。
然而西门庆却只是发出声音，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转了个头还在熟睡中。他这一转头，长发便又披散着，轻轻拂过了面颊，遮住了耳朵和半张侧脸。
武松见他清俊面容被头发遮盖，便不由自主地把他头发抚开，发丝光滑柔软，像精美的绸缎那般华贵。
武松的手抚摸着这头发，武松身体内部又涌上来的焦灼。
武松心中汹涌澎湃起来，手无足措，这股热流又流窜到四肢百骸，让武松呼吸急促焦灼，恨不得立刻跳下寒冰深潭，让冰冷彻骨打消自己的卑劣之心。
正巧此时，西门庆感觉到闷热了，不耐烦地动了动，衣襟又散开了不少，路数瘦削单薄的锁骨犹如如宋元年间的青白瓷，细腻中有着千年的优雅。
光是看着，武松感觉有些头昏脑涨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小木屋里他和武大郎的春色销魂快意恩仇之景色来。可谓迤逦芳洲春换，清池涨微澜，绯怨双鹧鸪，游峰春色尽可赏。
酒醉后的西门庆如一颗春日盛开的桃花灼灼其华，浓露沾丛，薰风入樾，黄叶马头飞舞，成熟芳香。只需他轻轻一掐，这朵花就会在他手中摇曳，绽放。
他想狠狠吻上那张唇！
啊，他竟然这样想，他竟然敢这样想！！
武松被自己的念头给吓坏了，晃晃脑袋，甩开这些见鬼的想法！吹冷风，去！！
武松赶紧扭过头去，直接把被子盖在西门庆身上，裹住那桃李盛开的旖旎盛景，也堪堪维持住了自己的无法排解的欲/念。接着武松飞快地朝着另一处而去，又打开了窗户，开始吹冷风。
……
西门庆醒来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自己还睡在厅里，蜷缩一团，睡得他四肢酸软无力，腰酸背痛的，看这大厅内杯盘狼藉，残羹冷炙。
昨日热闹在眼前，酒醒后却只有他一人，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想起昨晚和武松喝了半天的酒却一无所获，心头不免失望和嘲讽，拍了拍双手，想站起来，不料腰腿一软又做下去了，昏头昏脑好久，身体发虚，低咳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几声。
下人急忙过来听他吩咐。
西门庆道：“武松呢？”
那下人摇头说不知道，大概已经走了。
西门庆想到昨日两人喝酒畅谈，到最后几乎有相见恨晚的架势，武松说了许多绿林趣事，他则说了不少风月趣事，两人你来我往竟然也其乐融融，觉得相见恨晚。
两人竟然真心实意的称兄道弟你好我好的对饮，还约了下次畅饮，不醉不归。
想他西门庆风月拈花，青楼冶游，游街弄情，吃喝嫖/赌样样都玩得开，没想到会被武大郎算计，马失前蹄，白白被玩弄几番。想要报仇却无门，又小意奉承武松仍没有得到仇人消息，还白白送了他几坛酒喝，反被武松的好爽折服。这样一想来，抑郁悲愤，对武松有了那么一丝意趣又换成了厌恶，还泛着恶心。
闻着这一夜的酒味，西门庆还吐了，吐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将个小厮吓得愣住了。西门庆吐了几下只有酸水，见小厮还发愣，吼着：“愣着干什么，去拿水来。”这什么时候买来的小厮，这么愣头愣脑，明个就该发卖出去。
吴月娘过来，见西门庆长发披肩，面色苍白，宿醉过后很憔悴，赶紧让人给了熬了醒酒汤，指挥着丫鬟小厮来收拾残局。又让他回床榻上睡一会儿。
西门庆在床榻上躺着，吴月娘给他揉着额角，说着家中一些小事，说孟玉楼要回娘家，要首饰。还说勾栏中李娇儿派人送来信，问他什么时候再去。西门庆听得不耐烦，也不想说话，他喝了醒酒汤以后胸口还是闷闷的，想要呕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弄得他真是不舒服极了。
吴月娘见他神色不愉，体贴的不说了，轻柔慢捻的给他按摩头皮，说着西门大姐的一些趣事，西门庆对这个女儿还是很疼爱的，耐心听了许多。
吴月娘便又说起那隔壁小院，疑惑问道：“那院子里是不是住人了？”
西门庆想起来那个院子被自己用来安顿潘金莲了，这事吴月娘还不知道，自己就支会她一声，于是他解释道：“应伯爵家是个母老虎，不让人进门，我这做兄弟的帮个忙给他腾个地方。”
那应伯爵自然会去他的地方和潘金莲相会，也不用应付家中母老虎，当然愿意了，而且在他那里，潘金莲也不敢乱说话，此为一举两得。
吴月娘便信了，不再问，没多久厨房来了单子，西门庆就打发吴月娘去看看，他自己则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股恶心涌了上来，胃部搅动着，他干呕起来，吐出几股酸水来，头发昏眼发黑，额头眼眶都是疼得，这醉一次酒也太难受了，以前都没有这情况。
西门庆低低的喘息几下，好不容易止住呕吐，想抿一口水，水刚沾着唇，又吐出来。他心中大惊，莫不是吃坏肚子了，想让人去请大夫来，又觉得大惊小怪，于是吐了一会儿觉得心中舒服又躺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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