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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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是不是刚才上去演讲的那个女生？”
“对对对！忘了第几了，反正挺靠前的。”
“妈呀...真牛...”
熙熙攘攘的食堂窗口处，两个女生端着铁盘正排队，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另一队。被她们讨论的对象偏头看来，俩人下意识看向别处。
“她不会听见咱俩说她了吧..”女生低声。
她同伴：“不能吧...”
“温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林桑正兴致勃勃的讲着苏以温今天的光荣事迹，可面前的人却表现得十分平淡。
苏以温看向她，轻笑回复：“我在听，你刚刚在说我最后一句话。”
“对！太牛了！你没看下面好多人给你鼓掌，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我与我什么宁作我...来着”赵宇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乱说一通借机站到她们前面。
林桑使劲拍他后背一下，“喂！谁让你插队的？”
“没找到江哥，来蹭下你们的队。”赵宇阳说得坦然。
“在操场的时候他不是被李虹叫走了吗？好像去打电话了。”
“对啊，一解散就没影了。”
苏以温听到他们说，才知道演讲台下茫茫人海里，飘在别处的那艘小船，原来是江锦应。
是在打电话....
那他听到那句话了吗？
“你们感没感觉，江哥这几天阴晴不定的？”
三人打完饭找角落坐下，赵宇阳还在絮絮叨叨说着。
“他不一直那样吗？和俄罗斯套娃一样。”林桑撇撇嘴，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苏以温，“温温，明天周六我生日，一起出去玩吧？”
这邀约有些突然，但国庆时就因为月考拒绝过一次，再加上是林桑生日，苏以温没有犹豫答应下来。
“好。”
林桑又活跃起来：“那我们去哪？去野餐？”
“我都可以。”苏以温说。
“林桑你想冷死谁？这天在外面野餐，四个人冻傻三。”程宇阳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已经冻死了。”
林桑不服立刻回怼：“你这么怕冷还生在冬天？你给不给冬天丢人？”
俩人连饭都忘了吃，立刻唇枪舌战互相小学鸡的呛起来，苏以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默默低下头吃着饭。
这场战局最后以赵宇阳甘拜下风结束。
林桑好心情的啃了口鸡腿，想到斗嘴原因，好奇询问：“温温，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七月五号。”苏以温回答。
“你生在夏初啊，那你是不是不喜欢夏天？“林桑又举例说，“我就不是很喜欢秋天。”
虽然林桑的话毫无科学依据，但苏以温确实很讨厌夏天，她不喜欢热气黏在身上摆脱不掉的感觉，相比之下，还是最喜欢冬天。
苏以温把勺子放下，想了想说道：“嗯，确实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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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苏以温站在公交车站牌旁等他们，她抬手挡住眼睛，看天上晕开的大太阳。
秋天真是个很奇怪的季节，尤其还是在北方的徽城。
早上下过雨后，明明还是冷得要穿打底衫的温度，现在快临正午，好像立马回到了夏末。
她只是套了个薄款冲锋衣，此刻却有点出汗。
地上还泛着潮，苏以温只好把书包放到鞋面上撑住，指尖勾住外套拉链时，视线也没敢离开这随时欲坠的重物。
脚面一轻，书包被提起，霎时没了束缚。
苏以温怔愣抬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你这是要去上学？”江锦应掂量了掂量，笑道，“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苏以温将外套搭在胳膊上，“没有，怕有人需要。”
昨天林桑在群里发了三遍紧急通知，地点最终定在某个农家乐，陈述理由就是——她馋铁锅炖了。
苏以温这是头次和集体出去玩，而且还要住一夜，从繁到简整理了好几遍，还是拿了一书包。
“把包给我吧，挺重的。”她伸手去拿。
“你也知道重啊？”江锦应躲过去她的手，语气不容推脱，“我来拿。”
苏以温向前两步，再次伸手抢过，却只蹭过他的手背。
江锦应已经利索得把包单肩背到身后，直直得盯着她，有种“你能奈我何”的得意。
“.....”
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段时间，谁都不让谁，最后实在架不住包已经在他身上，苏以温妥协，说了句谢谢。
“你晕车吗？我这有晕车药。”苏以温实在不好意思，只好在别的地方找补。
江锦应：“不晕。”
苏以温：“那你饿吗？我有面包。”
江锦应失笑：“不饿。”
苏以温不死心再问：“那你渴吗？”
“同桌，这么关心我，你不会喜欢我吧？”
“.....”
他一句话堵住了苏以温的嘴。
她不问了还不行么。
过了会。
“有点热。”江锦应说。
苏以温转头看他。
今天天气预报显示最高气温18℃，冲锋衣其实不足为过，她扫了眼江锦应身上薄层的短袖外套，这才是真正的不尊重秋天。
她友善提醒：“你这样会感冒。”
江锦应认同的点了点头，视线定在她胳膊上的衣服，“那借我穿穿？”
“可能有些短。”
这是实话。这件冲锋衣虽然是男女同款均码，但苏以温本来个子就不矮，去年体检时就一米七了，衣摆才刚刚盖过屁/股。江锦应比她还要高半个头多点，穿他身上可能才到腰。
江锦应哦了声，提了提在他身上的书包。
“不舒服吗？”苏以温注意好久了，适合她的包带长度在他胳膊上有些紧，“还是我来背吧。”
江锦应又后退了一步，挡了下她伸过来的手——像叶问出招。
“好吧。”
苏以温讪讪退回去。
这场闹剧在林桑和赵宇阳匆匆赶来后结束。四个人上公交车时，刚好有挨着的四人座——于是男女生自动分开两两相坐。
刚坐下赵宇阳就到处看，嘴也闲不住，“江哥，你背着炸药包去玩啊？”
“对，专门去炸你的。”江锦应眉头无语地跳了下回答他，随手指向后面，“我同桌的。”
突然被叫到，苏以温在和林桑的闲聊中分出神看向前面两个脑袋瓜，其中一个立刻转过头揶揄她。
赵宇阳：“新朋友，你是哆啦A梦吗？”
苏以温打着哈哈：“应该都有用啦....”
“那我要当静香！”林桑神采奕奕地举手，“静香最漂亮了！”
秉持着寿星最大的原则，赵宇阳难得没呛她：“那我当大雄。”
三个人同时默默看向那个充斥着“你们太幼稚了离我远点”的脑袋，等待着回应。
缩在窗户边本就有些伸展不开的江锦应正烦，但集体投来的眼神太炽热，无奈叹出一口气，“我当那个任意门。”
赵宇阳终于找到了可以怼的人：“你就不当人是吧？”
江锦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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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桑挑的这家农家乐设在座农家小院里，是自建房改成的，老板是对姓福的夫妻。院里整洁干净，被栅栏围成的小菜园蓬勃生气，秋风吹过却像带着春意。
俩人在饭桌上侃侃而谈彼此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像是看了一部七十年代的老电影，悠扬且缱绻。
四人难得同时这么安静。
吃完饭，福阿姨和福叔叔年纪大了睡得早，年轻人们在院子里吹蜡烛小声地唱生日歌。
林桑前几天就勒令所有人都不许给她送礼物，送来送去永远没完，像个圈一样——干脆不送。
所以四个人打算每个人生日时共同熬过十二点，陪完生日这天最后一刻。
苏以温坐在屋檐下，长板凳坑坑洼洼咯得臀骨有些疼，她将冲锋衣整齐叠好垫在下面。
她捧着手机回复妈妈消息：【我准备睡了。】
不远处赵宇阳和林桑正因为抢一块蛋糕而打闹。
月明星稀，秋风吹过却不算凉。
长凳左边一沉，刚刚去上厕所的江锦应不客气的坐下，胳膊悬在腿上，手还在滴水。
“我给你拿张纸？”
苏以温想起身去包里拿纸，刚一动那边就踉跄了下，吓得她立马又坐下。
江锦应失笑：“不用，你别动就行。”
苏以温惊魂未定：“那你自己去拿吧，在我包里。”
他没动也没回话，像她刚才一样看着前面。
江锦应应该是顺便洗了把脸，里面的白色短袖领口处渍湿了一小片，与头上顶光投下的眉骨阴影相重合。
他突然问了句，差点散到空中：“同桌，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七月五号。”苏以温回答。
“好。”他转过头来，眼眸还是熟悉的琥珀色，润着松脂光泽，“那之后我们再一起过。”
“你什么时候生日？”她礼尚往来。
江锦应挑眉，如实说：“六月十八。”
“好。”
这句太小声。
但她默默记在了心里。
“......”
时间过得有些慢，几个人在院子里转了又转打发时间，在快要研究出福阿姨养的小黄瓜什么时候能吃时，林桑终于忍不住提出——我们玩游戏吧。
反正只是为了等十二点，每个人就当走走过场浪费下时间。
哆啦A梦又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按林桑的指示撕成小条分发给每个人。
“我们就在纸上面写自己想问的问题，然后每个人随便抽一个回答，怎么样？”林桑说。
赵宇阳：“这什么破游戏...”
林桑：“那用你那猪脑子想一个？”
赵宇阳才不想费脑子：“玩玩玩...好玩爱玩...”
每个人低下头写问题。
苏以温指尖无意识碾过纸，笔头洇出墨聚成黑点，过了半晌她都没能写出个问题来。
其他人好像都已经写完，她也不好意思多耽搁，提笔写下：【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吗？】
纸条被窜成球放到一起，每个人随机抽了一个。
苏以温打开纸条，看起来这个人写得时候也很纠结，好几个被涂黑的字先被晾在最前面，才是问题。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最后带了个笑脸。
她低眸看着这几个字，这次笔没有任何犹豫地踩到纸面上，缓慢写下这个提问人想知道的。
【好人。】
【成为最好的自己。】
她写完才心里想：“.....怎么像废话。”
“什么啊，还有别的没，这五分钟就玩完了，无聊。“赵宇阳把笔甩到桌子上，哀嚎。
苏以温看了眼表：“就还有十分钟了，马上了。”
林桑差点跳起来：“那正好！剩下这纸我们写对彼此的印象吧。”
其他三个人：“什么东西？“
“最近学校里很火啊，大家都认识两个多月了，对各自都有点印象吧？说到谁其他三个人就写！然后只能自己看！”
赵宇阳：“这么幼稚的...你自己想的吧？”
林桑一记眼刀，“滚。”
“.....”
印象大会结束，时针不偏不倚指到十二点，几个人互道晚安进屋睡觉。
苏以温在浴室洗漱完出来时，林桑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生日礼物放到林桑枕头边——是个只有一只眼的针织兔子挂件。
她编了好久，还是有些丑丑的。
虽然说着不让送礼物，但是第一次送朋友礼物的机会，她实在不想浪费。
旁边的人呼吸已经渐缓，苏以温爬上床已经有一会了，依旧在黑暗中眨巴眼。
她其实有点认床。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亮起光，打破这片刻昏暗。
jjy.：【？】
S：【怎么了？】
那边过了很久没回，苏以温盯着屏幕有点倦，眼快要闭上时手机振动了下。
jjy.：【头疼。】
S：【我包里有止疼药，你要吗？】
jjy.：【....你还真什么都有？】
苏以温回了个“嗯嗯”的点头小猫表情包。
jjy：【什么嗯嗯？】
【一下子当了两个好人，我头疼。】
前不搭后语的话让苏以温怔愣了会，她刚才写到纸条上的两个字蹦到对话框，还闪着荧幕光。
要写对于江锦应的印象时，她真想不出其他词了——于是和回答问题写的一样。
怎么现在就来兴师问罪了？
S：【不是说等回家了才能看吗？】
那边好像心虚了，一直没回。
苏以温小心翼翼起身，尽量不弄出声响去够床尾的外套，在口袋里掏出三张写着对她印象的纸团。
既然有人打破规则了，那她就看一眼，应该没事吧....
翻开其中一张，上面写着【新朋友→哆啦A梦】。她想了想，这飘逸不羁的笔画，应该是赵宇阳的——毕竟这些也都是他起的外号。
另外一张，字迹小巧圆滚滚的像桑叶，通过文字也能看出来她是谁：【温温温温温温暖！】
苏以温轻笑了下，林桑对她好像有点误解，这个词跟她不沾边吧。
转眼看向最后一张，前面两张“彩票”已经被刮开，这张的中奖号码是什么？
她猜，苏同学、同桌？又或者是哆啦A梦？
她暂时想不出别的。
窸窸窣窣声中，皱起的纸团被指尖撑住展开，见到答案的一瞬，她怔愣了下。
整张纸除了折痕外干净整洁，没有被涂黑的犹豫，也没有诙谐的笑脸，连笔划都遒劲有力。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月亮。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