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混沌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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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感受流水的脉动，那股力量会汇集在手腕的正中…」
春日将近，刚刚融化的冰冻河流，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温暖，只缓缓流动。每隔几秒上游就会投放下几个浮标一样的微小东西，在跌宕的石从中起起伏伏。
而他的任务就是抓住那个绿豆般大小，浑身长着尖刺的东西。
错失一个，便额外增加一百个单手俯卧撑。
他轻轻闭上眼睛，区分着水流和浮标的不同震动。很残酷吧，他摇摇头集中精力。
另外一只手紧握的Browning愈发沉重，似乎在嘲笑他的分心。当你毫无意识，凭着本能朝前开枪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罪恶感吗。
大概不会吧，他紧紧盯着手背的痣，从水中捞出一把豆粒。
47个，一个不少。
漫天的樱花飘落在水面，平静无声，如一道浮光。
「与其想一些没用的东西，不如祈求上帝，会奇迹发生。」挑衅的声音让洋平立刻清醒过来。
布莱恩特收起枪，一脸笑意，没有一点笑的意味的其中，周身散发着冰冷。「你是他所有学生中最满意的一个，因为你真的是一个天才…」
洋平目不转睛地凝视他的眼睛，半响不语。
虽然Hades里都没什么好货，不过洋平却依然惦记那几年的师生情谊，毕竟是那个没有姓名只有称号的男人，教会了他怎样使用枪。
「你和以前一样，念旧的毛病没改。」
一语中的，窥视别人的心理是布莱恩特的爱好之一，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强烈的杀气袭来，洋平本能地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
「老师他，」洋平闷哼一声，暗中观察着敌人的位置，「后来还好吗？」
「忘记了，」被尊称为老师的人眯起双眼，露出淡淡的慵懒神色，「大概死了吧，谁知道呢…像那种半残废留在Hades只能是累赘…」
「我还记得以前你们一起教…」洋平对付着冲上来的敌人，呓语般得说道。
布莱恩特瞪了他一眼，暴戾的情绪慢慢浮于表面却又被狠狠压了下去。
「虽然想试试你的功夫是否退步，但现在你不是重点…」
他舒展了下自己的上身，再打了个哈欠，「你还是和你这些可爱的师弟们玩玩儿吧。」
两指往眉上轻轻一点，像风一样消失在二楼屋顶。
洋平刚想追上去便被一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所谓的师弟们。这个混蛋，他拉开架势，进入备战模式。
曾经被称为樱花之槛的男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总是给人樱花般的感觉。
杀人如麻，一刀致命，却总在餐点前祈祷，替那些死去的人诵经。
他曾经有一个老师、一个朋友、一个徒弟还有一个爱人。但「温柔」——不知为何，每次提到他洋平都会想到这个词语，「温柔」的人无法生存在黑暗的地方。
男人最后也像樱花一样在夏天来临的时候枯萎了，断了一条腿。
不能称得上是老师的人，却在年幼的洋平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Hades的杀手，执行任务残忍冷酷且不尽人情，但总有一个可以让他们记住的习惯或者方式，传承自另外一个人，无声的继承。
这也算是一种纪念方式吧。
洋平收紧腰带，把暗黄色的皮夹克脱在一边，瞄着四周寻找突破口。
流川枫，樱木就交给你了。
顿时，枪声四起。
「…」
虚弱的樱木整个人挂在流川枫的肩膀上，一手扶墙，呼吸已顺畅了许多。
「如何？」流川枫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时时刻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这…点小伤…死不了…的…」樱木逞强地吐出几个字，但身体依然使不上劲儿，该死的银针，下次要在布莱恩特那老不死的身上扎满针！
「是吗。」流川枫不咸不淡地回答，「白痴就是白痴。」
「喂！你再说一遍！」
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腰间，才想起两把贴身的枪早就不知道被弄到哪儿去了，说不定被布莱恩特当废铁融掉了。
有没有搞错，对别人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好不好！
「给。」流川枫从怀中取出那两把黑色的枪，轻轻的扔给樱木。
「攻进去时，顺便捡到的。」还有几副弹夹。
「…」顺便……这种东西也能顺便捡到吗，你倒是去大街捡一把给我看看！樱木宝贝似地摩挲着枪柄，恨不能亲上一口。
「等等…」樱木叫了暂停，指着头上硫黄色指示牌，
「这个地方我们刚刚已经来过了，你确定你还记着地图么？」
「…」流川枫微微皱眉，大脑中模拟的逃出路线依然很清晰，那究竟…
樱木站直身体，朝流川枫淡淡一笑，啊，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鬼地方号称绝对防御了。
「你可以吗，」流川枫试探性的问，身后传来数十人轻微的呼吸声。樱木瞥见他伸进夹克里的右手，正在慢慢靠近那把银色左轮。
「还能支持个十几二十分钟，不过…」
回答的人慢慢地靠近他的背，厚实的背部将两人之间的缝隙完全填满。
温度有些低，但是那安心感却直直地传达到他的心脏。
「不过，」比他微高出一点的那个人忽然间浑身充满了斗志，「时间足够了！！」
两人背靠着背，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似乎有点不同呢，樱木听到他规则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频率，这就是所谓的「紧张」吗？
「希望你在烟幕的条件下训练过，」樱木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听说TERPOL的训练还是蛮严苛的。」
「…」流川枫没出声，静静摆弄着自己的枪，指指另一边的空地，「你可以去一旁休息。」
没等樱木回答，便听到砰一声，果然有烟幕弹发射了过来。
「要抓活的，」樱木撕开自己不能叫做衣服的衣服，用布条捂住口鼻，「还真敢说…」
抬腿便是一脚，正好踢中偷袭者的心脏位置，来人像棉花糖一样倒了下去。
左手大力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扭便化解对方的攻击，右手肘挡住另外一个人的匕首，抬起膝盖一顶，迅速抽回手，对着左边的人一记长拳。
抬腿踢掉冲上来的人的匕首，双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扭，右方竟又出现一把匕首。
虽然躲闪及时，但手臂依然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那药物果然厉害，樱木捂住伤口，迅速用布条扎紧动脉血管，放弃般地靠在墙上。体力还没有恢复，作战果然有些勉强吗。
切，开什么玩笑。樱木缓缓站起身，朝流川枫的背影望了一眼。
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
「还好吧，」流川枫问。两人急速退回到最初的位置，拥上来的大批人虎视眈眈。
「虽然没和人一起干过架，但是感觉还不赖！」对着前方的一个右勾拳，樱木又是一个扫腿。开玩笑，洋平才不允许他四处打架，后果会很严重！
没有动枪，樱木只是躲闪着对方从暗处飞来的暗器，以及明晃晃的锋利刀片。
这些小蝼蚁，还不值得他拔枪，顺势又撂倒了一个揣着匕首的家伙。
樱木晃了一眼流川枫，知道他那边也不轻松。来人攻击点大部分集中在樱木受过伤，力量较薄弱的腰部，而流川枫基本上把那些人全部解决掉了。
变相同情，樱木下了结论。
不过这次总算体会到洋平所谓的「把后背交给他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也不吃亏。
出招破招，把敌人摔倒在地，攻击软肋，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两人的动作虽然不一致，却很和谐，或者称之为默契。躲在一旁观战的布莱恩特眯起眼，若有似无的在思考。
谁都知道这只是开胃菜，重头戏还在后面。
难得有人跑到自己的碉堡来，自然应该物尽其用，享受一顿视觉大餐。
天生享乐主义的布莱恩特在电脑上又增加了些「礼物」，更多的人便挤了上来。流川枫和樱木边打边退，来到一个较开阔的平台。
对方要抓活的，而他们不想杀人，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
解决掉大部分障碍，樱木不禁气喘吁吁，流川枫也是满头大汗。
手下还真他妈的多啊，樱木张口骂了句，布莱恩特那家伙简直就像是产子的蚁后！
「布莱恩特，你这下三滥的混蛋，给我滚出来！！」樱木朝着空气大吼，眼睛似在喷火，这种莽撞的行为他一向不屑却不知今天为何失控。
流川枫微皱俊眉盯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手腕上简易包扎的伤口已经裂开，细密的血珠不断往外冒，尤为醒目。
牢牢抓紧手中的「老伙计」，樱木的胳膊却止不住得颤抖。
该死！他狠狠的骂了句，这样的情况显然对他们不利。
「说实话，我很好奇，一个从枪中诞生的杀手应该以怎样的方式结束生命。」熟悉的声音传来，不停敲打着四面的墙壁。
「滚你妈的——」流川枫拦在樱木的面前，抓住他不停颤抖的左手。
手一旦颤抖就没办法开枪，也就对于一个枪手宣布了死刑。
「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判。」
空气中静了一会儿，接着爆发出一阵嚣张的笑声：「果然是警察出生啊，说话都是一个模子的陈词滥调。」
流川枫的眉皱得更紧了，上级对他的指示是「尽量活捉」，然而毫无疑问，对于布莱恩特这种人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收起警察那一套，我可以和你谈。」
布莱恩特大大方方得从二人后方墙壁上的侧门走了出来，朝着流川枫扬手。
「我要我的资料，你带着他和那一堆小喽啰走，你看怎样。」
虽说是「谈判」，但樱木没有听到一点诚意在里面。布莱恩特此举更像是在威胁他，给东西走人或者东西被抢死人，这两种结果。
「哼，」樱木轻哼一声，心一沉，「东西给你也不见得会放人吧，」
「别把人当傻瓜！！」
言罢，樱木立马提枪朝布莱恩特奔去，对着他的脑门嘭嘭就是几枪。
布莱恩特轻松闪过，更像是戏耍一样看着樱木张牙舞爪的表演。缺少冷静的杀手就像没有武器的士兵，只能做炮灰。
「这种情况下，你可杀不了我，」布莱恩特愉快的说，「还是你们想Two VS one」
嗖嗖几声，全员就位，流川枫知道自己的背后已经潜伏了十几个高手。
「Sir，这些人就送给你当礼物了，」说罢朝气势汹汹的樱木招了招，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来吧，小情人儿，我会会你。」
全然不顾流川枫的阻拦，樱木又紧跟布莱恩特往更远的地方奔去。
这个笨蛋！流川枫挡下一记长拳，直接给对方一个过肩摔。
在这种时候还逞什么英雄主义啊。
另一边，洋平正在和他的「师弟们」周旋着，躲避着四处飞来的子弹。盘算着枪里还有多少子弹，顺便抱怨着那该死的三井怎么还不来。
耳麦中传来的依然只有哗哗声，让沉着的洋平也有些焦躁不安。
那个痞子不会临阵脱逃了吧，洋平额头上不禁冷汗涔涔，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做过。
机械的挡住飞来的子弹和暗器，思考不能，洋平只是在专心聆听着耳麦，等待着直到某一个声音响起。
「哈哈，洋平，我搞定了！！」良田兴奋得说：「我就知道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嘛，不过这个系统也太他妈的难搞了！！我先把他们的总网络用木马给侵入了，再把副网络…」
洋平不耐烦的按下通话键，联系三井，一枪击中敌人的胳膊。
「三井，你那边怎样。」洋平扫倒一大片，一点杀人的意思都没有。
「…」隔了好久耳麦里才出现了回应，一声嚎叫，
「啊啊啊——！！」
洋平有种想扯掉耳麦的冲动，怎么都这个样子。
「这墙壁也太他妈的滑了，跟大理石一样！！靠！！」
「你让Z接。」洋平用相当冷漠的语气说着，三井「哦」了一声，立马把话筒递给Z。
「水户，一大半OK，剩下的3分钟。」Z简洁明了的说完，立刻把话筒还给三井，继续工作。是的，他把「M」给他的所有要求都当做非做不可的工作。
「真像头笨牛，」三井用日语不怀好意地说着，「喂，洋平，你也快点过来吧！」
「放心，」洋平踢掉最后一个人的枪，手刀劈向他的后颈，「我已经搞定了。」
「你们继续做事，我去找流川枫和花道…」
洋平刚想按起通话键结束通话，却冷冷地说一句：「三井，Z是日裔，而且他的空手道就连我也甘拜下风。」
耳麦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三井小心翼翼得回头，对着Z笑笑：「Hi~」
Z直接无视他的存在，专心解决剩下的工作。
流川枫，你再坚持一会儿，洋平在房顶上奔走，瞄了眼腕表的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增援马上就到，在此之前，你他妈的把樱木给我看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混沌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