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倾向》华盛顿一定会忘记

14、突发事件

　　5分钟……再过5分钟我必须要走了……”
　　“是的，你必须要走了。”诺亚坏笑着说，但嘴唇没有从埃默里的鼻尖离开。今天埃默里有早班，但他的轮班直到晚上才开始，但他还是起得很早，因为……上帝，每当埃默里穿上他的制服……诺亚当然知道警察制服并不是被故意设计成那么紧身的，只是对于一个每天健身，八块腹肌还肩宽腿长的人来说，它看起来的效果就是如此。诺亚只能说，穿着制服的埃默里——这就是他所能想象出的，“完美/性感”的代名词。
　　大概在最后一分钟，埃默里终于想起昨晚因为诺亚提前睡过去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事。他双手捧住诺亚的脸，把同样气喘吁吁的诺亚从自己嘴唇上拉下来，艰难地在两人之间创造了几厘米的距离，看着他浅色的、湿润的眼睛。诺亚显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亲吻中停下来。
　　“嘿，这个周六晚上，局里会在黑斯廷给我曾经的指导者，奥克利·齐姆，举办一个退休前party。他算是我进警局后的第一个导师和教官，很多人都会去，同事、家人、朋友什么的……你愿意来吗？”
　　听到这话，诺亚的目光从埃默里深色的大眼睛中移开，游移了一下，但紧接着又回来了。他看着埃默里英俊的轮廓，挺拔的鼻梁，犹豫了一下说，“呃，当然。我想应该没问题，你知道我周六晚上不值班的。”诺亚咬了下嘴唇，埃默里不久前才让它们从浅淡的粉色变成一种充血、肿胀的宝石般的红色，忍不住问到，“但是你确定不会奇怪吗？我的意思是，都是警察，你的同事和朋友什么的，我并不认识他们，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埃默里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把眼神从诺亚的嘴唇上移开还是花了他几秒钟时间。他抵着诺亚的额头，“不用担心，奥克利人缘很好的，而且他的侄女是帕克队长的妻子，我想到时候8号消防队很多人都会去的。而且你会发现很多警察你之前出现场的时候都已经见过，可以多认识些朋友什么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者单纯去玩也可以，我会让保罗给你准备好无酒精饮料的。”
　　“而且，”埃默里笑了，听起来很期待，“泰莎他们很想认识你。”
　　对于这样的邀请，诺亚无法拒绝，何况他对于能够参加一个这样的活动也很激动，毕竟这将是他来到昆士伯格之后参加的第一次派对呢！虽然是个退休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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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默里想要邀请诺亚去派对这件事已经有一阵儿了，他之前一直没提是因为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毕竟，严格意义来讲，他们确实只能算是“床伴”什么的，他也担心突然提出这个邀请会显得奇怪。但在昨晚之后，在敏锐地察觉诺亚稍稍流露出一丁点打开那紧闭的蚌壳的意愿之后，埃默里抓住了这个机会。
　　是的，即使，就像泰莎说的，他们现在可能“不在同一个进度条上”，但这是因为之前他们甚至还不确定对方和自己是否在一个频道上。而这种情况是可以改变的。埃默里愿意，也希望能够通过邀请诺亚参加一个有自己曾经的导师、同事、朋友的派对，给他提供一个能够更加了解自己的机会。毕竟想要从床伴进一步发展的话，更多地介入对方的生活是前提不是吗？而在了解了足够多之后，也许诺亚会做出他的决定。
　　还有什么比酒精(和无酒精饮料)、派对、一帮兴趣相投的年轻人更能推进一段本就足够暧昧的关系呢？
　　在去上班的路上埃默里还在为诺亚答应了邀请而高兴，不过随着警局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必须集中注意力了，因为警察的工作要求你必须全神贯注，毕竟这是一份随时伴随着突发状况和危险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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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今天对谁来说都不是轻松的一天，对昆士伯格的警察来说尤其是。
　　鲁本刚处理完一起街头醉汉的纠纷，就接到了调度中心的一个新任务：有人报警称在圣保罗大道211号附近看到似乎有一名男子瘫倒在汽车里，希望能派警察前去查看一下。鲁本接警后就前往了该地点。上帝，他已经在巡逻车里坐了得有6个小时了，他感觉到他的臀部肌肉都开始有点僵硬了，不过，为了市民服务嘛。
　　他到达后，发现果然一辆黑色的雪弗兰停在路边，从车窗户看进去驾驶室里的司机上半身几乎整个歪倒，甚至横到了副驾驶位上。他敲了敲车玻璃，没有反应。车门，可以打开。鲁本向对讲机反映了这一情况，拿着手电，弯腰看向司机的状况。
　　“急救护理人员那边响应了吗？”
　　“他们在路上了。”调度中心回应。
　　鲁本接着弯腰尝试叫醒司机，他事后承认，他当时可能是有点不够谨慎，没有完全注意到驾驶室里的每一件东西什么的，或许是因为报警人的电话让他把司机下意识代入了“需要援助”的一方，而丧失了应有的警惕。你看，这就是警察每天需要面对的情况。想想吧，他们光是警察手册就有700多页呢，而上面每一页的每一个条例被放上去都是有道理的。
　　鲁本，“嘿，我是昆士伯格警局的鲁本警官，你怎么了？”
　　司机并不是晕过去了，他听到了警官的声音后直起身子并回话了，虽然听起来明显不是那么清醒，“呃………”他吐出一个单词，然后东倒西歪。
　　鲁本明白了，作为警察，这种情况他见过太多，“你喝酒了吗？你服用什么东西了吗？”
　　司机似乎嘟囔了什么，鲁本没听清，他又问了一遍，“什么东西？”
　　“我喝了一晚上酒……”司机说。
　　“哦？喝了什么酒？喝了大概多少？”又是一阵听不清的嘟囔。
　　鲁本简直要无语了，“你还有没有服用药物什么的？”“没有……”
　　“好吧先生，请出示你的驾照和证件。而且我需要你下车做一下酒精和药物检测好吗？”
　　司机坐直了身子。
　　古斯塔夫，就是这位司机，觉得今天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他不过是因为刚弄到手了点白粉而高兴，因为高兴稍微喝了点小酒，因为喝了酒又忍不住吸了几口，又因为喝酒加吸上头在自己的车里休息了一会，怎么就被哪个天杀的好心路人报告给了警察！他发誓要是让他逮到哪个狗娘养的路人一定把他的脑袋崩开花！
　　是的，过于亢奋的思绪终于赶了上来，在他想到一定要把那个狗娘养的脑袋崩开花时他坐直了身子，试图用这个姿势掩盖住他大腿外侧那把9毫米手木仓。虽然他吸了粉，但显然某些常识告诉他在一名警察面前露出自己携带一把枪是不明智的，哦对了，给这个警察看他的证件也是不明智的。因为这样他大概就会发现自己在，哪儿来着，隔壁的马里兰州？是个有着“盗窃车辆、驾驶盗窃车辆撞击警员、肇事逃逸、非法持有毒品”等几项罪名的通缉犯！古斯塔夫试图思考，但思考失败。他还没想明白，但亢奋的神经在警察要求下车接受检测时还是指挥四肢跟了下去，侧站着，装着手枪的那一侧大腿背对着警察。
　　这个人下车后鲁本感到了他的不对劲，他怀疑这个人服用药物。在通过对讲机呼叫增援的同时他站在警车前、雪弗兰车身后，手放在了腰带的枪套上，指着站姿奇怪的古斯塔夫大喊，“站在那里！转过身来！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那个司机慢慢地、摇晃着转过身来，然后——
　　突然从大腿一侧抽出一把武器朝他开了枪！
　　“砰！”“砰砰！”
　　他至少连开了三枪，鲁本在第一时间绕到车后寻找掩体的同时抽出枪朝那个人方向还击，“嫌犯开枪！嫌犯开枪！呼叫增援！警官受伤！我想我中弹了！”
　　那个癫狂的、袭警的疯子还试图再补给他几枪，鲁本在绕着车掩护自己，还击，拼命试图挽救自己的小命的同时向调度中心报告“医疗来了吗！他们应该不介意先治疗我吧！该死！他跑了！嫌犯开车跑了！车牌是482H0C，重复，车牌是482H0C！他朝安娜大道北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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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驰电掣的警车一个急刹停在道路中间，和其他的警用车连成一排，红蓝色的灯光连成一片。埃默里甩上车门从车上走下来，一只手拎着一把AR-15 5.56mm自动步木仓，一手调整了一下胸前的防弹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地隆起。
　　根据调度中心提供的482H0C路线，他们在嫌犯必经之路上设了卡，全副武装。他们已经被通知嫌犯极度危险，身负通缉令，并且在几分钟前已经击伤了一名警察。被暂时封锁清空的寂静街道响起了引擎的声音，然后他们就看到一辆黑色的雪弗兰冲了出来。全速行驶的汽车在看到一排警车时明显减速了，有警察大喊着“昆士伯格警局！立即停车！高举双手从！车！上！下！来！”见状司机似乎有回头观察想要倒车逃离的动作，但他刚刚驶过的地方已经迅速地被警方布置上了破胎器履带，显然是为了阻止他掉头逃跑。
　　-埃默里已经将AR-15架好在了一辆警车的引擎盖上，调整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雪弗兰似乎有减速的迹象，快要慢慢停下来了。
　　-埃默里将食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它的车窗是降下来的。
　　埃默里眉头一皱，立刻出声提醒，“所有人，掩护自己！”
　　话音还没落，司机已经开枪了，他先瞄准了刚刚冲出去摆放破胎器的两名警官，在子弹的威胁下他们不得不快速躲避到路边的绿化带里，接着他开始无差别地冲着前方的一排警车扫射。
　　当然，警方也立刻还击了，雪弗兰的行驶路线开始歪歪扭扭，但没有减速。埃默里几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稍微蹲下身体，瞄准，扣动扳机。
　　第一枪打在了雪弗兰的左前胎上，这辆黑色机器的速度几乎立刻就降了下来。第二枪，他瞄准了挡风玻璃。
　　“哗啦——”这是挡风玻璃以一颗弹痕为中心蛛网般碎裂的声音，一个急刹，这辆雪弗兰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接着是安静，这条刚刚经历过枪击的漆黑的大街上此刻只有风吹过的声音。靠在车后的警官们谨慎地举着枪，在不确定车里的人是活着还是死了的情况下出于谨慎继续喊话，“车里的人！放下武器，高举双手！从车里下来！”
　　他们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埃默里换了一把枪，从腰间抽出了他的□□17，和喊话的警官对视一眼后小心地朝雪弗兰走去。他一手拿着手电，反手持握，右手持枪搭在左手手腕处，标准的弱光状态任务执行姿势。埃默里保持高度的警惕，谨慎地移动到驾驶室的一侧，然后通过手电的光线看到将头靠在方向盘上的司机微微动了动。他不知道在看到嫌犯还活着的那一刹那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提起一口气。
　　“举起双手！打开车门，慢慢走出来，跪下！”
　　埃默里看到那个黑影慢慢举起了左手，似乎是想打开车门。他侧身后退，“让我看见你的双手！”
　　那个黑影大吼“我做不到——我不能！”
　　埃默里看到不远处的同事们又举起了他们的枪，示意他回去，他接收到了讯息，后退的同时还是冲着那个司机又喊了一遍，“双手！”
　　司机嘶吼着，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已经放下枪了！我没法举起双手！刚刚你们哪个狗娘养的一枪打中了我的右肩！操他妈的我肩膀肯定碎了我举不起来！”
　　终于，司机还是踉踉跄跄地下了车，跪在地上，警官们一拥而上。借着月光和路灯的光线，他们可以看到他两只手臂都血流不止，尤其是右手，从肩膀上的伤口涌出的血液几乎流满了整条手臂。看起来除了埃默里打碎挡风玻璃贯穿他右肩的那一枪，他应该在之前的警方的射击，或者在鲁本还击的时候就中伤了。
　　在警察们上前给他带上手铐并宣读米兰达宣言的时候，埃默里几乎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旁边的警官注意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别担心。这小子会活着接受他的审判的。拒捕、袭警、开火……更别说还有逃逸、非法持有毒品，他能把大牢都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