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2003》绯红雨

17、第 17 章

　　五月份家长们就开始准备要给小孩子选幼儿园了，不过苗苗已经确定了读家门口的公立幼儿园，小区对口，但是因为苗苗的户口还是跟着齐世明在老家，于是只能缴纳一笔借读费。说到这，张素荣就去打听落户政策的。

　　按理说他们买了房应该能落户在本地的，但是谁也没当回事。重生前他们还住在老房子，当时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齐世明拍板是上的私立，就没有要求这些。后来齐世明单干也越来越有钱，就一直在那个私立幼儿园读书。打听好了，可以转过来，但是要随着户主，这套新房子是张素荣的，有了协议，当时齐世明也配合她去过户了。

　　这样一来就必须要齐世明同意转入张素荣的户口下。而且转户口过后也是要半年时间，于是张素荣一边联系齐世明，一边也缴纳了借读费。

　　齐世明一听说要把女儿转走，本能的皱眉不同意。张素荣知道此刻不能和他来硬的，说了难处，说上私立她的确拿不出那多钱，上了幼儿园后还有才艺辅导班，现在把苗苗户口迁移到房子里，对她也是个保障。现在还是独生子女政策，要是齐世明再结婚，会影响他生孩子指标。虽然大家不是体制内，不用在乎，只缴纳罚款就行。但也许他未来老婆会介意。

　　齐世明苦笑，反问她，“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就会再婚？”

　　还不要脸起来了，张素荣也有些火了，“你会不再婚？”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呢，她早就看的透透的，算了，懒得在这上面纠缠。

　　张素荣深吸一口气，“那怎么办，她现在上幼儿园就卡住了，以后小学初中高中，好的学校也是有门坎的。要不你多出点抚养费，让苗苗一直上私立读国际高中？”

　　“你真敢想？”齐世明不知道张素荣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读国际高中，那是要出国的，他能有那么多钱？现在的人怎么都觉得挣钱跟吃菜一样简单。光想着单干，他就踌躇万分了。他道：“你要养不了，把苗苗给我，我来养。”

　　“谁说我养不了？”张素荣提高了嗓音，“给你养，你不是丢给你妈，就是丢给你姐，算了，齐世明，我们也别吵了，你说怎么办，孩子是要上学，只是转个户口，我又没给苗苗改姓，只是迁出户口来，闺女还是你闺女。我又不会不让她认你，以后还是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现在齐世明只有一个闺女，倒是疼得紧，等再婚了再一生下儿子女儿，估计苗苗就要靠后站了。男人就是这样，捏到手里的不管是什么，都不想放出去，自私的很。齐世明见状，说回去考虑考虑，于是张素荣和他不欢而散。

　　后来六月底张素荣把自己的户口给迁到这个房子里来了，又去找齐世明，好说歹说一番，又带了齐世明去看对口的幼儿园，看着苗苗快乐的样子，齐世明同意了，但也约定好，苗苗不能改姓。

　　张素荣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了一声贱人，冷淡地说道：“只要你按时打抚养费，尽到父亲的责任，我不会这样做的。”

　　她也打听过，改姓也要亲生父亲同意，当初给孩子去办理出生证明她还在病床上躺着，是齐世明去办理的。离婚是她的决定，她没想过让女儿不要爸爸，至少现在齐世明还能做个合格的父亲。

　　苗苗上幼儿园之前，齐世明请了两天假，带着她玩了两天。张素荣报名了第二次中级职称考试，第一次果然没考中，第二次是在苗苗幼儿园开学后的半个月开考。这一年，公司里招了好几个新人，财务室那个新来的小姑娘也能上手顺利工作了，加上她理顺了财务室，工作上得心应手，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复习了，从那次考完到现在，她已经把资料看过两遍了，自觉这一次一定能考过。

　　幼儿园开学那天，苗苗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圆圆的脸笑眯眯的，喊着张素荣，“妈妈，你以后不要叫我苗苗了，要喊我齐苗苗。”

　　“好好，以后妈妈就喊你大名。”

　　齐世明也来了，送苗苗上幼儿园。看着苗苗背着小书包进去，乖乖坐在教室的小椅子上，左右看着。
　　整个教室乱糟糟的的，还有小朋友们哭着闹着，苗苗却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大眼睛虽然透着害怕，但也没有哭，晃着脑袋看到了窗外的张素荣，便眼睛一亮，盯着张素荣，冲她挥手。

　　张素荣看着，心软的一塌糊涂。

　　还有许多家长和张素荣一样，不舍得离开，在教室外面扒着窗户看自家娃，偶尔还讨论几声，一直到老师催促他们家长都离开，张素荣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幼儿园。这个时候也有几位家长眼眶红红的把自家娃带回家去，因为孩子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

　　心神不宁的在公司上了一天半，等到三点半的时候立刻请了假去接苗苗。苗苗好像哭了，因为脸颊红红的，她抱着女儿问了几句，苗苗说是想妈妈了。老师也过来说了两句，说苗苗今天表现很好，中午把饭都给吃光了。

　　张素荣把女儿带回去，六嫂已经做好了饭，边吃边听苗苗说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她说的不多，也不记得什么，只是说很多小朋友都在哭，她下午睡觉睡了好久，但是醒来后发现没有妈妈，也没有六嫂，她就哭了，后来许多小朋友一起哭，她又觉得吵，就不哭了。问她幼儿园好玩吗，她也摇头，问她还去幼儿园吗，她摇头说不去了。

　　张素荣就有些担心，担心她只是一时间新鲜，第二天哭着不肯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她还没起床，苗苗就醒了，眼睛亮晶晶地对她说：“妈妈，我想起来了老师说今天谁去的最早，就给谁一朵小红花。”

　　哈，张素荣就放心了，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放心，妈妈肯定第一个把你送到教室去。”苗苗这一世的身体被养得不错，也没有赵春花掺和，她又吸取了前世的经验和教训，生病都比之前少多了。前世上那个私立幼儿园的头几天，苗苗哭得厉害，不肯去上学，后来是张素荣咬牙狠心送进去的，后来也适应了。但这一世她适应的很好。

　　张素荣接送了两三天，就交给六嫂接送了。

　　又过了几天，张素荣去参加中级职称考试，考完以后回家，发现齐世明来了，正在陪着苗苗堆积木。张素荣觉得奇怪，因为齐世明自打离婚后几乎就回到这间屋子里来过。就算接苗苗也是在楼下，让她把苗苗送回去，这么突然不请自来的原因是什么？

　　“考完了？”齐世明见她回来，牵着女儿的手，很自然的问，“考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张素荣道：“还行吧。”她不想多说，便问：“你怎么来了？”

　　齐世明顿了一下，脸色郑重起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张素荣道：“我们下楼找个地方谈吧。”

　　齐世明抱着女儿，把她交给了六嫂，道：“就在你那个次卧吧，是关于公司的事情。”他很自然地推开了一个小次卧的门，那是张素荣的书房，开了门看见这书桌摆设还愣了下，“你重新装修了？”

　　这原本是儿童房的，但是他们住进来也没有装，原先的儿童床放到了六嫂住的那间屋子里。张素荣点头，“公司怎么了，你要我帮什么忙？”

　　张素荣也不想和他浪费时间。齐世明坐下道：“赵光亮把王文给弄到隔壁市了，王文这几个月业绩不好，他不满意的很，王文也不满意，打电话和我吐槽。说当初赵光亮承诺的好，独立办事处，那边他开拓出来的市场都给他，可是那边无人无支持的，入不敷出，赵光亮还给他定了销售额，这不是存心找茬。他就说干脆自己干得了。”其实也有他的鼓动，王文吐槽归吐槽但还没有想另立门户的打算，也是和他一样不满赵光亮所为所为。

　　但是齐世明想着不如早点把王文拉进来和自己一块干。王文资源没有他多，但是家是本地的，而且这几年肯定也小有积蓄，为人又老实没什么花头，不然也不会被赵光亮派到隔壁做冷板凳。拉他入股，弄个厂房拉一批机器他们扯个门面，他们自己就可以干起来了。王文的老婆他也见过，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家庭妇女，不像赵光亮现在找的这位初恋，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要插手公司事务了，听说是想接手王文的客户资源。王文还傻乎乎的给了几个。

　　张素荣听到这里，也是叹息，这位新任老板娘比秦飞飞厉害多了。秦飞飞是懂财物这一块的，但是做事没那么绝那么有魄力，还有些懒散。而这位不懂财物，却第一时间想把手插进财务室来，被她给挡回去了。她哪能不知道赵光亮想法，可是之前她怀孕的时候能接受秦飞飞，那是因为秦飞飞的确是专业的，而且她还不知道赵光亮用心险恶。加上自己身体不允许，干不了那么多的工作量，所以秦飞飞能在财务室站住。

　　可是这位老板娘什么都不懂，贸然让她进财务室，倒霉的还是自己。况且有了秦飞飞的前车之例，她可不敢再次把自己的权力放手给别人。赵光亮是都想把公司换成自己人，把他们这些老员工踢走，但也不容易的。至少赵光亮现在不敢随便动自己，光她手里掌握的账目，要真的反目成仇，赵光亮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小微企业一开始干的时候可没少钻空子，行业惯例在那摆着。

　　齐世明又说了许多，“咱们虽然离婚了，但我还是苗苗的爸爸。我也不满着你，我想和赵光亮拆伙。你要是和我联手，我们肯定能把大部分人带走。这公司账目是你一手整理的，要是你再狠心一点……”完全可以让赵光亮进去，虽然有时候他们自己也沾一点，但要甩还是能甩的干净的。

　　张素荣摇头，“我没法和你联手。齐世明，你要是单独干，你最好别让王文掺和进来。他这人虽然老实，但是不顶事。”她不想和前夫掺和在一起。哪怕他创业成功年入百万也不想。再说还有龙云玉在期间，离了婚再掺和有什么意思。她的打算是在赵光亮这个公司干下去，直到她考过了注会，苗苗上了初中，她攒了一大笔钱，之后再去想剩下的事情。她现在的脑容量没法归纳十年后的事情。过好当下就行。

　　齐世明很失望，但他又道：“我只是有这个打算，你不帮我，那以后我可以找你做财物这一块吧。”以前他们三个一起创业的时候，注册公司啊，找厂址啊装修啊跑银行啊税务局啊工商局商标之类的都是张素荣去跑的。

　　张素荣道：“你要是打算好了，以后自己单干，我可以帮你代做账，其他的我真的没办法帮太多。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女儿，还要考证学习，时间真的不够。”

　　齐世明虽然不满意张素荣的说法，但也知道张素荣说的没错，要是他们没离婚，张素荣肯定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他们开个夫妻店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两人离婚了，张素荣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也的确不可能像创业的那个生活全身心投入了。他来找张素荣，也是他们都是老人，对赵光亮了解清楚，就算他透露了自己要单干的想法，张素荣也不会去告诉赵光亮。

　　因为他们之间还有苗苗，她总不可能让苗苗没了爸爸，他的利益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女儿的利益。他相信这点利害关系，张素荣还是能拎的清楚的。

　　而且赵光亮这人已经对了财务室下手，只不过没找到机会罢了。龙云玉就告诉她，那老板娘可没少往财务室跑。张素荣不可能不防备。他是知道这人生了苗苗后对工作有多紧张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跟护食的狗一样。特别是秦飞飞离开后，财务室被张素荣把持的牢牢地，赵光亮不止一次开玩笑似的吐槽了。

　　两人谈论许久，后来齐世明离开了，张素荣也没胃口吃饭了，职场和婚姻一样都不好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利益之争一直不能停下。

　　她也要赶紧修炼自己的技能，打电话给财务室的小姑娘，问她报的那个电脑班是在哪里报的。什么现在办公自动化，还有一些新出来的财物软件她都想去学一学。虽然现在工作暂时上还够用，但是技多不发愁。多学一些没坏处。

　　国庆节过后，中级职称的考试结果出来了。她过了。两个月后就可以拿证了。张素荣松了一口气，看着成绩不禁有些得意。努力还是有回报的。她考了两年，第一年的时候只过了《中级会计实务》，这一次剩下的《财务管理》和《经济法》也过了。

　　可喜可贺。她告诉了六嫂这个好消息，说要带着她和苗苗去外面吃大餐，庆祝一番。吃大餐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齐世明和龙云玉。还是苗苗先看到她爸爸的，没办法只好打了招呼。齐世明九月份说单干，但是后来也没了声息，龙云玉倒是销售业绩越来越好。因为张素荣负责做薪酬，大致能了解一些。

　　现在见两人神色亲昵，也许好事将近了，把苗苗叫回来，也不去打扰他们。但张素荣想要庆祝心思和得意的想法的确淡了些。

　　晚上，苗苗钻进了她的被窝，悄悄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你们离婚了就不能在一起了吗？”她知道离婚是怎么回事，她在电视上看的，但还是很难。

　　每天都看不到爸爸，只能一个月见两三次。而且爸爸也没有去幼儿园接过她，别的小朋友都会有爸爸来接，她只有妈妈或者婶娘来接。

　　张素荣道：“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一起生活了，但仍旧是你的爸爸妈妈，你想爸爸了吗，可以打电话给爸爸，让爸爸来看你。我也可以送你去爸爸那里住两天，好不好？爸爸妈妈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我们在一起会吵架，不想让苗苗看到我们吵架的样子，所以我们就分开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