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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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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庭安一直都是练跨栏的,练跨栏的对身高有要求,不能太矮,太矮的也不是不行,就是腿短,跨起来费劲,没什么优势。
郭庭安从初中开始就手长腿也长,也有天赋,在省队里算高水平的那种。
正亲不知道郭庭安现在水平怎样,缺席了两年的青春,别说共同话题了,两人连话都说不上几个回合。
正亲起身让开了郭庭安。
郭庭安戴着耳机,手插着兜,很帅气地把包甩在后背上,潇洒地一把拉开后门,然后很冷酷地,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整个人像是自带了电音BGM,就一整个的无情拽哥。
“小安安!”一个接近两米的大块头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飞了出来,没刹住车,直接把郭庭安拍门板上了。
BGM给撞得稀碎,郭庭安的里子面子零落了一地。
正亲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想笑,又想到他和郭庭安现在这关系,不好意思笑,于是干脆直接别过了头去。
“卧槽尼玛!”郭庭安从门板上下来,余光瞥见正亲憋笑都憋到肩膀发抖了。
就有这么好笑吗!
郭庭安耳根子腾地一下红了,这比跨栏的时候撞倒跨栏架还让他无地自容。
“你没事儿吧安安?”两米壮汉看郭庭安今儿脸色不对,拍着他的脸好心问道。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我撞你试试?米小小你今天也有病吧?”郭庭安骂道,然后以一种加速度的姿态逃离了尴尬的现场。
两米壮汉米小小跟在他身后,扣扣大脑袋,追问道:“也?今天也有病?还有谁有病啊?”
正亲突然就想起了郭庭安今早那劈头盖脸的一句“你有病吧”。
合着另一个有病的是自己……
于是笑容一滞,嘴角抽了抽,心里骂了句爹。
“正亲,正亲。”
“啊?”听见有人小声叫他,正亲才猛然回过神来。
常扬:“你不去吃饭吗?晚了食堂只能舔盘子了。”
正亲转了转脖子,“先不吃了,我去操场跑两圈,你去吗?”
常扬:“……”
正亲瞬间有点凝固:“抱歉忘了你腿脚不便。”说着,朝常扬的腿抬了抬下巴,“话说你这怎么整的?”
常扬:“摔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左脚脚踝就骨折了。估计下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是吗?我看看。”正亲蹲下身来薅常扬裤腿,脚踝确实还肿着。
“你腿脚不方便也没事啊,我背你下去,天天在教室憋着,你还嫌知识铺天盖地而来的气息不够窒息吗?”
常扬心动了一下,又瞬间偃旗息鼓,“算了,我也不轻。”
正亲没忍住笑了起来,“不是,你这小身板,我单手都能把你拎起来。”
常扬看着正亲,没说话,但眼眼里倒全是质疑。
正亲见人不信,这男生该死的胜负欲一下就起来了,“嘿你还不信,想当初我背郭庭……”
说完他自己就给自己噎住了,改口道:“背一个朋友,也是脚扭了,那时候他重得跟只猪一样,还毫不客气地让我跑两步,我说我不行,他非说我是最棒的。我真听了两句马屁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可真他妈信了他的邪啊,没跑两步两人就摔地上一起狗吃屎了,摔了一身泥,气死了。”
“气?”常扬分明看见正亲嘴角都微微扬了起来。
正亲:“那可不,运动会后还挨了我爹一顿胖揍,他以为我跟人打架了。反正你别不信,我背得动你。”
常扬咯咯笑了起来,“好,我信了,但我确实不想下去,坐这儿挺好的,也没人打扰。”
“那随你。后悔了叫声爸,不是,哥,叫声哥就背你下去。”正亲逗他说。
“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郭庭安是吧?”常扬问,毕竟刚名字都说了三分之二了。
“对,就那傻逼。”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正亲也没想藏着掖着。
薛文凯从教室外面回来,一回来就看见正亲蹲在常扬前面,还薅着人裤腿,两人还谈笑风生,“你们这是在干嘛?”
正亲对人没什么偏见,但薛文凯中午那话确实是有点得罪他了。他又没有怀揣着一颗什么巴黎圣母心,没有当面怼薛文凯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宠爱了。
回话?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嗯……其实也还好,因为尴尬的主要是没人搭理的薛文凯。
“那我下去了。”正亲跟常扬打了个招呼,然后起身,绕开薛文凯,下了楼。
正亲下了楼才想到一个事儿,那就是跑了步没地儿洗澡,也没带换洗衣服。
啧,这人生地不熟的,还真是麻烦得一比。
但下都下来了,他就索性去操场遛了两圈。
这边米小小训练完,坐在一旁看郭庭安加训。
他也说不准郭庭安今儿状态算好还是不好。说好吧,感觉练得一脸愁容。说不好吧,又练得风生水起。
怎么说呢,这劲头,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发泄?
他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时候翻着手机,翻着翻着,手一顿。
“安安!我操了安安!”
郭庭安抬起衣服擦了把脸上的汗,“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不是,诶你过来!你不过来你会后悔的我跟你说。”米小小唤道。
郭庭安拿过毛巾,挂在脖子上,不慌不忙地放松了肌肉之后,才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米小小:“你他妈快点儿的。”
郭庭安:“你他妈别催。”
“你看。”米小小把手机递给郭庭安。
郭庭安接了过去,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身量很高,轮廓利落,缓步走在黄昏微光的跑道上,紫霞光在他身上流动,他颔首垂眸,神情淡漠无波。
“是正亲是吧?我应该没认错人吧?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我应该不会认错吧?正亲回来了?”
郭庭安揉了一下鼻子,盯着照片,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嗓音和语气都很低沉:“嗯,他回来了。”
米小小:“啥?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操,他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就想着私藏是吧?你从以前就这样,怎么到现在也没改改。”
“私藏?我哪有那个本事。”郭庭安把手机递了回去,开始收拾训练包。
心里还骂着:妈的,你撞老子的时候,就是当着正亲的面,你个瞎蛋,你个二货。
“不练了?”
“不练了。”
“后天放国庆了,你把他约出来大家聚聚呗。”
郭庭安:“不。”
“还真想着私藏呢?”米小小撞了下郭庭安,开玩笑道。
毕竟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见郭庭安不说话,米小小一下就发现了郭庭安的异常,问道:“怎么?你俩吵架了?正亲他怎么你了?”
郭庭安摇摇头,“他没怎么我,是我给他甩脸子了,还骂他有病来着。”
“哦哦。”米小小点了点头,然后恍然大悟,“原来你下午说的另一个有病的是正亲啊。”
郭庭安皱着眉,一脸嫌弃:“你怎么听话挑不到个重点来?你脑袋长着是证明你肢体健全的吗?”
米小小这才回归了正题:“既然是你给他甩脸子,那你怎么还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儿?诶?等等,你甩脸子?”
郭庭安点了下头。
“你?对正亲甩脸子?”米小小瞪大了眼。
郭庭安又点了下头。
米小小:“你小子,出息了啊你。咱初中那会儿,你就对正亲好得跟个啥似的。”
郭庭安:“跟个啥?”
米小小:“我文化程度低,形容不出来。”
郭庭安:“……”
米小小:“那时候大强小波说你俩是发小,我倒是还没听过你谈过这事儿。”
“算是发小吧,我小学三年级就认识正亲了。”郭庭安收好包,坐在看台上,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矿泉水,喝水喝出了酒的意思,“没跟你们说那是因为爷的小学……它不堪回首啊……”
“怎么说?”
小学的郭庭安还是个小胖墩儿。
他是被他妈活生生喂胖的,早上得吃两个大肉包子,一大碗猪肉饺,晚上睡前还给喝炼乳,周末一盅猪脑。
天天这么吃,毛毛虫都能化龙了。
他妈以为他成绩差,是因为营养不够。不听任何人的劝,一心一意为他好。
她压根儿没有意识到,郭庭安成绩差,纯粹就是因为智商不够。
那时候郭庭安因为胖,被校园80,刚转学过来,又恰好遇上秋季运动会。运动会抽签,他抽了个田径400米。
站在跑道上他还一脸懵逼,无助地扣手。
“你干嘛要扣手啊?”旁边跑道的小朋友看了半天,看不下去了。
那是郭庭安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小孩儿,五官单拎出来很好看,凑一起更好看。那小孩儿就是正亲。
那时候郭庭安就觉得正亲特好看,后来正亲长大了,他就越发觉得正亲好看。
见郭庭安不说话,正亲就走过去掰开郭庭安的手,翻开来看,“有脏东西吗?”
正亲仔仔细细地检查,然后顺手给他指甲缝里的泥巴给扣了。
“我没有跑过400米,我害怕。”郭庭安说。
正亲像他爸哄儿子一样,拍了拍郭庭安的头,“没事,别怕,我带着你跑。”
米小小:“所以他就带着你跑,然后,从此之后你们就成了好兄弟?”
郭庭安瞥了米小小一眼:“你的想象力也太普通了吧?”
那时候正亲说带着他跑,郭庭安听了很感动,但是那感动没超过一分钟。
因为哨声一响,正亲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一骑绝尘。
说好的带着跑呢,带个几把啊带。
郭庭安迈着肥硕的小碎步,跌跌撞撞,在后面追得像条喝醉了酒的傻狗。
米小小:“那这看着也不是能成为好兄弟的契机啊,人正亲等都没等你。”
郭庭安:“等了,他在终点等我。我本来已经跑不动了,但是正亲他站在终点朝我招手。”
米小小:“你就加速了?”
郭庭安:“我就脚崴了。”
米小小:“……”
那400米是抽签抽的,郭庭安一直以为是他点儿背,后来才知道自己是抽了个上上签。
郭庭安:好惨一装逼失败的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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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