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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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庭安吃完饭，和一帮男生在走廊上叠罗汉。
余光中瞥见正亲从楼梯口过来了。
于是就三两下挤出了人群。
“困了，不玩儿了。”
“诶？别跑啊宝贝儿。”郭庭安又被三两个男生按了回去。
“卧槽。”郭庭安骂道。
他本想回教室，给正亲一点薄面，让他有机会给自己认个错，道个歉。要是正亲都拉下脸来了，他也就勉为其难的，放下两年的矛盾，既往不咎了。
他这边还没挣脱开，就眼睁睁看着正亲进了教室，然后径直走向了小瘸子。
他看见正亲是笑着的，对着小瘸子常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笑得眉眼弯弯的，笑得跟个孔雀开屏似的，笑得一脸廉价。这笑容让郭庭安莫名窝了一肚子火。
他看着正亲把一个小袋子递给了常扬。
那袋子是透明的，郭庭安眼神贼好，一眼就看清楚了里面装的是个大鸡腿，食堂里卖的那种。
薛文凯发现郭庭安突然不闹了，就顺着郭庭安的视线看了过去。恰好看到正亲把鸡腿放在了常扬桌上。
薛文凯哼笑了一声，故意大声说：“是不是看没人搭理他，就找瘸子拉帮结派啊，可真会为人处世呐。”
“诶老薛，这话也不能这样说。”马超自然是站郭庭安一边的，但也不至于恶意评论一个并不了解的人。
正亲很明显也听到了薛文凯的话，他眼睛跨过窗户，看了过来，视线落在薛文凯身上。
不过新来第一天，正亲也没想惹事，只是低声骂了句，“操，他妈有病吧。”
不知道薛文凯听见没，郭庭安耳朵尖倒是听清楚了，他趁薛文凯有所反应之前，推了薛文凯一把，“行了，散了散了，要午休了。”
郭庭安烦闷地坐回座位，瘫在椅子上，像个半身不遂。他左脚踝架在右腿上，额头抵在手臂上，眼睛盯着脚踝，一声不吭。
见郭庭安真不玩了，其他男生也觉得没意思，就各回各位了。
正亲把鸡腿给了常扬，说是感谢他告诉自己食堂的位置。
其实说白了，正亲看常扬中午的伙食和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就知道常扬家里条件不好。
他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什么善人，但是他妈从小教他，要助人为乐，能帮别人一点是一点。
现在是九月底，秋老虎发挥着余威，大杀四方。特别是午后，那叫热得一个夏日可畏。
不知道谁把教室里的空调温度调低了，呼啦呼啦的，一个劲儿吐冷空气，运转得呼儿嗨哟的。
正亲座位刚好就在空调前面。他回到座位上，没坐多久，就被冻得手脚冰凉了。
这大热天的，他也没有想到要带件外套来学校。又不能把空调温度给调高。
他捱了会儿，实在捱不住了。
于是站起身，双手把着课桌边儿，把课桌抬到了旁边靠窗的那列。
他转身回来拿椅子的时候，不经意地对上了郭庭安微愣的眼神。
正亲本来还想解释一下，说搬走是因为空调太冷，不是因为早上那事儿。
他甚至想好了，要是郭庭安问起来，他就说早上那事儿他没放在心上，说他当爸爸的大度，不跟儿子计较。
但郭庭安猛的一下又把头埋回了手臂，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正亲搬不搬的意思。
变了，人还真是变了。
当初的郭庭安还是个贱兮兮的二货，赶不走，骂不跑。两年没见，没想到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高冷人设。
马超听见动静也回了头，正好看见正亲把桌子搬到了常扬后面。
马超扭过身，看了看着头的郭庭安，“安哥。”
郭庭安不做声，依旧趴着，左手勾在脖子上。
很明显没有聊天的兴致。
“安哥。”马超不死心，又喊了一声，顺带还抬手撞了撞郭庭安的胳膊，小声儿问道：“你们俩关系已经恶化到这地步……”
“了吗”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马超就见郭庭安抬起了头。
马超一下懵了，犹如遭了雷劈，脸上的表情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了。
“安，安哥，你，你你你没事儿吧？”马超语语无伦次了，一只手伸桌肚里到处摸抽纸。
郭庭安曲着手指刮了下鼻尖儿，然后垂下了眼。哽咽了一会儿，开口就是微弱的鼻音：“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就虫子里进了只眼睛，不是，反了，算了，你懂我意思就行了。”
马超：“哦，我还以为你哭了呢，我还寻思啥事儿能让你哭这样儿。要不我帮你把虫子弄出来？”
郭庭安拍开马超的手：“美男子的事你别管。”
马超：“？”
转身回去的时候，马超视线正好和正亲撞上了，正亲冲他笑笑，然后指了下空调，意思自己换位置是因为这空调。
可他高估了马超的理解力。
马超头顶着问号，起身溜达了过去，还顺路看了看空调。
没毛病啊，转得呼啦呼啦的，很棒。
“咋啦这是？没毛病啊。”马超问。
马超没什么排挤人的心思，就算郭庭安和正亲有什么过节，那也是他俩的事，不耽误马超有自己的三观和认知。
“啥咋啦？”正亲也懵了。
两人二脸懵逼。
马超揉了揉自己的圆寸。“没事没事。”
“那他咋啦？”正亲头朝郭庭安偏了偏，压着声音问。
“安哥啊？嗨，他没事儿，就虫子里进了只眼睛。啊呸，眼睛里进了只虫子。”马超大着嗓门儿说。
正亲心里直呼你个二百五，你那么大声你属喇叭的啊，生怕郭庭安听不见呐？
好在郭庭安戴着耳机，还真啥也没听见。
马超依然看着他。正亲忍了忍，没忍住，问：“你午饭没吃饱吗？”
马超：“饱了啊，怎么这么问？”
正亲：“那你盯着秀色可餐的大帅比——我，干嘛？”
“操。”马超没绷住，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脸。“我看你我就是好奇。”
正亲：“？”
“好奇你干嘛现在转来我们学校，这都开学快一个月了，你是在原来的学校惹了什么事儿吗？”
正亲干笑了一声：“早恋，还脚踏几只船，被女生家长找到了学校，因为影响太大，就被开除了。”
马超瞪大了小小的眼：“？”
就连前排本来还在认真做作业的常扬，都没忍住回头，用一种瞅人渣的表情瞅了正亲一眼。
正亲噗嗤一笑：“还真信？”
马超：“我操了，天真无邪的我还真是信了。我看你这脸我还寻思……你凭你这脸也干得出来这档子事。”
“滚你的蛋。”正亲笑了起来，“我是户籍在这儿，回来高考的。”
“高考的时候再回来不也可以吗？”马超好奇地还想再八卦几句，无奈上课铃声突如其来。
歪七扭八聊天写作业的同学都坐正了。马超也坐回了位置。
教室里一下安静了，几个睡了午休的人也纷纷抬头，抻了抻胳膊脖子。
大家像约好似的，纷纷从桌肚里掏出了卷子。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
上课铃声还没结束，数学老师就进来了，数学老师是位小小巧巧的女士，长得甜，声音也甜，人送外号“小甜甜”。
她进教室之后，扫视了下面一圈，然后朝着正亲说：“来了个新同学啊，这节课讲试卷，你找个同学拼着看吧。”
郭庭安整个人本来还是蔫蔫儿的，耳机摘是摘了，但试卷还慢吞吞地一直没有掏出来。他瘫在椅子上，像去了势的公犬。
听小甜甜这么一说，他脊背一僵，然后雷厉风行又不动声色地把卷子给摸了出来。
正亲瞟了郭庭安一眼。
看郭庭安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中性笔，一翘一翘的，节奏清晰地点着卷面。
正亲犹豫了一下。
算了，还是不给郭庭安找不痛快了，于是站了起来，把椅子拎到了前排常扬的旁边。
“跟你一起看可以吧？”正亲问。
“可以可以。”常扬赶紧把卷子推了过去。然后扭着屁股往里面挪了点儿，试图给正亲留出多一点空间。
郭庭安指尖动作一滞，然后直接扔了笔，笔啪嗒一声摔在了桌上。他也重新瘫坐在了椅子上。
小甜甜开始讲试卷了，她发现最后排的郭庭安今儿像转了性，上课也不睡觉了，就那么目光定定地盯着她看。
她还以为这体育生终于觉醒了，知道发愤图强了，就一脸鼓励地把人叫了起来，“郭庭安，这题你会吗？”
郭庭安很诚实：“我不会。”
小甜甜：“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开了头，后面的困难就不是困难了。不要怕，你先尝试着动动脑呢？”
郭庭安：“那我选A。”
全班一阵哄笑，正亲也没憋住回头笑了一下。对上郭庭安放冷箭般的眼神，他又怏怏地收起了笑意。
马超朝后一靠，背抵着郭庭安的桌子小声说：“哥，这是道填空题。”
郭庭安轻轻动了动唇：“那你怎么不早说？”
小甜甜叹口气，招招手示意郭庭安坐下。
从正亲也试图找机会跟郭庭安说说话。但一整个下午，郭庭安要么去放水，要么趴着睡，要么就和一堆男生玩一些肉搏游戏。
躲他躲得显而易见。
正亲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下午放学的时候，郭庭安收拾好了包就要走。他是体育生，下午需要去省队训练，不用在学校里上自习。
正亲坐在后门边，冷不丁的，发现郭庭安一脸死相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怎么了？”正亲略微有些诧异，还以为郭庭安终于主动找自己搭话了。
“我要出去。”郭庭安冷着脸说。
正亲一脸无语：这是专门不走前门，非要走后门找他麻烦是吧。但有啥办法，自己地皮子还没踩热呢，而人家现在可是地头蛇。
他看一眼郭庭安的包，问道：“训练去？”
“关……”
“又是关我什么事是吧？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爆了？脾气随着年龄渐长了还。”正亲站了起来，这才发现现在的郭庭安已经比他高出一截了。
目测得有个190左右了，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东西了。
“要你管。”郭庭安恶狠狠地盯正亲一眼，又偏过了头去。
模样看着贼傲娇，正亲忍不住都想朝他后脑勺呼一巴掌。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