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18、第 18 章

　　林乐逸嘴角向下弯，浮现一抹苦笑。褚翊先没有明确拒绝。可，不正面回应，就是在拒绝。

　　对于被拒，林乐逸入职之初就做过心理建设。

　　但此刻，失落的情绪扑面而来，心痛的感觉异常强烈。

　　熟悉的剧情，不熟悉的痛。

　　“呵——我觉得我还能喝——”

　　为了避免场面变得更难堪，就当酒后胡言乱语好了。林乐逸再次伸手拿过酒瓶，把瓶里的酒一股脑全倒进分酒器。

　　“这里还有——”戴希尧看热闹不嫌事大，从身边又抄起一瓶酒，打开给林乐逸斟满。

　　“戴希尧，我跟你喝。你要能把我喝趴下了，手办随便你挑。喜欢哪个拿哪个——”林乐逸抢过酒瓶给戴希尧满上。

　　褚翊先眉头紧锁，把手伸到戴希尧面前，正要出言阻止。

　　“真的假的？！”戴希尧眼睛一下就亮了，不就是喝酒嘛。说完，推开褚翊先的手，说：“哥，你要保持中立，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急着把自己灌醉的林乐逸，此刻还不知道戴希尧的酒量。

　　可是，隔三差五在项目部驻守的人，酒量能差到哪儿去。

　　喝到行动不受控的时候，分酒器中的酒又见底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戴希尧明目张胆地鄙视：“就这酒量还敢和我追酒？”林乐逸迷瞪着眼，眼前的人模糊成一片，声音又那么遥远。

　　酒真是个好东西。逐渐喝懵的林乐逸，在倒下去前一秒，还在为酒唱赞歌。酒伴开心的人，痛快笑；伴伤心的人，痛快哭。至于自己有没有哭，林乐逸不知道，因为酒让他感觉到的只有亢奋，没有痛。

　　准确地说，林乐逸是被尿憋醒的。

　　睡梦中，林乐逸像个无头苍蝇，到处找厕所。奇怪的是，厕所不是在难以攀爬上的山巅，就是在到不了的云端。一个破厕所，怎么还这么难上？

　　心里越发焦急，想着，要么就地解决？偷觑身边，有无数双陌生眼睛盯着他，似乎在等待观赏他上厕所。

　　CAO！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释放，老子要憋炸了。

　　一个激灵，睁开眼。

　　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天已大亮。遮光的窗帘已经拉开，阳光透过窗纱无法全部照进房间，委屈地趴伏在窗纱外，伺机而动。

　　海蓝色和浅灰色条纹床单铺在身下，翻滚侧身，枕头是和床单同色系。

　　先起来去厕所……上半身起来的瞬间，头疼欲裂。林乐逸抱着脑袋喊“疼——”。

　　“醒了？”褚翊先从主卧卫生间走出来，一身清爽，看样子是刚洗漱完。

　　林乐逸忍着头疼起身，哑着声音说：“抱歉，借用下卫生间！”

　　脚步趔趄着与褚翊先撒身而过，闻见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混合香味。原来他喜欢早上洗澡。

　　林乐逸蓬头垢面，站在马桶前。一边放水，一边回忆，怎么会从褚律师家床上醒来？得醉成什么样？连几十米外的家都回不了？

　　糗死了，前一刻说要追人家，下一秒就在人家里醉到不省人事。算了，酒精威力还没消退，林乐逸昏沉着脑袋，放弃思考。

　　反正从昨晚开始就糗事连连，他已经麻木了。

　　不过，到底喝了多少？如果半斤都不到就醉成这样，以后也不用考虑喝酒了。

　　褚翊先没阻止林乐逸和戴希尧追酒。难道他想让自己用醉酒忘记被拒的事实？或者以醉酒为由，假装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以避免在工作中尴尬？

　　真没劲。

　　正当林乐逸用不甚清醒的脑袋努力拼凑事情全貌，门外响起敲门声——“喂——你没事儿吧？”褚翊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怕自己酒没醒，摔倒在他家吧。

　　“没事——”林乐逸净手开门。和门外的褚翊先撞个满怀，赶忙后退半步，实话实说：“原来醉酒这么难受。”

　　“餐桌上有醒酒汤，喝了再吃早餐。”褚翊先侧身闪到一侧，给林乐逸让出通行的空间。

　　“我还是回家吧。牙都没刷。”还浑身酒臭，林乐逸说着，走到床边把手机拿起来。kao！都已经十点多了？！

　　“卫生间镜橱里有新牙刷。衣柜最外侧有干净的浴巾。洗发水沐浴露随便用。”褚翊先双臂抱在胸前，靠在墙壁，看向林乐逸略显瘦削的后背。

　　褚翊先挺大方，愿意让他借用淋浴间。自己再执意要回家，就显得小家子气。林乐逸撇下嘴，问：“戴希尧呢？”自己喝得不省人事，不知道，面红耳赤拱着喝的那家伙啥情况。

　　“次卧，还没睡醒。”

　　褚翊先神态自若，面色平静。面对两个酒疯子，还能保持如此心态，厉害。

　　对啊，褚翊先家三室两厅。有次卧，为什么自己会睡在主卧？那褚翊先昨晚睡在哪儿？

　　“为，为什么我会睡在主卧？”林乐逸转身与房间的主人对视。

　　褚翊先手托着下巴，撇撇嘴。

　　“戴希尧说两个醉汉在一屋，能把彼此熏中毒。所以就把你拖到这边。”

　　“那你……”

　　“哦，书房有张沙发床，我昨晚睡书房。”

　　褚翊先说话神态自若。

　　林乐逸无法从他说话的态度判断，他对昨晚的表白持什么态度。不过，自醒来到现在，从他表情推断，是不想提及，装作没发生。

　　“那我借用下浴室。”林乐逸刚要进浴室，又被褚翊先叫住。

　　“衣柜中间抽屉里，有日抛内裤。”

　　“啊？啊——哦。”林乐逸红了脸，那衣服……

　　“衣服穿尧的吧，次卧有他的衣柜。你俩身高体型差不多。我待会儿拿过来放浴室外面毛巾架上。”

　　“好，谢谢……”

　　林乐逸吹干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已经上午十一点。洗完澡，身上轻松很多，仍没半点儿食欲没有。

　　戴希尧此时也伸着懒腰，从房间走出来。听见动静的褚翊先，把两人叫到餐桌旁喝醒酒汤。

　　“喂，你昨天说话算数吗？”戴希尧用力眨一下发红的眼睛，看得出来他也不舒服。

　　“当然——”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只能认了。

　　“那我今天要去你家挑……”

　　“现在去？”

　　戴希尧手指捏捏眉心，说：“缓缓，我现在走路打飘。”说完，凑到林乐逸耳边，问：“你说的，要追我哥，也算数？”

　　林乐逸略感惊慌地四下张望，褚翊先在厨房忙活。

　　“当然——”

　　戴希尧一脸“你真了不起”的表情，眼睛睁得老大，说：“厉害！”说完不忘对林乐逸比个大拇指：“那你要加油，我等着看好戏。”

　　“好戏？”林乐逸拿眼瞪他。

　　“是啊，我有记忆起，我哥就单身——对我来说，无论是有人追他，还是他追别人，都是大戏——”

　　“你确定是他亲弟？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我都知道他有个前任——”

　　“嘘！”戴希尧看见褚翊先从厨房出来，示意林乐逸噤声。

　　“你们两个把汤面吃了，该干嘛干嘛去，一会儿有人来打扫卫生。”褚翊先把两碗热汤面放在餐桌上，同时，下了逐客令。

　　戴希尧跟着林乐逸回家。进屋走到桌子跟前就不动了，对着格子储物柜念叨个没完。

　　“这个也喜欢，那个也想要。不如把柜子都给我吧……”

　　林乐逸后悔借酒发疯。这可是他十几年积攒起来的……可是大话都说出去了。

　　如果他和褚翊先的关系能有进展，整个储物柜给戴希尧都没关系。毕竟他不是别人，是褚翊先的弟弟……

　　“有个事儿，我很好奇。如果我问了，让你不高兴的话，可以不回答，但别生气。”林乐逸想知道，为什么提到父亲，褚翊先会那么难过。

　　“什么事儿？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戴希尧把玩着储物柜里心仪的手办。

　　“父亲，对褚律师来说，是个禁忌话题吗？”

　　“不至于吧。”戴希尧一脸不解。

　　“有一次我偶然问到褚律师父母，他很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还真会问，尽捡我不知道的问。”戴希尧说：“我四岁时就跟着养母。也就是我小姨，我法律上的妈妈。说实话，对生身父母记忆并不深刻。生父的事，我问过我妈，我妈说是生病去世的。”

　　“对父母没深刻记忆，跟哥哥关系这么好？”

　　“没办法，谁让我哥这么优秀呢。两边妈妈都希望我和哥哥保持密切往来。长大了好有个照应。”戴希尧倒是不隐瞒，知道的都说给林乐逸。

　　长大了有个照应，像是长辈会说的话。

　　看来也不能指望戴希尧了，毕竟他连殷夕睿都不知道。

　　“你哥之前谈过女朋友。”

　　戴希尧愣了，好奇地问：“那你知道他喜欢女生，干嘛还……”

　　“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两人是怎么分手的，万一是女生发现褚律师对她不举呢？”林乐逸话一出口，就惹来戴希尧爆笑加暴捶。

　　“亏你想得出！他可是我亲哥！敢在我面前这么说——”戴希尧捶完，不忘调侃，道：“你还愿意让他在你身上试一试……如果他没可能喜欢男的呢？”

　　“那我就死心了。”真那样，就只能遗憾了，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