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不了的男朋友就当做养子吧》一坨XXL

7、第 7 章

　　73
　　余十一整日里都有些魂不守舍，舞台上甚至差点忘了词，要不是大师哥提醒，今晚就下不了场了。
　　到了后台，大师哥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余十一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的心里一团乱麻，自知也理不出个头绪，但心细如丝的大师哥已然看出来了，“乔白今天怎么没来，你是不是又和乔白闹别扭了？”
　　余十一脱了大褂，靠在了墙上，“比闹别扭更严重一点。”
　　余十一需要把心中的事情说一说，眼下大师哥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余十一给大师哥说了说最近自己和乔白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今早这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余十一说的简单，但已经足够大师兄了解事情的经过了。
　　大师哥从不肆意点评别人的行为举止，舞台上的破例是为了节目效果，舞台下的大师哥向来不会口无遮拦，他尊重所有的人的所有行为，不批判，不揣测，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问余十一，“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再去喜欢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不是乔白，你都应该尝试着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余十一已经忘记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重新开始，高中的那段感情太过于刻骨铭心，余十一投入自己的整个身心，以至于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走出来，就算是走出来了也步步小心，现在的余十一不知道该如何经营一段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余十一对所有越线的感情都很畏手畏脚，习惯了逃避，习惯了抗拒，余十一知道乔白在背地里打散自己的桃花，他甚至觉得庆幸，庆幸不是自己去面对那些。
　　就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余十一习惯了之后觉得这样也很好，他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身边都是志趣相投的朋友，没有同事间的尔虞我诈，没有每月熬人的绩效考核，和大师哥说相声，和乔白一起步行回家，一生如此便也足以。
　　可乔白显然想要的更多，那是余十一从未想过要给予的，余十一可以为乔白对任何的事情，唯独喜欢这一件事，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74
　　余十一已经不记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是甜的还是苦的，是累的还是笑的，余十一不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痛彻心扉的接受分手，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也曾孤注一掷，可后来却变得小心翼翼，回头再看什么也没有留下过。
　　“师哥，可乔白是我养大的儿子啊？”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大师哥掀开了帘子要走，似乎看到了什么又转身告诉余十一，“乔白在门口等你。”
　　余十一坐了下来，看着那道帘子慢慢的落了下来，余十一虽然看不到乔白，却满脑子想的都是乔白。
　　余十一平时对乔白开得玩笑，偶尔的调侃，都不过说着嘴上开心，可真的发生了什么，余十一却手足无措了。
　　余十一有些怕，他怕乔白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他的影响，可转念一想，事情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再纠缠这些又有什么必要，处理眼前的事情才是关键，余十一想了很多，可到头来还是一团乱麻，越是心烦就越是意乱。
　　余十一找不出来任何解决办法，他不知道该如何和乔白继续相处，也不知道该怎样突破心里的那关，余十一闭上了眼睛，用手捂住了脸，他听着前台的笑声，后台的脚步声，那么近又那么远，一时间也分不清人到底在哪里。
　　沉思的余十一听到小师弟对他说，“二师哥，你睡着了吗，乔白还在门口等你呢？”
　　还在啊！
　　余十一站起来掀开了帘子，眼前的乔白和往日一样，骑在自行车上前后晃着，听到声音就抬头看一眼，不是要等的人就继续把头低下去，余十一习惯乔白每天和自己一起回家，但余十一忘了乔白原本是可以不这样做的，乔白完全没必要把时间荒废在他的身上，可乔白这样做了，余十一也曾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原本还在百无聊赖等待的乔白在看到余十一的时候忽然笑了，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月牙，有星星在里面荡着秋千，余十一忽然坦然了，他自己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乔白已经长大了，他既然做了就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乔白在余十一身上倾注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决心，余十一教育过，拒绝过，又坠入过，现在余十一想要不就这样吧！
　　反正也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不如就随波逐流，把这个事情搁置在这里，不主动提起，也不刻意回避，反正乔白还小，说不定晾一段时间他就忘记了，就把心思放在别人的身上了，就这样吧，日子还长，以后说不定会有解决的办法，虽然这样想对乔白来说并不公平，可余十一此刻也想不到更公平的处理办法了，这一次余十一不能抛下小园子，乔白也不会乖乖的离开他，他们也就只能这样了。

　　乔白一直在那里等余十一，他等到了余十一向他走来的那一刻，余十一对他说，“走吧，回家。”
　　乔白推着自行车跟在余十一的身后，他低着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眼就落在了后面，乔白以为余十一已经走远了，可抬起头就发现余十一在前面等着他。
　　余十一站在灯下，影子在他的脚下缩成了一团。“快点！”余十一催促着。
　　余十一似乎并没有为今早的事苦恼，他是忘记了，还是藏起来了，还是把那一切当做了一场梦，乔白以为的责怪教育甚至打骂都没有出现，余十一还是像往常一样。
　　余十一的坦然让乔白原本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75
　　余父在某台上看到了一个不错的表演机会，便打电话介绍给了余十一，余十一和大师哥琢磨了几天本子，便将节目的单子报了上去，电视台审核通过了之后，就通知了余十一几天后过来录制。
　　录制的那天，乔白非要跟过来说是做助理，余十一也就没拦着他，下了飞机后余十一和大师哥直接去了录制的地方，行李就先让乔白去放到酒店里。
　　电视台对接余十一的是许意远，兜兜转转一圈，余十一虽然拒绝了许意远，可还是来到了这里，“还真的是你啊，十一，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没时间来不了，原来只是为了拒绝我啊！”
　　“我是真的没时间，”余十一十分客气的握住了许意远伸过来的手，心底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悸动，“但我爸特意打电话给我牵了线，我不来就说不过去了。”

　　许意远就像他说的那样，成为了一个主持人，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自信，挺拔，当年站在文艺汇演舞台上的少年长大了，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就像他告诉余十一的那样。
　　余十一再一次坦然接受了这一切，虽然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可都成功的变成了当初梦想着成为的人，我们不再是我们，但我成为了更好的我，你也成为了更好的你，青春不在，梦想永存，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余十一录制结束后许意远由衷的赞叹着，“恭喜你。”
　　“也恭喜你。”
　　功成名就，再无遗憾。

　　76
　　余十一和许意远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和大师哥退到了后台，乔白还拿着两人的衣服在后面等着，余十一回去的时候，乔白正在和一个化妆的女孩子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逗得那个女孩捂着嘴笑了起来，这样看着俊男美女倒也挺般配的。
　　乔白今年不过19岁而已，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余十一怎么舍得把乔白大好的人生砸在自己的手里，乔白应该是展翅翱翔的雄鹰，天空才是他应该寻求的归宿，余十一这一辈子胸无大志，不求出人投地，不求飞黄腾达，他就想说说相声，唱唱小曲，老了能遛遛鸟，喝喝茶，浇浇花，就这么活完这一辈子也满足了。
　　人只能够决定自己的一辈子，不应该束缚别人的一辈子。
　　乔白看到余十一下来了，便又贴了过来，余十一脱下的大褂还没有放在椅背上，就被乔白拿过去细心的归置了起来，那副小心伺候的样子，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你折一折放在箱子里就行了。”其实余十一是很珍视自己的大褂的，说相声的虽然没钱，但定制的大褂都是下了血本了，余十一每次穿完大褂都会整理好再挂到柜子里，穿之前也会小心的熨烫一遍，对于说相声的来说，大褂就是他们的脸面，余十一爱护自己的脸面，只是余十一现在看着乔白这么小心翼翼宝贝的样子，有些口不择言了。
　　“没事，我很喜欢整理小爸的大褂。”
　　余十一十分不舒服的皱着眉头，乔白这几天乖巧安稳，余十一差点都忘记了他们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现在乔白的这副口气又在向余十一提醒着，他做的那一切都是另有所图的。
　　余十一把大褂从乔白的手里抢了过来，随便折了几下扔在了箱子里，回去的路上余十一没有搭理乔白，乔白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莫名其妙生了气的小爸身后，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本来说是录制结束后要在酒店住一天的余十一，直接买了晚上的机票回了家。

　　77
　　余十一其实并不是生气，他只是觉得烦躁，烦躁到一秒也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待下去，想尽快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地方。
　　果然让一切随波逐流是不可能的，今时不同往日，余十一没办法还像从前把乔白当做自己养大的儿子，现在余十一看着乔白就会多心，会观察他的行为，会思考他的言语，会揣摩他每一次出现的理由，会想要逃开乔白。
　　所以余十一自己一个人去了机场，一个人回了家，一个人躺在了空荡的床上，余十一彻夜未眠却也不觉得累，不过这一趟千里归家的旅程让余十一冷静了下来，余十一后悔了，他这样没来由的离开很幼稚，把乔白丢下的行为也很幼稚。
　　余十一有些担心乔白了，乔白还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这一次虽然有大师哥陪着，可余十一还是担心着会不会出现什么岔子，万一乔白被滞留在了机场怎么办，万一飞机在天上出了事情怎么办，万一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黑车怎么办，余十一的右眼皮跳了跳，总觉得要出事。
　　余十一坐起来给大师哥打了一个电话，冰冷的女声回答着手机关机，余十一一刻不停歇的打着大师哥的电话，心里有些慌了。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人应该已经下飞机了，就算路上耽搁一会儿也该到家了，余十一不想打乔白的电话，可现在大师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余十一没办法只能打给乔白。
　　手机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接了起来，余十一似乎听到了铃声，也听到了乔白的声音，不光是手机里的，还有家里的，余十一推开了卧室门，果然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乔白。
　　余十一一直注意着家门的动静，怎么不知道乔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乔白站了起来，“其实我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才说了这么一句，感觉到余十一的眼神变了，乔白就立刻低下了头，声音都变的沙哑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错哪儿了？”余十一觉得自己这么刨根问底，有些无理取闹。
　　“我不应该惹小爸生气的。”乔白的肩膀抖了抖，人已经哭了。
　　因为这几滴看不见的眼泪，余十一心里的担心和烦躁瞬间都散开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只要乔白哭了，余十一除了哄着也做不出来别的事情了。
　　余十一抽了几张纸递给了乔白，乔白不去接着，而是把头埋在了余十一的胸前，小声的抽噎着，这么大的人了，却还是经常哭，每次哭了就像个豆芽一样弓着背藏起来，一点都没有变。
　　余十一拍了拍乔白的背，把抽纸塞进了乔白的手里。
　　乔白拿着抽纸刚擦了一下眼泪，就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小爸，你别不要我啊！”
　　余十一心中的那些犹豫什么也没剩下，现在只顾着安慰乔白，“别哭，别哭啊，没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乖，不哭了。”

　　78
　　原本把头埋头余十一胸前的乔白，哭着哭着就搂上了余十一的脖子，乔白高大的身躯舒展开，余十一后知后觉的有了压迫感，可乔白一边哭一边把他抱的紧，余十一只能被动的接受着。
　　好不容易安慰着乔白不哭了，余十一就已经被压在墙上，他的脑后垫着乔白的手，额头上顶着乔白的额头，乔白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因为揉搓原本的浅浅的双眼皮也变成了三眼皮，乔白沙哑着声音说，“小爸，以后别丢下我了。”
　　“恩，不会了。”余十一生怕人再哭，只能一切都依着乔白来，没想到乔白听到这句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原来小爸昨天晚上就是想把我丢下。”
　　余十一：“……”
　　余十一真没那个想法，他满脑子都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昨晚那种没来由的烦躁，忽略了此刻乔白搂着他的行为，也没有注意到乔白其实在撒娇。
　　乔白有眼泪作为自己最强硬的武器，无论是做了错事，还是惹着余十一不高兴了，只要他一掉眼泪，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再强硬的余十一碰到了他的眼泪，也会放下一切去安慰他，从小就是这样。
　　乔白缩在余十一的颈弯蹭了蹭，眼泪虽然还落着，可嘴角已经上扬了起来。
　　安慰乔白已经耗费了余十一太多的力气，再加上整晚没有睡觉，余十一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就睡了，睡着的余十一自然不知道乔白又对他做了些什么。

　　79
　　那天早上的事情还是没有人提起，可经过乔白眼泪的洗礼，余十一好不容易在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又被缩小了，乔白依旧是上课下课，晚上骑着自行车去小园子接余十一回家。
　　乔白没有太过分的行为，只是依旧亲近，不过余十一还是能感觉到乔白对他有意无意的触碰，小小的，却很明显，可每次余十一发现后乔白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无辜，似乎只是一场错觉，余十一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
　　余十一摸出口袋里的钥匙开着门，乔白就站在余十一的身后，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准备着时刻打开门，余十一低着头几次没把钥匙塞进锁孔里，倒也不是因为天太黑了，实在是因为乔白那个类似于的门咚的姿势让余十一没办法集中精力。
　　钥匙在锁孔旁晃了一圈，乔白看不过去了，捏着余十一的手把钥匙塞了进去。
　　门打开了，乔白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余十一看着自己捏着钥匙的手，手背上似乎还有乔白的体温，余十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犹豫了好久都没有进去，直到乔白喊他的名字，余十一才想起来自己还在门口站着。
　　乔白接了一壶水烧着，他早就发现余十一在盯着他看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拆穿罢了，不过盯得看久了，乔白只好抬起头对上了余十一的目光，也不说话，只是那样笑着，眉眼弯弯，岁月静好，余十一反应了过来，无意识的舔了舔下唇，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说着。
　　“乔白，你以后想做什么？”
　　“应该是AI智能吧，毕竟我学的就是这个。”
　　“哦！”余十一淡淡的应着，一个传统，一个潮流，他们根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会走到一起的，隔阂和代沟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余十一不知怎么的还有一丝遗憾，可随之他又发现自己的遗憾竟然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和乔白走向了两个方向，余十一知道自己不应该束缚乔白一辈子，可察觉到他和乔白的将来，总是难免遗憾。
　　养大的孩子终究会展翅高飞，迟暮的父母也要缓缓老去，余十一忽然感觉到了年龄带给他的压力，心里似乎压着一块石头，沉沉的。

　　80
　　余十一的相声园子接到了本市跨年晚会的节目邀请，和节目组沟通了几天本子之后，余十一带着小园子里的人浩浩荡荡的过去录像，这是一个群口相声，旨在宣扬本市乃至本省一些人文景观，节目组对这个群口相声的定义是积极向上弘扬民族文化，余十一便查了不少的资料，编了好几段贯口，介绍了省里的几个人文景点，又带着小园子里的人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本子写出来的时候，余十一都有一种自己能立刻持证上岗当导游的错觉，节目很正能量，包袱不多但胜在编排新颖，观众的反响还不错，等着一行人下了场，余十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几天背台词背的嘴皮子都薄了一层，终于结束了也能休整一下。
　　乔白接过了余十一的大褂，又把一杯泡在保温杯的菊花茶递给了余十一，余十一这几天上火严重，就需要喝点菊花茶降火，小师弟也是口干舌燥的，但是他只能喝一次性水杯里的凉白开，同样都是说相声的，有人能喝好茶，有人却只能和凉白开，小师弟表示自己十分的羡慕有人伺候的余十一，“哎，我什么时候能像二师哥一样，养一个像乔白一样懂事听话的儿子，渴了有水，饿了有饭，晚上接我回家，还能愿意帮我照顾我的大褂。”
　　“真有儿子了你舍得让他碰你的大褂？”余十一悠然的喝了一口茶，“你还是和你的大褂过一辈子吧！”
　　小师弟拎着自己的大褂站了起来，那副宝贝的样子，真是谁敢碰他的大褂他就敢当场拼命，“我和大褂过一辈就过一辈子，反正我喜欢，你有本事和乔白过一辈子啊，你看他愿意不愿意？”
　　“愿意，”乔白也拎着余十一的大褂，听到小师弟的话立刻直愣愣的转过身来答应着，“我当然愿意了。”
　　余十一听着，差点把嘴里的菊花茶喷出来，这一来一去的，都没人问问他的意见，一个说一辈子，一个说愿意，拜托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他才是那个“一辈子”的当事人之一好不好。
　　还有乔白，这副着急答应的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他的小爸有别的想法吗？
　　小师弟哀怨的看着余十一，“请问这么好的儿子哪买的，能发个链接吗？”
　　“想要就送你。”

　　81
　　余十一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小师弟却当了真似的一直围着乔白转，又是说又是笑，偶尔还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你扯一扯我的衣服领子，我摸一摸你的裤子口袋，活像两个幼稚园肄业的傻子，简直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等着从后台出去了，一行人打车去酒店，小师弟拉着乔白一起坐到了后座，副驾驶上坐的是大师哥，这三个人整整齐齐的走了，把剩下的几个徒弟丢给了余十一，余十一看着乔白和小师弟坐在车上扬长而去，忽然萌生了一种被抛弃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余十一到了酒店，就看到小师弟和乔白从酒店旁的超市里走了出来，手里也没拿什么东西，可两人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一行人进了酒店坐上了电梯，小师弟似乎在和乔白聊什么明星八卦，笑了好几次，电梯打开，一行人走了出去。
　　余十一的房间在最里面那间，他还在楼道里走着，小师弟就已经打开了门，还给余十一抛了一个媚眼，“感谢师哥的赏赐。”
　　“不用谢。”
　　余十一看到小师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慢悠悠的点上了，乔白站在烟雾缭绕中，两人就靠在半开的房门口聊着，余十一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画面不甚小清新，很像是约炮前在商量价格，一个准备着上床工作，一个准备着掏钱享受。
　　余十一的眉毛跳了一下，快走了几步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可进去之后的余十一一直靠在门口，脑子里总是想着刚才的那副画面，烟雾中的乔白看起来很乖，可余十一知道乔白的力气很大，真的动起手来小师弟的那副小身板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停，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着外面没了谈话的声音，余十一打开门看了看那边的情况，楼道里哪有什么人，估计早就进了房间。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非常正常，但余十一想着乔白那个弯了的性取向，忽然觉得也不是太正常，他们俩这关上门了就是干柴烈火，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九十九，可怜小师弟什么也不知道就被糟蹋了，连还手的能力都不具备……
　　余十一掏出手机打通了乔白的电话，打通前的一刻余十一都在安慰自己，他是为了小师弟好，和乔白没有任何的关系，一点都没有。

　　82
　　余十一看着从小师弟房间里出来就窜进自己房间的乔白，忽然有了一种引火上身的错觉，可偏偏这把火还瘪着嘴生气的看着他，“小爸，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你师弟？”
　　余十一抬了抬眉毛，“这是你去祸害师弟的理由吗？”
　　“是你把我送给你师弟的！”
　　“儿子，听得懂玩笑和真话的区别吗？”
　　乔白沉默了一会儿，小声的辩解着，“我才没有祸害别人。”
　　“我只想祸害你。”乔白说着，慢慢的靠近了余十一。
　　余十一坐在床上，乔白蹲在余十一的面前，两只手放在了余十一的膝盖上，一把握住了余十一想要逃窜的两只手，“小爸，你这么着急让我从别人的房间里出来，你到底是害怕我祸害别人，还是……吃醋了。”
　　余十一又落到乔白的眼睛里逃不开了，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余十一眼睁睁的看着乔白一点一点的长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白忽然变得成熟，变得能够将他压制，变得让自己也舍不得了。
　　余十一习惯了乔白对他的依赖，习惯了时时刻刻乔白都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忽然一次不在了，余十一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虽然很不想承认，可看着像条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乔白忽然跟在了别人的身后，余十一是有些酸涩的，那个小爸的身份并不能支持如此强烈的酸涩，余十一的心动了。
　　乔白等不到余十一的回答，只好把头埋在了余十一的双膝上，真的像条求安慰的小狗一样露着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小爸，好冷啊，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83
　　“恩。”
　　乔白似乎很累，洗漱之后就关灯上床了，余十一看着乔白睡在被子的那头安分守己的样子，余十一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夜晚的黑暗是安静的，余十一闭着眼睛能清晰的听到乔白的呼吸声，一下一下，靠的越来越近，余十一刚想睁眼把人推开，乔白就缩成一团挂到了余十一的身上，余十一看着肚子上鼓起的一团，伸出去的两只手推不开怀里的人，还惹得人抱的越来越紧了，“儿子，你是想谋财害命吗？”
　　乔白把手松开了一点，却还是牢牢地抱着，“小爸，别推开我，我保证我这次什么也不会做。”
　　黑暗中余十一的老脸一红，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早上，他就知道，答应乔白一起睡的时候余十一就知道乔白不会这么安稳的睡着，肯定是会对他做些什么的，可虽然是知道了，余十一也还是答应了。

　　最近这段时间余十一仔细的思考了自己和乔白的关系，他们是挂在一份户口本上的父子，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血缘关系上的父子，所以他们之间就算是真的发生些什么也算不得禁忌，余父余母知道了也不会阻拦的，而且余十一不是不喜欢乔白，只是之前的那种喜欢都未曾沾染上其他的东西，可一旦动了这种念头，余十一很难不心动。
　　余十一卸了推开乔白的力气，任由乔白缩在自己的怀里汲取着温暖，“睡吧！”

　　84
　　过年那几天小园子也休息，余十一和乔白买了大年二十九晚上的机票飞到了澳大利亚度假，余父余母已经早就过去了，就等着余十一的小园子停了去那边团聚。
　　横跨半球的距离迎接的是盛夏，余母晒日光浴，余父海上冲浪，乔白在遮阳伞下敲代码，余十一躺在别墅里睡觉，余十一不耐热，只有等到了晚上天黑下去的时候，余父余母收拾着回了别墅，余十一才会出门去沙滩上走两圈，听一听海浪的声音，也是很惬意的。
　　看着余十一出来了，乔白合上了自己的电脑，跑了两步和余十一并排的走着。
　　也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好，水好风也好，余十一也难得好心情的陪乔白玩起了真心话游戏。
　　他们一人一句真心话，乔白说他骂过班主任，余十一说他在被子里放过屁，乔白说他不喜欢吃榴莲，余十一说他百无忌口，说的高兴了，乔白便有些停不下来了，“其实，你喝醉了酒之后我对着你自-慰过。”
　　余十一愣了一下，“倒也不必这么诚实。”
　　“小爸，”乔白认真的看着余十一，“其实我一直对别人说你是同性恋，还有我初三那年你给我开家长会的时候丢的钱包，是我偷的，我烧了里面许意远的照片，又把钱包扔到了你看得到的地方，你经常找不到的快板，是我藏的，上次节目复活赛的票，我找了水军帮你刷过。”乔白向余十一坦白了他做过的所有事情，一些是余十一知道的，一些却是余十一不曾想过的，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一切变得越发清晰。
　　“你说这么多就不怕我揍你吗？”余十一象征性的挥了挥拳头，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我把一切都告诉小爸，是希望小爸也能够和我把一切说清楚，小爸，我承认我那天早上对你做的事情是早有图谋的，我很开心你能够让我帮你，可是自从那天以后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愿意承认，可小爸还是让我和你躺在一张床上，还允许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小爸，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
　　余十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渣男属性，给着乔白希望却又不给他一个解释，也怪他一直没有说清楚，“乔白，再多一点时间，你可以重新思考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也可以尝试着接受和你更进一步的关系，至于别的，我们可以且走且看。”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乔白堵住了余十一的路，一定要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
　　“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