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今天也在劝退自己》十三间楼

50、第 50 章

　　十几平方的小客厅，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何潍跟林渚一直在输出观点，越庭在中间调解，剩下两人在后方偶尔发表意见。
　　讨论的都是人类生死存亡的大事，并没有避开徐妄跟周琼霖，因为一个没有脑子一个懒得听。

　　周琼霖还深陷在他回不去只能继续在上面过苦日子的悲哀里，徐妄靠在沙发另一端闭目养神。
　　他之前没怎么管理过的教会现在已经入驻主城，并且所有的信徒都极度渴望重回地面。
　　信仰他的人，都在向往着新的光明的未来，抛弃腐朽的过去。

　　他并没有传递过一丝自己的想法，也不干涉信徒们的选择。但他们现在将重返地面奉为神谕，大肆宣扬。
　　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在信仰一个神明的同时，人们寄托了自己的愿望，希望他们供奉的神明是接近自己想象的样子。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抱着既然自己不舒服，那别人也不能好过的心态，徐妄转身去打击低落的周琼霖。
　　“你想不想你父母姐姐怎么样了？”
　　“他们怎么样了？”

　　“恭喜你，以后再也不用受到家里的约束了。”徐妄笑容虚假，周琼霖眉头一皱。
　　“为什么？”
　　“你姐姐已经成功继承家产，顺利带着她部门的人加入了新政府。”
　　“你父母还好，虽然生气，但还没有被气进医院，只是被当作人质扣留了。”

　　“你放心，虽然被当成人质，但政府这边发现他根本威胁不到你姐姐，再加上人手不够，所以没有继续监视了。”

　　“你，怎么知道？”信息量有点大，周琼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我就是知道。”
　　谁让她姐姐刚成为了他的信徒呢？

　　新政府和新教，听起来似乎是有什么联系在的，但徐妄并不知情，不过现在看到诗人，他也不用多问。

　　教会的建立他全程都没有参与，只是充当了吉祥物还有传话筒，所以立场怎样他并不介意。
　　对方也并没有欺骗他，只是向他隐瞒了一些事而已，在徐妄看来，也算不上什么背叛，诗人甚至都不是他的信徒，那就更无所谓了。

　　小客厅突然安静，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不约而同看向他。
　　“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
　　听完林渚对他们刚刚吵架后达成一致的内容小结，徐妄直接拒绝。

　　“这不可能。”将深埋地下的海底城连带着里面的人整个移到地面上来，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徐妄本就不是力量充沛的巅峰时期。

　　“没有让你完成全部的流程，之前留有后路，期间也一直有勘测数据的记录，我们已经规划出了一条可行的路线，只是希望你能帮忙降低风险。”
　　“比如出现了异常的暗流和风向，希望你可以，”

　　“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既然是人类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要自己承担相应的风险。”
　　“你们当初半数迁居地下，好像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林渚使眼色让越时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会，只顾着给徐妄剥葡萄。
　　他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越时绥一眼，继续跟徐妄谈条件。

　　“你们没有资本跟我谈。”他们有什么能够拿来跟他谈条件呢？
　　“有人信仰我，就会有人背弃我，这些我都不在乎。”

　　他原本就不需要人类的信仰，神明的意志本就长存不灭。
　　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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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希望我帮忙？”

　　越时绥一直都没有出声。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都是人类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开口请求我，或许我会重新考虑。”
　　“如果我要开口，刚才就不会一言不发。”

　　徐妄忽然就觉得有点委屈。
　　“你会不会觉得我小气，不识大体，斤斤计较？”

　　“没有。”
　　“是我们的错，人类本来就亏欠你。”

　　“而你没有迁怒他们，甚至还能和其中的一部分相处融洽，已经是一个很宽容大度的神了。”
　　越时绥温声安抚。

　　十几分钟分钟前，也就是徐妄正在沙发上走神的时候：

　　“威逼利诱没有用，谈判也行不通，只能用最后的底牌。”

　　“什么底牌？”他们还有底牌？
　　“美人计。”

　　“让我出卖色相？”
　　“不是，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就是让你去哄一哄，他开心了，说不定就同意帮忙。”

　　“那我有什么报酬？”
　　？你还要报酬？
　　“年轻人你觉悟还是不够啊。”

　　“政府不会让我白干吧？”
　　“这个，我们当然不会亏待你。”

　　“这样，我们先跟他说一下情况，如果他同意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他不愿意，那就，”
　　“那就算了？”
　　“那你之后再去努力一下。”

　　越时绥全程沉默，尽量降低存在感，离开的时候林渚还有何潍都再给他使眼色，都被他忽略了。

　　“噗。”
　　徐妄想象了一下越时绥□□他的景象，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打算怎么努力一下？”

　　越时绥再次沉默。
　　徐妄笑出声，没有继续追问。

　　“在你们的神话故事里，似乎认为每次到了危难的时刻，都会突然冒出一个天神。他拥有人类无可企及的力量，拥有有天底下最慈悲的心肠。”

　　“他会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拯救素不相识的人类。然而，他自己并不能得到什么。人类获救之后。会在一段时间歌颂他，纪念他，用他的名字命名一些建筑，为他献上祭品，甚至会为他设置一个节日。”

　　“可惜，我并不是一个，无私到情愿牺牲自己的神。我是很记仇的，塔里那个被困住的女孩子看见了吗，我干的。”

　　“更何况，我并没有在你们身上看见什么值得我为之付出的东西。你们一直都在伤害这个世界，并且非常的没有礼貌。”

　　“的确，我是不希望现在的世界毁灭掉。但是人类存在于否，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虽然我已经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我可以只留下他一个，永远陪着我。没有必要把那些我讨厌的，甚至都不能算做人的东西也留下来。”

　　“人类走到了末日，不如说是世界为自我保护而启动的机制，还需要清理一大批有害的虫子。”

　　“只有符合一定标准的人才能活下来，这么多年你们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只不过我的标准比较随意。趋利避害是每个人的本能，当然我也是。”
　　“你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谈下去。”

　　“我本来也不是很想跟你们好好谈。”
　　断掉通讯，反正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
　　徐妄又做梦了。

　　梦到一群长得青面獠牙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做法，然后疯狂给他灌输舍己为人拯救世界的想法，他听的烦躁，喊了句闭嘴。
　　周围安静了一瞬，那群人又开始嘀咕。

　　徐妄发现自己醒不过来，随便找了个附近的梦境钻进去躲着魔音。
　　梦境的地方，他印象中自己没有去过，但却觉得很熟悉。

　　这里是菲诺的梦境。
　　也可以说，是他的梦境。

　　他沉睡之前，就预感到了人类将要遇到灾难。
　　菲诺是他的一部分，会在合适的时间作为人类出生，做应该做的事。

　　徐妄的苏醒根本不是因为他们翻出的所谓古老的召唤阵，而是多年前留下来的给自己的提醒。
　　所以人类当然不能够操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