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53、第 53 章：十四班八卦

　　桑柔和顾轻舟打完饭，老地方找苏念和姜烟。

　　姜烟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慢啊？”
　　顾轻舟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我饭卡落抽屉里了。”

　　“哎——”顾轻舟忽然情绪激动，对着对面的姜烟和苏念说：“你们俩先别吃了，听我讲，不是语文考试吗，我去找考场……”

　　桑柔在旁边默默听这顾轻舟又把刚刚考场坐错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她讲过一遍了，这回她的转述更加清楚流畅。
　　顾轻舟说完之后，大口喘着气：“呼，终于说完了。”

　　苏念评点：“还挺有戏剧性的。”
　　“咦——”顾轻舟惊讶，看了看苏念，又看了看桑柔，说，“刚刚桑柔也是这么说的，你两太有默契了吧？”

　　苏念语气淡淡，说：“同样上过九年义务教育，同样都是高二生，受教育差不多，有什么稀奇的？”
　　顾轻舟怀疑：“是吗？”

　　姜烟在一旁提醒：“语文课本上有这个词。”
　　顾轻舟更疑惑了。不是小说答题技巧才有吗？

　　桑柔说：“《雷雨》。”
　　顾轻舟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苏念：“你不听课？”

　　顾轻舟笑嘻嘻，不好意思说：“我光记得剧情了。”
　　苏念挑了挑眉。

　　顾轻舟继续说：“别说，我刚领到课本的时候，翻到《雷雨》的时候，一整个大震惊。人物关系够乱了，这不是乱轮吗？我是小说党，最雷这种。使不得使不得。”
　　苏念：“嗯，确实挺乱的。”

　　桑柔笑着说：“我也觉得震惊。”

　　姜烟想了想，说：“还有《百年孤独》，那个也是乱轮。”
　　苏念看着姜烟，语气有些诧异：“你看过？”
　　苏念主动搭话，姜烟有些无措，不好意思说：“无聊的时候翻过。”

　　顾轻舟说：“我就知道大概，嗯，好像每一代都是侄子爱上姑姑的戏码。”
　　桑柔和苏念被噎住，纷纷看向她。

　　苏念表情一言难尽：“你就关注这个？”
　　顾轻舟解释：“我看不下《百年孤独》，我之前看到一半，它里面的人名实在是又长又难记，而且我的时间都是零碎的，隔几天看几页，隔几天看几页，根本连贯不起来。干脆放弃了。”

　　桑柔问：“你不是看了好几次《红楼梦》了吗？”
　　顾轻舟知道桑柔想说什么，点了点头：“是啊。可是《红楼梦》跟《百年孤独》不一样啊，《红楼梦》我不但小时候看过书，而且还看过电视剧，就是陈晓旭那一版，那一版颜高，我喜欢。还有就是《红楼梦》里的名字都是两个字或者三个字的，很好记的。还有《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我都是看了电视剧之后，才看原著的。”

　　姜烟说：“外国名著确实跟中国名著不一样。”
　　顾轻舟疯狂点头，语气赞同：“是的。”

　　苏念说：“文化不同，风格自然不同。”

　　顾轻舟又说：“其实我觉得《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呼啸山庄》《简.爱》这些书的人物关系就比较清晰，通俗易懂。然后像《堂吉诃德》《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这种的，我就看不下去。”
　　苏念笑意不明地看着她。

　　顾轻舟对上苏念的视线，有些心虚，最后，她败下阵来，无力地说：“好吧，我就喜欢有感情线的。”
　　姜烟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顾轻舟轻轻点头：“嗯嗯，反正我就是那么庸俗。哦，不只是外国名著，我们国内的，我也不太喜欢读那些没有感情戏的。”

　　苏念说：“个人喜好不同罢了，不是庸俗。”
　　顾轻舟点头，又反问：“那你呢，你喜欢什么书？”
　　苏念顿了顿，说：“史书。”

　　顾轻舟瞪大眼睛：“史书？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隋唐宋元明清这些朝代的史书？”
　　苏念：“嗯，差不多，还喜欢文学史。”

　　顾轻舟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真心佩服：“厉害，不愧是语文常年在130+的人。”
　　还不等苏念说什么，顾轻舟转头问桑柔：“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桑柔没想到顾轻舟会问她，她想了想，说：“我什么类型的书读，但是可能会比较喜欢悬疑类和科幻类。”

　　顾轻舟若有所思，说：“我知道，《福尔摩斯》和《三体》嘛。”
　　桑柔：“嗯嗯。”

　　姜烟突然问：“那你喜欢东野圭吾的书吗？他的书也是偏悬疑类。”
　　桑柔想了想，中规中肯地说：“他的书挺好看的，但是我可能不太适应他们的文化。比如《白夜行》就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姜烟点了点头：“文化不同，我刚读《白夜行》的时候也这样。但是，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书的，我最喜欢那本《解忧杂货店》。”

　　桑柔笑着说：“我也喜欢《解忧杂货店》。”
　　顾轻舟连忙举手，说：“我也是！”然后，她把目光投向苏念，期待着她也能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苏念是不可能如了她的意的，她知道她一定如了顾轻舟的意，这家伙可以得寸进尺。她干脆睁眼说瞎话：“我没看过。”

　　顾轻舟说：“我不信！”
　　苏念继续忽悠：“没印象了。”
　　“我不信！！”
　　“真没印象了，好几年前看得，早忘光了。”

　　苏念眼神清明，顾轻舟开始动摇：“真的？”
　　“真的。”
　　“还你为什么还记得书名？”
　　“书名就五个字，很难记？”
　　“不难记啊。”
　　“那不就得了。”

　　顾轻舟：“……”

　　桑柔和姜烟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抿嘴笑。
　　顾轻舟：“你们在笑什么？”

　　桑柔战略性转向食堂外的花园，阳光明媚灿烂，乳白色和金黄色的桂花开满园。她想起了唐代诗人雍裕之的一句诗：八树拂丹霄，四时青不凋。
　　她们正值青春，也会像桂树一样，四季常青，永不调谢。这一刻，她也坚信，她们会友谊长存。

　　桑柔笑了笑，说：“今天天气不错。”
　　顾轻舟疑惑地看向窗户，脑门上冒出问号，她闷闷地说：“大太阳的，热死。”

　　姜烟浅浅一笑，解释道：“她怕热。”
　　顾轻舟点头：“对对对，我怕热。”

　　＊
　　桑柔回到公寓里，顾轻舟给她打了一个微信电话。
　　顾轻舟:“桑桑！刚刚聊的太欢了，我忘了跟你讲那件事情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打电话跟你讲吧。”

　　桑柔说：“有。”

　　顾轻舟嗓子轻轻咳了咳，说：“就是我们高一分班的时候，不是按组合分的吗？班主任也跟着一起调动。年级部挑出物化生、史政地年级前三十的作为理特、文特。然后剩下组合的人打散，均分。
　　然后就是原十四班班主任特别惹人厌，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他们班基本每个人都厌恶她。当然，也有个别例外。
　　一中管的比较松，而且一中每个学生都是从各个学校的尖子班上来的，基本都是尖子生，天赋高。原十四班选物化生组合的人就很多，然后，十四班的班主任没换，原十四班好几个人还呆在十四班。
　　他们老师师德不行，上课嘲讽学生，甚至晚自习的时候把学生拉出走廊辱骂。他们不是有一次语文年级平均分倒数吗？然后那老师上课骂了他们一节课，说他们废物，说他们未来无望。张口闭口就是刺耳的话。这也就算了，那老师的教学水平也不行，照着PPT念就算了，还上不完课，高一上的最后两个星期，飞快上完后面三个单元，还不让学生说。”

　　桑柔心里震惊。不免想起小学那个班主任。
　　针对她就算了，还语言攻击她。

　　桑柔反思，或许是她呆在重点班久了，往后呆的每一个学校，学校都是将好的资源重点移植重点班。以致于她忘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老师都当得上一句“为人师表”。

　　顾轻舟：“你知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嘛？”
　　桑柔：“不知道。”

　　顾轻舟：“说来也神奇。他们班男生用手机录下了她的行径和语音，越过学校，直接上报南城市教育局，那老师直接被开除。十四班就临时换了班主任。”
　　桑柔疑惑：“为什么不先告诉学校？”

　　顾轻舟沉默了一会，说：“在他们之前，有个班的人联名上书学校，差不多一个班的人吧，实名写下名字，你猜结果怎么着？”
　　桑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问：“怎么着？”

　　顾轻舟声音又低又沉：“结果不了了之，他们班被驳回意见。然后她们班主任拿着名单到班上骂。”
　　桑柔惊愕，愣了好一会，问：“那十四班呢，怎么成功的？”

　　顾轻舟：“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后台硬。他们举报到教育局的名单，甚至连我们校长都拿不到。校长是什么地位？他的行政级别也算很高的。而且，那件事情之后，一中几乎彻查。”

　　桑柔：“如果连校长都拿不到名单，那你们怎么知道是十四班男生举报的？”
　　顾轻舟沉默了半响，说：“我跟他们班男生关系还不错。不过这事，你别说出去啊。”
　　桑柔：“好。我保证。”

　　顾轻舟：“但是我估计年级部也应该有所察觉，但是不好发作。这确实是学校的失误。一个班五十多个人，怎么可以败在那个人渣身上呢？那可是祖国的花朵，虽然日后不一定人人都成为国之栋梁，但起码，有一个算一个。”

　　桑柔心口蔓延上密密麻麻的痛意，是心疼。

　　秦霄摊上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班主任，该毁了他多少期待？

　　桑柔跟顾轻舟聊完之后，桑柔给秦霄发了一条信息：秦霄，你换过班主任？
　　秦霄在奶茶店跟徐彦几个人打游戏。看到那条消息，他愣了一下，把消息划上去，专心打完游戏。

　　游戏结束之后，秦霄退出房间，跟徐彦说：“你们先打。”
　　秦霄退出游戏页面，回道：是。

　　其实他不并好奇桑柔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这件事情，一中大半都知道，外加有个顾轻舟，他更不意外了。
　　顾轻舟挺爱八卦的，徐彦、慕言和周向阳跟她交好，那件事情，除了当时举报的几个人就数顾轻舟最清楚了。当然，顾轻舟也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人。那姑娘几乎所有人的秘密都知道一点。他更担心顾轻舟告诉桑柔其他事情。

　　桑柔没回消息。秦霄心里松了一口气。

　　桑柔执拗，要是知道那些事情，她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一定要追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