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52、第 52 章：月考（二）

　　下了课，顾轻舟递给桑柔两颗巧克力。

　　桑柔看着手上被顾轻舟强塞的巧克力，语气疑惑：“嗯？”
　　顾轻舟嘴里含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说：“这个挺好吃的。”她心想，不愧是少爷买的东西，又贵又好吃。她想好了，下午就去超市给祁烁买各种各样的糖果。

　　桑柔收了起来，笑道：“谢谢你。”
　　顾轻舟背起书包，说：“那我们走吧？去考场了。”

　　桑柔看时间，还有二十分，但是班上，以及四五楼都没什么人动。
　　顾轻舟说：“大家一般考试前十五分钟开始动身，然后去考场，顺路上个厕所。这个时间点呢，厕所人不多，我们不需要排队。”

　　桑柔点头，弯唇笑：“好，那我收一下东西。”
　　顾轻舟疯狂点头。

　　桑柔把桌面上的书全部塞到抽屉里。然后跟着顾轻舟走。
　　顾轻舟跟苏念招手：“苏念，我们走了。”

　　苏念面色清冷，微微点头。
　　苏念和桑柔对视一眼，桑柔冲着苏念浅浅一笑，这也算打招呼了。

　　桑柔和顾轻舟走出一班，桑柔发现四五楼的走廊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不多，每个班一两个。
　　桑柔问：“你是特意算了时间吗？”
　　顾轻舟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流下困泪，抬手擦了一下，说：“没有啊。考多了就懂了。而且我考前不太喜欢复习。”

　　桑柔笑：“我也不喜欢。”
　　顾轻舟看她，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昨天还在画画呢。”
　　桑柔笑容里带了一丝不好意思，说：“我觉得我复习差不多了。”

　　顾轻舟笑：“我也是。我觉得，看那么多干嘛，反正考来考去都是课本上那点东西，不管延伸再广，源头也是课本。课本知识我吃了七八成了，记得都差不多了。而且，我考前看书会焦虑。所以每次考试，我都会提前出来。”

　　“呐——”走了两步路，顾轻舟指着办公室和厕所之前的一个走廊，“那是我考前发呆的地方。”
　　桑柔迟疑了一下，问：“氨气味不浓吗？”

　　氨气味。顾轻舟在心里默念了这个词。她忽然笑了笑：“你还真是理科生。臭就臭了吗，用氨气两个字，嗯……就很高级，哈哈哈，不过说真的，考试前来这里，我是没有闻到过什么氨气味的，可能我注意力不在这。”
　　桑柔笑了笑。

　　两人上完厕所，往北楼走。阳光打在北楼，高二年级学生开始动身，前往各自的考场。
　　路过东楼的办公室，桑柔看过去，上面有各科老师的照片，下面有各科老师从事的标语。

　　桑柔说：“一中还挺人性化的。”
　　顾轻舟瞟了一眼展示牌，无所谓地说：“一中确实好老师多，但人品不行的也有。”

　　桑柔疑惑：“啊？”
　　顾轻舟一顿，问：“你跟秦霄聊过天吗？”
　　桑柔点头：“聊过。”

　　“那你知道他的前班主任吗？”
　　“不知道。”

　　这会走廊上的人变多了。顾轻舟拉住桑柔的手腕走，她想了想，说：“这一时半会也说不完，等上午考完试，去食堂吃饭了，我再跟你说吧。”
　　桑柔：“好。”

　　到了十三班门口，顾轻舟指着十四班说：“那是你的考场。”
　　桑柔：“嗯。”
　　顾轻舟：“那你自己去咯？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

　　顾轻舟指着走廊上的绿植说：“考完试我在这里等你。”
　　桑柔：“好。”

　　桑柔缓步走进十四班，拿出便利贴对准白板上的考试座位表安排。
　　年级部要求各班学习委员把考场号表粘贴，并在自己班上写下考场座位表和相应的考试时间、科目。

　　桑柔找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袋，拿出铅笔、橡皮擦、圆珠笔摆好。
　　她往四周扫了一眼，想知道秦霄在哪个位置，心脏提了提，带着点期待。

　　这一扫，桑柔愣了愣。
　　考场上居然有人带书，带的是小甘，而且是光明正大摆在桌上看。虽然说是考前看，那也没问题，不构成作弊。但是一中既然有这种现象，那就说明年级部允许。
　　但北城一中不一样。北一不允许学生带书近考场，必须严格按照高考要求来。而且北一的考场号是按照年级排名分的。但今天她看了一班的考场号分布，一班的学生哪个考场都有，这显然不是按成绩排的。

　　桑柔坐下没多久，一个女生走过来，问：“同学，请问你是几号吗？”
　　桑柔点头：“48号。”
　　顾轻舟帮她抄了一遍考场号，今天她也自己看了一遍，确定是48号。
　　北401，01，48。

　　女生说：“我是44号，你看看，你是不是坐错了？你的应该在前面。”
　　桑柔顿了一下，看向白板的考试座位表，跟着再数了一遍。她说：“同学，好像是44坐前面。”

　　女生疑惑，又数了两遍，本想纠正桑柔的话的，却发现自己没看箭头。
　　女生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看错了。”
　　桑柔笑了笑：“没关系。”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还剩五分钟的时候，监考老师进来了。
　　桑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同学，我拿一下我的笔。”

　　桑柔猛的回头，秦霄看见她，眼里闪过惊愕，然后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他翻开后桌的桌子，拿了一支圆珠笔和铅笔。在众目睽睽之下，秦霄淡定走向桑柔前面的空桌子。
　　桑柔一愣。她原以为前面这个同学缺考了，没想到是秦霄。

　　试卷传下来，桑柔收了心，开始检查试卷。

　　秦霄写完名字，下意识像往常一样随便勾选，然后听着身后的翻阅试卷的声音，突然一愣。
　　秦霄愣了很久很久，笔尖一直没动，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思考了一会，心想，如果秦丽的病由叶映接手，他不需要再在意秦家人的看法了。而且，他作为一个哥哥，考场乱涂乱写，怎么给妹妹树立一个好榜样？
　　秦霄这样想后，决定认真考试。

　　许是这一年没怎么学过语文，也没怎么刷过语文题目，秦霄这会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他靠着以前的基础，以及语感写下去。写的很顺畅。
　　到了背诵题。他就会一题。

　　第三题的题目是：写出带花的古诗词。
　　秦霄答：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其他，像《春江花月夜》《老子》，他都没背过。

　　上午考语文和物理。考完物理后，桑柔原本是想约秦霄吃饭的，但想到跟顾轻舟有约。
　　桑柔把桌上的笔放到笔袋里，然后把笔袋收到书包里，对着秦霄说：“秦霄，我先走了。”
　　秦霄点头，顿了一下，又问：“一起吃个饭？”

　　桑柔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跟朋友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秦霄：“行。”
　　桑柔：“拜拜。”

　　秦霄坐在座位上，点了点头。
　　最后一桌的男生收答题卡上去了，等男生把自己的笔拿走，秦霄立马坐回自己的位置。

　　徐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去吃饭吗？”
　　秦霄起身，淡声应道：“走吧。”

　　＊
　　顾轻舟在十三班门口等着桑柔。桑柔走过来，顾轻舟拉着她的手腕，匆忙地说：“我饭卡落在教室里了，陪我去拿吧。”
　　桑柔：“好。”

　　顾轻舟继续说：“这会，高一高二高三一起放，人比较多，估计现在去，我们也是排长队，我们等会再去。”
　　桑柔嗯了一声。

　　刚考完试，四五楼走廊上来回贯穿的人很多，手上大多拿着试卷。桑柔和顾轻舟走到东楼，往食堂那边一瞥，看见了狂奔的学生。
　　顾轻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我高一的时候也是这么跑的。嘿，我们当时在二楼，我跑的贼快。但是上了高二之后，我就变懒了。可能主要是对食堂没什么欲望吧。”

　　南城一中有规定：二三楼是高一年级部，四五楼是高二年级部，六七楼是高三年级部。北楼和南楼作为教学楼。

　　顾轻舟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你知道吗？语文考试之前，我和一个男生在争论座位。我进考场的时候，我看见我座位上有人坐了，然后我就去问他，说同学你是不是坐错了，我是21，然后那个男生愣了一下，说，他也是21，然后他就跑回他们班教室看，回来了之后，他跟我说，就是这里没错，然后我又跑我们班对了一下我的座位，我们俩对视一眼，纷纷再跑回出一次，回来了，他说他确定是21，我也确定我是21，然后监考老师进来了，我们去看准考证号，我是21，最后，他居然是隔壁的21。”
　　顾轻舟一人两饰，表演的绘声绘色。

　　桑柔笑了笑：“我也发生了坐错座位的事情，只不过你的更有戏剧性。”
　　“嗯？”顾轻舟疑惑，然后兴奋值上来，连忙道：“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桑柔把事情起因经过说了一遍。

　　顾轻舟点头：“哦，我懂了。嘿嘿，其实我也经常看错，所以我每次都数个两三遍。”
　　桑柔笑了笑。

　　两人走进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