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孽》玖未兮

7、酒意上涌

　　穆枫对来人到不好奇，会和丁世开相交的武林中人，多半也属纨绔之流。反而是冯三小声对他说道：“尽量将来人邀到家里去住。”
　　“为什么？”穆枫一愣，放下手中酒杯，侧目好奇打量冯三。此人竟也会有对人好奇，主动想要亲近别人的一面，可真是难得。嘴角含笑，又问：“难道来的会是绝代佳人？”
　　这当然是说来打趣冯三的玩笑话，可当听见丁世开迎客入内的笑声，抬眼望去之时，并肩走在丁世开身侧那一男一女，还真都是容貌出色之辈。
　　穆枫忍不住冲冯三挪揄一笑，然后起身迎了上去。

　　丁世开正笑着将那两人往里让，一眼看见迎面而来的穆枫，忙道：“几位都是武林中人，正好多亲近亲近。”
　　便介绍道：“这位是穆枫穆贤弟，穆家剑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想必两位也有所耳闻。”
　　又指着那陌生男子，道：“这是巫飞扬巫兄。”又指着那名少女，笑道：“这便是谢家的谢清涟小姐了，此次两人结伴去办一件事，自然是再顺利不过。哪知那么巧，归途正好路过此地，又正好遇上我的生日，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巫飞扬笑道：“丁兄太客气了，若不是丁兄生日，在下也不好意思不请自来，还望丁兄不要见怪才是。”
　　“这么说就着实见外了！”丁世开哈哈大笑道：“在下平日求都求不来的贵客，今日一下来了两位，你还给我闹这些虚文客套，待会儿拉上席去，定要灌翻你才罢休！”
　　那少女抿嘴笑道：“丁大哥家一向好酒好菜，巫大哥哪里是来贺寿的，根本就是找个借口上门来蹭你饭，丁大哥可别被他骗了。”

　　两人又同穆枫见过礼，四人便联袂入席，看来除了丁世开，在座众人皆不认识，少不了又是介绍，喝酒，热闹了一阵。
　　那巫飞扬便坐在穆枫身旁。
　　他比穆枫年长几岁，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更有一些习武之人的英武之气，越发显得俊美挺拔。那谢清涟论美貌虽算不上顶尖，但也出众了。
　　特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顾盼之间灼灼生辉，笑起来亦是大大咧咧，越发显得爽朗明快，也无一般小女儿家的扭捏之态，坐于席上一众男子中间，态度十分大方自然，似乎很是习惯这样的场面。
　　和巫飞扬看来关系颇为亲密，虽也同席间众人说笑，但偶尔低头回眸和巫飞扬私语几句，便霞飞双颊，只不知是酒气还是热气熏得，更加明艳动人。

　　穆枫自然将这一切看得分明，低声问冯三：“这个巫飞扬和你说的巫昊天有何关系。”
　　冯三也笑着小声说道：“谢姑娘美丽动人，你竟然先问巫飞扬而不是谢姑娘，穆少爷能分清主次，我心甚慰之。”笑过之后便说正事：“他是巫昊天堂兄，他父亲是巫家现任当家，也就是巫昊天爷爷小妾所出，虽是巫家旁支，但也是个人才。看起来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虽不能继承家业，却也兢兢业业，为巫家事务奔走。江湖名声上不差，素喜行侠仗义，喜好结交朋友，可分心太多，武功就比巫昊天差了。”
　　“怪不得他会认得丁世开。”穆枫低声道，想了想又问：“什么叫看起来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难道他其实不是吗？”
　　“你今日虽饮酒不少，难得头脑还算清醒。”冯三似乎很是高兴，低声赞道：“你觉得呢？他该是怎样一个人？”
　　“第一次见面，话又未说上几句，怎好就随便说人长短？！”
　　“你啊，对江湖中事实在知之甚少。”冯三收了笑容，轻叹一声道：“他是什么人也与你无关，只是待你见过了巫昊天，就会发现他不够看了。”

　　穆枫若有所思看那巫飞扬一眼，正好他也含笑转过脸来看向穆枫，两人自然笑得客气，举杯对饮一杯。
　　在说些客套话，穆枫便想起之前冯三的吩咐，便笑着对巫飞扬说道：“今日与巫兄一见如故，不如席散后去舍下小住几日，好让我多向巫兄请教学习。”
　　巫飞扬笑道：“请教实不敢当，昔年曾有缘见过穆大侠剑法，自此对穆家剑钦佩无双。到时候恐怕是我要向贤弟讨教了。”
　　说完轻轻抱拳，一双眼十分认真地看着穆枫，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冯三在一旁自是看清穆枫难得的脸红，嗤笑一声，低声打趣：“怪不得先问巫飞扬，原来其志在此啊。”

　　冯三说话声音很低，穆枫却也听得清楚，虽未转头和他理论，自是再和那巫飞扬客气之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似乎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身后瞧着自己，如芒在背。
　　此时桌上诸人都已有了些醉意，冯三便示意穆枫告辞回家。
　　穆枫低声问他：“今晚回去还读书写字吗？”
　　“读书写字今天可免了，剑法却不能停。”冯三笑道：“等安顿他二人睡下，便自己来我房外。”
　　穆枫无言，想想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谋福：“等他二人睡下，不知多晚了，明早还要一早起来练轻功。”
　　“好吧。”冯三迟疑片刻，竟一口答应，未等穆枫高兴，就又说道：“倒吊起来睡一晚，或者在水池里睡一晚练内功，你自己挑一个吧。”
　　“……”
　　冯三瞟一眼穆枫沉下的黑脸，得意笑道：“我可是为了你好，穆少爷。巫飞扬功夫就算不如巫昊天，可也比你高多了。想搏佳人垂青，先就得让自己变强。武林中人，或多或少都是崇尚强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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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三素来言出必践，完全不听穆枫解释，给出的选择只有练剑，或者在水池中睡一晚。穆枫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赌气将穆家剑法胡乱舞了两遍。
　　才收剑准备回房睡觉，一转脸就看见冯三脸上冷笑。他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转身拔腿就跑。
　　堪堪跑出两步，脚上便是一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眼前景物终于定下来时，他又被头上脚下掉在院中树上。
　　冯三转身头也不回地回房，让人送热水来洗漱完毕，便坐在窗前笑吟吟看着倒吊的穆枫，笑吟吟说道：“这滋味好吗？”

　　穆枫一口气未缓过来又添上新堵，骂道：“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越想越气，仗着体内还有几分酒意，公子哥的斯文也不顾了，破口大骂起来。
　　冯三一本正经摇摇头，说道：“你这样可不行啊。”叹口气，托着下颌看着他，再问：“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乖？”
　　一脸好奇一脸失望，倒是让穆枫哭笑不得起来。正欲说话，就听冯三继续说道：“况且巫飞扬房间离这里不远，你就不担心让他看了穆少爷你的真面目去？”
　　“我担心他干什么？”穆枫仍是嘴硬，但终究想到巫飞扬远来是客，虽然穆家在江湖上的名声他不太在乎，但毕竟将人闹来看见，被倒掉的是自己，丢脸的也是自己，声音也就低了下去。

　　冯三得意一笑，关上窗户吹熄了灯，竟真的不再管他。
　　穆枫只觉得寒风灌耳，过了一会儿，身上更是又冷又酸，难受得不得了，忍不住大声唤冯三。
　　原本以为他会对自己不理不睬，哪知才唤两声，窗户便无声无息开了，仅着中衣的冯三倚窗而立，笑问：“你该叫我什么？”
　　不清不愿唤了声师傅，就觉脚上一轻，人已向地上跌去。
　　不知是吊了太久身上酸麻僵硬，还是吹了半宿寒风冻木了脑袋，穆枫只觉身体僵直，脑海一片茫然，虽知道这样跌下去不妥，却是做不出半点反应。

　　眼看便要跌到地上，穆枫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人抱住在空中一转，摆脱了头下脚上的尴尬，稳稳站在了地上。
　　待反应过来，才觉腰间有热气隔着冰冷的衣裳直透肌肤，有人在耳边笑骂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吊傻了？穆家少爷当真身娇肉贵啊。”
　　于是猛然反应过来，环在自己腰上的，该是冯三的胳膊。几不可查的热气轻轻拂过耳际，穆枫好容易清明一点的头脑又似跌入了一片云雾之中。抬头看去，云雾之中似乎只余那双笑得弯弯的桃花眼，明明是在骂自己，却又带着说不出味道的笑容。
　　再往下，便是一张一合的薄唇，此刻嘴角上扬，正带着一点讽刺一点嘲弄，明明是说不出的漂亮魅惑人心，吐出的话却又偏偏那样寒凉。
　　穆枫霎那间只觉今日喝下的那些酒猛然全涌入了脑中，顿时失去了思索的能力。他只模糊记得自己伸手扣住了眼前那人裸露在外的后颈，然后就猛然往那两片薄唇咬去。

　　唇上很快就有了温热的触感，似乎已触到了什么软热之物。穆枫只来得及模糊一笑，然后便觉一股大力当胸击到，整个人便被冯三一掌击得斜斜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