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近墨者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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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娘娘整整躺了两日。因此，她对那位的怨恨也维持了两日。
「雁…妳学坏了…竟然见死不救。」
「娘娘，此言差矣。奴婢何等身分，怎么能插得上手呢？」
「那只笨乌鸦到底都教了妳这主子什么？竟然把妳变得这副模样，改日我定要好好开导一下小青，莫让她上了这大当。」
我含笑以对，毕竟白亚教了我些什么，我自个儿最清楚。只是他临行前的模样，没来由地令我感到心慌…
「说罢，妳命那笨鸦传了什么给小青？」
「除四部，灭八营。」
「唉…妳舍得吗？那鸦可是爱得死心蹋地，妳让小青做这，不就等于让他一同去了？」
「这话传不传得到，都还未定下呢。若我想除了他们，我眉毛都没挑一下她们就会端好自个儿的脑袋，所谓忠心，不过尔尔。况事已至此，有些力量是早该给灭了的，一时心软便会有第二回、第三回妳父王病危的事。妳该放心，白亚始终是白鸦，非凡物奈何得了他的。」
「雁，妳讲了恁多，无非也只是想要安自个儿的心，还扯着我下水，真是。这一肚子坏水像极另外那只坏鸟了，讲话总得拐了好几个弯，末了，还没几人听得懂妳讲谁呢。
她喃喃着些关于四使的事，一时间倒忘了自个儿腰痛的事实，眼神彷佛回到了那我来不及参与的过去。那些过去似乎是愉悦的，在家乡的日子，在还未涉入八王之乱前的日子，总好过现下的华美牢笼。而这笼，又是非得拿性命换取出路的。我恐怕真是让那些人给带坏了，这等破事，我以前可是没想过的。
「娘娘，您玉体欠安，该睡下了。」
「嗯，妳不想承认便算了吧。倒是灭四部八营之事，妳千万得好好考虑后路，要真让那群没用的老头发现了，我可是保不住妳。」
「娘娘，妳与御风可曾有关？」
「雁，妳怎么净说些教人听不懂的话，我要睡了，妳出去吧。」
我放轻了脚步便出了门外，望着一轮明月，唤出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人，与那人对望。瞧过他一如最初时的模样，我不禁红了眼眶，不知何时竟已是经年前的事了，竟已过了经年。我扑向那人的怀中，又哭又笑，却不担心会让人给听见，因为他会为我遮掩住所有不该在我身上出现的情绪。
「小姐，妳又这般胡来了。我还在和那群盗匪确认情报情报真假，妳就为了在我怀中哭一场，便叫我千里迢迢赶回这吗？」
「我没这权力吗？朝，好久不见了，若我不用命令的，你是不是就打算只在每年的朝风日中出现？」
「小姐，妳这话重了，我可是因尽忠职守才没法常守在妳身边，不然我哪容得白鸦常在妳四周转悠，顺便在妳身旁搬弄是非，说些无趣的事。」
我低低的笑了，他总是和白亚这般不对盘，幸好他没和他碰头，不然，又得吵得你死我活才停得下吧。
「朝，你都没变呢。怎么距离那个冬天，已是经年前的事了？」
「小姐，妳也没变呀，依然是京郊外三里桃花下的那人。如此…」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意识到我不解的目光后，即将话给收了回口。看这模样，他想讲的，或许是我所不待见的吧。在难得的静谧中，我缓缓自他怀中脱出，无视于那股我一直以来渴求的温暖，反手便给了他个耳光。那温暖，我早该认清其中的隐隐寒气。
「说，你最近何时见了朔瞳。」
「是那该死的小子讲的？不，我想他尚未如此不识相，那还是十三姬那群多嘴的女人讲的？小姐，妳总该让我明白这帐找谁讨去好吧。」
「真说了，我怕你倒舍不得了。但我也不怕，只要你下不去手，便换你再让我打个耳光。」
「但说无妨，除了她和小姐，还有谁我下不去手。」
「那…苍梧，你出来领罚，看你家少主，有这胆吗？」
朝他颇为惊愕地瞧着凭空出现在我身后的人，一抹苦笑旋即闪过，我说的半点不假，他没下得了手。我再次伸出了手欲再赏他个耳光，怎料苍梧死死地挡在面前，硬是要为朝受罚，我猛地甩手，便是罢了。
「苍梧！你这可是愚忠！我要教训这坏蛋，连朔瞳都敢染指，改日就换得青翡了，到时你再要我救他，这可是没门的事儿！」
「大小姐，属下怎么敢。少主他没能下手，也只不过看在当日家父以身护主，而以身护主，天经地义，因此这耳光，还请您赏给属下。」
「跪下！谢家不出愚忠之人，伯父一片护主赤诚，今日让你给拿来说嘴，如何对得起他啊。谢凤桐，你不配这名字！良禽择木而栖，而什么样的主子果然就有什么样的侍卫。我再说一次，你不准为他挡这耳光，不然我回头让雪柏顶了你的一切！」
「大小姐…」
苍梧直挺挺地跪在极其寒冷的地上，看我脸色十分难看便也不敢再作声。令一旁的朝，在我一番重话下，本来给巴掌打红的脸，转为铁青，眼珠子死瞪着别处，愣是没敢看我们两人。
「秋末三十之日，我去见了重裳最后一面。」
「朝，你和朔瞳，非得弄得如此难堪吗？」
「主子，为何我和重裳就是难堪？那白鸦就不是了？您未免也太偏心了。」
「朝！你明白我是谁吗？你有明白我的身份吗？不是我不让你见朔瞳，而是日家见不得好好一个孩子，便将一生送给了朝家，说要成全，我又何尝不想。」
「您不是…自始自终就不是…」
「朝，你忘了你该叫我什么吗？反正这事我成全不了，但还是得给日家一个交代，你便去换回白亚吧，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再见到朔瞳了。」
他的声音隐隐哽咽，而我又何尝不是？让这与我最亲近的人伤心，非我所愿，可有些事，非得牺牲些什么才做得了的。若我不想失去朝和朔瞳，那棒打鸳鸯即是唯一的方法。我转过身去，刻意忽略朝那张净是伤悲的脸，忽略了自己脸上无意间滑落的东西。
「主子！韩雁！我不能没有重裳啊！」
「苍梧，把你家少主带下去，看他在这深宫中喧哗成何体统？我说的，你可都听见了。十日内务必追上白亚，传我话令，命他即日接管〝凤凰〞一切职位，不得再与〝翠鸟〞有何瓜葛。若追不上…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进你谢家祠堂了。易位之时，你新的主子便是白亚，朝他，便由着他去，反正会有人为他打点好的。」
「大小姐，您这是要了少主的命啊！求您让属下继续守在少主身旁。」
「够了！朝，我话只说一回，你不听令，那便是囚于锁崖上孤独至死。记住我的名字不是你该唤的，为此，你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苍梧，快走！别以为我肯听你讲，你便能要求甚么。都走吧，再待下去，我绝不轻饶。」
我始终未回过头去，只听得末了，两人相偕离去…
而我抬头望月，只见原来明朗的月色，已让一层薄雾给遮了。
「韩雁，不知这名我是否有幸唤得？」
「自然是得的，敢问家主，您有何贵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近墨者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