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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野猫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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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开车回公寓,一路强忍了泪,握着帕子的手上满是汗。是的,这世界谁没谁不能活,但是,这并不表示没有爱。若没有爱,骄傲如脉脉,又怎会做第三者,又怎会想着放下身段去和林承“商量”?可笑自己却做了世界上最失败的第三者。冷笑,泪沁出眼角,脉脉连忙用帕子轻按,公寓楼下会遇到邻居和保安,不让妆容失色,是当代女子公德。
勉强停好车子,脉脉用尽量稳健的步伐迈向公寓,再撑一会儿,只是一会儿,脉脉不住自我暗示。当她打开灯换了鞋时,却赫然发现,江鸿铭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看她。
“你……怎么在这里?”脉脉百味杂陈,第一句的温柔只是本能,接着,本能反应让她将尚拿在手中的高跟鞋对着那男人砸过去。
江鸿铭完全没有准备,前一刻还惊异着温柔问自己的脉脉竟会拿鞋子砸自己,由于江鸿铭完全在脉脉有效投击范围内,又毫无准备,被鞋三寸尖跟砸到脑门是必然结果。随着一声哀号,杨脉脉呆了,江鸿铭怒了。
“鸿铭,我……我不是故意的……”脉脉看着眼露凶光的江鸿铭,口不择言。
“手滑……不小心滑了鞋子?恩?”江鸿铭站起来,把脉脉逼在门边,顺手将门关了,然后按住脉脉肩膀,把她固定在门上。
“那个……一时控制不住。”脉脉恼火,明明生气的那个该是自己,砸他也是他罪有应得,为什么没气势的那个还是自己呢?看着江鸿铭越来越大的脸,脉脉忽然想到林承说的话“男人么,总是这样”,一时恶向胆边生,拿起手中捏着的那块沾满泪水、汗水以及睫毛膏眼影的湿搭搭的帕子往江鸿铭脸上用力一按。江鸿铭自然又中招,前一刻还颤微微的脉脉下一刻却大力将一块不知粘了什么的帕子那么大力按在自己脸上,当下一惊,往后踉跄几步。脉脉趁机跑回房,将房门大力一摔,喊道:“江鸿铭,今天我没心情应酬你,你哪儿凉快哪儿去!”
江鸿铭茫然站定,到厨房捧了把冷水洗洗脸,想不到素来娇俏温顺的杨脉脉怎么发这样的脾气。原来她逼自己结婚,自己不允,她也闹过,最多不过哭一哭,顺便砸一下手机,现在居然学会砸人了,不能不说进步神速。江鸿铭捡起掉落在地的帕子,自然认得,和风是林承的省美倾向之一。帕子上斑斑点点,相当精彩,有轻微洁癖的江鸿铭不由又冲到洗手间再洗一次脸。正当洗好的时候,发现自己头发上竟粘了一撮黄色的泥,显然是脉脉鞋跟的遗留物,不由哀号,只能脱衣服洗澡。当江鸿铭忍着脑门上剧痛,将头发彻底洗干净时,忽然觉得,有时候女人真是一种善变而生猛的动物。
而躲在房间里的脉脉把包和自己都一起甩在床上,想起刚才江鸿铭吃憋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慢慢涌出,终于一发而不可收拾。
“脉脉,我们需要谈一谈。”江鸿铭穿着浴衣,一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敲门。许久,没反应。
“脉脉,别闹了。我知道你去见过林承,你先开门,我们谈谈。”江鸿铭理不清自己对脉脉的感情,说爱呢,他并不想娶她,说不爱呢,他也不想离开她。
“江鸿铭,今天你先回去,该交代的,我自然会交代。”脉脉的声音闷闷传来,带了些须鼻音,却是冷静自持的。江鸿铭心下一惊,他从未听过脉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她或娇嗔或任性,总带了浓浓的小女人味。这样冷静而决绝的话,竟有点像起林承来。江鸿铭不由感叹林承的强大影响力。同时,这样的脉脉,让他莫名有些慌。几乎本能的,江鸿铭撞开房门,见脉脉脸藏在被子里,哭得一颤一颤,想来刚才那句话,用了多少毅力才说得完整。江鸿铭忽然间的心疼了,曾几何时,林承也曾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不可抗拒的决绝说“你先回去,我需要静一静”。如果当初自己如今天一般破门而入,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脉脉梨花带雨的抬起头,竟已是卸了妆的素颜,眼圈红肿,鼻子和唇都哭得微微泛红,脸色却是苍白的。鸿铭低叹一声,走过去捧起脉脉的脸,轻轻吻落她颊上的泪,然后是眼,唇,耳垂。脉脉本已哭得昏昏沉沉,对突如其来的温柔毫无抵抗能力,只凭自己本能反抱住江鸿铭的腰,一夜温存。
第二天,脉脉醒来,江鸿铭还在沉睡,望着自己深爱着男人的睡颜,脉脉在心底叹息:有时候,上天总不会轻易给自己想要的。光着脚起床,准备洗澡,正走过客厅,看江鸿铭的手机落在茶几上,脉脉不由好奇,拿起来,解开锁,正是短信界面——“你这次的小野猫好有趣”,发信人赫然是林承。脉脉心中一阵恶寒,昨夜江鸿铭就是看着这条短信等着自己。于是,熟睡中的江鸿铭被尖锐的金属砸玻璃声惊醒,起来一看,只见赤裸着身子的脉脉站在一地的玻璃碎片及手机碎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