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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鬼神 ...

  •   展昭与朱延歧一惊,随即进入备战状态。
      白玉堂跟景向新不熟,那两人多多少少是打过交道的,此人根本不是看起来那般体面,一但发现要下黑手,不如趁机借着一次事故了结了这个人渣。生平第一次,展昭生出了钻法律空子的念头。
      景向新开始兴奋,白玉堂眼底的愤怒和一波强过一波的内力让他感觉到了压迫感,不可控制的产生了征服欲和摧毁欲,尤其因为兴奋而失神的一瞬间被白玉堂捕捉到一腿踹进池子里时更是兴奋。白玉堂迅速欺身而上,准备一剑砍了这个变态,却被水下的景向新徒手握住剑身扯进水里,丝毫不顾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瞬间蔓延整个水池。
      尽管展昭眨眼间赶到,但是水下形式仍然逆转,景向新一手抓着链剑一手抓着白玉堂的领子浮出水面。白玉堂似乎是昏了过去,右眼角浮现大片刺青般的花纹,宛如大朵血红的牡丹花绽放在脸上,景向新毫不在乎的先把白玉堂递过去,脸上是熟悉的疯癫笑容“展大人,不好好了解心上人可怎么行呢?这份乔迁之礼还满意吗?”
      行走江湖多年,哪怕命悬一线只是展昭都没慌过,但是此刻他真的有些脑子发懵,景向新功夫不错,但若是想瞬间反制白玉堂他绝没这个本事。他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白玉堂这个层次的武人都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展大人,害怕的话不如把我抓进去好好调查?不过闹到这个地步确实非我所愿,谁叫咱们白五爷如此气盛呢?”景向新一撑水池边坐起来,毫不在乎的把贴脸的头发撸到脑后“让我想想,罪名该定个什么好呢?与展大人心上人互殴?哈哈哈哈哈哈哈!”
      展昭眼睛里满是阴狠,浓浓的杀意让景向新兴奋的不行。白玉堂出了水就脱离了那股钻脑子的痛,慢慢恢复了清醒,眼角大片的血红花纹也慢慢褪去,只是无力感还无法消退,整个人靠在展昭怀里慢慢蓄力。“不用谢我,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景向新丝毫不介意狼狈的形象,就这么背着手大摇大摆往外走
      “若非九重红月落,不得青帝在人间。”
      这没头没脑的疯癫语调配着落汤鸡一样的背影丝毫没觉得多搞笑,反倒是一股心悸的感觉弥漫在每个人周围,展昭明白,这是对面送来的警告,看着到现在都没攒出力气的心上人,不合时宜的思考起自己理想的意义,如果为生民立命的代价是要心上人背负起风险,那对于白玉堂是否太过残忍?
      朱延歧有妹妹在场并未参与那三人的战争,牢牢捂住朱延婧的脸护在怀里差点没给人家捂死,感觉到哥哥的紧张,朱延婧很配合的没有乱动,感觉到哥哥放松下来才一把打开那条胳膊“怕什么呀?有心的话哪里不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落雁郡王府的主子就你跟我很难知道我是谁吗?”小姑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推开哥哥晃悠到展昭那边“所以你们到底想本小姐干什么?”
      展昭看着紧绷的朱延歧和她那悠哉悠哉的妹妹,一时间倒不知道谁才是千蛛门走南闯北的侠客。
      朱延歧马上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叹了口气也跟着过来“害,算了算了,先看看小白怎么样。”
      “我没事。”
      白玉堂自己站着,现在倒是恢复原状。他自己也很震惊,除了水下那瞬间的休克外并没感觉到其他的伤害,或者说更像是被定向的迷香熏晕了,因为白玉堂自己就练催眠类的功夫,他确信不是什么冷门邪门的功法。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在同一介质中只对一个人起效?
      白玉堂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觉得应该抓了这个疯子进行调查。
      “你也疯了?他们明摆着就是有底牌才敢来挑衅,这边一抓那边就来报复你怎么办?”朱延歧震惊,朱延婧这次倒是附和自己的傻哥哥“是呀,今晚就是冲着你来的,别人到还好说,你的风险可是最大的。”
      “我白玉堂自十五岁正式出师,不说行走江湖多年,但也是多少恶棍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因此畏畏缩缩,还算的什么侠客?枉费先师数十年的栽培!”
      “深渊利剑罪恶明灯,少侠如此觉悟真是有品啊!”朱延婧仿佛遇到了知音,拉着白玉堂几根手指啪啪拍了好几下“果然你才是我的亲哥哥,我一定是你们家十年前抱错的孩子吧!”
      但是那一地的舌头确实让人沉思,仔细一数有七个,可是那天提审的孩子可不止七个,难不成那群沉默的孩子里有无辜的?展昭投鼠忌器,到底是赌一把按原计划实施,还是稳妥一点暂时保证那几个孩子安全?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嫌疑景向新揽到了自己身上。展昭绝对不信景向新会这么好替伍富洗清嫌疑,他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边是白玉堂和小孩子的安危,一边是呼之欲出的决定性证据,展昭终于还是做上了这个选择题。
      “其实你倒是好办,若是原计划实行,那么多孩子一个失误就真的有可能毁了他的一辈子。”展昭下意识逃避行动,用小孩子的风险试图打消白玉堂的坚持。朱延歧也是今天才拿到了具体的行动计划书,虽然很担心妹妹的安危,但还是把袖子里藏着的计划书给妹妹看。展昭看不懂朱延歧的行为,担心就把妹妹摘出去啊!你还全都给人看!
      朱延婧虽然年纪不大,看东西倒是一目十行,这识字量怕是比张龙赵虎他们几个都多。“刺激,计划周密逻辑自洽,是个高手。”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展昭心底默默吐槽。
      “不明白担心什么,本小姐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如果有关立刻逮捕,如果无关那今晚那个人的威胁就不成立,无本万利。”展昭不知该如何解释派系问题,朱延歧倒是蹲下跟妹妹事无巨细的讲起来。
      一边把妹妹当大人一边把妹妹当孩子,难怪如此纠结。
      “可是被威胁才能证明方向正确吧?无论如何值得一试。”朱延婧老神在在,看起来丧丧的懒懒的意外的还是激进派。白玉堂想到那些孩子变得有点犹豫“风险无处不在,就算是我哥这种郡王也会担心造人暗算,如果不是这个案子,小村子里因为看不起病吃不上饭死掉的孩子多的数不过来你们也不会知道,适当收收过度的善良我觉得也很重要。”三个人都被这番高见震惊住了,白玉堂和展昭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朱延歧,试图从那张同样震惊的脸上窥见朱家的教育理念。
      三对一,展昭无奈投降。直到这时,他忽然在小姑娘的激进逻辑下看清了自己的心,剖析到这个份上他仍然不情愿进行原计划,就证明他潜意识里最在意的不是尽快取证以正律法的威严,也不是捍卫正义保护儿童的生命,而是白玉堂的安危。他已经无法接受失去白玉堂的可能了。
      事已至此,很快这件事就会传开,展昭必须立刻让包大人知晓早做准备,四人马不停蹄赶去包拯的宅院,路上还去开封府的衙署扯上了摆弄药材的公孙策。
      “绝不可能是替伍富洗清嫌疑。”公孙策听完就果断的下了结论,包拯也持相同意见“按照此人一贯的作风,一定是此事与他无关才会公然挑衅。”
      “赞成,此人大概率有反社会的倾向,从执法部门白忙一场中获得快感,把调查方向转到他身上大概率会正中他下怀。”公孙策的表述格外专业,吸引了朱延婧的注意,要不是不太合适她真的想管公孙策要两本这方面的书看看。“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坐实了伍富的嫌疑?”白玉堂连着前后过了一遍,所有证据直指伍富。
      “是的。”包拯沉思“既如此,不如就顺了景向新的意,逮捕他,替换伍富和魏强。两相权衡,一个普通混混在处境大幅变动的情况下露出破绽的可能性更大。”
      朱延婧非常感兴趣,尤其包拯和公孙策敏锐的思维变动和深厚的知识积累让她很是崇拜,回去的路上还一本正经的讨论长大以后进开封府的可能性。“你想通过科举进去怕是没可能,况且大宋也没有女子科考的先例,倒是可以参考展昭的路子,被圣上注意,进宫面圣,求得一个特例。”朱延歧帮妹妹想办法“不过嘛,你都十岁了,练武肯定来不及,靠吟诗作对大概率会引来很多提亲的人。真想去就天天去开封府溜达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跟白玉堂似的,开封府编外人员。”
      “那个漂亮哥哥吗?很合理,如果哪个部门有这么好看的官员早就传遍整个汴梁的官僚体系了。”朱延婧懒懒的说,到底是小孩子,折腾到这个点也开始犯困,趴在哥哥怀里酝酿睡意。
      开封府效率惊人,说要打闪击战立即就派执勤留守的衙役把伍富和魏强丢出去,也不管在城内居无定所的两人何去何从,展昭则是带人直接杀去景向新的老巢,连官服都没换就从宴会上带走了景向新。此人面前酒瓶子堆积成山,有些上脸但看起来似醉非醉,看着展昭那一脸的冷漠摆出胜券在握的姿态,毫不挣扎任由衙役给他五花大绑带回开封府的大牢。“那个大美人不在啊,真可惜。”景向新十足的地痞模样,但是发现展昭真的无视自己后还是隐隐有些愤怒。除了他,展昭顺手带走了另一个出现频率极高的大混子林金方。
      总感觉这个人一直在出现但是又哪里都没他的事,带回去敲打敲打,省的后面出点什么事来不及警告。
      魏强和伍富势同水火,对伍富被放出这件事格外不满,一路上都在高声反抗,伍富又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当街吵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听着听着发现是孟西村的立刻群情高涨,扔菜叶的扔小吃甚至有扔酒杯的,混乱中酒杯砸中了魏强的鼻子,当即血流不止。原本夜市就是人头攒动,这会儿更是要演变成踩踏事件,很快就引起了附近巡检司的巡逻小队。这点人哪里够用?瞬间就被激愤的人群淹没。
      就在事态越来越糟时,人群上空突然传来令人耳鸣的笛声,也不知道是什么调的笛子音居然高的吓人,配上接连不断的花舌更是要刺破鼓膜。不少人难以忍受,纷纷被迫冷静下来。
      瞧着事态被控制住,巡检队立刻分散人群带着那俩出城,临走时回头望,一个一身火红的人影立在飞檐之上,头上带着坠着长纱的斗笠,严肃恐怖的仿佛废墟里挂满蛛网的凶神一般,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一直到巡检队远去才突然消失。这神出鬼没的惊悚效果立竿见影,不少人都在热议汴梁城的风水坏了引来了鬼神的愤怒。
      这故事太过玄幻,兼之有恐惧作润色越传越离谱,更有两家报馆连夜撰稿印刷,也不管真不真实,一天就赚够了一个小商铺一年的租金。孟西村与城内的矛盾一触即发,刻不容缓。
      这场邪火终究烧到了与世无争的伍桂身上,不少人都在那场沸沸扬扬的跳楼里见过她和伍富,明明是个受害者旦夕之间各类恶意揣测缠身,不少人自发集结浩浩荡荡聚集在酒琴楼门口要求骆娉娉把伍贵赶出去。现在风水论席卷全城,反驳的人也被悠悠众口打成精神孟西村人一并声讨,不少人在这场代价颇高的声援中败下阵来,为求自保选择沉默。
      白玉堂颇为震惊,桩桩件件看似真理的断论实则无根无据,但是确确实实深入人心,尤其那两家舆论海洋里的弄潮儿,通篇的据说、疑似、或许和不排除居然也能被奉为圭臬广为流传,一些说书人也凑这个热闹,茶馆赚的盆满钵满跃跃欲试增加更为离谱的剧情。
      骆娉娉被迫关门,楼内的姑娘们也不敢出门,她们既不赞同将好姐妹赶出去接受讨伐,但也不敢贸然出去生怕被殃及池鱼,一屋子人聚在一起情绪低迷,伍贵自知是自己连累了大家都无法开张,虽然害怕但还是提出离开。“你疯了?我们都不敢出去你还要走?”一个姑娘立马否认,获得了大家的支持。“我也觉得,上次不也闹的挺大?兴许这次也一样呢。”
      骆娉娉看的颇为欣慰,她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内部经受不住压力选择自相残杀,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最近几天就不开张了,厨房的食材吃几天不成问题,舆论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咱们低调一点总会过去的,哪有遇到点事就把自己人丢掉的道理?”
      见掌柜的发话,一群姑娘七嘴八舌的劝伍贵不要轻举妄动,倒是把小姑娘安抚住了。只有骆娉娉知道这次没那么简单,上次能迅速过去是因为只是口口相传,汴梁城那么大终究只是范围内传播,这次既有报馆出动还有茶楼跟风,估计不是那么容易过去,思来想去,骆娉娉还是决定去找那个本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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