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炼玉手札》却为花柔

35、极限

　　白玉堂说是午睡，但展昭回来的时候信都写好了“哟，挺快啊，爷还以为那二愣子要跟你抱头痛哭呢。”
　　“你说说你，明明好心为什么非搞得水火不容？”展昭叹气。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傻子搞好关系？”白玉堂翻白眼“为了跟他一起变傻？走吧，既然来了送驿站去。顺路爷还要整些衣裳带过来换。”展昭看见桌上两个信封，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白玉堂说晚上去调钱，就证明其中一个必定要送去钱庄，那另一封呢？送去陷空岛？但白玉堂会是提前报备的人？
　　展昭虽然存疑，但是也没有多问，跟着白玉堂一路把信寄出去，又去花月坊订了十几身新衣裳，顺带给展昭也裁了好几身，展昭当然不愿意要，但是明显一屋子的人都服从白玉堂的管理，两个裁缝压根不需要动手测量打眼一看就知道展昭什么身材，但是一直到走，展昭都没听到白玉堂说把衣服做好送去开封府。
　　傍晚，果然一个自称是陷空岛钱庄管事的中年男人来到开封府门口要来找白玉堂。这速度简直令人咋舌，震惊之余开封府的其他人倒是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只有展昭发现了这其中的一些微妙之处，但是他仍然觉得白玉堂的小算盘不是在谋划些什么坏事，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闭嘴。
　　“见过白五爷，在下黄易，是陷空岛在京畿路的钱庄总管，前年年后在陷空岛办的那场宴会里遥遥见过五爷一面，五爷可能都没有印象了。”来人一身的儒雅书生气，言谈举止也温和有礼，要是不说真的不像一个商人，而白玉堂认得他倒是让展昭有点意外，白玉堂虽说属于陷空岛，然而一年能有两个月老老实实待在岛上就不错了，天南海北的乱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结果对自家的生意居然还很了解。
　　黄易并未多留，眼见展昭在场也并未透露太多，但是白玉堂信里交代的而且应当事无巨细一一办妥了，瞧着那张小脸上的笑意看的出白玉堂很是满意，而展昭听完一场居然真的没从谈话里获得什么有效信息，当下对这个男人的水平重新估量。
　　“很厉害啊这个人。”展昭称赞。
　　“那可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京畿路这边运转钱财滴。”白玉堂颇为满意。“黄易这个人很低调但是很有能力，要是一般人肯定就按我要求送真金白银过来，但是人家先跟这边的钱庄对接好让我可以直接用，后续的货币流通他们慢慢解决，而且有他人在场，无论是否关系密切都会尽量保护信息，”
　　也是，能在千里之外掌握巨大资金流动的，必定能力出众，肯定也是卢岛主的心腹之人，只是两人不太熟的样子，却应该都对对方有所了解……展昭皱眉，自己会不会对白玉堂，关心则乱了？
　　夜色渐浓，灯火通明的码头也渐渐昏暗，林金方的小厮大爷一样坐在树下监督一群长工卸货，时不时吆五喝六，但是结束时爽快的给的佣金又让长工们不得不点头哈腰。
　　孟西村那一伙人结伴回家，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关心是不是有人尾随，出了城门走到人烟稀少处就被树林子里埋伏好的那群里应外合打了一顿，打完还塞上嘴绑在树上喂蚊子。
　　在这个谁都没有注意的普通夜晚，因为魏强到后半夜还没有归家，魏老太太心急如焚，周围几户人家也已经熄了灯，老太太一辈子苦惯了，大晚上把邻居叫起来陪她找人她是断断做不出来的，打了个小灯笼颤颤巍巍就出了门。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哪里，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个老太太哪里能看到脚边有个坡，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下就摔到了路边一片凹地扭断了脖子。
　　那么多男人集体失踪吓到了孟西村里留守的女人，她们四处呼唤寻找，沿着丈夫每天做工的路线搜寻，终于在一个树林子里发现了被蚊虫咬的满身包的丈夫，也发现了已经凉透的魏老太太。
　　孟西村一伙人无故旷工，在林家那个小厮狐假虎威的吵嚷中，码头监工忍着烦躁不停陪笑，调了其他工人来免费搬运石料以免得罪大客户……的狗。正一团乱，伍富那群小流氓大摇大摆带着人来闹事，昨天那个小混混擦破的皮可能都要长好了，结果结结实实包了绷带被人掺着过来，一群人左推一把右踢一脚非得叫魏强他们几个出来赔钱，压根不管魏强他们在不在。监工硬生生按耐住□□互殴的心，毕竟他们后面可是景向新那个疯子，谁也不想被疯子盯上。监工看着那些货物心都在滴血，他也明白这是无理取闹，也不关魏强他们的事，但是这些损失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叫他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迁怒？孟西村的人绝对不能再雇佣了。
　　这种闹剧并不稀罕，甚至这通打砸都没能被群众口口相传，更没人为了这种无趣的事报官，等开封府他们顺带得知了这件事的时候还是鼻青脸肿的孟西村众人在开封府外面击鼓鸣冤。
　　堂下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一听是孟西村的包拯陷入沉思，最近孟西村……是不是不太对劲啊？这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吧？按照流程询问时间地点发生何事后，包拯继续陷入沉思。按照多年断案的经验，大概率就是伍贵那群小流氓怀恨在心打击报复，但是这群人即提供不了确切的证据，被家人救下来后也记不清究竟是在路上的哪一片林子被绑，身上的伤痕也普通的木棍击打造成，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所为。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凭开封府的手段还不至于拿几个小流氓没办法，真正麻烦的是出了起命案，魏强的奶奶被发现死在路边。
　　好在这些人还有些基本的认知，并没有人动案发现场。
　　魏强眼眶通红目眦欲裂，坚持声称是伍富对他怀恨在心杀了他奶奶。事情一件一件办，包拯当即令展昭带几个人去勘察现场，再让王朝带一队人去带那天跟魏强他们发生冲突的那伙小混混当堂对峙。不过，今天展昭怎么自己一个？白玉堂呢？
　　白玉堂去找瞿疏桐了，如果想咨询私家园林，整个汴梁城应该没谁比瞿疏桐更有发言权了。不过今天瞿疏桐有个聚会，是早就约好的，这些人之中不乏能人，兴许会有其他消息。白玉堂不爱饭局，但是现在确实有求于人，并且后续还可能有求，便答应了瞿疏桐的邀约。好在白五爷平日里就讲究精致，直接去参加个什么也不至于很失礼。
　　这群人在寂月石舫订的雅间，推门进屋白玉堂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直到瞿疏桐挨个介绍的时候他终于咂摸出是哪儿不对劲，一屋子男人除了自己就没有从四品以下的，当然是座上的，座以外的弹琴唱曲的倒是有男的。
　　“这是白玉堂白五爷，碰巧遇到正好大家互相认识认识。”瞿疏桐跟个花蝴蝶一样周转在桌边，看白玉堂即没不满也不尴尬非常满意，到底是展昭的人，对官场这套很有天赋嘛。这里不少人都认得白玉堂，对他也很热情，甚至有的开始称兄道弟，对他那身神乎其技的武功颇为赞叹，但是每个人都有意避开夜游宫和盗三宝这种敏感的事。白玉堂七窍玲珑怎么可能无知无觉，但是也随大流闭口不提。“对了，是这么个事儿，白五爷最近想买个宅子，各位有什么消息吗？”瞿疏桐抓紧把白玉堂的事解决完以表诚意。
　　“买宅子？白五爷这会儿也要凑热闹？”桌上一个年轻人笑得意味深长，此人肤色白净五官周正，明明一副很讨喜的面容但是配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好像在凑热闹落井下石。
　　“哦？热闹？”
　　看白玉堂很感兴趣，那年轻人更是来劲“白五爷不知道？最近汴梁的房价可是飞涨呢，这会儿买啊不划算。”
　　“说起来白五爷经常跟展大人在一起不会不知道吧，满记倒了。”话说到这儿，席间开始有人接话。
　　“这个倒是清楚，但是跟房价有什么关系？”白玉堂没想到会跟满记扯上关系，本以为会听到一些跟林金方或者地皮有关的消息。“白五爷来的时间不长，这满记可是汴梁米行的第一梯队，这些年背靠刘明樟可没少赚钱，虽然账目一团乱但是瘦死的骆驼就是比马大，满家现在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老太太做主分了家，自己带着孙子守着一部分，剩下那些旁支哪里斗得过其他家？或自愿或被迫贱卖了资产，多少人一夜之间富得流油啊。”
　　言尽于此，不用说也能明白后续，白玉堂有些震惊，这才多久，一个庞大的家族就已经被蚕食殆尽，白玉堂能想到满家会被瓜分，但是结案才多久，一个庞大的家族就这样消失了？
　　“这白某倒是真的不知，白某不过是想在汴梁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总是住在客栈这才想置个宅子。”白玉堂随便编了个理由，不过在一群狐狸精面前无所遁形。“说到宅子，白五爷有什么喜好吗？”瞿疏桐引导话题。
　　“最好是前宅后园，并列也行，不用太大，如果是装好的就更好了。”白玉堂如实说，这个倒是不用藏着掖着。
　　“这么说的话，金某倒是可以毛遂自荐一下。”一个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金某有在朱英街倒是有个宅子，当时是为了方便舍弟在太学读书购置的，后来舍弟结业也就不去了，一直空着。本来留着也无妨，但是定期维护一个不住的大宅子终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就是贵，大，卖不出去呗。
　　不过白玉堂也不差钱，刚巧也很合适用来解决赵虎的事。最重要的是，朱英街离开封府就两条街，那猫应该也不会拒绝的那么坚定，当下就约了一下明天什么时候去看宅子。
　　白玉堂心里有自己的盘算，散了席也没去找展昭，悠哉悠哉晃回了就没住过几天的客栈，自然也不知道那群人继续转战下一场。瞿疏桐他们几个上了一艘画舫，金正安摇头晃脑看姑娘们跳舞，一边端起酒杯跟瞿疏桐走一个“还是兄弟靠谱，。”“凑巧凑巧。”瞿疏桐摆摆手，给身边趴在自己膝头的小馆脖子上拴好绳“你弟那赌债不是个小数目，还是卖个园子看起来合理些，不然肯定会有人要查你的收入。要说靠谱，付岳那才叫靠谱，这么一说，就算是叫高价白玉堂也有心理准备，正常叫还让他以为自己欠了人情。”
　　付岳就是桌上那白净的年轻人，跟瞿疏桐一样有着按了加速的人生，高中授官不过短短几年就已经爬到了天章阁侍制的位置。“彼此彼此，不过也就坑点钱，毕竟背后站着咱们御猫大人，我可不想被开封府的盯上。不过老瞿你可以啊，猫口夺食，很有勇气。”付岳随口应答，专心摆弄面前各种各样的花酒，五花八门的兑在一起强迫叫来的姑娘们鉴赏。“滚蛋，我不要命了我去跟御猫抢人。”瞿疏桐收紧绳子欣赏小馆因窒息而涨红的脸蛋。“那确实，哎哎，这里就咱们哥几个，你老实说你为什么对那大美人那么热心。”
　　瞿疏桐斜了他一眼“为什么？美人有特权懂不懂？美人遇到麻烦就应该有前仆后继的男人来解决……行吧行吧，我觉得展猫子和小美人没缘分，他对小美人不够狠也不够坏。而且小美人美貌有余心机不足，偏偏还很有性格。展猫子要是在出事之前不把他训练出来，怕是就要被别人啃咯。”瞿疏桐完全变了副嘴脸“不少人都等他俩掰呢，我这不得抢占先机？”
　　众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更深的增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