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三十六 会晤&三十七 不要道别 ...

  •   三十六会晤

      不二和树和由美子对望一眼交换了“见过吗?”“不认识。”的信息后,疑惑地看向保养良好、姿态优雅的向自己询问的中年女子。

      在看到他们不解的表情后,对方微微一笑,正式地鞠躬:“我是手冢彩菜,这时才来拜访,真是失礼。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孩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实在万分报歉。”

      对方不仅是女性,而且礼仪完美,让不二家的人一时没有办法发火。不二和树僵着脸,生硬地回礼。由美子上下打量,心中不由想,那个冰山脸的手冢和这位女士到底哪里联系的上啊。

      此时一看明显就是手冢家“出产”的一位中年男子由电梯里急步走出,向妻子说着:“好难停车,上来晚了。”才向不二和树致意。

      当焦急的手冢国光直接找向不二的病房时,门口的状况让他瞬间降到绝对零度。情况,不是有点复杂就可以说得过去的。

      打到手冢家的电话是裕太在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拨出的。没有手冢现行手机号码的情况下(哥哥的手机在爸爸那里查不出来),找到关东大赛参赛通迅本,找到手冢家里的电话,打过去却是留言,简单的说了一下状况挂掉时,他心里一进不知所措。虽然不满,但多少比父母更理解大哥心情的他还是决定了这件事。比起父亲的暴怒,大哥因坚持而导致的痛苦让他觉得不能再等了。

      早晨送走训练的儿子后,其余的三人趁着周末全家都在,难得一起去散步。在回家后听电话留言时,一个语气不善的少年简洁的话语从留言机中传出:“我是FUJI,我哥哥生病了,在市立医院。”

      手冢妈妈在听到不二这个词时,转了一刻想起周助家里还有个弟弟,而听到后面的话语,联想到最近都没有登门的周助和日益沉默的自家儿子,大约猜到了情况。劝阻了也想一起去的公公,与丈夫一起驱车到了医院。

      虽然孩子们想要自己解决问题,这样很好。但是这种情况下,孤军奋战是不可能成的。作为家人此时不支持,又要等到何时呢?在事情进一步恶化时要阻止它向不可收拾的方向前进。

      手冢及时获得消息,归功于他请迹部手下的征询部关注不二家的情况。在征询人员看到不二家早晨便慌张地举家开车出门,立刻跟了上去。得知是需要关注的人进了医院,连病房号一起通知了手冢。听到自己的恋人进了医院,饶是耐心沉着,也再按捺不住。

      但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成为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的如此正式的日子。与父母相隔十分钟到达医院的手冢国光,开始觉得这件事让他有点无措。尽管没有任何表现在脸上,但半生致力于观察儿子面部表情的手冢妈妈此时,在心底相当愉悦。虽然,现在可能说不是时候。

      对手冢夫妇镇定的表现惊震的不二夫妇,一时不知该做如何的应对。在手冢妈妈当机立断的引导下,“决定”去喝茶,而将各自的儿女留在了病房外。

      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双方坐下来,各自点了饮品后,进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二和树在喝了点红茶后,终于觉得早晨令人头大的事件慢慢清顺起来。他抿着唇紧盯着对面的夫妻,轻轻哼了一声:“没想到二位如此看得开。”

      手冢妈妈微低下头,轻道:“也不是看得开,只是,做父母的,在感情上,恐怕没有几个强得过儿女的。”

      “那你们就任他们这么发展?”不二和树没想到会有这种答案,竟想不出正常回答的方式。

      与丈夫对望一眼,苦笑起来,手冢彩菜说出了即使儿子也没有向其透露的一件事情:“我们用了四年去消化这个事实,最终束手无策,还是接受。”

      微僵住的不二夫妇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只听她接着说:“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可能是特别的准。不过在我发现的时候,他们自己都还只是懵懂的孩子,我想小孩子好奇感情的事情,过去就会没事的。”浅笑着摇头,似乎在想自己的天真,真是低估了自己的儿子,纵使在其出国的决定上推波助澜,也没有改变这件事情发展的方向。

      微偏开头,她叹口气:“少年的感情原本是激烈的,却也最易逝。通常越得不到,越会追求;但得到后,不久便会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好,便会放弃。可,如果,时隔多年,他们仍是不能分开,而且还无可挽回地下定了决心,相信不二先生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我们了解KUNIMITSU一样,他们都是行事澹泊的人,所以,当做一件时下定了决心,恐怕是没有什么余地了。我想不出任何办法,也没有办法说一句话。因为两个孩子似乎比那个时候还要快乐。如果,一定要将他们拆散,我想,那个结局一定是,我只会拥有一个失去心和感情的儿子而已。”

      不二和树哑然,淑子微背过脸去,轻拭眼角。何尝不知道这个情况,眼看着周助一天比一天更勉强,却仍是支撑着;明知道最后他也不会屈服,却仍是强迫着他去办到;他们也不舍,可是:“这们会毁了他们的,难道你们也不在乎吗?”不二和树哑着嗓子,压低声音问。

      “我并不是劝你们对那孩子放手,只是,因为遇到过同样的事情,做为过来人,将自己的心情分离一下。”彩菜双手交叠着,慢慢抬起头来说:“所谓幸福,不是我们认为的,而是他们认为的。所以,纵是父母,我也没有权力要求他。而且,我相信,那两个孩子,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会面对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否则,照一般的情况来说,面对现在的问题,此时二人应该私奔在外吧。”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不用对方提醒。若周助只是一时的感情冲动,怎么会让他如此地不知所措。正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会奈着性子,一天天等下去。那两个孩子,一直在用尽全力而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感情,争取着最后的明天。而不是像毛头孩子一样,要死要活地来表示情爱。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是失败和惊慌。

      “真是让人操心。”不二和树将手肘撑在桌上,这么久以来,终于表现出疲惫和后退。

      一直沉默着的手冢爸爸此时开口:“恕我无礼,可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操心了,因为基本上没有为他们操心过,而越长大越难体会到那种骄傲的快乐,所以也很遗憾。”

      啊——,居然要别人来提醒自己,做为父母,不是单纯教养一个乖巧的小孩,我们要一个小孩就是好好照顾他,感受看着他成长的骄傲;就是教育他为他操心来享受为人父母的喜悦。因为孩子们都太乖了,反面将这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忘记了:不是因为身为父母,就有权对他们指东使西。

      停了一下,手冢爸爸站了起来,向不二夫妇鞠躬:“有点晚了,不过还是想说:实在抱歉,让你们这么操心,SYUSUKE也吃了不少苦。儿子我会好好管教的,所以,请你们不要再为难那个孩子了。”

      三十七不要道别

      在由美子的示意和裕太的默许下,手冢在双方父母离开后,踏进了不二的病房。病历卡上只是写了重感冒,发烧,等简单的字样。可是手冢心里像有什么利器在翻搅。看着很久不见的珍视的恋人,愈发纤细的手臂上插着点滴的针管;唇色苍白;脸上显示不舒服的表情,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总是盛满温和和笑意的蓝眸,时而不安地跳动;蜜色的发丝因汗而贴在额头。

      并没有像书上、电视上演得那样,在他靠近时便睁开眼睛,那双他想念的眼眸此刻紧闭着。手冢慢慢蹲下,使自己与他降至一个高度,端详他许久,才轻轻将额头抵在他肩上,感受发热而传来的温度。

      如果十八年里,他都没有体会过心痛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那么,这一段时间可能将一生的疼痛都集中让他真正明了了这个词代表了什么。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是因为最爱的人才会产生的,这种一点点,却永不会消散,仿佛有着什么东西一直扎在心上的感觉。

      他似乎从来没有发烧生病到这种程度。难怪书上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抵抗力会下降。但是,这种感觉可没有影视和书刊里描写的那么唯美。全身都在痛,脑子里有什么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是冷是热的感觉,让他四肢麻痹发软。既没有梦到什么坏的情景,也没有感觉到光线,更别说什么爱的呼唤。直到令人发软的热度似乎从脑子里退出,他才略觉得好些。但喉咙干涩的感觉在第一时间冲入大脑,却无力撑起自己。

      在微张口的时候,有人将他轻轻扶起,并用小勺将水一点点喂进口中。贪婪地吸引着清凉和滋润的水源,终于让他松了口气,觉得有点力气。慢慢撑开有点发胀的眼睛,他眨了眨,再眨眨,费力地抬起手,却被对方按住。熟悉的,低沉的,含着针对自己特有的温和情感的声音响起:“小心,手上有点滴。”

      不二不可抑制地笑了,满足地将重量交给背后支撑着他的人,轻道:“如果生病可以见到TEZUKA的话,发烧也不错。”

      紧紧地环住他,手冢闭上眼睛,下巴放在他肩上,贴近他的脸颊,低喃着他的名字:“SUYSUKE,SYUESUKE……”一声一声,包含着心疼、忍耐、不舍,交杂着各种难以说清的感情,敲在不二的心上。

      他伸出没有被固定的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挣扎着侧转过身,更近地靠近,更紧地拥抱,更热切的回应。分别而起的思念,不能确定的等待而产生的不安,一切一切的痛苦,无论如何都不能更详尽的传达,只有肢体的接触最真实的反应。

      过了好久,他埋在胸前,闷声问:“我爸爸呢?”如果爸爸在,不会让手冢这么轻易的进来。

      停了一下,手冢似乎是叹息地说:“我爸爸妈妈在请他们喝茶。”

      什么?不二僵住,微直起身,错愕地看着恋人此时略皱眉的脸。手冢抚着他的头,从新将他揽进怀里,让他保持着比较舒服的姿势安慰地说:“没事,我妈不会对他们怎样的。”

      不二为他这种冷幽默笑起来,仰头看他:“我不是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爸爸妈妈会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让长辈无故地受这种折辱非常不好。

      手冢没有多说,他现在心里百味沉杂,虽然有许多事对他来说都是得心应手,条理明晰,但对不二这件事,却有很多事情搅在一起,有些事不是凭口说下定决心就可以了,从一团乱麻中抽丝剥茧显然是要费很多力气。微敛住眼神,还是决定不要让珍视的人担心,而决定自己来处理。一手握住不二吊着点滴的手臂,另一手顺过他的发丝,划下仍有些苍白的脸颊,停在他腰侧,像安抚婴儿般一下下拍着,转移话题着说:“全国大赛的记录碟你看了吗?”

      不二疑惑地问:“嗯?你是说那张DVD”见他点头,略微惊讶地问:“你给YUTA的?”

      手冢摇头:“不是,是OISHI交给他的,不过是KIKUMALU录制的。”

      不二笑笑,半闭上眼睛:“还没看。”顿了一下,他轻握住停在自己腰侧的手轻轻说:“我们改天一起看。”

      “嗯。”沉默了半晌,他轻声答应。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现在的忍耐,只是为了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别担心。

      听着自己钟爱的声音,看着熟悉的脸庞,微笑着,叹息着,交换着问题。没有人将感伤放在空气中,相会的时间如此短暂,甚至不知道下一次是何时才能如此近距离地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容颜,感受你的体温。我们没有时间悲伤,我们只想把最好的一面交在恋人的记忆中,让他好好铭刻,想让他一想起自己时,不会因最后的记忆是难过而心痛,才会更坚定相信这种分别确实只是短暂的。

      “TEZUKA,”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了,没有办法抗拒睡神的召唤,他无意识地叫他。

      “嗯?”手冢低下头,轻吻他的额头,看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表情,感冒了确实很容易累。

      不二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困得睁不开眼睛,小声嘟囔着:“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手冢压下想觉呼吸的心痛,保持着平常的语调,低声回答:“嗯。”

      轻轻安抚着恋人让他安稳地入睡,看看点滴也差不多结束,按铃请护士拔掉针管。而随着护士一同进来的是由美子。手冢将不二轻放回床上,盖严被子,站起身来。

      看着这个男子,由美子从心底浮上不忍,她微躬身,;轻轻道:“TEZUKA君,我父亲想和你谈谈。”

      结束了与手冢夫妇的谈话,回到医院,在虚掩的门前,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没有任何原因。看着他们在一起亲呢却没有一丝逾越的行为,感受着空气中明明平和温暖却偏偏溢出的哀伤。看到手冢至始至终都轻却坚持地固定着周助扎着点滴的手臂,防止回血。尤其听到自己儿子,轻轻地、小心地央求多一会儿的陪伴,有一种什么东西涌上来。让女儿叫出手冢,他心中一片混乱。

      青年恭敬的行礼,俊毅的脸上有着有别于同龄高中生那种孩子气的坚定和理性。这是他第三次见这个孩子。第一次在街上几秒钟的偶遇,根本没有来得及观察;第二次在家中的窗户里,看着他把周助送回来,并未回头周助没有看到,这个看起来会永远都坚毅的男子眼中浮出的不安和不舍,更多的是心疼和忍耐。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夜色中,他看的实际上远比他以为看到的多。

      这是第三次见面。无论如何反对,他都要承认,这个优秀的孩子深爱着自己的儿子,而且不会不二家任何一个人少。就是知道这点才分外的恼火,更生气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与最有自己儿女的他来相提并论?

      他缓缓开口:“TEZUKA,你听着,我不想把我的儿子交给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