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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追击 ...

  •   文武一行护送着马车中的替身,一路日夜兼程终于在梵竺国使臣到达第二日抵达封城。

      马车中的弘宁王因受了风寒不宜见风,迎接使臣上路的诸事便都交由文武安排,文武自小跟在弘宁王身旁历练,也将大小诸事安排得妥妥贴贴。

      才出封城三十里路,日影便渐渐西斜。众人在郊外一处客栈落脚,文武小心地用银针查验过所有吃食,才让人送进房内。

      他在外间和其余十余护从一同进食,才吃了没几口,面前的一个护从竟连碗都端不稳,“啪”地一声碗便落在了桌上,文武正想叮嘱他小心一点,旁边的几人也将碗纷纷砸落到桌上,头也跟着栽了下去。

      文武暗叫不好,忙想起身示警,结果他人还没站起来也跟着栽倒在地,昏迷之前模模糊糊看到后堂走出几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用脚尖戳了戳他的肩头,“这小子还挺警觉,还好我们的蒙汗药没下在菜里,而是涂在了他们的筷子上,不然可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行了,别耽搁时间了,正事要紧。”另一人催促着。

      文武觉着眼皮似有千斤重,它不听使唤地重重阖上,文武人也跟着昏睡了过去。

      那群黑衣人兵分两路,分头一脚踹开房门,为首的一人领着几人进入房内,看到躺倒在地的一男一女,他道:“看来这就是弘宁王了,带走!”

      没一会儿功夫另一队也进来了,打前的人手中揣着一个盒子,“老大,在那使臣身上搜出了这佛骨舍利,这下可以交差了吧。”

      为首的人点了点头。

      有人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他抬起手刀在脖子上抹了抹。

      “反正现下我们抓到了弘宁王,还有佛骨舍利在手,事情就算大功告成,眼下不便再节外生枝,先行回去复命要紧。”

      这队黑衣人快马急行了几里到了一处茅草屋前,为首的人从马上将弘宁王扛在肩头,另一手拿上舍利便进了屋内。

      屋内暗香浮动,他一进去不禁打了个喷嚏。桌前端方坐着一人,手中正掐着兰花指摩挲着一只精致的白玉盏。

      他忙将人丢地上,跨步上前单膝跪地道:“大人,小的们不辱使命,已成功劫持弘宁王,还有这舍利也一并带了回来。”

      “干得不错。”那人抬起一张惨白修长的脸,此人正是姚韩衣,他从黑衣人手中接过盒子,打开后拈手取了出来,这才慢条斯理地揭开了外面裹着的一层明黄绸布,见里面只是个很小的状似石头的黑色圆球。

      黑衣人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这宝贝就长这样?”看起来不过就是块破石头而已,还没主子们打赏的那些金珠银珠值钱,还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姚韩衣收起舍利,“你懂什么?”

      黑衣人忙嚅嚅住了嘴。

      姚韩衣看了看地上身着锦绣华服的男子,上前蹲身道:“王爷,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说着便扳过男子的头来。

      这一看便是要紧的大事,平地里响起了他一声尖锐刺耳的怒声,“这不是弘宁王,我们被骗了。”说完姚韩衣忙走回桌前重新打开绸布取出佛骨舍利。

      “不是弘宁王?”那黑衣人也是一惊,刚立功时的志得意满顿时烟消云散,心内只余惴惴不安。

      他见姚韩衣将那舍利在刚刚饮茶的玉盏上摩擦了几下,精致的玉盏上顿时有了细微的划痕,而那舍利也簌簌掉落了一些灰屑。

      姚韩衣脸色比之前更白了,他将手中舍利一掷,重重砸到了墙角,“不过就是块普通的破石头罢了。”

      他的胸膛因为极怒而剧烈起伏,姚韩衣忍不住来回走了几步,“梵竺国使团前日才抵达封城,那真的佛骨舍利肯定是先被弘宁王带出了,此次回京倘若他们不走官道,那便只能走小路。他一定还没行远,你们快去追!”

      “是!”黑衣人得令,三步并作两步退出屋内,带着门外的一群手下匆匆上马而去。

      东宫内正值灯火通明,黑白棋子交错在棋盘之上呈胶着之势。

      慕珏用手中黑子轻轻敲击着棋盘,发出清脆的玉石之音,“嗣儿,你最近棋艺长进不少啊。”

      慕承嗣谦虚地摇了摇头,“儿臣前几日常去向三皇叔讨教棋艺,都是三皇叔指教得好。”他笑了笑,“说起来,幼时儿臣这棋艺还是三皇叔教的呢,也难怪每次总下不赢他。”

      慕珏手上动作一滞,随手将棋子丢进了棋盒中,他端正了身子,问道:“嗣儿,父王问你,你是如何看待弘宁王的?”

      慕承嗣的注意力移出棋局,他原坐得端挺,此刻双手放于膝上,恭敬回道:“三皇叔幼年为质,想必那十年间吃了不少苦,放还后没几年又因钦天监之言被派往肃州苦寒之地多年。三皇叔他自小便苦经历炼,今后必是国之栋梁,儿臣也一直感念三皇叔为人,并对他钦佩不已。”

      听他如此道来,慕珏眉头微皱,语重心长道:“如今是你皇爷爷安在,可像你三皇叔这样的一柄利器,将来若是不甘心臣服于你我,你我即便是终日小心翼翼怀揣在身,它也终究会有刺破袍袖锋芒毕露之日,到时你我父子二人又要如何自处?”

      慕承嗣听出了他所虑之事,宽解道:“三皇叔必不会如此,这一切都是父王您多虑了。”

      他忽环顾四周,问道:“最近几日怎不在殿中见到姚内侍,他不是一直常侍父王左右吗?”

      慕珏温和一笑,“最近有些紧要事,父王派他出宫去办了。”他饮了一口茶,继续道:“毕竟是建州五年才难得一出的头茬金山时雨,交给其他人去置办父王不放心,便交给姚内侍了,到时父王也让他给你送些来长孙府尝尝。”

      慕承嗣忙摆手,“儿臣多谢父王美意,可儿臣不愿夺父王所好,父王享用时便当是儿臣也受用到了。”

      两人又叙了几句,慕承嗣看夜色渐深,便起身告辞了。

      他才走了没多久,暗卫便进来向慕珏禀道:“殿下,前日姚大人已带人抵达封城城外,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带回好消息。”

      慕珏点了点头,“姚内侍那边有何消息,记得随时来报。还有赵嘉儿那边可有传回什么消息?”

      暗卫将赵嘉儿所言如实禀道:“弘宁王出府时带了文武和十几个护卫,另还有一个侍妾。”

      慕珏正抓起盒中棋子慢慢散开,看它们“噼噼啪啪”再砸回盒中,“这不是此前本宫一早便已探得的消息,还需要她现在迟迟来报?就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

      暗卫忙低首,“她还让属下告知殿下,弘宁王这几日虽不在府中,但书房看守更为严密,她进不去查探,只能伺机来日。”

      慕珏脸色骤然阴沉,狠狠地道:“真是个废物!”

      夜马疾驰,程沅感觉嘴里塞满了冷风,“照这么个赶路法,我、我的肺都快被颠出来了。”

      慕琰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补偿你损失的美容觉吗?这样吧,等回去后,你芷兰苑到王府的大门随时敞开,你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儿就什么时候出去,谁也不拘着你。只是有一条,出门让小昭或小武跟着。”

      “这……”程沅之前确实很想出王府玩儿来着,可这次回去她恐怕不能再一路跟着他回上京了,她有自己的天地。

      看程沅支支吾吾半晌未言,慕言一边催马一边道:“怎么?不喜欢啊?”

      程沅忙故作轻松,大声回应道:“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慕琰打趣她,“你也不必太感动,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刚才的话还是可以收回去的。”

      按照往日里程沅的一贯作风,她早就急急地将自己怼了回去,可现在的她不知是不是累了,竟安静地不说话。他不知不觉中勒了勒缰绳,让马驹慢了下来。

      又行了十多里,慕琰忽然一抖缰绳,低低地道:“后面有人追来了。”

      程沅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除了脚下的马蹄声、耳边的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她以为慕琰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正想让他不要太紧张了,忽然背后“嗖——”地一声破风之声追来,只听慕琰闷哼了一声。

      她想回头看却被慕琰的头抵住了发顶,身后又传来几声前后不一的“嗖嗖”乱响,几只羽箭从他们身侧飞过。

      程沅自从魂穿来到这个世界后,每日锦衣玉食,哪曾想到还会遇上这样要命的生死危机,她害怕极了,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包袱。她忽然灵机一动,三下五除二打开包袱,将里面攒下的金银首饰一点点丢在了马后。

      慕琰在月色中也看清了程沅扔下马的东西,“这包袱里的东西你不是宝贝得紧得很吗?”

      程沅眼见包袱已经空了,便丢下了包袱皮,“这些家财于我而言是很重要,但小命都快没了,被他们追上了还不是得被夺走,还不如现下扔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她扔下的那些东西果然有用,后面的杀手看到了这些金银首饰,纷纷下马拾捡抢夺。

      可他们也都清楚,这样只能勉强拖得一时,他们两人一马被身后的轻骑追上也只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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