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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救美 ...

  •   瑞格泰拳位于江北区靠近城乡结合部的位置,姜斌和陈永开车一早出发,一路向北跑了很久,看到周围景色逐渐变得越来越荒凉,才终于在上午十点左右到达那栋形状正正方方的平房。

      那平房看起来像是废弃工厂仓库改造的,内部空间宽阔,被分成了几个区域:一处前台,有茶几凳子,桌面上还摆着茶具,可以待客;一处更衣区,拉了帘子围着,分为男女两块,连接着洗手间和淋浴间;一处力量区,堆满了各种力量训练器械,包括杠铃、哑铃、史密斯机、轮胎、沙包、壶铃等等;一处训练区,并排挂了十几个沙袋,紧靠墙壁的位置杂乱无章地挂着五颜六色的拳套、绑带、跳绳等;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中央的一个拳台,是标准大小,看来可做正式比赛的模拟。

      姜斌来之前上网查过资料,瑞格泰拳是沙城本市赫赫有名的拳馆,拥有数名夺得过全国大赛金腰带的拳手,为其赢得了多家品牌厂商的青睐,因此得到了足够的赞助,可以签约更多优秀拳手,从而形成良性循环。除了培养职业拳手,瑞格也开设业余成人班、少儿班等,均由实战经验丰富的退役拳手担任教练,口碑很好,生意繁荣。此刻是上午,业余来学习的人不多,基本都是职业拳手在做日常训练,整个场馆内充斥着拳头击打沙袋发出的“砰砰”声,此起彼伏,还混杂着吆喝声、发力的怒吼声。陈永一贯喜欢运动,看着这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感觉跃跃欲试:“太有气氛了,斌哥,我也想去打两拳了。”姜斌轻咳一声:“别忘了正事。”

      二人来到前台,看见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叼着一根烟,正在一台破旧电脑上玩纸牌。姜斌和陈永展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姜斌开口:“请问你们这里是否有一个拳手,是女孩,名叫严微?”

      那男子连头都没抬,眼睛依然盯着电脑:“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陈永一听便着急了:“不在?那她去哪里了?”

      “我哪知道啊。”那人因为叼着烟,有点口齿不清,一脸不耐烦,“那丫头性格古怪得很,一天到晚阴着脸不说话,也没什么朋友,神神秘秘的,没人知道她的行踪。”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姜斌问道。

      “是,怎么了?”那人终于抬起头来,看见姜斌的严厉神情,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

      “我们在追查很严重的刑事案件,而严微与之有关。请将你所知道的关于她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讲明白。”姜斌的表情很严肃。

      “行,没问题。”老板扔下手中的烟,将二人引到会客区坐下,又泡了一壶茶,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原来严微曾经在这里训练过四年,一开始练泰拳,后来接触了一些散打的技术。从十八岁开始参加比赛,一直主攻拳击单项,两年来也获得过一些名次,不过从来都没有打到过第一名,也没拿过金腰带。

      陈永在微信上看到的“本土武林风”,是沙城本市几个拳馆组成的联盟举办的表演赛性质的比赛,本意是宣传格斗搏击领域的各种技术流派,以吸引大众的关注,普及格斗搏击运动并吸引业余生源。比赛是五月份举办的,本来严微是报名参加了,但在比赛前夕,她却突然毫无预兆地退了赛,并且离开了瑞格拳馆,从此杳无音讯,也没在各种比赛中看到过她的身影。

      “她这人啊,性格真的很古怪。”老板又重复了一遍,“她也不怎么跟人说话,每天就闷着头练拳,刻苦倒是很刻苦,但拳馆团建她也不去,圈子里的社交也不参加。现在的比赛不光是死练技术就有用的,总得有点人脉混个脸熟,所以也无怪她的成绩不好。”

      “在离开拳馆之前,她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姜斌追问。

      “好像没有吧。”老板回忆,“哦,对了。她离开拳馆可能是因为一直带她训练的教练不在了,她自己一个人瞎练没有指导也不行,所以就走了。”

      “不在了?”

      “死了。”老板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一点也不在乎,“那教练是老拳手了,旧伤积累成疾,身体一向不太好。今年三月病死了。”

      之后姜斌又问了一些零碎问题,不过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末了,二人谢过老板,就此告别,走到拳馆门外,此时是正午时分,阳光耀眼,刺得姜斌眯了一下眼睛。

      性格古怪、独来独往,在案件发生前一段时间有异常举动,案发时无人知道其去向,职业又是拳手,有充分的身高和武力优势。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名为严微的高个女孩都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姜斌这样想着,决定让陈永在这条线上好好下点功夫。

      二人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个中年妇人叫住了他们。那妇人手里还拿着清洁工具,姜斌猜测她是拳馆的打扫阿姨,便礼貌地点头示意。

      “她是个好孩子。”阿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姜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意识到,她在说严微。

      “阿姨,您对她的情况了解吗?”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获取不同视角信息的好机会,便追问。

      “其实我跟她不熟。”阿姨回答,“但是她对我很好。这个拳馆里几乎所有人都对我呼来喝去,只有她客客气气,还很关心我。”她叹了一口气,“这里有很多小混混,整天好勇斗狠惹是生非,她不一样,太本分了,所以格格不入,老被他们排挤和欺负。”

      这一番话倒是出乎姜斌意料之外,几乎为那女孩形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印象。

      “要不是因为老刘,她才不会一直待在这家拳馆。”阿姨又说,“老刘是她的启蒙恩师,所以她一直跟着老刘,就算老刘病入膏肓已经没法指导她了,她还是不离不弃,每天都去照顾他,直到他去世。老刘不在,我想她在这家拳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自然就会离开。”

      “老刘就是她的拳击教练?”陈永问。

      “是的。”阿姨答道,“老刘以前也有过辉煌的时候,还拿过全国金腰带呢。不过后来被坏人害了,腿跛了,就只能当当教练,赖以谋生。”

      “那老刘会不会是意外死亡的?”陈永追问,不过问得过于直白,让姜斌皱了皱眉头。

      “那不会。”阿姨断然否决,“老刘是真的病得很严重,我听说是骨髓癌。他病的晚期已经瘫在床上,连下地都做不到了,要不是那丫头一直照顾他,只怕他走得更快。”

      末了,阿姨又补充一句:“我跟你们说这些,只是看不惯他们到处毁谤那丫头的名声,就想让她在圈子里混不下去。我知道你们是警察,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她绝对不会做任何坏事,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二人谢过阿姨,便驾车离开拳馆。在回去的路上,姜斌看向窗外,若有所思,一言不发。正在开车的陈永看他面色凝重,便耐不住性子问道:“斌哥,你说这严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周围的人对她的评价差别这么大?”

      姜斌冷静道:“一月三舟。从不同角度看同一个月亮尚且观感不同,又何况是复杂的人呢?”他沉吟片刻,又说:“严微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是最重要的,证据才是根本。我刚才想了一下,她是职业拳手,如果还在这行干,就一定要不间断地训练,一般人家里不可能有训练的条件,所以她一定有常去的拳馆。”他转向陈永,“去查本市的所有拳馆,先从培养职业拳手的那些查,有名的优先。”

      陈永点头:“好嘞斌哥,没问题。”

      二人回到江东分局,食堂早就没饭了,但吴方已经很细心地为他们叫了外卖,只是放了一会,有点凉了。陈永早就饿了,根本不管那么多,拆开包装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了两口,才发现外卖一共三份,便抬起头来,口齿不清地问吴方:“你也没吃呢?”

      吴方略带傲娇地点点头:“嗯。想等你们回来一起吃的。”陈永笑道:“哟,你对我也太仗义了,这多不好意思。”吴方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呀,我是等姜队回来,向他汇报调查的结果。”他先是递给姜斌一叠打印出来的文件,然后与后者一起从容地拆开另外两个饭盒的包装,一起慢慢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着文件。

      姜斌看到文件上非常整齐清晰地列出了案发现场那条胡同两侧楼房的住户姓名、家庭成员、个人情况等等信息,只是有些信息完整一些,有些信息则比较少,有些甚至只有一个姓名。吴方有点抱歉地说:“住户姓名容易查到,但个人和家庭情况则比较难查,有的我查到了,有的没有。”姜斌笑道:“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辛苦了。”

      陈永在一旁撇了撇嘴:“真羡慕你,天天在办公室坐班就行了,哪像我们,整日东奔西跑风吹日晒的。”

      吴方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你羡慕了?那我跟你换?”

      陈永嬉皮笑脸:“算了算了,你那是智力密集型工作,我干不来,我太笨了。”

      吴方不置可否,但他的表情暴露出来其实他很爱听这样的话。

      姜斌对于这两人的日常斗嘴早已习以为常,就了然地笑笑,将注意力灌注到面前的文件上。他暗自思考与推演,将最有可能藏匿凶手的几户挑选出来,一共四家。

      第一家位于胡同最里面,信息较全,是一家三口,孩子刚上小学,全家已经搬到了市中心的学区房。第二家稍微靠近大路,是一名独居年轻女性,是沙城市医院的护士,但没有现在的住址。第三家和第四家则只有人名而没有具体信息,第三家距离大路更近,户主是一名老年男性,姓陆;第四户则距离大路最近,户主是一名中年女性,姓韩。

      姜斌心中有数,便对吴方说:“派几个人去探访这些住户,向他们了解一下老房子的情况,重点是调查这些人近期有没有去过老房子。”

      吴方点点头:“我知道了,姜队。”

      三人吃完了饭,收拾干净,看表差不多到了下午两点半,也没时间休息了,便立刻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许幼怡的这一天也很忙碌。她先是开了一上午组会,听刚读博的学生作报告,听得她如坐针毡欲言又止,恨不得亲自上去手把手地教,但想到自己初入师门的时候恐怕也没好到哪里去,便在心底暗自提醒不要中了“知识的诅咒”,要接受事实,刚入门的学生什么都不会是正常的,但忍耐的结果就是精神耗费巨大。下午又修改此前投稿的论文,这一修改不要紧,突然在测试结果里面发现一个致命错误,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重新设置实验,又跑了一遍,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出结果,而此刻只能等待,祈祷跑出来的结果不会影响到这篇论文的根本思想与创新点,不然就要从头开始。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教授又让她写一个省基金的本子,于是她随便吃了点晚饭就开始干,一干就忘了时间,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的时候,窗外夜色已浓,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中央。她看了看表,已经夜晚十点,今日也着实干得差不多了,还是回家休息去吧,明日再战。

      走在校园里时,看着或背包或捧书往宿舍走的学生,许幼怡心想,还是年轻时候好。想想自己读博四年,虽然清苦,但也专注,每天心里只想一件事,就是如何早日发够文章满足条件毕业。当然这一件事就足以给人以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就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当时的想法是工作了就好了,工作了就没有这样的压力了,但是真正工作以后她才知道,压力或许没有读博时那么大,但工作模式却从单线程切换到了多线程,一个人同时要考虑如此多的事情,包括各种繁琐的小事,反而生出一种特别的疲累。

      更何况除了工作以外,还有人生大事需要忧心。忙于工作的时候,尚且可以屏蔽掉这种愁绪;但闲下来的时候,尤其是独自一人的时候,那种悠悠然悬于天地之间的孤独感便会悄然袭来,让人无所适从,仿佛漂浮在稀薄的空气中,上不着天下不挨地,念人生之虚无,叹命运之无望。许幼怡望着皎洁的明月,心想,若是有幸能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就算二人不能时刻相伴,只要能够望着同一个月亮,便足以心意相通,人生便也有了真正的意义。

      但要找到这个人,谈何容易。

      正胡思乱想间,许幼怡感觉身边的光骤然暗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走进了那个待拆的“城中村”。

      晚上她一般是不走这条道的,因为太阴森,太可怕,也太冒险。但今日也许是太累了,思绪不受控制,腿脚有自己的想法,竟然无意识地选择了这条近路,大概是大脑也在默认偷懒。走是已经走了一半,想要再退出也难了。许幼怡只得硬着头皮加快脚步走下去,内心希望不要出什么怪事。

      但很多时候你越怕什么事,什么事越会发生。人生的事就是这么巧妙地不遂人愿。

      走到一个路灯昏暗的拐角处,许幼怡猛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两双脚——正一步一步地从阴影处走到昏暗的灯光下。

      许幼怡只感到心怦怦跳动,她强忍着不发出尖叫,慢慢抬起头来,然后看见了两张年轻男性的脸。

      那两个人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打扮颇为痞气,行为举止也吊儿郎当,看起来像是混社会的不良青年。

      沙城科大周边又是“堕落街”,又是“城中村”,人员构成极为复杂,可谓是鱼龙混杂,听说还有黑丨帮人士时常出没。出现两个帮派青年,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许幼怡心想,也许只是恰好偶遇,只要速速离开,应该不会惹事。

      她赶紧加快脚步,想要绕过这两个人,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是那两人却脚步一转,竟然径直站到了她的面前,其中一人伸出手拦住她的去路,嬉皮笑脸道:“美女,你要到哪里去呀?”

      坏了,这两个人居然就是冲着她许幼怡来的。

      许幼怡板起一张脸不理那人,转身就要从来路逃,但另一人眼疾脚快,一下子窜到她的身后,把她的另一条路也堵住了。

      一前一后,两面夹击,这下她逃不掉了。

      许幼怡只感到一阵恐惧涌上心头。“你们不要过来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再靠近我就要喊了!”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句威胁听起来十分软弱无力。

      “你喊啊。”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坏笑着,“这里方圆五百米内都没人住,你倒是喊啊,我看谁能听见!”

      无助与绝望。什么是绝望?绝望就是在这么美的月色之下,她许幼怡居然被两个毛头小子堵在阴暗无人的“城中村”,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危险了,是劫财,劫色,还是财色都劫?

      眼看着两个人狞笑着越逼越近,许幼怡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她要是死在这里了,明天谁去把实验停下来并且算出结果啊!

      但是她想象中的劫难并没有发生,因为不远处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

      许幼怡只觉得内心仿佛久旱之地忽降甘霖,一种“得救了”的畅快感如同大水涌出堤岸,她循声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路灯下面,是一个年轻女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运动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多威综合训练鞋,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提着一只黑色健身包,此时被她甩在肩膀后面,看起来十分帅气。

      但是也许因为太高了,她的脸庞隐藏在路灯没有照到的阴影位置,让许幼怡看不清楚她的真容。

      那两个小混混本来还嬉笑着回头去看,但看见那女孩时愣住了,好像对方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人。

      “喂,不要多管闲事。”其中一人发出了威胁,“识相的话就赶紧滚!”

      许幼怡感觉自己好像看到那女孩的嘴轻轻地挑动了一下,似乎在冷笑。

      另一人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去抓那女孩衣领,一边嘴里喊着:“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爷是——哎哟!”

      他一伸手抓了个空,因为那女孩已经很轻松地迅速向左侧身闪开,随后左腿猛然上提,一个顶膝撞在他的腹部,把他撞得痛叫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另一人惊住了,然后如梦初醒,挥着拳也攻了上来。

      女孩毫不在意,没等他接近自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做了个右腿转身侧踢,她个子够高,不需要抬很高的腿,便稳准狠地一脚踹在对方的下颌上,那人立刻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另一人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居然不要命地又扑了过来,那女孩刚刚收腿站定,竟也不需要调整身姿,右腿立刻再次踢出,“唰”地抬过头顶,做了一个完美的下劈,正中那人的脑门,于是跟随着他朋友的脚步,这人也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那女孩右腿收回,稳稳地落在地面上,而整个过程中,她的左手还好好地插在兜里,右手依然拽着包,根本就没有动过一下。

      许幼怡已经看得呆住,仿佛沉浸式体验了一部武打电影,就差星星眼拍手叫好,大呼“女侠好帅”。

      她有点担心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二人,才发现这两个人呼吸均匀,头上脸上也并没有血迹,应该只是短暂地失去意识,过一会就能苏醒——看来那个女孩对自己揍人的力度把控良好,并没有真的伤人太重。

      许幼怡想对那女孩道声谢,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往另一个方向走,居然压根就没有理她。

      此时追也不好追,她只好在那女孩背后大喊一声:“谢谢你!”

      但那女孩好像没有听见,竟然自顾自地走了,仿佛根本就没把刚才救了许幼怡这件事放在心上。

      许幼怡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她居然连这女孩的脸都没有看清,更不要说加个微信什么的——她刚才真有这种渴望与冲动。

      不过天黑危险,时间也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家为好。

      许幼怡终于收拾好一切躺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大床上时,才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是来自一天的辛苦工作,更是由于刚刚遇险的惊吓。她不断地回味着那女孩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将她拯救的那一段记忆,虽然不过短短数十秒,却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那女孩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那挺拔高挑的身姿也并不普通,尤其是那种孤傲冷峻的气质,许幼怡并不感到陌生,反而有种熟悉的亲切感,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本来打算好好地想一想,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太困了,很快就睡着了,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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