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毫》98岁来偷猪

17、第 17 章

　　艰苦的地狱周结束之后体能训练少了很多，段初淮医院训练场两头跑，余砚棋时不时地会去医院找他，坐在段初淮的办公室看着他忙得不可开交。

　　段初淮忙完进了办公室，余砚棋正坐在椅子上来回转，嘴里还哼着歌。

　　段初淮先去洗了手：“这么闲？”

　　“地狱周结束了确实有点闲。”余砚棋说，“不过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分析余冉峤的案子。”

　　“妹妹？”段初淮是第二次听余冉峤这个名字，第一次是在贺川城嘴里听见的，不过离得太远，他也没记住。

　　“对，”余砚棋摊了摊手，“别妹妹妹妹的了，她叫余冉峤。你这么喊她我总觉得怪怪的。”

　　“好吧，分析案子这事你得找李知意，虽然咱们俩一起办过案子，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段初淮说。

　　“我也想找啊，李知意和林修远出外勤了。”余砚棋无奈地说，“邵卓然和陆屿琛在搞射击培训，沈赫南，还是算了吧，我只能找你了。”

　　段初淮靠在他的办公桌上，笑着问：“沈赫南怎么就算了？上次咱俩出去办案可是多亏了他瞒着贺川城，不然我得被贺川城骂死。”

　　“我就是觉得他好高冷啊，以我的社交能力恐怕很难感化他。”余砚棋说。

　　“那倒是，我跟他同门都没说过几句话。”段初淮改口很快，“余冉峤的案子有什么问题？”

　　余砚棋说起这个神情严肃起来：“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之所以来LAP，是因为我从余冉峤的电脑里发现了YT计划这个关键词。”

　　段初淮拿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嗯，我记得。”

　　“她是化学系的，但是电脑数据删的很干净，我恢复了浏览器搜索记录也只找到了YT计划这个关键词，”余砚棋说，“但是你不觉得奇怪么？余冉峤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系统，她为什么会知道二十年前的YT计划？”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爸妈在STWO系统里？”段初淮问，“会不会是他们无意间透露的？二十年前的YT计划轰动还挺大的，而且STWO系统的辖区和LAP的辖区挨得很近，你爸妈知道很正常。”

　　“我爸妈很少出系统，余冉峤到十岁之后他们就没和余冉峤见过面了，”余砚棋说，“三年前余冉峤十七岁，就算真的提过，她没必要耿耿于怀七年吧？”

　　“确实很奇怪。”段初淮沉吟片刻，“我记得你说余冉峤是因为在一起案子里被冤枉才坠楼的，那个案卷给我看看。”

　　关于余冉峤所有的案情细节都被余砚棋整理到芯片里了，他正要把案卷调出来，段初淮的芯片就开始响。

　　“喂。”
　　“现在？”
　　“嗯。”

　　短短几句话说完，段初淮脱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贺川城找我了，好像有什么情况，我先去看看。”

　　“好。”余砚棋目送他出了办公室。

　　段初淮走了之后，余砚棋开始继续做段初淮进门之前他没做完的事。

　　之前聊天的时候段初淮无意间透露，他芯片的数据和电脑的数据是共享的，所以只要余砚棋破解段初淮电脑的密码，就能得到段初淮芯片的所有数据，包括段初淮和贺川城的所有通话记录。

　　这几天他们七个人一直待在一起，段初淮有时间只会去医院，贺川城一直在忙YT训练的事情，芯片具有一定的私密性，他们没有时间见面，只能通过芯片联系。

　　余砚棋导出段初淮和贺川城的聊天界面，果然，贺川城每天都在向段初淮询问他的状态，时不时还会问林修远的。

　　“余砚棋一切正常。”
　　“余砚棋一切正常。”
　　“余砚棋一切正常，林修远晚饭多吃了一只虾，找李知意要的。”
　　“余砚棋一切正常。”
　　“余砚棋一切正常。”
　　“余砚棋一切正常，林修远洗澡比平时多用了七分钟。”

　　余砚棋删了他编的程序，双手合十，对着段初淮的电脑默念：“对不起，段初淮。”

　　他和段初淮才认识不到半个月，他自认为自己对段初淮的态度存疑很正常，可段初淮的实际行动狠狠打了他的脸。

　　和对林修远的描述相比，余砚棋一切正常这几个字，他看着太扎眼了。

　　余砚棋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走出段初淮的办公室，而此时远在办公楼的段初淮收到了一条消息。

　　“教授，他在你走之后用程序黑了你的电脑。”

　　段初淮很平静地关了芯片。

　　“你没话要说吗？”贺川城看着他。

　　段初淮在内心很挣扎，他相信余砚棋不会害人，可余砚棋进系统确实有目的，而且余砚棋为什么连他都要调查？

　　他此时正在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到底该不该把余砚棋的情况全部告诉贺川城？

　　赛场上的余砚棋，和他并肩作战的余砚棋，和他一起办案的余砚棋，维护女性权益的余砚棋，训练时再苦再累也会咬牙坚持的余砚棋，认真上课的余砚棋，请他吃外卖的余砚棋，和他彻夜长谈的余砚棋，帮他吹头发的余砚棋。

　　还有，背后调查他的余砚棋，和，不相信他的余砚棋。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余砚棋呢。

　　段初淮：“我没什么要说的，我相信余砚棋。”

　　或许，他心里早有答案了。

　　“你相信他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他去办案有多危险？”贺川城听完他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万一真是Govern的卧底呢？趁着这次办案把你绑回去当俘虏，你他妈的怎么办？我问你怎么办！”

　　段初淮不说话，认真挨训，这事确实是他的错，但他下次还敢。

　　“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爸你妈，啊，都怎么办？还有你在医院的那些病人，都怎么办？”贺川城大吼，“平时都他妈的累的快死了还坚持值你那个破夜班，你有什么疏忽，拿你那条命买单，其他人呢？在乎你需要你的人呢？”

　　靳霖听着闹心，踢了一下贺川城的小腿：“别喊了。”

　　贺川城瞪了靳霖一眼，靳霖又瞪回去，贺川城才慢慢熄了火。

　　“让你监视余砚棋你也不好好干，谁他妈在乎林修远晚饭吃了多少？”贺川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不能这么感情用事！”

　　段初淮点头：“说完了？”

　　贺川城偏过头瞪他。

　　“说完我走了。”段初淮作势要走，又被贺川城叫住，“又干什么？”

　　贺川城没好气地从桌子上抽出一张金黄色的纸：“把这个给他，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段初淮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是一张奖状，上面写着余砚棋的名字。

　　段初淮这才露出笑容，给了贺川城一个大拇哥：“够意思。”

　　目送着段初淮离开的贺川城这才笑了：“兔崽子。”

　　段初淮刚出办公楼，发现余砚棋在门口等他。

　　“这个给你的。”段初淮把奖状给他，“算是上次办案的奖励。”

　　余砚棋不相信他也没办法，他只能通过自己的行动慢慢让余砚棋相信。

　　余砚棋把奖状接过来，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句话。

　　段初淮没管他，自顾自地往宿舍走。

　　余砚棋一路跟着他，直到宿舍门口他才把段初淮叫住：“教授。”

　　得，一喊教授要么是道歉，要么就是谢谢，要么就是又有事求他了。

　　“怎么了？”段初淮回过头看他。

　　余砚棋清了清嗓子：“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你先别生气。”

　　段初淮微微挑起半边眉毛：“什么事？”

　　“刚才你走之后我黑了你的电脑！”余砚棋闭着眼一口气大声说出来，直到这句话说完，余砚棋还紧紧闭着眼。

　　“然后呢？”段初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余砚棋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段初淮在笑，才慢慢睁开另一只：“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说完余砚棋又紧紧闭上眼，一副已经准备好要挨打的样子。

　　段初淮没忍住笑了，他走到余砚棋身边，慢慢抬手。余砚棋感受到段初淮的靠近之后眼睛闭的更紧了。

　　最终段初淮抬手拍了一下余砚棋的肩：“打完了。”

　　余砚棋立刻睁眼，段初淮正笑着看他。

　　“你怎么在笑啊？”余砚棋问，“你这么相信我，但是我却怀疑你，你不生气吗？”

　　段初淮笑道：“一开始有点，但其实你每次来医院的时候我都派人盯着你了，你黑了我电脑，我早就知道。”

　　余砚棋啧了一声：“那你也得跟我道歉，你之前说了相信我的，说话不算话。”

　　段初淮笑出了声：“什么歪理啊，明明是你先偷看我电脑的。”

　　“那我不管，你派人盯着我我特别生气，你得跟我道歉，不然我就不跟你当好朋友了。”余砚棋说。

　　段初淮笑意更深了：“行，对不起，现在可以继续当好朋友了吗？”

　　“可以，我已经原谅你了。”余砚棋冲他挑眉，说完哼着歌进了宿舍。

　　段初淮笑着跟他一起进宿舍：“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