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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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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无奈转头和无奈抬眸的二人均是一愣。
“原来你们认识啊！”同是新生的他看着被自己拉着要互相结识一下的同桌和后桌，恍然大悟地惊呼一声。
“不、不认识。”
二人异口同声划清界限的模样让他挑了挑眉。
“明明都加入排球部？”
他从社团申请书上移开目光，狐疑地看向均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不肯和他对视的二人。
——就这还说不认识？
他略微无语地下弯眉梢。继自家捉摸不透的阿姊之后、发现男子高中生的心思也异常难猜的他索性观察起了窗外的云彩。
「啊、是白兔子。好可爱。」
虽然不是男子高中生，但碰巧也在同一时间扭头看云的谷地仁花在心里惊呼一声。
这不能怪谷地同学开小差，毕竟都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却拖着不能早点结束的语调继续重复着早上刚讲过一遍的规章制度，实属让人难熬。
同是学生的桂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垂眸，用指尖摩挲着手上的课本，在心底里后悔信了天气预报而将《天文年鉴》放在家里的同时，也不自主地开始想象在排球馆打球的快意。
终于，在老师的一声「放学」、班长的一声「起立、敬礼」、众人的一声「老师再见」后，这场无聊的陈述声终于能化为班上人收拾的窸窣声。
翔阳应该早就到了排球馆了吧。
虽然还只是寻着排球馆的方向行走、连那样的那场景都没有见到，但桂木还是多多少少能凭借对于好友的了解，想象出来对方初到「乌野高校」排球馆的兴奋。他抵着唇忍不住轻笑一声。
但是、毕竟是有专门练习的场地啊。
只是这样一个念头，就让桂木的深蓝色眸子中带上了些许期待的亮光。
但没多久，这抹亮光就被冲着门口飞来的排球给打断了。着实没想到自己刚到排球馆就有这么个“厚礼”在迎接自己的桂木，一下子愣住了，但身体的反射神经让他不自主开始判断起球的旋转方向、力度和球的落点、甚至是接球的姿势。
偏左、而且有门框的限制、这一球应该……
他马上偏头，躲过迎击正脸的球的同时也避开了可能撞到门框的位置，双手在侧身的一瞬间正面消解掉了球的旋转和冲力。
桂木眨了眨眼睛，仿佛能预料到那球会如何划过优美的弧线落于馆内一般地四处张望着，打量起了这间对自己颇为陌生的排球馆。
初到一个地方，很多细节也能体现出其背后的深意。
比如，乌野的排球馆地板闪闪发光，一看就是有人特地去保养，证明男子部员人数至少能有余力分出来收拾。
再比如，除了大门和小门，窗户和钟表、甚至连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都设有栏杆保护，证明学校对排球馆至少是重视的——虽然能否重视到支援一部分的经费另当别论。
桂木不自觉地陷入了这般沉思之中，直到低头、余光瞟到了其余人的一瞬间，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场内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这么安静……
“好厉害！！”正当桂木斟酌着如何开口时，就听日向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
众人中、日向作为第一个脱离因对方以难度系数这么高的姿势接到这一球而陷入震惊情绪的人，此刻正一脸兴奋地蹦跳着跑向桂木，赞美之词溢于言表：“不愧是makimaki！竟然接到了那个家伙的「跳发球」！”
「跳发球」？电视转播或者录像带上经常看到的那个？
他摇头：“不能算「接到」——刚才那个应该是先削减了旋转和力度的版本，我不能保证接住真正的、落地之前的「跳发球」。”
不过、电视上看到的果然和实际上感受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果然很有意思。”
日向见对方眼眸亮闪闪地说出了这句话，嘴边的「但是能用那种不稳定的姿势接住已经很厉害了」顿时化为了眼里的好奇：“什么、什么有意思？”
桂木眨了下眼睛，刚想回答，就见一道阴影覆盖在了他身前，他这才看清刚才站在翔阳对面的那抹黑发身影正是「北川第一」的那个背号为『2号』的二传手。
翔阳说的「那家伙」原来是指他啊？
他也来这里了啊。
还没等桂木说出礼节性的寒暄语并问出发那球的技巧之时，就见紧锁着眉头的少年张了张嘴。
怎么在瞬间想到用那个姿势去接的？
你接球练习都怎么训练的？
教你的教练是谁？
……
就在影山犹豫着先问对方哪个问题之时，另一道声音就先他一步，打破了这份沉默：“哦！！！你是那个「5号」的小个子！！接球不输自由人、发球也很阴险的家伙！！！！”
小个子？发球阴险？我吗？！
不知道该怎么辨析「阴险与不阴险」的桂木对此无奈地撇了撇嘴，但却对前面的那个说法抱持着微妙的执念和不满：“会长高的！”他反驳道，但说到后面，自己却也有点挫败地撇过头去、语气也愈渐低落：“从那个比赛到现在，我就已经长了1cm呢……”
这句话仿佛打破了什么时间暂停的魔咒一般，被接连不断的发展震惊到现在才回神的菅原孝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没关系啦，”他安慰道，“我们队里也有这之后还在长的家伙啊——毕竟是还在发育中嘛。”
他眉眼放松了一瞬，感激地眨了眨眼睛：“谢谢前辈。”
看着这位如此坦率的后辈，泽村大地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正静静躺在球场上的、卸了旋转和力度的球，眼眸中凝聚着些许激动，一瞬间连教导主任在自己旁边的事情都忘记了，就目光灼灼地看向新加入的后辈三人，喃喃道：“今年说不定真的可以进军全国大赛……”
但还没等泽村大地说些什么，终于找到时机的影山开口了，但却不是他之前脑中想的那些问题：“你的那个「跳飘球」，还有那个由「跳飘球」变种的发球，教我。”
抱持着「反正那些后面也可以问、总之他那个发球也很少见、而且看上去需要很多时间去练、得尽快开展练习」的想法，影山这次的神色倒是坚决、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犹豫。
日向愣住的一瞬间又颇感无语：“你这个家伙、请教别人用命令式吗？”
这家伙……
明明接球和上次比赛差不了多少，还说什么……
仅这一瞬间，就又想起了对方的「王牌」发言。影山不由得皱眉撇嘴，看向日向的面色都带上了些许的不满：“你这个技术还没好到「王牌」那种程度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什么啊？！这个跟那个是两码事吧？！而且这才只是第一球吧？下一球、下一球我会接到的！”
在他们又吵起来之前，是桂木站在发球区的动作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桂木转向影山，在看到对方有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动作后，便点头，没有讲解意思地将球抛起，于此同时，他助跑到适合的位置下压重心的瞬间双脚蹬地，跃于空中时右手适时挥动，打击点正好能让球不旋转地飞出手中。
看着如羽毛一般在飞跃球网后时上时下的落势，并最终落于界内的球，桂木确保没问题地再次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认真盯着自己动作的影山，笑了笑：“「跳飘球」的话，差不多就是这样，至于其他的——嘛，其实就是改一下接触的面积和高度，你可以一一尝试。”
“诶？”菅原孝支先不解地歪了歪头，“但是，影山不是说让你教他……”
这算教吗？
虽然最后这句话，菅原孝支没说出口，但田中龙之介和泽村大地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这句话。
但当事人影山倒并不介意，他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啊？难道这是现在流行的交流密语？
三位前辈甚至是教导主任，都露出了不理解的困惑眼神。
“诶？！影山，你能看懂makimaki教的意思啊！”日向看着对方一脸不似骗人的严肃模样略微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影山点头，想了想又简短地解释道：“因为之前学「跳发球」也是这样。”虽然是被迫的。没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影山撇了撇嘴，心底有一种微妙的不爽。
“欸——”日向眨了眨眼睛，惊叹地拉长了声调，“我还以为没人能适应makimaki的教法呢——毕竟makimaki教排球的时候，开始总是只有示范，别人追问才会解释来着。”
日向说着就整理起了神情，那一脸无辜地歪头疑惑的表情和远处的桂木似是叠影一般：“但是，我以为你们能看出来，额外解释很麻烦。”二人异口同声，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
“噗哧！”菅原孝支一下子就被日向的演技逗笑了。
连田中龙之介都忍不住笑得捂住了嘴巴：“很像啊很像！”
只有泽村大地听此，眼眸中翻滚起了诧异、惊喜、期待等多重情绪。
这不就是说，桂木的观察能力非常强，强到单是看就能学会的地步了吗。
他仿佛能想象到置身于赛场上的「乌鸦」借着对手的肩膀展翅翱翔的场景。
“咳。”看表察觉时间过去大半的教导主任，见排球部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问题、甚至在切磋上有延展时间的趋势后，拳头抵在嘴前，忍不住引起众人注意地轻咳一声，“那个，不是在吵架就好，那我就先……”他留下长辈特有的委婉话语，便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少年人则了然地挺直了脊背，回应也是铿锵有力的热血：“UShi！”
2
“你就是他们口里的那个「比赛中失误了好几次，决胜局还让位给别人」的二传手吧？叫、”面前行为举止很像是队长的前辈说到这里，顿了顿，“青野楸？”上扬的尾音，似乎表示对方心情尚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方在喊自己名字时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可喜可贺，不知道该说是托了真己的福、还是佐藤師匠的福、亦或是训练的福，他觉得自己对于「观察」的关注度竟然有略微的提升。
“是的。”啊，这位前辈对于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惊讶——如果那个微睁眼睛的表情在对方潜意识里算「惊讶」的话。
为什么呢？
是惊讶自己承认了失误？——但不对，这只是事实，谁会为别人承认了事实而惊讶。
他抿了抿嘴，随后恍然地在心中握拳拍掌。
是惊讶自己还想当「二传手」？——合理，毕竟自己都在比赛上失误了，还在队伍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的位置。
“抱歉前辈，是我没说清楚，准确的说法是——那场比赛还是二传，但现在不是了，我现在是副攻手。但相对快攻，我更适应拦网。”
饶了我。
他忍住了扶额的冲动。
谁能告诉我连那个神情懒洋洋的『6号』同学——原谅我，同班的『6号』同学，我一不小心忘了你的名字，但说认真的，名字真的没有数字好记，对吧？——都表露出惊讶的神情啊。
或许上个假期不该看什么《福尔摩斯探案集》，而应该去看看有关「心理学」的书。
“如果想要举行入部测试也没关系。”他移开视线并丢下这句话的瞬间，感到了一丝丝绝望。
“3V3入部测试！”相比于桂木的眨着眼睛但默不作声的期待，日向倒是很是直白地表达了出来，看向影山的棕色眼眸都亮闪闪的，“那我们就又能比一比了，这次就让你看看我假期练习的发球吧！”
影山听此转头看向日向，脸上的神情是没有懈怠的郑重：“好。这次可不要失误了。”
“我那次是巧合！巧合！而且我也只失误了一次吧？！”
“那也是失误。”
泽村大地听着二人又开始吵嚷了起来，瞬间有种自己太阳穴的青筋在跳个不停的烦躁，但他还没开口，一旁的桂木就率先道：“但是如果队长把你们分到同一个队伍怎么办？再者，到时候你们两个都上场的话也是同一队的吧？”
桂木，Nice！
承受着旁边的低气压完全不敢出声的前辈二人在心里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桂木则看着同级二人焉了的模样，笑出了声：“不是对手也能竞争吧？”
“是攻手和二传吧？”他食指抵着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很快给出了答案：“那比——扣球得分和扣球次数的比率，和，传球后其他攻手得分和传球给其他攻手次数的比率怎么样？”
比率？
数学？
影山和日向同时歪了歪头，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就连田中龙之介都弯腰皱眉，抿紧的嘴唇和耸拉着的眼皮都在传达着他的不理解。
成绩优秀的菅原孝支很快便了然，但他也不解地皱了皱眉梢：“可是啊，如果影山整场比赛都不传给日向的话，那日向的比率不就一直是0了吗？”
桂木眉眼弯弯：“是啊，这也是一个选择——毕竟，锻炼到让二传拒绝不了自己不也是攻手的职责吗？”
是这个意思啊。
菅原孝支理解地点点头：“还挺有意思……”转头看到泽村大地一脸似笑非笑神情的他，眼眸一转，住嘴了。
泽村大地像是要隐忍怒火般地长舒一口气，抬眸一瞬流露出来的气势让三位后辈不自主地抖了抖。
“我不知道你们是怀着何种动机来乌野的，但是当然是抱着想赢的心理来的吧？”他看着沉稳点头的桂木还有一脸坚定的日向和影山，仿若想起了之前也满怀憧憬的自己，“乌野在几年前还是有着县内数一数二实力的球队，虽然只有一次但也算是去过全国大赛，但现在，”
是的，过去始终是过去，现实是——
“最好也就县内八强，实力不特别弱但也不算强。别校对我们的称呼是——「堕落的强豪、不会飞的乌鸦」。”
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弛了一瞬：
“乌野在「春高」打入全国大赛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邻近的高中内某位偶尔与我擦肩而过的高中生，要在东京的巨大体育馆内与来自全国的高手们战斗，我兴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仰头望去，仿佛再次看到了羽翼渐丰的乌鸦们突破宫城这片天空的场景：
“我要再次站上那个舞台。”
“姑且把「出席全国大赛」作为目标的学校多得是。”打断队长的影山，眼眸中闪着认真，即使在田中龙之介前辈的提点下，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泽村大地对上影山的视线是没有一丝戏谑之情的严肃，那闪着幽深目光的眸子、身子周围那犹如猛兽一样的气势让影山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我是认真的。”
“所以啊——虽然桂木提出这个意见的初衷值得肯定，”泽村大地沉着脸色低头走向后辈的模样让菅原孝支和田中龙之介都忍不住避让了开来，“但是，很多队伍都发生过二传和攻手闹不和，让原本攻手能得到的分全数丢失的情况，”
前辈皱眉抬头时眸中的决然，让意识到自己局限的桂木一个激灵，连方才产生的些许懊恼都丢弃在了一旁：“这个提议，我是不会同意的。”
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他们各自的入部申请。
“3V3的比赛你们三个一队，输掉的话，至少在我们三年级在的期间，影山不能担任队里的二传。”
他推着呆掉的三人出了排球馆，垂眸看着还没缓过神来的三人，继续道：
“比赛时间是这周六的上午。在此之前，我不会接受你们的入部申请，你们三个在这期间也没有资格进入排球馆来训练。”
“哦哦哦不能训练（二传）、诶——”日向和影山被队长的气势激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大脑过一遍才突觉对方说了什么后又是一阵惊呼。
桂木冷静地抬起眼眸，看着对方那似曾相识的、眼神似冰的微笑，神色暗了暗。
对方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①日向和影山
日向技术是提升了，但在影山看来还是没有提升到没有浪费自己的天赋的地步。
所以，还在吵呢（笑）
②及川笑什么
因为「青野楸」这个名字不是很青叶城西吗？
我发誓，我当初真的就是随便取的，发展成这个样子真的很有意思（笑）
③影山不能担任二传
这个好合理，我想了想还是改回来了，毕竟现在的乌野不敢赌一下子少三个部员（虽然是一年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