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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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砚桢答应了的事情向来不会落空，第二天上午就发消息和沈灵皙确认时间，大有一副只要她吩咐，立刻就把人押来候审的意思。
事情紧急，沈灵皙不和赵砚桢多客气，定了隔天进行采访，地点就选在袁岳楼。
沈灵皙将准备好的材料又确认了一遍，整齐地放进包里，出门迎接新工作的第一场战斗。
袁岳楼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常年有国宴大厨坐镇，一部分对大众开放，另外的则是会员制的区域，不同等级的会员能够吃到的菜品也不同。沈灵皙之前来过一两次，都是雅间就餐，不过赵砚桢的等级能够接触到的肯定是更高的待遇。
考虑到要做采访，赵砚桢将时间定得比饭点早一些。沈灵皙到的时候，袁岳楼还没正式开始营业。章特助等在门口，将她往包厢领。
说是包厢，实际上是一个小亭子，坐落在人造池塘正中，三面的玻璃门外是漆红木栏杆的小平台，天气暖和时把门打开，三面清风相迎，别有雅趣。
一进门，沈灵皙就闻出今天的茶是龙井，清新的茶香回荡在屋子里，让人的心不自觉地沉静下来。
赵砚桢和Lémonde已经先到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闲聊。沈灵皙走上前，先和赵砚桢打了个招呼，等他给双方做介绍，随后主动开口和Lémonde问好。一句法语刚到嘴边，想起赵砚桢还在，出口时已是标准的英伦腔：
“Hello Monsieur Lémonde. I’m Lince, nice to meet you.”
两个人用英语闲聊了几句就打算切入正题。最终的采访稿要用法语写，在征得Lémonde同意之后，沈灵皙和他用法语进行采访。
赵砚桢今天的任务是牵线搭桥，两个人碰上面他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他会一些简单的法语，但是两个人聊到专业的话题他就不太听得懂，干脆让章特助拿来电脑，坐在沈灵皙对面的沙发上办公。
Lémonde作为一鸣惊人的新人设计师，对于时尚有很多独特的见解和追求。那天看到沈灵皙穿的那件卫衣，让他对这个华裔女孩充满好奇，采访的过程中态度很亲和，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么傲慢无礼。
沈灵皙从小就泡在时尚的产物里，妈妈又是摄影师，审美水平和时尚感知力都很强，一下就能理解他话语中想传达的意思，与他交谈的过程中表达出的观点时不时让Lémonde眼前一亮，更增加了对她的好感。
聊着聊着，两个人突然停了一下。沈灵皙向站在赵砚桢身边的章特助招招手，把手机递给他，请他帮忙在两个人采访过程中拍几张照片。
假装认真办公的赵砚桢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莫名地觉得心里不舒坦，伸手示意章特助把手机递过来，把电脑放到一旁，起身开始找角度。
采访结束时，已经快到十二点，沈灵皙终于想起“恩人”赵砚桢。她站起身轻轻拂了拂裙摆，看着窗外的风景，提议让章特助帮他们三个人拍个合影，留作纪念。
赵砚桢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觉得有一个人怎么这么碍眼呢。
这顿饭之后没过几天，陆铭洲宋敛他们哥几个到赵砚桢家打麻将，在单人位旁的边几上发现几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全是法语。
陆铭洲他们不认识，宋敛可看懂了，那几本全是和时尚相关的专业书，其中两本还是沈灵皙上大学时候的专业书。桢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宋敛想起那天赵氏年会上，赵砚桢专门去把钱铎从沈灵皙身边支走的场面，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砚桢。
袁岳楼的菜式口味地道而不失新意，吃多了外国菜的Lémonde面对中国博大精深的美食文化完全无力招架，吃一会儿，放下筷子歇一会儿，然后再继续。
赵砚桢显然是吃惯了这里的菜，不急着下筷子，每道菜上来便先转到沈灵皙面前，跟她介绍每道菜的精妙之处。偶尔夹几筷子菜作陪。
“沈小姐今天怎么没有穿那件卫衣，黑色的有蝴蝶的那件。”Lémonde吃累了，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沈灵皙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那天去量尺寸的时候穿的卫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天天穿同一套衣服的。
“哦，那件，那是我一个朋友的设计，是送给我的礼物，好像一共就做了两件，还有一件白的她自己留着。Lémonde先生感兴趣？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沈灵皙说。
“很亮眼的设计，那天只是远远一看就觉得很有特点，沈小姐的这位朋友设计水平很好，如果有机会可以交流当然再好不过了。”Lémonde夸奖得很直白。
“也是灵皙气质超群，衬得衣服更加好看。”赵砚桢突然插了一句，看着沈灵皙的眼神带着笑。
章特助听到老板的话，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看他，随后又默默地低下了脑袋，心里对沈灵皙有了新的判断。
此时赵砚桢心里可没多高兴，什么朋友，做衣服就做两件，送给人家还要自己留一件，当情侣装？
沈灵皙要是知道仪表堂堂的赵公子因为一个没搞清楚性别的ta就在心里吃醋，恐怕再在意仪态也要憋不住大笑。
一顿饭总算是吃得宾主皆宜。多亏赵砚桢，沈灵皙顺利地完成了自己在Vogue的第一个采访任务，让隔壁组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Lémonde的怪脾气在法国时尚圈不说人尽皆知，至少也是闻名遐迩。这次本来能够拿到采访稿已经很好了，没想到沈灵皙还让Lémonde同意发他的采访照片，这可是他首次在媒体上以访谈的形式正式露面。
这在整个时尚版乃至整个Vogue都起到了人未到声先至的效果，大家都很期待这个年纪轻轻的华裔副主编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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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公外婆的念念叨叨里，新的一年终于到来了。虽说两位老人爱清净，但是上门拜年的亲朋好友还是不少，新年贺礼更是络绎不绝。
这天，沈灵皙在家帮着杨管家一块整理年礼。一辆黑色奥迪在门口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一位五六十岁模样的男人，从后备箱里拎着两盒礼品，按了按门铃。
沈灵皙看这人面生，杨管家见了却一脸惊喜地给他开了门，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出去。
杨管家在门口跟这人热络地聊了几句，要请他进屋坐，那人没答应，只是拍了拍杨管家的肩，上车离开了。
沈灵皙心里有些疑惑，这要是哪个重要的人物，杨管家肯定会叫她一起出去招待，可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杨管家也不至于这么欣喜。
“杨叔，刚这是谁来了呀，我瞧着有些眼生。”杨管家刚进来，沈灵皙就问他。
“这是赵家老爷子的管家，姓何。”杨管家笑眯眯地回答她，“赵老派他来给二老送点节礼，还邀请老爷子后天去赵家宅子里下棋呢。听说大小姐在家，赵老专门请大小姐也一起去玩。”
“赵老，是赵砚桢的祖父吧？”沈灵皙对这位赵老爷子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
“正是。赵老和梁老爷子是棋友，从前每隔一阵就要一起下两盘。前段时间赵老身子一直不舒坦，倒还真是许久没和老爷子见面了。”
沈灵皙听了杨管家的回答，默默点了点头。
两个老人家下棋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把自己也叫上。
沈灵皙想起采访那天，赵砚桢让章特助把Lémonde送回去，自己却特地跟着沈灵皙走到她的车边，为年会上冒犯的话道歉。他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好像要是她还不原谅他的话，就要到梁家负荆请罪似的。
她哪里会把这样无心的话放在心上，这样的揣度，以后不知道还要听到多少。她要是一个一个去计较，班还要不要上了。
赵家老宅里，赵砚桢加了几天班，把各种杂事了结，搬回了赵家老宅陪二老一块住。赵老爷子的身子调养了半年多，这过了年，家里上上下下喜气洋洋的，赵老爷子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赵砚桢见爷爷精神好，便建议他跟之前的朋友们多聚聚，请他们到家里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
赵老爷子一想，确实是许久没见自己的那些老朋友，让何管家去请梁老过来下下棋解解闷。赵砚桢听着他吩咐，装作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梁老的外孙女好像最近从法国回来陪外公外婆过年了。
赵老没少听自己的棋友夸外孙女，只是一直在国外，长大了之后倒还真的没怎么见过。听说这会儿人在国内，也很想见一见，让何管家将梁家的大小姐一起请了来家里玩，到时候再把妍希也喊来，几个年轻人一起玩玩，熟悉熟悉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赵老可不知道他们年轻人圈子里传的那些话，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心里算盘打得震天响。
赵砚桢坐在沙发上假装看书，实际上支棱着耳朵听何管家的回话，一听到沈灵皙答应要来，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合上书就往衣帽间走。
得想想要穿些什么，明天得让几个品牌再送些新款的休闲装来。院子里的草也得理一理，前两天下雪下得那些花草都有些乱了，不美。他们既然来了，该是要留下吃饭的，还是自己亲自做的好。
赵砚桢乐滋滋地打算起来，十几分钟就开了一张菜单出来，想了想又修修改改，半天没拿定主意。
“爷爷，你说是吃清蒸鲈鱼好还是松鼠鳜鱼好？”赵砚桢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弄得赵老爷子一头雾水，以为他又在钻研什么新菜式。
那些爱慕赵砚桢的姑娘们，要是见了他现在这不值钱的样子，不知道又要碎了多少芳心。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