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相》百了朽生

48、特殊？奖励

　　楔子
　　不知从何时起，学校不再教授社会工勤所需的知识，而是改为这种最直观的方式，教授最原始和血腥的道理。
　　这样的趋势，是个很不好的预兆。
　　这个世界要乱了吗？
　　这一次，我要逃到何处去呢？

　　“芥子？”
　　林清阳刚一走出小院，就看到夫芥从对面的院子里走了出来，有些神不守舍的。
　　他快步上前，俯身小声道：“我找到通关门禁卡了。不过这卡只能一人通过。”
　　“这么快？”夫芥有些惊讶。
　　“嗯。我昨天去了那里一趟。”
　　林清阳指了指夫芥昨晚逃离的民房。
　　夫芥更加吃惊了，忍不住张大嘴，看着他：“不是吧。”
　　林清阳笑了笑。
　　“其实我也是很怕的。”
　　“还好昨天去的人多，倒是没遇到……”
　　那个词，怕引起注意，他们习惯性不在人前说。
　　经过昨晚那一遭，恐惧有余，夫芥再次转头看向那个民房时，有些唏嘘。
　　“就是不知道今天还有几个人能活着。”
　　林清阳一愣，“你是说……”
　　夫芥点头。
　　“我现在怀疑，校方是故意将线索和钥匙留在最有可能有那种东西的地方，故意引诱学生去。”
　　“可是这是为什么？”
　　“按校方以前的做法，不应该以保护学生为优先吗？”
　　林清阳有些不敢相信。
　　“这世界快乱了。”
　　夫芥看着眼前跑出来的那群学生。
　　一夜之间，失去了那份鲜活气和自来熟。
　　如今，学生们两两相隔，满眼都是恐惧和怀疑。
　　夫芥相信，再过不久，振作不了的人会更加的绝望。
　　“我把门禁卡给你吧。”
　　林清阳说着将钥匙从包里拿了出来，“我想我找到了方法，应该很快就能出来和你汇合。”
　　夫芥摇头，没有接过。
　　“你先用门禁卡出去吧。”
　　“我想应该还有其他方式能通过。”
　　夫芥想到了主动冲出去的那两人，明显有着什么目的。
　　林清阳点了点头，到了大门边，与夫芥分别，先行出门等候。
　　一出门就看见苏若青坐在路边刷手机。
　　苏若青抬头看见他，埋怨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呀。”
　　“我都坐在这儿好久了。”
　　“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晚上只能睡大路上了。”
　　说罢，看了眼他身后，“芥子呢？”
　　瞪大眼，惊道：“不会吧？那家伙还没出来？”
　　林清阳看了眼身后大门，走到她身边坐下，平静道：“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我们再等等吧。”
　　……
　　二人选择从来时的大门处出去。
　　所以，夫芥再次站到这里时，那个穿着老头衫的大爷还有些惊讶。
　　夫芥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到大门边，一个军绿色塑料大棚里。
　　这里，刚来的时候可没有。
　　她一进去，便有好几道目光看向她。
　　夫芥环视，还看到了那一男一女。
　　不过只一眼，大棚里的众人就收回目光，选了个隔间进去了。
　　期间没人说话。
　　大棚里分隔着很多小隔间，看着十分隐秘。
　　夫芥挑了个没人的隔间进去，才知里面大不一样。
　　不知是什么金属材质的制成的，一进去，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看来隔音效果很好。
　　等了好一会儿，前方的小窗口才出现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来。
　　还有些喘，看来是刚从别的隔间出来的。
　　他拿着帕子擦了擦汗，这才说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平缓流利、公式化的问题，看样子说了很多次了。
　　她来对了。
　　夫芥看着他问道：“似人…也就是那种怪物，可以豢养吗？”
　　副校长挑眉，认真地看了她好几眼，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看他表情，一定也是知道了些什么，甚至很可能在借这次活动收集更多的信息。
　　这才是校方的真正目的吗？
　　“我还知道，它们也可以是人。”
　　“它们不会吃喝，却依旧以为自己能。它们成为人时，会习惯于扮演人类，连行为习惯都和正常人一样。”
　　“它们喜欢残忍的戏弄人类。兴奋的时候，会化为怪物。”
　　“三个小时后，又会变成人。”
　　副校长此时颇有些激动，双手扒着小窗口，脑袋都快探出来了。
　　夫芥突然笑道：“你就不怕我是那种东西，故意告诉你，引诱你出来吗？”
　　副校长一惊，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掩饰自己的尴尬。
　　被这一吓，他冷静了下来。
　　低头仔细想了想，看着她道：“你称那种东西为‘似人’？”
　　“似人非人，倒是个好形容。”
　　“现在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
　　“校方现在还不清楚，嗯，似人出现的原因。”
　　“但是通过调查得知，人类被似人接触或者说感染过后，是有一定几率转化成似人的。”
　　“我想你应该是见过那个小似人了。”
　　夫芥点了点头。
　　副校长继续道：“你没有去寻找门禁卡，而是直接来这里，是因为猜到了校方真正的目的，想知道真正的线索吧？”
　　听他这么一说，夫芥有些尴尬，笑了笑摇头道：“我其实并没有猜到。”
　　“是因为看到两个人，之后仔细一想，才隐约知晓有其他途径。”
　　副校长听到‘两个人’，心中明悟，轻轻点了点头。
　　夫芥看到他的表情，问道：“那两人是校方的？”
　　“准确说来是校方暗地里培养的人。”
　　“所以，不管是单人通关，还是来这里提供消息，都会得到那个特殊奖励吗？”
　　副校长摇头。
　　“单人通关，只是校方为了选拔人才，进行后续培养。”
　　“只有来到这里，才会有特殊奖励。”
　　“那个特殊奖励到底是什么？”
　　夫芥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
　　副校长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好几秒才道：“是一张车票。”
　　“一张车票？”
　　“一张通往不存在的小镇的公交车票。”副校长沉声道。
　　夫芥睁大眼，不敢置信。
　　“我们派了很多人去那里，全都没有回来。”
　　“只有那张车票会再次出现在一个铁皮盒子里，直到再次被我们的发现。”
　　“我们还没有弄清楚那座小镇到底有什么。或许是唯一的乐园，也或许是另一个地狱。”
　　“所以，你要去试试吗？”
　　良久沉默，周围隔间的人都已经陆续离开。
　　夫芥抬头，认真道： “从开始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寻找出路。”
　　“所以，不管是否有危险，我都想去试试。”
　　她讽刺笑笑，“毕竟现在已知的地方，没有哪里是安全的。”
　　副校长点点头，将一个铁皮盒子递出窗口。
　　正色道：“那就祝你好运。”
　　门开启。
　　“谢谢。”夫芥接过，走了出去。
　　门外阳光明媚，夫芥笑着看向路边坐着的两人。
　　“哇，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苏若青高呼一声，伸了个懒腰，跑上前来。
　　低头看着夫芥手里的铁皮盒子，好奇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盒子怎么都掉漆了？样式看着也像个老古董。”
　　“你什么时候喜欢收藏这种东西了？”
　　“谁喜欢收集这个啊。里面是是一张车票。”
　　夫芥笑着打开盒子给她看。
　　苏若青拿起，迎着阳光看，“是张通往铜渠的车票。”
　　“铜渠？”林清阳皱眉想着。
　　“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夫芥点头，看了眼盒子底部铺着的旧报纸，将它拿了出来。
　　“校方说是一座不存在的小镇。”
　　苏若青凑近，眨眨眼，道：“所以，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就是这里吗？”
　　“嗯。”
　　报纸上记载的是上世纪几人接连失踪的新闻，角落的新闻写着即将有一部电影要上映。
　　看了半天，这张报纸似乎就是用来保护这张车票的，没什么关联。
　　随手将报纸丢弃。
　　“或许，不得不去。”
　　夫芥眯着眼朝天空看，轻声道。
　　阳光正好，真想就这么躺在摇摇椅上晒着太阳。
　　林清阳看着她，张了张嘴，又闭上，静静站在她一旁。
　　苏若青看了二人一眼，转头依旧研究着那张车票。
　　车票显示着出发地是古越，目的地是铜渠，时间显示为明天10：35。
　　嗯，这发黄的纸张，除了看着有些旧之外，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三人之前都没接触过这张车票，并不清楚这张车票出发地和时间都与之前的不同。
　　“哎，我们先走吧。”
　　“明天才能去坐车呢，今天先去找个地方住吧。”
　　路上无人，苏若青揣着车票，大大咧咧往前走。
　　“我们也走吧。”
　　“嗯。”
　　夫芥将铁皮盒子扔到路边的废墟里，看了一眼，然后离去。
　　不知道下一次这个铁皮盒子又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碎石烂瓦间，一个铁皮盒子半敞开躺在夹缝里。
　　样式老旧，漆皮掉落，开合和边角处磨损严重，黄铜色的内里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
　　隐约能看出是上世纪某种饼干的包装盒。
　　一阵风起，旧报纸被吹到田野里，落到泥土青草上。
　　……
　　几分钟前
　　一间隔音房间里，一男一女端正坐在那里等候。
　　二人隔得有些远，看得出来他们之前互相不认识。
　　“校长、副校长好。”
　　见到来人，笔直站起身来敬礼。
　　“嗯，”校长点点头，背着手进了进来。
　　副校长站他身后。
　　“东西拿到了吗？”
　　那二人皆伸手往身上拿出东西来。
　　男生手里握着一个穿着彩绳的黄铜铃铛。绳子有些发黑磨损，像是用了很久的。
　　而女生手里是两个骨头薄片。棕黑色，还有些光泽。像是新打磨过的，而且打磨得很好。
　　一看就是常年接触此物的老手。
　　男生见到，微微皱眉。
　　校长笑着连连点头，称赞道：“嗯，很好很好。”
　　滴滴滴
　　房间的屏幕上出现一个女生的影像来。
　　“你去吧。”校长转头看向副校。
　　副校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门外有卡车声传来，三人正要转身出门，就听得屏幕里的人说道：“我还知道，它们也可以是人。”
　　三人驻足，仔细盯着屏幕。
　　那二人眼中有惊讶之色闪过。
　　其中，女生觉得她有些眼熟，还仔细回想了一番。
　　校长眼神锐利，待屏幕中人说完，按下了一个按键。
　　“把车票给她。”
　　对面的副校听到耳机里的声音后，眼中有惊讶，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道：“是一张车票。”
　　他的表情严肃，有些不赞成这样做。
　　待夫芥一走，副校长急急问道：“校长，这个学生什么生存技能都没学过，为什么要选择她去？”
　　“她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我们是从人类中观察，然后筛选出似人，再从似人中调查出我们想要的信息。”
　　校长也沿用了夫芥的称呼法。
　　“她一个人所知晓的东西却抵得上我们这么久的调查。”
　　“你不觉得她直接跳过了我们分辨的第一步吗？”
　　副校长沉吟。
　　“她似乎能分辨哪些是似人。”
　　“既然如此，她的才能更应该为我们所用才对。”
　　校长摇头。
　　“她的才能更应该用在前线，作为探路石，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我有种直觉，她的危机意识比常人更甚。”
　　“或许能从那座小镇活下来，为我们带来更多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