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幽有偶：逃跑笔记》再暖

7、吻技（二）：小姨子、亲家

　　猛地。
　　车后盖传出一声巨响。
　　卢横刚才看见了，但他没反应过来，女孩已经扑到了车上。
　　“这破地能不能修修，不影响店里做生意吗？”
　　“有点影响。”卢横一时夹在碰瓷和被碰瓷之间，“我是老板”很难再开口，问：“你脚没事吧？”
　　赵绩效摸着脚踝，回答：“没事，姐姐今天穿的是运动鞋。”
　　卢横瞬间矮了一节。
　　“多大的人啊，就自称姐姐。”
　　赵绩效当即反驳道：“社会人不都爱给人涨岁数吗？姐到哪都是姐。你要想年轻，自称就小点，姐姐不拦着你。”
　　“别别别，你哥青春正好。”卢横眼看被人接连占便宜，连忙断了这个话题，推开门：“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等朋友。”赵绩效言简意赅，不打算详谈。
　　猫咖里的两人诡异地打量他们。
　　沈幽径直上前，卢横只以为沈幽是来接他手里的嫁妆，瞪着裴袈偶正要开口，赵绩效打开了手臂，一把搂住沈幽的脖子，揉道：“幽，你来的真早。”
　　赵绩效个子高，性情豪，手臂圈着沈幽，沈幽差点闷死在她老铁的热情里。
　　卢横和裴袈偶互相眼神问候后，忽然发出闷咳，转身走向猫房，大声问：“裴老板，我儿子呢？”
　　裴袈偶视线转向沈幽的手，他拿了收银台的一张名片，近前，握住了沈幽背后摇动的手指。
　　“裴袈偶。”
　　沈幽背后的手摇的像个拨浪鼓，让裴袈偶先撤。但是裴袈偶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上个情境里。
　　“赵绩效，社畜都认识我。”赵绩效戴上眼镜，将披散的长发扎高。
　　*
　　沈幽觉得应该告诉她的老铁。
　　赵绩效觉得沈幽做的很理性，她无论如何得回来亲自踹她两脚。
　　“老铁，来，裴袈偶做饭挺好。”
　　猫咖一角，四个人就像平常顾客坐在桌子边互相谦让。
　　赵绩效朝沈幽嘴一咧，不好发作，至少笑的比哭好看，在称呼上纠结了一阵，说：“幽的老公，你们在这开多久了。幽不指在这里，我都没注意到这有家店。”
　　“三年了。”卢横抢先道，“不常回家啊，我们这个位置在中心街，旁边靠着红绿灯。不管你走路开车，总得在人行道前等，抬眼看到的便是猫咖。我也不常来，最近来的勤一点，车就被你这个不常回来的贵客撞上了。”
　　“幽的老公旁边这位。”
　　“卢横，横看成我侧看也是我的卢横。”卢横来回打量一圈，端了盘蟠桃递过去，解释道：“沈幽是我兄弟的老婆，你比我兄弟的老婆小，你就是我的小姨子。甭客气。”
　　裴袈偶闻言变色，他受到了冒犯，“你没有兄弟姐妹，不至于是文盲吧。”
　　卢横仔细想了想，“确实有点绕，就简单点，我们两家刚刚结成亲家，我的猫是你俩的女婿。”
　　转脸对赵绩效改了口：“lemon的小姨，你在的D市环境不错，我跟裴袈偶好像没去过。”
　　沈幽觉得lemon的小姨想打架。
　　赵绩效：他怎么那么多话。
　　裴袈偶在纠正了卢横的胡说八道后继续当背景板。
　　十岁之前，成女士为了锻炼裴袈偶的应对能力，常常带着他参加聚会，这些聚会就像一个个小剧情，主角不是他，但他是剧情的旁白，偶尔被提起来，很快被成女士转到主要剧情。
　　裴袈偶时刻是一个独立体，既不是别人锦上添花的工具，也不用去争取别人无关紧要的关注。
　　他礼貌待人，不对成女士的生活态度置评，包括其他人的朋友圈。
　　赵绩效：“旅游景点多，海边打卡，夏天适合。”
　　“裴袈偶，你们过两天要出门旅游，不去看看？”
　　裴袈偶不着急定：“没想好，可能到南方。”
　　坐车出远门，对沈幽这种体质简直是生不如死。
　　要求距离既适中，还得达成跨地域的成就感。
　　裴袈偶想到了几个地方，等沈幽定下来。
　　另一边戳了戳沈幽，赵绩效道：“我以前想让沈幽到D市走走，就是没时间。”
　　沈幽没正面回应。
　　关于旅游地点，沈幽上学时想到国外。毕业后觉得能跑跑国内几个名胜就行。再后来，沈幽只想选在附近的地方，离开了本省又不会过长的折磨自己。
　　“lemon小姨，其实小县城也在飞速改变，三个月更新一批门店。你要有空，我带你逛逛。”卢横接道。
　　裴袈偶帮卢横倒了杯白开水。
　　大年初二的夜，沈幽回答裴袈偶的问题：这条街三个月更新一批门店，为什么？它发展不起来，没有动力。
　　沈幽看不到猫咖长久发展的可能。因此，裴袈偶被拒绝了。
　　*
　　赵绩效风风火火这么多年，挽着沈幽道：“我们俩很久没逛街了。”
　　简简单单的见面饭吃完。赵绩效放下行李，拉着沈幽匆匆出了猫咖。
　　街灯依次连成长河，街道人声鼎沸，一扇扇玻璃窗后顾客不断。沈幽在小摊上翻看低成本但还不错的饰品。
　　“你还好吗？”赵绩效问。
　　“挺好。”
　　赵绩效已经第二次听到这两个字。
　　“你没回家。”赵绩效对眼前的城市七分熟三分生，有种疏离。
　　沈幽挑了几个发带，回答：“我想回就回了。”
　　赵绩效知道她不用问了，沈幽有困难会主动找她。
　　沈幽拿着发箍朝发顶一戴，征求意见：“绩效，傻不傻？”
　　随后沈幽没像过去接受赵绩效的意见，交钱买了：“我正在为自己活着，尝试生活的很多可能。”
　　不过几个月，沈幽比之前变得多。
　　“你晚上喝咖啡？”
　　沈幽喝了一口，面露难色：“只今天喝，我有点困。”
　　咖啡真不对她的口。
　　“困就早点回家睡觉。”
　　“可我不想回家睡觉。”
　　赵绩效翻了白眼，无语：“你老公也不睡吗？”
　　“他有门禁，比高中寝室的闸还准时。”
　　赵绩效回想到三个月前，沈幽吐槽她的室友，在她搬进房子当天，立了合租条件：
　　10点关灯，最多延迟到10点半。
　　条件本身不苛刻，甚至有益身心健康。
　　赵绩效：你们俩住一间房？
　　沈幽：两间。
　　排除作息相互影响后，赵绩效隔着屏幕感到了压迫：他是不是还要求你早起6：00跑操？
　　沈幽拍了拍赵绩效的脑袋：让你猜中了，他早起6：00下楼晨练，我有自主选择权。
　　赵绩效：这就是你迷恋他的理由？
　　沈幽：室友他会带早饭，还免费。
　　赵绩效完全一副不理解：他好看吗？
　　沈幽：你确定问我。
　　赵绩效接不下去了，她老铁的审美一向跟不上主流，没有参考价值。
　　赵绩效想了想，半夜发了条消息：转你3000，别让你室友买了。
　　沈幽向赵绩效借了600，不管不顾地闯荡社会了。
　　在沈幽饥寒交迫的节俭生活里，裴袈偶的举动等于雪中送炭。
　　赵绩效第二天上班前打开手机看到沈幽回的消息，发送时间在一个半小时前。
　　沈幽：是不能让室友带。所以！
　　沈幽：你老铁呼吸到早朝五点半的奏章了。
　　赵绩效头皮发麻，她觉得这俩人都不正常，租房租到跑早操，得麻绳粗的红线才能绑住他们。
　　看到裴袈偶后的赵绩效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简单。
　　赵绩效还是没忍住问：“你不问问裴袈偶，他为什么执着给你带饭。”
　　沈幽也没忍住：“我当时就问了，感谢裴袈偶的妈妈成女士。”
　　裴袈偶的妈妈成女士为她未来的儿媳妇养了一片树荫。
　　裴袈偶面无表情地复述了那句名言：“如果你身边的女孩睡到八点上班，没吃上早饭。先别指责人家懒惰，是你没有照顾好人家。连饭都不让人家吃，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失败。”
　　“你为了吃早饭跑操睡不好，是不是他也该反思一下？”
　　“所以，十点关灯，早睡早起。”
　　逻辑自洽了。
　　两个疯子在大街上笑到无言以对。
　　“他没怀疑过他妈在pua他吗？”赵绩效冷静想了想，“裴袈偶应该收到过不少误解吧。”
　　赵绩效怀疑对方通过这种方式逼沈幽跟他同步作息，她默默打量沈幽，问：“他控制欲强吗？”
　　沈幽摇着脑袋，摊开手抖了抖：“至今为止，除了门禁，我还是相当自由。”
　　对裴袈偶的误解，沈幽确实很有心得，但别人看她也差不多。
　　“赵绩效，我是谁？”
　　“幽。”
　　“我是谁？”
　　“沈幽。”
　　“我只是沈幽了。”
　　朋友可能就是你手心朝上，她覆手握住。你攥紧拳头，她手心朝上的接住。
　　爱自己的只有自己，多一个人何尝不可。
　　大不了，还有自己。
　　沈幽是活着的沈幽。
　　*
　　猫咖内的卢横一边拆开猫窝一边喋喋不休：“裴袈偶，你知道小情侣需要制造互动吧。”
　　手机游戏音时不时冒出英文，裴袈偶不置可否。
　　“你见过别人穿兔子装吗？”卢横试探。
　　裴袈偶的动作一顿，手机屏幕game over，他缓缓抬眼。
　　卢横继续道：“女仆装应该见过啊，当年无脑偶像剧里多的是。”
　　“既然是无脑，你认为应该让谁穿？”
　　裴袈偶看卢横的眼神像看变态，对于这种剧情，裴袈偶觉得很不尊重对方。
　　卢横愣了片刻，他变态地看着裴袈偶。
　　“肯定不能是沈幽。”
　　裴袈偶内心崩裂了，但他面不改色：“你见过1米8的兔子？”
　　卢横顿时有了期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沈幽不喜欢1米8的兔子。”
　　沈幽确实说过：不试试，怎么不知道我不喜欢。
　　“我帮你挑。”卢横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的意思是：你们俩谁穿我不管，等你们熟了，我功不可没。
　　裴袈偶眼神凛冽地逼退了跃跃欲试的卢横，手机里的图片让他不忍直视。
　　他想起来的兔子装没有这么暴露。
　　这都是什么？
　　他老婆真的能喜欢？
　　他老婆可能拿着结婚证直接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