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碎’月》苍穹湛蓝

11、１０（下)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淡，每天杜静雨、张思思、俞梓阳和王璟璨都一起去学校，然后在校园的某个地方分开开始新一天的生活，这时候，王璟璨总是会塞给杜静雨一跟棒棒糖，和从前一样的阿尔卑斯草莓口味，杜静雨也终于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痴情男子送给已经离开的女孩的糖，这只是王璟璨的杰作。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杜静雨好像有点感动，她每次都会接受，可她总是忘记跟王璟璨说上一句“谢谢”，而他也总是酷酷地不说话，看了她的眼睛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杜静雨会在一天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上边吃糖边做作业，偶尔看下窗外那棵很大的树，又是一棵她不知道名字的树，只是每次她都会不自觉地穿过那茂密的书叶把目光集中在那二楼的一间教室，那扇门时尔关得很死；时而则敞开着像是要欢迎什么人；更有时候会突然跑出一两个人来，他们有时会追逐嬉戏，有时则是一脸的痛苦地奔向某个地方，杜静雨知道那是要去上厕所了，于是她咬着棒棒糖暗暗地发笑。
　　有时候她也会想，在那间教室里王璟璨会是什么样子？他上课也会像闻皓那样死猪一样一睡不醒吗？他是不是也像平时那样脸部肌肉连抽都不会抽一下？她发现自己好像是个天平在摇摆，一下闻皓一下王璟璨。她有时很讨厌自己这样，可是每次看到闻皓和程怡一起走在学校的每个角落，她都会伤心地不能思考，只是脑海里总是会蹦出王璟璨的脸来，于是就很想在那一秒钟内就可以看到他。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越来越厌烦自己的女朋友，她开始限制自己的活动，也反对他上课乱调位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其它教室可以知道自己上课调位子的，只是相反的似乎越来越在乎杜静雨的一举一动，他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和那个男孩一起来学校，而每天她进教室的时候手里都会拿着一根棒棒糖，和从前每天早晨在桌上的一模一样，他肯定就是那个高高的男孩送的，那个曾经在张思思家里见过的男孩。
　　他发现自己的心很闷，虽然还是每天和杜静雨吵吵闹闹，还是每天可以动不动就坐在她身边，然后让她帮着抄笔记自己却睡觉，可有时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她呆呆地看着那二楼的教室，突然就发出一阵傻傻地笑，他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只知道那教室是外贸（5）班，在那里面坐着一个叫王璟璨的人。

　　“糖很甜吗？”终于有一天，当他再次看到望着窗外发呆的杜静雨忍不住问了句他早就想问的话了。
　　“恩！我最喜欢吃的口味！干嘛？”杜静雨发现这个问题很奇怪，糖不甜还能叫糖吗？
　　“他知不知道多吃糖会长蛀牙！”
　　“我每天晚上回家都会刷牙的啊！而且人必须每天都摄取一定量的糖份啊！挺好的！”杜静雨张着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很吃惊地看着身边的闻皓，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奇怪。
　　“他家开棒棒糖店的吗？每天一支！”
　　“你什么意思啊？王璟璨哪里惹到你了啊？”杜静雨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闻皓说话的语气那么硬邦邦的，还常问怪问题，
　　“噢！”闻皓被杜静雨这个‘噢’吓得浑身冷汗，他不知道被她看穿了什么，只好悻悻地继续听她讲：“你嫌他没给你是不是啊？思思和俞梓阳都这么抗议的，明天我来跟他说让他每天买五根好勒！”说完有添了口棒棒糖作一脸陶醉样：“看来，阿尔卑斯魅力难挡啊！”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闻皓在心里暗暗想着，继续趴着睡觉。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在前面布置这堂课的内容，杜静雨听到十米远的男生一阵欢呼，想必他们又是自由活动吧，而自己周围的女生一阵唉声叹气，杜静雨只顾着关注男生的动态，竟然忘了自己是女生应该要听女体育老师的话的，于是低声问：“思思，我们干嘛？”
　　“天呐！你灵魂出窍啊！”张思思难以置信地看着杜静雨，然后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八’的手势，严肃地说：“八百米考试！”
　　“那有必要都像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吗？”这句话显然是太大声了，杜静雨立刻遭到了无数双眼睛的强力扫射，她觉得自己很可能已经‘千疮百孔’了，拉着张思思躲在角落里不敢发任何声音。
　　她们被安排在第二组，杜静雨充满信心地捋了捋袖子，杀气腾腾地眼盯着前方，等待着老师的发令声，在此期间她明显感到身边张思思的底气不足，那飘来飘去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张思思同学！你可是运动健将的女人诶！你不能给‘小蓝子’坍台知道吗？”说完这句话，杜静雨就像离弦的箭、脱缰的野马一下就窜出去了。
　　“哎，俞！你老大现在跑那么猛能不能行啊？”坐在跑道边的王璟璨边喝水边不安地看着越跑越猛的杜静雨，她哪是在跑八百米，简直就是像个孩子一样撒着脚丫在玩耍嘛！
　　“阿璨，你要有心里准备！”俞梓阳很严肃地拍了拍王璟璨的肩膀，清了清嗓子：“在我和老大同学的三年里，几乎没有人可以跑得过她！她从前也常和我一起跑一千甚至是更多，从来都是我比她先倒。据张思思透露，老大从小学开始就是校田径队的，每天要绕着场地跑好多好多圈，多到张思思数不清呢！”
　　王璟璨听着俞梓阳的声音，在他介绍的这期间，杜静雨经过他们身边，顽皮地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王璟璨看着那张夸张的满脸是汗的脸，猛地跳起来跑到终点线那里。
　　杜静雨轻松地第一个冲过终点，她可以看到体育老师脸上诧异的表情和周围同学羡慕的眼神，因为在她冲线的那一刻在她眼前出现了两个人。

　　“给你水！”这是闻皓的声音，杜静雨没有接，因为在那旁边王璟璨也拿着一瓶水，递到她眼前，虽然那瓶水只有一半了，她也没有接，只是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不知所措。
　　“什么状况？！”俞梓阳发现这三个人的气氛有点不对，于是狂奔到现场。
　　“哦！没、没什么！”杜静雨随手接过比较近的那瓶王璟璨的水，拧开盖子想喝，却在下一秒被一只手打掉了。
　　水放肆地溅在王璟璨的身上，他黑色的T—SHIRT慢慢地贴在了他的肚子上，杜静雨吓得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本能地上前想要帮王璟璨擦掉手上同样被撒到的水，刚踏出一步，就又被刚才那只打掉水瓶的手给拽了回来，重重地撞到了闻皓的身上。
　　“喂！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老大！”俞梓阳显然快要被激怒了，如果他发怒了再加上假如王璟璨也被惹火了，那么场面要怎么控制呢？是先要打110呢还是先打120？杜静雨看着眼前这三个男人，脑子混乱，她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张思思终于凯旋而归。
　　“你、你这、个、这个女人！是、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哦！”当她气喘吁吁地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发现现场气氛紧张，俞梓阳气得五官扭曲，火气腾腾地死盯着闻皓，而杜静雨竟然靠在同样杀气腾腾的闻皓怀里，再旁边的王璟璨则像个落汤鸡，“这、这是什么、什么情况？你们搞什么？你们两个又搞什么？”张思思一把把杜静雨从闻皓那里拉了回来。
　　“你这小子真是欠揍！”俞梓阳还是气得已经几乎和闻皓面贴面了。
　　“俞梓阳！你给我住手！”杜静雨终于缓过神来，一个箭步上前死命地拽着俞梓阳的胳膊。
　　“你为什么打掉我的水？”杜静雨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
　　“那你干嘛要接那个人喝过的水呢？”闻皓对着杜静雨一阵吼。
　　“你这算什么？我怎样好像都是我的自由吧！你凭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闻皓打断杜静雨的话，这是他好久以来都想告诉她的一句话，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可是他却看到杜静雨脸上痛苦的表情。
　　依旧热闹的操场上，惟独有个角落气氛凝重，五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站在太阳下，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吃惊的表情。

　　“我喜欢你！”这句话让杜静雨整夜未眠。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他不知道这样说会给杜静雨和他自己烦恼吗？他已经有了程怡，于是这让杜静雨正在慢慢地淡忘对闻皓的情，为什么他要在她伤口即将痊愈的时候又来撒了一把盐，自以为是在帮杜静雨的伤口恢复却适得其反地让杜静雨更痛，比从前更痛。为什么从前不说要到现在这种局面才说，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不爽当中。
　　茶楼。星期日晚。
　　“你打算怎么办？”张思思喝着茶淡淡地问，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不知道。”杜静雨是真的不知道，她应该接受吗？那毕竟是她等了好久的话，可是程怡要怎么办？被人恨的感觉她不要再尝受一遍。
　　“想听听我的心里话吗？”张思思抬起眼皮很认真地看着杜静雨，“开始，我就不怎么喜欢闻皓这个人，当我知道你那么喜欢他并不止一次为他伤心时，我就更讨厌他了，可是只要你喜欢我也会强求自己去接受他的，于是过年的时候我本打算邀请他一个人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并让你们把话都说清楚的，可谁想到他竟然带着程怡一起来，我必须向你道歉，因为我在无形中又再一次伤害了你。
　　“直到我看得出王璟璨很喜欢你开始，我就有了一种打算。那天同样是体育课，当你和俞梓阳打闹的时候，我告诉王璟璨只要他真的喜欢你，那么我和俞梓阳都会帮他的，因为我们三个人都不要再看到你为了闻皓而闷闷不乐，我也相信王璟璨能够做到的。可是，我发现你从来没有对闻皓那么对王璟璨好过，你甚至都没有真正对他笑过一次，每次当你接过他递上的棒棒糖时，你知不知道王璟璨一直在等你对他说声‘谢谢’！可你却让他也帮闻皓买，有时我真的是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思思，我不是真的看不出王璟璨喜欢我，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接手除了闻皓以外的另一个人走进我的心里，所以我承认我在某些方面是伤害了他，我对他的歉意真的很深很深，可是我就是没办法不去喜欢闻皓，即便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让我伤心，但我好像很变态地仍然享受他和我吵嘴时的快乐。”
　　“所以，其实你心里已经准备和闻皓在一起了？”张思思皱着眉气愤地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或许会，又也许不会！”
　　“班长大人又有事情了！”张思思突然地转移了话题，速度快得让杜静雨的脑子差点就死机不能运转了。
　　“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杜静雨心想，她们班长还真是事情多啊！
　　“下星期六我们的班长大人过生日，说是要请我们去她家呢！时间是晚上。”张思思边说边掏出手机给杜静雨看短信。
　　杜静雨拿着那只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小的机身上全都是她和蓝胤杰的合照，翻开盖子，出现在眼睛里的还是那两个人幸福得跟两多花似的笑脸，“你也用不着这么炫耀吧！到处都是你们俩的脸！”说完把手机扔给了一脸笑容的张思思，同时也扔给了她一个白眼。
　　说起她们的班长，还真是个很奇特的女孩子！每次有什么事情总是喜欢那么大张旗鼓地把全班都召集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特别突出她班长的号召力和他们商务（2）班无人能及的团力！并且她们班长好像是从韩国来的一样，怎么就那么重视家庭呢？总是希望外加强迫地让同志们带着男朋友或女朋友一起前往。这不，杜静雨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状况仿佛又回到了那次圣诞节了！
　　张思思这次没有带着蓝胤杰一起来，只因为蓝胤杰随队打客场比赛去了。
　　“她也用不着把全班都叫来，太夸张了吧！”杜静雨感觉好像是在参加什么名牌的新闻发布会一样，抬头看见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低头看到的却都是脚丫子！
　　“她要搞那么大我们又没办法阻止的喽！”张思思笑嘻嘻地挽着杜静雨的手。
　　“他们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看这别墅好像也不便宜！连我家都舍不得住别墅呢！”
　　“你也太谦虚了吧！你们家十栋这样的别墅都买得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张思思白了一眼杜静雨，继续说道：“她老爸好像是教授吧，还写过几本书，她妈妈是医院的院长！那家医院好像是她外公传给她妈妈的！”
　　“我说她家比我家厉害吧！这年头生病的人不要太多哦！”
　　“你别乌鸦嘴好不好！口无遮拦的！”张思思拧了一把杜静雨的胳膊。
　　两个女孩虽没有男伴倒也轻松自在，混在人群里唏哩糊噜的正一顿猛吃，完全不顾形象的时候，在她们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杜静雨？！”
　　“咳……咳……”杜静雨正巧在喝她的第三杯果汁，听到这个声音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在她那么个淑女面前自己简直就是粗俗到了极点，想着想着就被呛到了！
　　“没事吧！”更严重的事情出现了，闻皓心急火燎地冲到她面前居然还抢在张思思前面在杜静雨的背上轻轻地拍了起来。
　　他的这个行为立刻让原本轻松和谐的气氛紧张到了不行，张思思明显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插着口袋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而程怡那张温柔的脸早已经被气憋得满脸通红，她那双眼睛简直就在黑暗里闪闪放光，而闻皓那小子好像还挺迟钝，仍然乐此不疲地拍着杜静雨的背，还不时地问上一句好些没有！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状况。
　　“对不起，我们先到那边去了！”张思思一把拽过杜静雨，笑盈盈地跟两眼冒火的程怡告辞，她怕再呆下去杜静雨迟早会被程怡的眼睛给烤熟的！
　　“那小子疯了吧！”张思思想到刚才的一幕就想笑。
　　“你还笑得出来，他不疯我也快被逼疯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杜静雨继续抓起一杯果汁喝了起来。

　　“你好像应该解释一下吧！”程怡气愤地看着闻皓。
　　他知道自己犯错了，竟然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跑去关心别的女孩子，全然不顾程怡的感受，　　　“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都紧张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可解释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大家都是朋友嘛！你别多想了！”闻皓简直快疯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一阵沉默后，程怡扔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闻皓。
　　闻皓站在原地，看着程怡哭着离开，竟然没有一丝心痛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点点的歉疚吧！　　身后传来了大家充满祝福的歌声，那温馨的场面外闻皓独自一人呆呆地站着，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