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碎’月》苍穹湛蓝

10、１０(上）

　　寒假就这么接近了尾声，在最后的那几天里，张思思躲在杜静雨家，两人没日没夜拼命地赶作业，关了电话，拔了电话线倒也落个安静。两个人除了吃就是趴在那里使劲地写，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听到张思思痛苦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蔓延，然后响起的就是杜静雨的埋怨声：“寒假还留那么多作业，什么世界啊？”她们从小就这样，赶作业似乎已经成了寒假的保留“节目”一样，少了也不自在。
　　张思思像个没有家的孩子一样一直在杜静雨家寄宿，开学第一天，两人因为习惯了晚起而差点迟到，当她们形象不佳地冲进久违的校园大门时，铃声正巧响起，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又向教室冲去。
　　二楼的教室安静地令人窒息，杜静雨猫在门口观察到教室里没有老师，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进去了，得意地推开门，笑得不见了眼睛，吼道：“同志们，许久不见啊！哈哈哈……”
　　“老大？！”
　　熟悉的声音！不安的感觉！
　　慢慢睁开眼睛，笑容僵在脸上变成了嘴角的抽搐。眼前是一张张陌生的脸，此刻正一个个吃惊地傻傻地看着她。后排的一个男生顶着一张疑惑的脸来到她和张思思的面前，亲切地喊了声：　　“老大！思思！你们……”
　　“俞……俞……”张思思吓得讲不出话来，她用她的手指指着俞梓阳的脸，半天和杜静雨同时冒出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216啊！我不在我们教室我要去哪里啊？”俞梓阳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两个女孩子。
　　“……”
　　“你们的教室被换到116去了！”王璟璨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杜静雨身后，用他的手指着楼下对面的一间教室，冷冷地继续说道：“怎么你们不看布告栏的吗？”
　　“今天你话很多诶！”杜静雨扔下这句话拉着张思思向自己教室冲去。
　　结果很惨烈，被班主任当场抓到迟到，杜静雨和张思思站在最后一排座位的闻皓后面，耷拉着脑袋蔫得像被霜打过的小白菜，张思思却精神振奋，低声骂着杜静雨家的闹钟：“什么破东西，让它响时没声音，不让它响就没完没了地响！堂堂一个董事长千金连个闹钟都买不起吗？”杜静雨虚心接受教育，的确这次是杜静雨不对，从前都是阿姨叫她起床的，根本就不用闹钟，可是现在老爸老妈把阿姨给辞了，以后的事要全靠自己了。谁知道那闹钟就像人脑一样，长期不用还真会脑子搭错。
　　“死学校，好好的换什么教室，大清早的就被那小子奚落，算什么呀！”杜静雨嘀咕着。
　　“围巾，是那小子的吧！”张思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来，这句话的分量大得出奇，让杜静雨脑子‘轰’地一下没了意识，张思思真是厉害啊，连这个都能知道。
　　而在她们前面的那个后脑勺此时正在全心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我真是太天才了！”她又开始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了。
　　“只不过是借一下而已，我改天帮他洗洗就要还给他了。”
　　“其实王璟璨挺好的，就是太冷了点。不过总比花心的好吧。”
　　“你才见过他几次呀，就这么高举他了！”
　　“我张思思天生就是火眼金金，我知道哪个人是良种哪个人是劣种，所以你最好是听我的，不然你最后肯定会伤得很重。”
　　“可是你是知道我的，我没那么容易就放下曾经执着那些东西或人的。”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了。”
　　“那，嘿嘿……！”
　　“说吧，我不会打你的！”从小到大，只要杜静雨欲言又止并且还傻笑的时候她多半是要问一些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问题了。
　　“那蓝胤杰算良种还是劣种啊？呵呵……！”
　　此话一出，杜静雨就领略到了张思思的可怕，那小妮子狡诈地把手伸到杜静雨背后使出她浑身的劲拧了一把，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面带微笑地继续站着。身边就是痛得龇牙咧嘴的杜静雨。
　　终于，体罚时间过去，杜静雨坐在座位上揉着站痛了的脚踝，可是那都不及被张思思拧的那一下来得痛，她想那块肉肯定是红得发紫了，她痛苦地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了！
　　突然她发现在她的课桌里有样东西，拿来一看原来是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是她喜欢的草莓味，可是谁放在这里的呢？从前用这间教室的学生现在已经离开学校去实习了，该不是哪个孤陋寡闻的人还以为他要追的人还在这里吧？既然这样，那么现在这张桌子的主人——杜静雨到底该怎么处理这棒棒糖呢？吃掉！这对她实在是个小小的诱惑，可是吃人家送给情人的东西该不会拉肚子吧？那就扔掉，可是又太可惜了，好歹也是根棒棒糖，生活再怎么富裕也不能浪费粮食嘛！
　　她就这么拿这根糖呆呆地想要怎么办，似乎这件事情已经让她忘记了刚才还缠着她的脚痛和肉痛，也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人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已经很久。
　　“你在干什么？”
　　她被这个问题和这个声音从左右为难的的思想斗争中拉回现实中，他又像从前那样开始有事没事坐在她身边的位子上了；又开始用和从前一样的语气来和她说话了，那感觉好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但事实上他们之间也的确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在想啊，是谁把这根棒棒糖放错在这里了，他或许还不知道现在这张桌子的主人是我了吧！如果我知道他是谁，我想我应该要把糖还给他，然后告诉他，他喜欢的人已经离开了吧！”杜静雨看着在她手里不停被转着的糖，傻傻地对闻皓说。
　　“我看是别人送给你的吧！”他想起早上当他进教室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棒棒糖在桌子上了，而且他也看到了转角处一个陌生但熟悉的身影离开他们的教室，他可以确定那个人是他所认识的。
　　“呵呵，我好像还没那个魅力哦！不过既然现在它在我的地盘上，我就不需要客气了，对不对？”
　　闻皓看到兴奋的杜静雨，突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好像好久没见到她那么开心地笑了，自从那次圣诞节以后吧。现在见到她开心，似乎已经走出那些不开心了，这应该是能够让他也跟着她开心的，但为什么每次想到那个陌生但熟悉的男孩背影就浑身不自在呢？他到底在心里怕些什么呢？
　　“臭丫头，只顾自己享受的吗？难道我们这十几年的友情都是假的吗？”张思思总是神出鬼没，来无踪，去无影的吓人也不打招呼的。
　　“你属鬼的哦！”显然没适应张思思的闻皓被吓到了。
　　“闻皓，你干嘛又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棒棒糖吗？”不要以为张思思真的是天真无邪才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她可不想闻皓再次伤害杜静雨，他也算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不能让他太靠近杜静雨了。
　　“你有点深度，好不好！走吧，我带你去买棒棒糖，思思乖哦！”
　　闻皓看着像是在哄小孩子的杜静雨离开，想起张思思的问题，他想张思思是个聪明的女孩，她那么问肯定是在暗示些什么吧，但到底是什么呢？

　　“知道吗？现在我们学校又来了个很帅的人哦！”
　　“你说的是外贸（5）班的王璟璨吗？”
　　“对啊，对啊！真的是超灵的！”
　　“听说他很冷诶！我还是比较喜欢闻皓，他阳光点！”
　　杜静雨和张思思抱着一大堆零食走在回家的路上，居然可以听到学校里那些女孩子这样的对话，她们面面相觑。
　　“现在的孩子怎么对稍微长得过得去的人就那么感兴趣呢？”杜静雨边往嘴里塞东西边不解地看着张思思。
　　“我们好像老了，竟然不了解当代年轻人的想法了！怎么办？”
　　“少来，只是我们比较超俗而已！”
　　“其实王璟璨真的比闻皓要好那么一点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反正你是惨了，两个人都跟你有关系啦！当心被谋杀！”张思思明显是幸灾乐祸。
　　“你也都认识好不好，要杀也要杀我们两个啊！你逃不掉的！哈哈……”
　　杜静雨在想，闻皓都有程怡了，这学校学生都是知道的事情了，可为什么那小子还是会不停地收到情书和礼物呢？名‘草’有主的人都那么受欢迎，那王璟璨不就更‘危险’了？他小子长得算是人模人样的，除了不会笑之外什么都几乎完美，但现在社会不是流行耍酷嘛！那小子先天的‘缺陷’被当成了如今的流行，真是太妖了！
　　“我刚才看了下课程表，我们这学期的体育课被安排和外贸（5）班一起上，也就是说，又可以听到俞梓阳那小子叫你‘老大’的样子了！”张思思笑着说，她好像很享受俞梓阳扯着嗓子叫杜静雨时那难听的声音。
　　“那小子真是拿他没办法，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这么叫，搞得我像不良少年一样！”
　　“你本来就是‘不良少女’啊！还记得那件事情吗？开学第一天在阶梯教室的时候，我以为你又要犯老毛病了，吓得我真是手脚冰凉的！”
　　“说忘记了是自欺欺人，但那以后我就真的没再……”
　　“如果那天俞梓阳没拉住你，你是不是预备把那女孩打死了啊？”
　　杜静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脑海里又回想起刚进初中时的那段日子……

　　记得，那天天空飘着细雨，学校顶楼的空地上是没有人会去的，但那天在上面却发生了件大事，就像是古时候两大武林高手决战的场面，杜静雨被四个女孩围在了中间，那四个女孩里只有一个是杜静雨认识的，她妖艳的脸上露出的是恶魔般的笑，她慢慢靠近杜静雨，冷笑着用那只手在已被雨打湿的杜静雨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那三个女孩都跃跃欲试冲上来对着杜静雨一阵拳打脚踢，那时的杜静雨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被这四个女孩揍，她觉得自己不能像她们那样无由无故地打人，于是她忍耐，忍耐着雨点般落在她身上、脸上的拳头，谁说女子是‘花拳绣腿’？那人是无知的，如今的女孩都比男孩厉害！
　　“知道为什么这样对你吗？”那女孩终于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大声吼道：“冯滨知道吧？
　　杜静雨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揉了揉嘴角的伤口，轻蔑地笑了笑。原来是那个臭小子找来的人，那小子就因为她家的钱才骗杜静雨跟他在一起，后来被揭穿了就叫女人来揍她，这确实真的太可笑了。
　　“你还笑？知不知道因为你他跟我分手了，既然现在要把他甩了当初为什么还要去勾引他？你知不知道廉耻啊？”那女人不停地叫嚣着。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说我勾引他？”杜静雨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卑鄙到这种地步，死皮赖脸地说要和她在一起，现在又污蔑是杜静雨去勾引他的，“三八，你就是为了那种男人来打我？说我不知廉耻，我看是你的狗眼和猪脑袋长在脚底下了吧？”
　　“臭女人，敢骂我！”她显然是被杜静雨激怒了，冲上来扬起那只爪子又想打，可这次她死也不会想到，没等她的手落下来，脸上就一阵阵的辣痛，接着她看到杜静雨的手又在她眼前甩了一下，那力度简直是大到无法想象。
　　“竟然敢这样！”其他三个看到她们的‘头儿’被杜静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都想冲上去。
　　“你们不要过来，离开这里吧！”那‘头儿’缓过神来发号施令起来。
　　那三人脸上明显的不理解，但好像事情要闹大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这种恶劣的天气就像武打大片里描述的恶劣天气一样，而那些决一死战的斗争也会在这种天气下进行的。那个地方几乎是不会有人发现的偏僻，所以真的是死一个也不会有人发现。
　　当俞梓阳和张思思得知此事赶到那里时，杜静雨正对着那女的拳脚相加，雨水搀杂着血液从女孩的脸上划落，那张冷艳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眼里却充满了愤怒。俞梓阳和张思思跑上去分别抱住杜静雨和那女孩，“老大，够了！你会打死她的！”俞梓阳抱着像被惹怒的野兽一样的杜静雨，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头表示要她冷静下来。
　　“白痴，你回去好好想想那人渣值不值得你来打我老大。还有，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声张出去，你就必死无疑了！”俞梓阳忿忿地说道，然后抱着已经昏倒的杜静雨奔向医务室。
　　后来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那参与此事的三个女的受不了老师的攻击，把什么都招了，于是那被杜静雨揍得没了半条命的女孩被退学，而杜静雨却背负了一张严重警告处分并在全校通报批评。那时，杜静雨就对着所有的朋友和家人发誓永远也不再打人。
　　虽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艰难地消除了处分，
　　但那件事情却永远烙印在她的脑海里了。

　　整整两个礼拜，杜静雨每天都可以收到棒棒糖，但是那个送棒棒糖的人一直没出现过，杜静雨总是在想，既然已经开学两个礼拜了，那个人总该知道他要追的人早就不在学校了吧，但为什么还那么傻地送棒棒糖给一个跟他没关系的人呢？难道真的像闻皓和张思思说的那样，那原本就是要送给杜静雨的？可会是谁呢？这个问题真是让杜静雨想得头发全都掉光都想不明白，学校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会是她呢？
　　虽然年历是已经是进入春天了，可天气还是那么冷，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没有把围巾还给王璟璨，还是每天都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偶尔会看见冬天里光着个脖子走在风里的王璟璨，傻傻地从不缩一下脖子，也从不向她要回围巾。杜静雨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围巾，问身边的张思思：　　“思思，为什么我不想把围巾还给王璟璨？我是不是很变态，我竟然很喜欢看他光着脖子在风中的感觉！”
　　“这不是变态！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能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人，这样他才会有被在乎的感觉，那个人并不一定会是自己最喜欢的，可会是自己最依赖的。”
　　“那么我就是这种状态吗？”杜静雨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她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她不要做那种不喜欢人家还希望那个人在身边做这做那的人。
　　“老——大！”在张思思和杜静雨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这中叫声地球上、甚至是整个宇宙也只能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而她们两个几乎用脚指头想也想得出来，这个声音只属于——俞梓阳。
　　“你不要再这么叫我了，好不好？大哥！”杜静雨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奔到她身边的俞梓阳。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兄弟王璟璨呢？”张思思看了看后面没有人，又看了看呵呵傻笑的俞梓阳。
　　“那小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每天都很早去学校，昨天放学又很快地消失了，到很晚才回家吧！估计是有女朋友了吧！”俞梓阳抢过了张思思拎在手里的包子边啃边说。
　　“哟！那我们学校那些小妹妹又要伤心欲绝了吧！”杜静雨怪声怪气地说道。
　　“干嘛要伤心，好歹还有我嘛！”俞梓阳口齿不清地从边上窜出来。
　　“小子，不是我说你，小小年纪不要学人家脚踏两条船，你要知道你已经有可爱的吴筱筱了，还想干什么啊？”杜静雨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他。
　　“老大，其实你真的很不关心我！我为什么这么说，你问思思吧！”俞梓阳装模做样地哭丧着脸，可包子还是吃得很香。
　　“他早和那吴筱筱分了，你也太不了解时事了吧！亏得他还左一个老大右一个老大地叫你！你受之有愧啊！”张思思意味深长地教育着杜静雨。
　　杜静雨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这简直就是开玩笑！想当初他们那么亲密，还害得杜静雨羡慕不已。原以为俞梓阳可以和吴筱筱一直在一起，至少这三年会一直在一起的，可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背影，突然心情变得出奇地差。
　　走进校门，在转角处看着和她挥手慢慢离开的俞梓阳，她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其实俞梓阳这么多年来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姐姐一样，可杜静雨却从来没怎么好好地关心过他，甚至只知道拿他开玩笑。
　　“哟！这什么呀！今天改送礼物啦？”张思思拿着一个礼物盒兴奋不已。
　　“谁送给你的啊？‘小蓝子’吧！”杜静雨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就坐在了位子上，无力地不想动弹。
　　“是给你的！快打开看看吧！”张思思那表情似乎比受到礼物的杜静雨还要兴奋，“还有，你再叫他一声‘小蓝子’我让你找不着北！”兴奋之余还不忘记威胁一下杜静雨。
　　杜静雨看着手里那个包装得异常美丽的小盒子，轻轻撕开那层天蓝的包装纸，映入眼帘的是个深蓝的手饰盒，她看见那盒子竟然开始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打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只要一打开就可以知道，是谁送她礼物也只要一打开就知道了，可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害怕的感觉，没来由的害怕。
　　闻皓在后面看着那两个女孩子的背影，他心里已经知道了所有。早晨他几乎和那个人面对面，先前的直觉没有错，那的确是个他认识的男孩，只是太出乎意料了。而他也开始感觉心里有东西堵得慌，他害怕自己这种心态，这好像预示着什么。
　　“快打开来啊！磨蹭什么呀！”张思思推了一下发呆的杜静雨。
　　她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盖子。在那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条项链，杜静雨拿起来看清了那片白色透明吊坠上的东西，好像是一种草，有着四片叶子的草，而那条项链的链子也是由这种图形组成，又小又精致。杜静雨几乎一眼就爱上了这条漂亮的项链，她只顾着看项链已经忘记了要知道是谁送她这条项链的。
　　“一叶的三叶草代表名誉；二叶的三叶草代表财富；三叶的三叶草则代表了健康；而四叶三叶草就是幸福。”耳边传来张思思的声音，她拿着边上的卡片继续读道：“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棵四叶三叶草。”
　　“思思，那卡片下是谁的名字？”杜静雨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项链。
　　“王、璟、璨！”张思思难以置信地念出那三个字。

　　外贸（5）班。
　　王璟璨看着黑板上的课程表，那白色的字体在他眼里跳跃——体育！他知道他又可以看到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想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让他感到了不安。他不知道自己送她的礼物她会不会喜欢，他只知道自己找了好久好久，走过了好几条马路和商店才在一个礼品店里一眼就看中了那条项链，他只是感觉到只有她才适合那条项链的气质，而店主告诉他的含义更让他坚定一定要把项链交到她手里。

　　初春的阳光明媚地撒在操场的每个角落，杜静雨喜欢的太阳又开始出现了，那暖暖的感觉让人懒洋洋地想睡觉。校园里的小树开始长出新的芽来，而花坛里的小草也开始倔强地往外窜了，它们都探出了嫩嫩的可爱的小脑袋来感受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
　　杜静雨和张思思坐在操场边上的地上看着那些男孩子活跃在运动场上，而杜静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眼里似乎只注意到了打着篮球的闻皓，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打篮球，因为都不怎么看到他玩其它的运动，但是好像也只有篮球最适合他。他那花哨的动作还真有那么点街头篮球的感觉，好像现在很流行街头篮球三对三吧。总之杜静雨几乎是看不懂篮球的，她只知道把球扔进对方蓝框就算赢了，什么犯规啦，走步啦一概不知，就好像很多人不知道足球里的越位啦！为什么任意球要分间接任意球和直接任意球一样。
　　“哎，你看王璟璨踢得多好啊！”身边的张思思则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足球场上的一切。
　　“我也想踢了。自从初中毕业我就没踢过球了，好怀念那时和俞梓阳一起玩球的日子，无忧无虑的！多好！”
　　“俞、梓、阳！”张思思跳起来对着很远的俞梓阳大叫，并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没多久，满身臭汗的俞梓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王璟璨，“干什么叫我啊？”‘扑通’一下坐在了她们对面，杜静雨看见王璟璨也慢慢坐了下来。
　　“你老大想踢球了，怎么办？”张思思拿起自己身边的一瓶水递给俞梓阳，又推了推杜静雨，看杜静雨很莫名地看着她而没有行动，她就粗鲁地抢过杜静雨手里的水扔给了王璟璨。没等杜静雨反应过来王璟璨就仰头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
　　“等、等、等一下！”杜静雨伸出她的爪子想夺回那瓶水，可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楞楞地看着她，“我想说，我想说的是那瓶水，我、我已经、已经……嘿嘿……喝过了！”
　　所有人都楞了五秒钟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动作——继续喝水！好像没人听见她说的话。俞梓阳看见了她的尴尬和不安，很大方地安慰起她来：“哎哟！我们都是自己人，这有什么啦！我不也喝过你的水嘛！再说了，阿璨比我可帅多了！老大你要满足啊！”
　　“就是，多少女孩子想那样啊！”张思思竟然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俞梓阳，我要杀了你！”杜静雨眼露凶光地窜起来追着俞梓阳满场跑！
　　王璟璨和张思思坐在原地看着那两个打闹的人，“我可以也叫你阿璨吗？”张思思问王璟璨，她觉得自己和他还没到那种叫昵称的关系。
　　“当然！”王璟璨又喝了口水答道。
　　“她很喜欢那条项链！”张思思看着王璟璨，他似乎也没有要接话的样子，所以她只好自己继续说下去：“看到那个篮球场上穿白衣服的人了吧，那就是杜静雨喜欢的人。”
　　王璟璨心里开始一喜，原来她喜欢那条项链，可是，可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心里又一震！他朝张思思指的方向看去，白色T-SHIRT的男孩：“闻皓？”他想起那天曾经出现在张思思家里的人就是他。
　　“没错，闻皓！他有了女朋友，所以杜静雨也只能暗暗地喜欢！”
　　“……”
　　“你真的很闷，知道吗？”张思思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跟一个木头说话：“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个男孩无意中伤害了杜静雨，可是她还是那么死心眼！而我这个她十几年的朋友是反对她继续对闻皓痴心的。”
　　“所以呢？”王璟璨冷冷地问。
　　“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杜静雨，就用你的行动来让她忘记过去的痛吧！”
　　“你和俞，会帮我吗？”王璟璨看着那个笑得灿烂无比的杜静雨，他觉得他应该让她永远都拥有那么灿烂的笑容。
　　“会！”张思思侧过脸看着王璟璨的侧脸，坚定地又说了遍：“会！我和俞梓阳都会帮你的！”
　　阳光撒在这群男孩和女孩的身上、脸上，他们年轻的脸庞充满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