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仪歌

204、65 销毁

　　“既然莫公子说配解药还需要样品，我们是不是应该留一些？”其中一方的公子有些退缩，改口道。

　　“一些是多少？留一份就够了吧？他们那么厉害，没有拿到毒药都配出了解药，难道一瓶还不够吗？”另一人也积极参与，言下之意都是想留下至少一瓶毒药。

　　“既然要销毁，如何能留？”莫无妄可不在意顾尹昭那货的毒解的如何，他一个人，师叔和乌寨主围着，还能让他留下啥后遗症不成？

　　“为确保万无一失，各家派人见证所有药都被水融掉，院中的人负责挖坑，到时候将毒药水倒入坑中，如何？”江忘忧积极提议道，看了莫无妄一眼。

　　莫无妄点头，虽然此地的植被可能受损，但这院子都烧成这鬼样子了，不知道会荒废多久，谁还管得着地上的小草小花？

　　“江宗主，我和诸位兄弟都还未解毒，是否推迟销毁毒药的时间？”李明皓看那两人如此坚决，这才改口劝道。

　　“李公子不用担心，我可以承诺，稍后关外自会将各位所需的解药如数送达，若非如此，你们大可来金陵找我。”江忘忧不担心莫兄和严寨主，至于那位乌寨主，他不确信但有人帮他催着，他也不怕。

　　李明皓一时进退两难了，本来他们都有私心想拿到这两种毒药，或者至少形成僵局，他们都有机会偷偷取出一些。没料到莫无妄和江忘忧一唱一和，不过辰时，就想把这事彻底了了。

　　“难道各位兄弟还没有深受其害吗？虽然我对有些毒药有所了解，但我个人并不喜欢用毒，更不希望毒药种类过多，导致很多人为其所苦。”莫无妄忽然貌似真诚对所有挤在院子里的人说了这么两句。

　　“莫公子说的有道理……”

　　“我觉得是这样，销毁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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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成想响应声一片，大概真是这一两年来为此所苦，好不容易有了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一日，被人一挑拨，立刻就炸了。

　　谁都知道众怒不可犯，而且各家原先的一些心腹或领头的师兄都在最初的斗争中，被柳如仙杀鸡儆猴或故意做掉了，因为只有换新的小头领，才能保证至少带头的这个人能稍微向着她，因而现在几位公子其实都不太能控制在场的所有弟子。

　　江忘忧随后带头，三家公子在面无表情且生无可恋的心情下，带了几人进去见证白黎寨的众人销毁毒药。里面还存放了一些定期需要服用的那种解药，各家又按照一定比例各自拿走了一定的量，毕竟等关外的彻底解药还需要时间。

　　还剩最后一瓶时，江忘忧伸手帮了个忙，视线扫过李明皓和另两人，他亲手把药丸倒进了药炉里。

　　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完成了将毒药水倒入外面的坑中，而后用土掩埋，曲终人散。

　　“不知莫公子何时能将所有解药送来？”李明皓脸色铁青，只能退而求其次。

　　莫无妄从身后请出了白黎寨的小伙子，回道：“你该问的人是他，我哪会解毒。”

　　那人看了看他们，才缓缓开口道：“寨主吩咐过，公子有进展时让我们去信告知，相信第二批药已经在路上，等他们到了，这位公子还需要多少，再告知他们即可。”

　　李明皓感觉还是有些悬，看了看江忘忧。

　　“楚师兄还在这边，若有需要，我让他暂留此地，有什么问题你让他联系江家。”江忘忧感觉对方是多虑，但口头保证肯定无用。

　　“我替各家的弟子们谢过江宗主。”李明皓此言似乎自己大无畏，不需要解药一样。

　　莫无妄没有说他什么，实际上他们不缺那么三四颗解药，但他就是不想现在给。正因如此，主动权才会握在他们手里，刚才这几人也才不敢硬是和他们对着干。

　　“都是武林同道，应该的。”江忘忧说完，就准备和莫无妄一起，带白黎寨的各位兄弟们先走一步。

　　“还有一事，我们合计了下，想与江宗主商量。”李明皓却没放人。

　　江忘忧和莫无妄对视了一眼，道：“李公子请说。”

　　“是关于那个妖妇，希望江宗主能把她交给我们处置，毕竟她让我们都吃了苦头。”

　　料中了，这些人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把人带走。

　　“对，或者江宗主当着我们的面处死那个老妖婆，为我们出一口气！”人群中有不少人和声叫道。

　　“那人用的毒很奇特，应该是从关外而来，我们还要查清她的来历，以免还有其他隐患。我能保证，她最后会受到应得的惩罚，若有必要，会有人告知各位。”莫无妄说的理由合情合理，却顶不住群情滔滔。

　　他忽然理解了多年前，江大侠和他父亲都受伤之后，江大侠尝试劝服其他人放过他父亲，却无人愿意听取的状况。现在的情形应该不遑多让，而他保柳如仙的意愿或许还不如江大侠强烈。

　　江忘忧听着喧闹不已的人声，过了一会后，才咳嗽一声，用内力压住了议论纷纷。

　　“不知李公子和这两位公子是否都要处死那位夫人？”

　　李明皓怕他把话说狠了之后，这二人又一杆子打死，考虑过后，先说道：“莫公子说的有理，她为何对我们下手，背后是否还有其他阴谋，还是要问一问的。”

　　“而且，也不能让她死得太轻松！”

　　很快就要开始下一轮的叫唤，莫无妄提高音量打断了他们：“那李公子打算如何关押或控制那位夫人？她一张口你们可就会听命令，我们走后，你们谁能保证自己一定点得住她？”

　　那边哑口无言了半晌，一时回不出话来。

　　“我早说过，那女人浑身带毒，一旦给她半点机会，她都有可能翻身重来。她去关外，我们自有办法让她招供，各位若有不信，出关当面去听也是可以的。”莫无妄再次堵死他们把人留下的路，给出了更好的方法。

　　“若是如此，我们宁可让她现在就死在这里，解大家心头之恨。”既然无利可图，李明皓想要斩草除根。这女人掌握了他们许多人的丑事和秘密，活着总归让人不舒服。

　　“那可能要让李公子失望了，昨晚我就已交代白黎寨的医师带人回去。”莫无妄这句当然只是扯谎，实际上是早晨收到这边有乱子的消息，他带着报信的人半道去找了那人，吩咐那两人趁着现在混乱先带人走。

　　他们上午闹了许久的销毁毒药，估摸着那三人已经走出挺远了。

　　“江宗主也是知道此事的吗？”李明皓很不忿，怒火冲天问了句。

　　江忘忧方才见到了那些事，但莫无妄扯谎他没有提前得知，因而他摇了头。随后他立刻接道：“我相信莫兄，他既然如此做，定有自己的理由。”

　　“若是之后有什么不可知的发展，江宗主可会全权负责？”李明皓牙都要咬碎，他们现在派人去追也是枉然，追不追得上一说，追上了未见得能杀得了那妖妇。毕竟他们还要等别人给解药，总不至于真的和医师们撕破脸。

　　江忘忧正要接话，莫无妄抢先答道：“此事与忘忧无关，人是我劫走的，出了乱子我自会负责。”

　　“呵，莫公子说得真好笑，你素来行踪不定，我去哪找你？”李明皓冷笑一声道。

　　这倒是实话，莫无妄之前为了躲避，逃过两年多时间，基本没人能找到他。

　　“李公子大可以放心，若你想找莫兄，只要来金陵找我即可。”江忘忧主动回道。

　　李明皓愣了下，看了看这二人，实在气闷得不行。

　　“此次之事，我们都是被药所控，江宗主亲眼所见，应该会为我们正名吧？”他还有些别的担心。

　　江忘忧点了头：“李公子请放心，若有需要，我会如实说，若无必要，谁都不会乱说什么。”

　　他说话还是掷地有声的，李明皓看了莫无妄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强调太多遍也会暴露心虚。

　　这次没人阻拦，江莫二人带了白黎寨剩余几人离开回客栈。

　　江忘忧这才拿出他方才收起来的最后一瓶毒药，给了白黎寨的医师。

　　医师很惊讶，莫无妄却没有，他早猜到忘忧动手不会没有深意。

　　“你把清心丹倒进去了？”他身上应该没带太多药吧？

　　江忘忧摇了头，当时只有从袖袋里换药最方便，于是他抱歉地说道：“是你给的那瓶‘毒药’。”

　　莫无妄哈哈大笑，想起了刚才出那大宅子时遇到的两个老婆子，忘忧还给了两颗不相干的补药给她俩。

　　医师搞不懂他在笑什么，谢过江忘忧留存的样品后，就和他道别准备去追前面几人。这才知道莫无妄不跟他们回去，非常惊讶。

　　“我先送忘忧回金陵，你们回去帮我带个话就行。”

　　“那公子之后就会回来吗？”跟着他们出来，却搞丢了他，医师有些担忧。

　　莫无妄摇了头：“我自会去信说明，到时候再说。”

　　江忘忧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其他人他不好留，于是让方玥带了点干粮，和妹妹一起随他们赶路去了。

　　一起吃过午饭，楚以凡就去了云家，只剩二人独自上路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