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仪歌

205、66 沉迷

　　“忘忧，你没什么急事吧？我们这一路，先往西南方走，而后转向西边，之后再南下如何？”莫无妄在晚饭时规划路线道。

　　江忘忧大概听懂了，他是想兜个圈，但绕开所有熟悉的地方和人，迂回去金陵。

　　“好。”

　　“那我们明天不骑马，步行可以吗？”正是春日，气候和风景都很好。

　　“好。”

　　“忘忧，这次我跟你回金陵吧？”

　　“好。”

　　莫无妄有些得意扬扬，笑着问道：“忘忧，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好吗？”

　　这次江忘忧考虑后回道：“那要看你要的是什么。”他想起了忘心曾经的质询，决定语言还是谨慎些。

　　莫无妄稍微被打击了下，但想想忘忧也不可能那么宠他。

　　吃完饭去要房间，江忘忧还没开口，莫无妄先问了他：“忘忧，我们是不是就开一间？”

　　江忘忧很莫名，看他一眼道：“我带了足够的银钱，不用担心。”

　　“……”莫无妄很想敲他脑袋，他哪里操心这些了，他…是想一起睡好吗？看来这个试探是失败了，他没再尝试。

　　当晚，他赖在忘忧房里，给他讲那一日和柳如仙的斗智斗勇，当然说了推测乌寨主就是那个“负心人”的事。

　　江忘忧明白了他送人回去的原因，他从未质疑，知道理由后自然更不反对了。

　　“忘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柳如仙可能识破了我们的？”

　　江忘忧叹了口气：“当晚，我带那些女子出来时，发现她们大多哭哭啼啼，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给你拖后腿了。”

　　莫无妄立刻懂了，农家女子遭遇这些，哪能如忘忧表现得那般镇定自若，他们大概一开始就露馅儿了。他笑道：“没关系，她估计也不相信有我这样帅的庄稼汉。”

　　江忘忧忍不住勾了唇，不知道接什么是好。时辰不早了，他起身打算送客。

　　莫无妄又东拉西扯，就是不想走，说着说到了他表妹。

　　“袅袅和忘畴那小子好吗？”

　　江忘忧点了头：“我出来前，家里医师刚查出来，袅袅有孕了。”

　　莫无妄睁大了眼，这次碰头二人事多又绷着劲，还真没闲聊多少。

　　“那我不是要做…舅舅了吗？”

　　“……表舅。”江忘忧本来想说还早得很，最后只是纠正了下叫法。

　　“都差不多。”莫无妄沉浸在喜悦中，不自觉打量了下忘忧，一瞬脑子里跑过很多想法。

　　“去了金陵就能见到了。”江忘忧再次起身准备送客，真的聊到很晚了。

　　莫无妄慢吞吞站起来，他不想再退了，这种独处的机会很难得，明天还不晓得会不会有新的障碍。

　　瞬间考虑结束，莫无妄张口运气吹灭了房里唯一的烛火，伸手就拉住了身旁的人。

　　“莫……”江忘忧一句话没讲完就被人堵住了。

　　莫无妄想过一秒是否要问一问他，说不定对方也会答好，可他没把握，未免被拒绝，于是决定做了再说。

　　他立刻就感觉到忘忧很紧张，整个人都僵住了，但忘忧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的举动。这是否说明，虽然忘忧还不能接受，但他在试着接受？

　　莫无妄脑子里胡乱想了些，就沉迷在第二次的深吻中，好一会后才意识到忘忧整个人在发热，可能是被他逼的。

　　他自己也是一样热血沸腾，根本冷静不下来，忘忧没有拒绝他，是否意味着还能更进一步？

　　莫无妄松开下意识搂紧的人，打横把人抱起来，不过脑子就来到了床边，把人放下后，他也跟了上去。

　　感觉他很激动还想继续，江忘忧伸手抵在了他胸口，还有些喘着说：“莫兄，很晚了，休息吧？”

　　莫无妄感觉被浇了盆冷水，看了看眼前人发着微光的眸子，他无可奈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忘忧没有开口赶人，自己闭上眼先睡了。

　　这是愿意留他住下的意思？莫无妄看着眼前那张面容，不晓得他是不是当真睡着了。好一会后，还是有些冲动的莫无妄轻轻起身下床，回到了自己房间。

　　在隔壁睡不着就算了，万一他又忍不住做了什么，难保不会当真把忘忧惹生气，他不想做这种事。

　　翻来覆去思考了一会，莫无妄觉得，忘忧就是对他放行了。上次他做过一回，这次忘忧似乎更能接受一些了。这是否意味着，忘忧多少有些喜欢他？那他还能再强求一些？

　　还不晓得这一趟能拖多久，莫无妄感觉有些期待，又有些焦躁。

　　他隐隐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但他又劝服不了自己不去做那些顺着自己心意的事。

　　在自我矛盾和压不下的喜悦中，莫无妄睡着了。

　　隔日他们的行程很顺畅，傍晚打尖时，江忘忧还是要了两间房，莫无妄瞬间就蔫了。

　　他觉得自己想多了，忘忧可能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在莫无妄自我纠结的时候，江忘言已经随白黎寨的几人，去到了关外，来到了玄苍宫。

　　顾尹昭的毒还未全解，人也昏迷着。

　　听到他们带回了毒药，乌木金很满意，立刻就着手对症下药。至于他们带回了柳如仙，他则选择了假装没听到，不予理会。

　　不但如此，他还找顾流芸说，白黎寨那边没有关人的地儿，让她先把柳如仙关押起来。

　　顾流芸多聪明的姑娘，立刻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倒没当面驳长辈面子。

　　对于江姑娘的到来，顾流芸表达了极大的欢迎，立刻安排了她去探望自家弟弟。

　　她之前听暮青说过这姑娘，听起来比乌姑娘还要合适许多，对她弟弟来说。见面一看，长得美，性子爽直，气质大方，她很是相得中。而且她早发现，暮青也有些喜欢这位江姑娘。

　　没多久，服下新解药的顾尹昭苏醒过来，看到就守在自己床边的少女时，先在心底骂了家姐，这分明就是给他添堵。

　　“江姑娘，让你担心了。你没受罪吧？”顾尹昭很快就把话题拉到了她如何获救一事上。

　　江忘言如实简单给他说了下。

　　“你是说，忘忧扮女装，和那姓莫的一起去的？”顾尹昭妒火中烧。

　　“哥哥可能最初也想过约若尘姐一起，但他恐怕有很多顾虑，这样不是最好的安排吗？”她哥哪能跟个女人虚与委蛇，估计一个时辰不到就会撕破脸。

　　“那他们在外面？”顾尹昭想赶紧见到忘忧，让自己能心情好一些。

　　江忘言扑灭了他的希望：“哥哥没来，莫哥哥说是要送他回去。”

　　顾尹昭顿时不太好，挣扎着就想下床去找那二人。这还得了，就算莫无妄是个怂货，有这种机会，鼠胆也得给他撑大几分。

　　江忘言也不拦他，看他自己受不住又躺回去，才开口道：“等你好了，再去金陵看他们吧。”

　　“什么意思？”顾尹昭很疑惑，“忘忧不来探病就罢了，他肯定会来接你回去吧？”

　　江忘言笑了，直言道：“他来接我的前提是我想回去，若我不想回去呢？”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哥也知道？”顾尹昭没想到这回事，他本以为接江忘言来玩，是稳赚不赔的。

　　“顾哥哥当真不如莫哥哥懂我哥，你觉得他会让自家妹子去别人家里常住？放心吧，哪怕我一直不去信，他到了时候也会来接我。”江忘言堵了他一句。

　　顾尹昭不想跟她辩这个事，她说的没错，他的确不如莫无妄了解忘忧，但他绝对比那货更爱忘忧。

　　“顾哥哥不想知道抓我们的那个女子是谁吗？莫哥哥已经抓到人把她送回来了，现在就关在你们这里。”江忘言接下来就说了那些天她哥和莫无妄做的事，至于推测的部分她没有多说，江家人骨子里的习性她大多都是有的。

　　顾尹昭对莫无妄和忘忧的本事自然不怀疑也不担心，对于莫无妄把柳如仙想办法送回来倒有些自己的考量。他在意这个也是想着，若是乌寨主自己惹上麻烦，和严姨起了纠纷，那就没空想方设法把乌连希塞给他了吧？

　　莫无妄安分两日后，实在心痒难耐，这一晚才吃过晚饭上楼，他就直接跟进了忘忧房中。

　　“要喝两杯，还是练一练？”江忘忧在桌边坐下，先给他倒了茶水。

　　莫无妄摇摇头，他不想再装醉说事，忘忧不会当真的。

　　他想着伸右手抓住了忘忧放在桌上的右手，感觉获得了一点勇气，也没顾得上对方吓得稍微缩了一下的举动，他接着说：“忘忧，你是不是不讨厌我拉你的手？”

　　江忘忧眼睛睁大了些，呼吸一窒后，手也不自觉紧了紧，最后他点了头。

　　“你也愿意让我抱着你，是吗？”莫无妄没察觉自己的呼吸乱了，说着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身边人的腰。

　　江忘忧稍微僵了片刻，但他努力适应后还是点了头。

　　莫无妄眼睛亮起来，一个用力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声音喑哑地问：“你也喜欢我亲吻你？”

　　江忘忧低着头没有动弹，方才抓住他肩膀的左手抬起搭到了他肩后，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胆的举动了。

　　“忘忧，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莫无妄感觉忘忧抓紧了他后背的衣裳，他真的欢喜得不行，哪怕忘忧一言未发。

　　江忘忧整个脸烫得不行，他不但开不了口，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莫无妄多少察觉了，他抓紧的手心出了汗，应该不止是他自己，因而他开口道：“我不用你说出来，若你不反对，我自己来找答案。”

　　他说着按了下身上人的后背，抬头凑过去想亲吻他，若是忘忧再次对他放任，那答案不言而喻。

　　两人的呼吸都很重，交缠的空气都发热起来。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二人这才发现门外有人，江忘忧惊吓之下立刻就跳下了地，甚至碰倒了板凳。

　　“客官，您的热水现在送进去吗？”小二听到里面动静，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放门口就行。”江忘忧下意识就这么回答了，语气还算维持了平静。

　　莫无妄出去给他拿水，瞥见那小二还在楼梯口缩头缩脚，把水放进去后，给忘忧使了个眼色，就出去悄无声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