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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江山已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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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起南还说:“花了几年的时间整垮我父亲的事业,夺走我母亲在集团的实权,什么乱七八糟的争斗都已经解决了,过去了。”
苏妄在区分是不是玩笑话,完全对不上自己的信息量。
“也谈不上恩怨,只是一家人之间难免会有理念不合的时候。”俞起南就像是在点菜一样的口吻,说得直接了然,脸上带笑,人畜无害的样子,“都解决了,耽误了些年,现在才开始全心来追喜欢的人。”
合着江山已经打下来了啊?
苏妄脑洞是多,但真听到了俞起南承认还是不太敢相信:“今天吃饭,你父母看起来挺好的。”
“他们擅长当个温和有涵养的人,背地里都管我叫什么……白眼狼。”说话时尝了口面前的爆炒大肠,皱着眉头又说,“咸了,这家炒的菜不如以前。”
苏妄也尝了一口,含糊说“是咸了”,然后巴巴地看着俞起南,就等再听点什么大八卦。
结果,俞起南下句话就转移了话题,他问苏妄:“你在我们结婚这件事上还脑补了多少东西?”
豪门恩怨……不讲了吗?
苏妄只剩讪笑,“我平常没事就会跟着宋宋冉倩追剧,看多了入脑。”
“结婚只是为了让他注意到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复杂。”俞起南说着站起来去冰柜拿了几听啤酒回来,“吃大排档还是要喝酒的,你喝吗?”
“不了,刚刚喝了那么贵的红酒,我得多回味一下。”苏妄喝着橙汁,瞎话随口就来。主要怕的是自己喝酒不上脸,但容易吐,万一待会儿在俞大老板的车和房子吐了,多尴尬。
“你喜欢红酒,酒窖里有的是,下次想喝就自己去挑。”俞起南拉开啤酒拉环,往杯子里倒上,啤酒沫漫到了杯外壁,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两下,不疾不徐地端起来喝。
仰头一口闷掉一杯,喉结上下滚动,脖颈青筋随着起伏,放下杯时,嘴角水光莹莹。
苏妄看在眼里,脑中反复飘过几个词汇————啧啧,勾人,妖精。
“他……你喜欢的那个人,我还挺期待见到他的,”苏妄手里挑着花蛤肉,问得小心谨慎,“什么时候去他跟前演?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原本微焦的海蛎煎搭上本地甜辣酱是绝佳美味的,但今天的海蛎煎焦过了头有些苦。
俞起南嫌弃地把那盘移远,回得漫不经心:“找个时间,还不急。”接着又问:“你以前,还在夜市上班的那会儿,是不是也会煎海蛎。”
“会。你喜欢吃这个啊,那我改天做一份给你尝尝。”苏妄觉得大概是被刚刚那顿恙西私房菜给喂刁了,对现在这一桌子菜的口味确实都不太满意。
“你平常都会自己在家做饭吗?”俞起南问他。
哎,俞大老板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苏妄明明更想聊的是豪门恩怨或者豪门总裁的八卦二三事,不过他是识趣的,见俞起南不讲了,也就不好再问。
苏妄说:“不忙的时候都会自己做饭,我挺喜欢做饭的,以前要不是遇到夜市整改,大排档的老板收摊转行了,我可能会一直在他那儿炒菜的。”
“我记得,你离开夜市之后就去了你师父那儿了?”俞起南吃着东西,喝着酒,话都像是不经意脱口一般的。
“嗯,我师父是大排档的常客,那时候还在开咖啡馆,我失业之后他就招我去他那儿洗杯子。洗了半年,师父突然决定关掉馆子改去开烘豆室,然后我就莫名奇妙被他推着打比赛。”
对苏妄而言,他的过去是简单顺遂的,没有大喜也不存在什么大悲,回忆就像是在叙述一段无关痛痒的小事,讲得乐,也容易滔滔不绝。
“你师父挺厉害的,不过我一直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把烘豆室跟咖啡馆分得这么开?你们工作室如果对外开放,引入正常消费的客人,以你们的能力和名气肯定可以得到更多的盈利。”俞起南完全把话题转移到正儿八经的工作交流。
苏妄也完全被绕了进去。
“因为我师父有钱任性,”苏妄说,“他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喝着他的咖啡一边嫌苦一边不停地加糖,可也不能干涉消费者的喜好,所以就干脆不开了,烘豆室除了卖豆子平常也就只对同行或者懂行的人开放。”
“有时候是挺苦的,”俞起南作为一个半同行和假装懂行的人,回忆起来就不禁皱眉,“之前有一次喝到好像是冉倩煮的,虹吸曼特宁,我觉得味道不比中药了,但是冉倩一直说好喝,那是我唯一一次很想问你们要糖,幸亏没说,不然应该会被你师父轰出门吧。”
苏妄有个算是恶趣味的毛病吧,就是喜欢看人接受不了又得硬着头皮喝黑咖啡的样子,然后幸灾乐祸。
这会儿光是听描就乐得不行,笑得差点被自己的呛到,“难喝你就要求重做,你是甲方爸爸,我师父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甲方爸爸?你们平时都这么形容我的?”因为菜太咸,俞起南现在喝酒就跟灌水一样,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两罐。
苏妄吃了一圈也就香酥鸭还行,忍着想去跟厨师聊几句的冲动。
想起以往在工作室如果冉倩或者宋宋从窗户看见俞起南的车进来,就会喊一声‘我们的甲方爸爸来了’或者简介粗暴的‘爸爸来了’,想到那个画面就憋着笑说:“您是我们最大的客户,俗称衣食父母。”
俞起南顺着话接道,“那爸爸问你,你有没有打算独立出来自己开店或者开工作室?”
“嘿,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就爸爸了。”笑过了头,苏妄一时没有发现自己对甲方爸爸太不客气,“我不打算独立,以后都跟我师父混。但是我们讨论过挺多次再开工作室的,师父不想把咖啡做得太商业,宋宋觉得商业点没什么,爱好跟赚钱不矛盾,宋宋想开一个授课为主的工作室,会有Q-Gader和SCA……就是职业认证的课程,也有短时的兴趣课,可能还会有专门辅助打专业比赛的课。”
“那你呢?”俞起南问他。
“我先继续比赛吧,欠他们一个冠军。不过主要也不是为了那些头衔,我喜欢比赛的参与感。站在场上向所有人分享一支独一无二的咖啡,或者站在一边听对手的分享,我觉得那一刻……矫情点说就是灵魂的碰撞。”苏妄生生掐住自己的话,意识到自己话多了。
但其实俞起南听得非常认真,“不会。没有听你讲过这些,挺意外的。”
苏妄接着说:“其实不管是种植庄园的,还是我们烘豆的,肯定大部分都是为了吃饱饭才干这个活。但我见过几十年潜心研究树种的庄主,也有很多像我师父这样只为一腔热爱,他们那些一直坚持的信念可能不值钱,但我觉得不该消失。”
“有爸爸在,不会消失的。”俞起南随意地接下话头。
“?”苏妄怀疑俞起南喝多了,喃喃道,“宋宋一定不会喜欢你自称我爸爸。”
俞起南喝了三罐啤酒,脸有些微红,眼里开始闪着迷离的光,突然站起身,眯着笑低声说:“回去吧,菜真的不好吃,明天让陈姨做一桌一样的。”
他说完掏出皮夹往桌上放下一叠明显超出他们账单的现金,然后牵上苏妄的手,把人拉走了。
“你是喝困了吗?”
上了车,俞起南靠在苏妄的肩膀上睡着了,手却一直十指紧扣牵着。
苏妄没能挣开手,一路又是担着俞起南会不会吐,又是尴尬着这样太过亲昵的姿势。
到了俞起南家,司机帮忙扶着进屋。
“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就醉成这样啊?”
陈姨着急上前来帮忙,一边责怪地念叨,“胃不好还喝成这样,多大的人了自己都不懂着约束……”
虽然俞起南比苏妄高壮了一些,但苏妄力气算大的了,扶着人加上陈姨帮忙搀着,本来还是可以承受的重量,但楼梯爬到一半俞起南整个人直接附在苏妄的身上。
“就喝了三罐啤酒和小半杯红酒,陈姨,他平时这么不能喝吗?”
陈姨一听这话,在苏妄没注意到的地方瞥了眼俞起南,然后松开搀扶的手,“麻烦你先扶他上房间吧,我去煮个解酒汤。”
陈姨说完就走了。
苏妄把人送到房间时已经累得不行,想把人扔到床上,结果胳膊被俞起南拽着没挣开,顺势一倒,压着俞起南趴到床上。
紧挨的姿势让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放大,鼻息交缠的距离让苏妄看俞起南的脸突然出了神,脑袋闪过的还是那几个关于勾人和妖精的词汇。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一次他完全忘了酸意,忘了以前经常嫉妒俞起南的念头。
当下出了神,反应过来之时,嘴唇突然贴上一股柔软的热气。
苏妄从睁大双眼惊讶想挣扎到沉沦交付唇舌不过一瞬。
酒气环绕,微醺如醉,温柔绵密的亲吻撬开封锁心脏的警戒线,理智轰然崩塌。
但交缠的暧昧很快便脱离。
苏妄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俞起南,大脑像是突然崩断了一根神经,不知所措,连滚带爬逃离三楼的。
他不知道的。
三楼装醉的人已经泡在游泳池里,把各式游泳姿势玩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