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挚凡

6、亏欠

　　唐铮心下愤恨，但想到来此用意，还是忍住道：“好好好，我不与你争辩了，只是，你忘记了灵转丹了吗？还有，你对那叶絮，倒也是情深啊。” “想做什么便直说。” “好，不愧是苏瑕，我想要的，是凉州城。” “休想。” “先别急着拒绝吗，不如先听听条件，我愿意把灵转丹的解药给你，烧我粮草一事，我也可以不计价了，吕仲山算我朔国欠你的，因此，愿意让你干干净净走人，我只有一个条件，拿下凉州城。” 苏瑕心中些许动摇，少年时的交易，他日日夜夜都想要解药重获自由，不再受制于人，按照以往，他定会迅速地答应了唐铮所求。 可是，阿絮…… “我知道你想和叶絮在一起，可有凉州一日，叶絮就不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放心，我们要的是凉州城，不是她叶絮的性命，事成之后，自然随你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难道，不想与她真正的在一起吗？苏公子，此桩生意，你不亏啊。” “需要我怎么做？”苏瑕声音淡淡，唐铮知道，只要他苏瑕应下的事，几乎没有做不成的时候，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更惜命，也更坚韧。 “叶絮是全城的核心所在，正是因为她，我们才迟迟攻不下凉州，我要你，将她于明日带出凉州城，一定要拖上一日一夜，就可以。” 苏瑕应答的干脆：“我可以答应你，可希望你说话算话，将解药给我，此事过后，我与你朔国再无干系，形同陌路。” “好，一言为定。” 苏瑕回城时夜幕已深，叶絮正在主屋之中等他，桌上还赫然摆着一碗银耳莲子羹。 “苏瑕。” 她主动上前，环住了苏瑕的脖颈，道：“我知道，与我在一起，你有诸多的委屈，是我对不起你，连平凡夫妻相守的愿望也承诺不了你，可是，我别无选择。” 苏瑕身上透着阵阵寒意，浅浅吻了上去，轻轻道：“既然对不起我，那明日可能答应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陪我去看看我娘亲，她就睡在城南三十里处的柳家坡。” 叶絮刚想开口，可又想到苏瑕曾对她讲过的娘亲的故事，她没有办法拒绝，加之这几日凉州暂时还算安定，她轻声呢喃道：“那我去安排。” 遂放开了双手，去了城中大营。 苏瑕的目光还落在那碗银耳莲子羹上，他轻抿一口，一如既往的不太好吃，他想，日后定然不能让她做饭，没什么天赋。 想至此处，苏瑕的心略略痛了半分，就这一次，日后，他用余生补偿她，他那样自私，自私到只想自己拥有叶絮，总有一日，叶絮会宽恕他，和他走完余生的。 叶絮在今日穿了一身素白色的衣裳，干净整洁，和苏瑕携手去了城南的柳家坡。 叶絮与苏瑕跪在一座墓碑前，墓碑无名。 苏瑕开口道：“母亲，儿子活下来了，活的很好，您可以欣慰了，她名叶絮，是儿子想相守一生，不离不弃的人，我带她来一同看您，以后，每一年，儿子都能来看您了。” 他言语间有些凌乱，叶絮摇了摇他的手，开口道：“伯母，从今往后我会照顾好苏瑕，会想守护凉州城一样保护他，您放心吧。” 苏瑕对她轻轻微笑，二人在祭拜过后均起了身，叶絮开口道：“苏瑕，我们回城吧。” 苏瑕却道：“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叶絮见他情绪有些不振，便没有拒绝，左右最晚今夜也回得了凉州城。 叶絮与苏瑕骑马七弯八拐地来到了个客栈，看着有些破旧，似乎是陈年老店。 叶絮与苏瑕要了一间客房，小二端上了不少饭菜，此店虽看着破旧些，可烧出的菜，却比桓越的手艺还要好，苏瑕只是简单地动了筷子吃了几口，叶絮则大快朵颐，自清晨一路颠簸，她委实饿的紧了。 苏瑕让伙计还端了几盏酒来，自己喝得倒尽兴。 只是吃着一会功夫，叶絮便觉得疲累得紧，去榻上想要歇息片刻。 苏瑕已然红了脸颊，抚摸着叶絮的面庞，突然道：“阿絮，对不起，只有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