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将之渡忘思》刘千僡

3、伏妖师灵霄

　　道士怀着几分焦虑渐渐远离了渡忘思，他的步伐不算急躁却很是急迫，似乎对这家茶楼外那厉害的连他自认高手之中的高手也破不了的阵法感到惆怅，他不知是何人所设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兴许是这一方土地一直存在的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作恶？兴许是个隐世高人可为何又在这名不见经传的镇上助纣为虐与这些不可教化的邪祟狼狈为奸？仅是为了此处路过之人更多吗？
　　道士琢磨了会便是越想越觉得来气，论自己一身正气见不得这些邪祟处处祸害世人，可眼下却没有破了那阵法的法子，他不敢妄自菲薄可那黑符确实被反弹了回来，别说搓一搓那阵法的锐气了就连给同道中人留个印记都做不到！这可是他自打出师以来第一次遇见的事，哪怕初出茅庐之时法力还不及现今却也未有如此受创过。就可惜同门的弟兄都远在千里之外即便送个信也得等上一两月之久，又何况四散天涯斩妖除魔的他们早已不知具体的位置。这一来一往的又不知那渡忘思中作恶之人的法力又加深了几层！又得危害多少的生命！
　　他深深叹了气，此事还得速战速决！
　　转过身，他细细观望了会，这镇子地势偏高、阳光充沛、小桥流水、又背靠山川应是阳气大势之地，那邪祟又怎会潜伏于此而不受半点影响？难不成那阵法如此厉害却已是被这的阳气削弱后的样子？
　　想到这他眼里瞬间多了丝惊恐，害怕的不是对方强大的法力而是若单凭他独身对抗只怕是破不了阵法又收不了那邪祟甚至激怒了它，反害了这镇上的生命。若是个法力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也不知会否召唤更难缠的邪祟出来，最后落得个得不偿失！
　　他决意先探个究竟，反正这镇上最多的便是客栈，先观察几日再进行埋伏也妥。
　　回到镇上，他找了最靠近渡忘思的客栈以方便监视，可奈何却不得让他自由挑选客房，他唯有换了第二家客栈可那掌柜的势利眼见他不像是什么达官显要便无意招待，说是客满便打发了他。他自然是理解了所以即便见着里面无人也不强人所难，大步离开往对面的客栈走去，对门见着是别人不要的客人误以为是什么难缠的客人也学着他们推拒了他。他本有些怒气但见着还有大事又人生地不熟的便不与这些人讨个说法。
　　最后他还是绕到另一条街见着一个小二在外招揽生意，又见那客栈有些破旧定少有客人方入内询问。确实这的掌柜客气得多，也不打量他得衣着，只管喊人带他选房。虽这客房中并未能看清渡忘思的全貌但他花了身上七成的银子特意要了四楼的客房，一间一间推开窗户试了个遍终于寻得最理想的客房，立于窗前弯着腰视线穿过客栈旁茂密的树枝还是能隐约的看见渡忘思的大门和那排看着忽然有些瘆人的破旧红灯笼，唯独这楼后的样子却被里头另一颗枯树也彻底遮挡住。

　　“就要这间！”道士异常坚定。

　　“客官，这间风水不太好。要不您再看看，方才那间大一些也舒适一些，您瞧这屋里常年未住人都一阵一阵霉味的。。。”

　　“常年不住人？”他的视线由窗外移到了小二身上。

　　“这不能看见那。。。”小二欲言又止怕是不敢把渡忘思三个字给说出口。

　　“看见那渡忘思？”

　　听见那三个字本就唯唯诺诺的小二害怕得都快趴到地上去，他惊慌地做了嘘声的动作，上前快速的将那窗户给关上道：“客官，那地儿可怕得很，可万不得提。”
　　他瞥了一眼被关上的窗户又将视线回到了小二身上借机问：“那地方是干什么的？”

　　“那样子哪还能干什么？生人勿近的。”

　　他刻意道：“我看打扫打扫还能用呢？”语毕他推开了窗户朝渡忘思处指了指，那动作一扫先前焦虑的模样道：“这地挺宽敞的呀！”
　　小二面露难色犹豫了会讲他往门边上拉又想起那被打开的窗户，只好半眯着眼极快的将它关上又回到他身边轻声道：“那可是鬼魅住的地方。客官您可千万别看，免得被迷了心智，夜里让那鬼怪给抓了去。”

　　“这大白天你还害怕不成？”

　　“您可别不信邪！这镇上大家是能避则避！”他指了指渡忘思的方向继续道：“那地儿可不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能靠近的。”

　　凡夫俗子？
　　道士挑起半边眉毛看向了小二，这四个字似乎让他联想到什么似的。
　　他端着有些嫌弃的眼神拿出身上的八卦镜道：“我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小二看了一眼，知道得罪了人赶紧弯下腰扯着嘴角笑了声。

　　“唉哟！是小的看走眼了。客官。。。不！道长您也无身披道袍。。。”

　　店小二顿了顿，由上至下打量了会，眼前这人衣服邋遢脸上胡子凌乱，虽看上去不像是那路边乞丐加上挑选客房时那毫不吝啬的模样也只能知道不是个身无分文之人，但确实与他认知中那除魔道长的样子相差甚远，这若是说他是个种地的想必也不会有人抗议的。

　　“道长就该日日手拿桃木剑，穿着一身道袍？何况我也不是什么道长。”

　　小二闻声赶紧摇摇头道：“道长。。。不！客官您是？”

　　“伏妖师！”

　　原来这看似身经百战的道长是个伏妖师，与道长不同的是他们只抓妖却不抓鬼，有如驭灵师却又未如驭灵师般驯化百妖而是毁之，而他们众多都是朝廷设立的御净斋内的人，虽称不上什么官职但拿的却是妥妥的朝廷俸禄，也难怪能这般舍得身上不算多的钱财。
　　小二可懒得管眼前之人究竟是个道长还是他口中的伏妖师，反正他一个小小店小二又没什么知识也分不清楚当中的区别，只要不激怒这个手拿着银两的客官便是，何况来的人是什么头衔也解决不了那鬼地方的妖魔鬼怪。
　　他道：“大师说的是，是小的肤浅了。这镇上来过的道长都那样，小的便以为是那么回事。”
　　伏妖师好奇的又问：“镇上来过其他道长？”
　　小二点了点头脸泛难色又低下声量道：“是呀！这十几年来了不少人，有的三五成群的来，有的便像客官般孤身前来，个个都冲着那地儿来的，可回回都落荒而逃。”

　　“就没一人进去过？”驱妖师打岔。也不是他不懂得礼貌而是无论是哪个职称只要是降妖伏魔的都算得上是同道中人，虽这当中又有一些宵小之辈试图瞒混过关，甚至打着道士和伏妖师的模样造谣撞骗但也不乏一些真正有实力道行极深之人，这些人都破不了阵法离开吗？可店小二说的是落荒而逃那便是里头的人出手还击试图闯阵之人，而他们皆不敌那渡忘思？那里头的力量竟如此之大？！
　　他有些不可思议。
　　小二摇着头答：“还真没见过。”

　　“一个也没有？稍稍破了那阵法或是镇住那玩意儿的也没有？”

　　“没有。不过怎么算是破了。。。”小二顿了顿，阵法是个啥他确实没听明白。

　　“阵法。”伏妖师接了他的话。

　　“是。阵法。怎么算是破了？”小二点点头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他道：“类似什么符咒的飘到门口或是门外的枯树能看见些许嫩芽绿叶的。”

　　小二回忆了会道：“没有。”接着又突然晃了晃了手指问：“石子算不算？”
　　他原本有些沮丧见那小二这么说突然来了精神道：“算！只要不是门前的枯藤，任何东西都算。”

　　“前两年，有个年轻的小伙在那地儿徘徊了许久，后来见他对着渡忘思比划着什么过，大师您也知道来过的道长那是数不胜数，我们这的人也就没有多加留意，可后来有人看见他扔了一颗石子过去，担心触怒了里头的鬼神便溜之大吉，可那日以后便没有看见他了。”

　　“那石子可还在大门那？”

　　小二点点头道：“在吧！也没人有胆子前去看一眼。”
　　伏妖师挪着脚步又立在了窗前，推开窗子半弯着腰注视着渡忘思的大门，外头确实有一个小小的石字落在了角落深处，那位子又恰好被几束枯藤覆盖住若不是在高处凝神往下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只是既然有人能让那石子落入阵法中，却未见那阵法有一丝丝的破裂，难不成还能自我修复？或是里头的人确确实实的藏于屋内维持着这如此厉害的阵法？
　　小二口中那年轻小伙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让这个阵法穿了孔吗？怎么突然的又离开了？

　　“你知道那扔石子的小伙是什么人吗？”他转过身子问。

　　“好像是隔壁山村来的人，我曾听他唤自己叫什么蓬涯。”

　　他轻笑了声喃喃道：“蓬涯？”又问：“你确定那人是个年轻小伙？”
　　小二答：“见着是年轻小伙。”

　　“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个年轻小伙？”

　　小二挠挠头喃喃道：“样子看上去是个小伙没错。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就要了这间房。另外加床被褥”

　　伏妖师又笑了笑，这会更显高兴。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些银子交到店小二的手上继续道：“我过两日入住，替我留着这屋，届时我再多加些银两。”
　　出于好奇小二急问：“大师这是要往哪去？”
　　他脚步有些急边走出门边道：“去寻个人。”

　　“大师如何称呼？小的得告诉掌柜一声。”

　　待那店小二大声的朝他喊话时，他已离那屋里十来步远。心知那小二担心被掌柜训斥，他又赶着出去头也未回的喊着：“灵霄！过两日便回来入住，告诉你掌柜留着那屋！少不了他的银子。”

　　他本是听闻这方土地总是莫名的聚集一些邪祟，因此特意在完成朝廷交付下的差事后行了极远的路程过来查看，从未到过此处的他又在路上绕了远路，到了这镇上已快到了午时，又没曾想经过那镇子时竟发现了那渡忘思，经过这么一折腾也已过黄昏十分，他匆匆离开就为去寻得那位蓬涯好和他合力破了渡忘思，他未有留心周边竟走错了路，一抬头才发现这镇子的背面竟可见一座雪山，他觉着眼熟顿时联想起师父留给自己的羊皮卷里有过这座山的记载，他没有犹豫拿出翻阅又对着眼前的雪山来回对了对。

　　“真是它！”

　　那自古便自带阴气的白谷！白天阳光反射尽全然将这白谷隐于空中。
　　灵霄恍然大悟！他心想怪不得那些邪祟聚集于此，说不好这渡忘思也是借着白谷的至阴之气方能这般厉害。奈何师父留下的羊皮卷中对白谷的记载实在太少了，要应对这座神秘至极的山谷也着实棘手。
　　他转过身加快了比原先更急促的脚步往回走，蓬涯他定是要找到的！兴许关于白谷他能知道得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