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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他的这些话,值得钟虞从很多角度思考。

      被沈洛推开后,钟虞没再贴上去,隔着一臂远的距离。钟虞眼睛微眯,半晌,语气有些微妙:“你可别跟我说,这段时间你跟我闹别扭是因为这个。”

      沈洛默然。

      钟虞闭眼,吸了一口冷气,试图让自己保持理智。再睁开眼,就多了几分冷意:“我和沈思音认识的早,而且只是走个形式,我和她没有感情,你计较这些干什么?”

      “那我也要结婚。”

      钟虞咬牙,语气加重:“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您也不会同意的。”沈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周途曾找过我,也说了很多话,包括后来学校门口闹事,这些故意挑拨离间的把戏,我一直知道是他干的,起初我也是一丁点都不信的。”

      他不信钟虞爱周途,因为在他的认知和有限的消息里,这两个人素不相识,宛如两个世界的人。直到那天石开说漏了嘴,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那个血样检测,是钟先生做的吧?”

      “什么?”

      钟虞反应了一会,道:“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我母亲喜欢周途,他的病我也只是随手帮忙。”

      当初这件事只是为了安抚母亲而已,况且搜索能和周途匹配血型的事他很快就忘了,更没进一步的打算。

      若不是沈洛提及,他根本不会想起这件事。

      “是吗?”沈洛收回了手,“那再请钟先生告诉我,为什么同一份报纸,我看到的和外界完全是两种?”

      钟虞一把拽回他的手腕,死死盯着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洛望着他的眼神在月色下极度平静,甚至静到让人觉得莫名悲伤:“因为自从您带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都是骗我的。您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承诺,甚至我对您所得知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沈洛!”

      “钟先生只不过是看我长得跟周途有几分像而已,所谓的‘最重要的人’,也不过都是敷衍。从我来的第一年我们只见了三次,第二年,您只为了上我而已,在您眼里我连替身也不如——”

      “住口!”

      钟虞脸色铁青,倏然起身,腿侧拳头猝然紧握,发出骨骼挤压的脆响。他怒视沈洛,却从寡淡的月色下看到沈洛眼中泪光一闪而过,他松了拳头,眼神微怔。

      他没见过沈洛哭,有也是强忍。泪水多就抬起头,等洇回去后再装作若无其事,就像一切没发生过。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沈洛含泪。

      不知怎么的,钟虞心里的怒火再次一扫而空:“不是这样的,那些消息……只是不想引起误会,仅此而已。”

      “那你喜欢我吗?”

      “……”

      钟虞人生第一次感到无措,睁着眼与沈洛四目相对,那双阴沉深邃的眼睛在沈洛平静的注视下,竟显得退缩起来。

      钟虞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率先低下头:“我……不知道。”

      到了这,沈洛脸上疲惫尽显,已经不愿再多说什么,拖着已经满目疮痍的身体和麻木的心,重新缩回床头躺下。

      两只纤细的手腕还被领带紧紧紧缠绕,衬衫半开,衣衫不整地躺在那里。

      他如被抽干魂魄的躯壳,又如毫无生机的破布娃娃。将悲伤化作麻木,缓缓流进隐隐作痛的心脏。

      “钟先生不必大费周章囚.禁我,因为我一定会逃跑的,永远离开这里,离开深城。”沈洛将脸深深埋进枕头,语气哽.咽沉闷:“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

      黑云堆积,顷刻间被电光劈得四分五散,沉闷的滚雷横穿翻滚,一时间天穹电光闪烁。

      钟虞走出别墅,面无表情的脸色在阒寂的夜色中显得那么僵冷苍白。一开口,嗓音已嘶哑到了极点:“石开。”

      石开应声上前。

      “你觉得、我喜欢沈洛吗?”

      望向他通红的眼眶,萧索冷风里,石开英挺的五官被冻得沉默,他抿嘴,低头:“对不起大少,我不知道。”

      庭院陷入死一般寂静。

      钟虞回首,凝望背后紧闭的大门。

      -

      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看到的,也是这样一扇门。

      那时候母亲还很年轻,会温柔的将他揽在怀里,轻轻给他唱歌谣,不过让小钟虞感到奇怪的是,每次见到母亲,身边总会跟着乌泱泱的保镖,整个庭院戒备森严,像是古代看押的重刑犯。

      父亲很爱母亲,爱的偏执。一年只许小钟虞见一次母亲。

      每年年关,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只有那天他不用面对严苛的父亲,没有学不完的课程,更没有老实严厉的责罚。

      后来母亲和她初恋的事情败露,父亲震怒。在母亲生产那天,小钟虞被父亲牵到还是婴儿的钟仕面前,用一种令人脊背森寒的语气告诉他:“这个你母亲与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以后就是你的亲弟弟。”

      自此之后,钟虞再见到母亲已经是二十年后了。他进中光集团总部那年。

      母亲已经全变了,变得不认得他,有时候会将他当做父亲,非打即骂,钟仕也因为母亲的缘故,恨他恨得牙痒痒。

      未来他会在这场继承人角逐中获得胜利,然后亲手将钟仕彻底扼杀在这场斗争中,或许钟仕会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就像父亲当初对待母亲的初恋一样。

      因为这是他父亲最想要的结果。

      他父亲甚至会在他“处理”钟仕时故意被母亲撞见,然后告诉她:“你看,连你的亲生儿子都恨你,你就跟那个孽种一样,令人恶心。”

      之后,钟虞会背负“弑母杀弟”的骂名继续苟活。

      钟虞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从父亲那里推算出了自己的人生。他不被任何人爱,也没爱过谁,看似中光集团钟家大少风光无限,实则,他就像一块石头,需要的时候扔进咸菜缸里,不需要的时候,他只是一块无人在意的石头。

      -

      当初看到沈洛的第一眼,钟虞觉得,这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他们同样阴郁,冷漠,也不对这个该死的世界抱有任何期待,一样的,在落日余晖里默默背着书包与人群背道而驰。

      爱这个东西既虚无缥缈又刻骨铭心,回答不上来什么时间爱上沈洛,也没有为沈洛哭湿过枕头,可就是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不管沈洛出现在何时何地,他的首选总会是这个人,又如此贪恋沈洛的温柔、关心,甚至沈洛的孤独和阴郁,包括沈洛的一切。

      闪电劈开乌云照彻天际,滚雷奔腾直冲边陲。

      钟虞在黑暗的街道里,朔风中伫立,望着旅行社紧闭的大门。

      他给沈洛发了很多信息,也打了电话,一条也没人回,这种无力的落寞不由得让他感到恐惧。他英挺的眉宇微微蹙起,内心顿时涌上难以言喻的刺痛与难过。

      他在这已经守了半夜,而旅行社还亮着灯光的办公室里的人,今夜已经不打算离开。

      沈思音下了车,关门走过去。

      “钟虞哥。”她期间劝了几次却都无济于事,轻轻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就算你等来了沈洛,那打算怎么跟他说呢?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整整两年,足够让大家忘记这件事了,钟虞哥,你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钟虞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太久没有说话而嗓音沙哑,不紧不慢:“快下雨了。”

      突然!一道粗壮的电闪朝苍穹狠狠甩去,轰轰隆隆的闷雷滚滚而来。

      沈洛面前账本堆积如山,几乎将他整个淹没。他抱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查看那几条无人应答的信息。

      【到社团了吗?】
      【你没吃午饭,我让石开给你送过去。】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并非有意隐瞒你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失忆。】
      【沈洛,事至如今,你别怪我。】

      【天黑了,我没看见你出来。】
      【石开给你送的饭,你一口也没吃?】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已经深夜了,等会下雨。】
      【伞已经放在门口,你记得拿。】

      ……

      沈洛朝后一靠,侧脸鬼鬼祟祟地朝街边看了一眼。

      漆黑的街道听着一辆黑色红旗,打着远光灯。钟虞从头到脚一身黑,夜色也压不住,挺拔站在车后,如一座泼了墨的雕塑,俊美、沉稳、充满原始深林的神秘感。

      似乎对面感觉到了什么,身影微动,朝他的方向侧头。

      !

      沈洛手忙脚乱坐回工位,随手拿了一本《铁道游击队》盖在后脑勺,企图以这种汲取知识的方式逃避现实的尴尬。

      王志乐了,脚底一蹬滑到他面前,旋即双脚腾空,整个人跟着椅子转圈:“在看什么呢~”

      沈洛闷声:“什么也没看。”

      “哦——”王志转笔,道:“小骆同志,对党隐瞒可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你这种思想非常危险啊。快、快说!你刚才是不是在看外边那个人?”

      “没有!怎么可能!”沈洛跟弹簧似的抬头,理直气壮:“我没看钟先生,一直在工作的!”

      王志思考两秒:“可我还没说你在看谁。”

      “……”沈洛重新缩回书里。

      这种奇怪的反应,这两个人超乎常理的举动,王志“嘶”了一声,摩挲下巴:“难道钟老板真喜欢邢哥……因爱生恨,所以今晚来刺杀你!”

      ……啧。

      沈洛目光鄙视:“我们是法治社会,不是资本主义国家。”

      “哈哈,也对哈。”王志尴尬道,“那骆哥你怎么不出去啊,干嘛躲着钟老板,我在那观察你们好几个小时了。”

      他为了吃这口瓜,足足熬了半夜。

      再不搞他就生气了哈。

      :)

      沈洛如坐针毡,抓耳挠腮地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通,最后一个字落下,沈洛贴心地帮王志托住下巴,“所以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先生了。”

      王志腾地一下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回去,那点吃瓜的心思全没了,满脸担心:“那你回家呀,你爸妈肯定在深城等着你呢。”

      沈洛皱眉:“我不记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等他再缓缓,确定了这事再去求助警方。

      “也对哈,万一你爸妈是坏人,你这么回去反而是个事。”王志急的拍大腿,双手捧头胡乱抓了几把头发,看着比沈洛还焦虑。

      过了一会,王志停了动作,再抬起脸,已经泪流满面:“骆哥,我不想你走……”

      邢哥前脚刚离开,现在他骆哥也有离开的前奏,王志一下子失去两个人生挚友,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
      仿佛时光又重新倒流回到邢伟离开的那天,王志跟小孩似的,抱着他骆哥大腿崩溃大哭。

      “……”

      这下沈洛自己的事没着落,反而还得腾出精力照顾他,一个头两个大。

      等安顿好了王志,沈洛筋疲力尽从休息室出来,突然被窗外惊雷吓了一跳。

      电光闪烁出白光刺痛他酸涩的眼睛,紧接着,暴怒倾盆怒下,恶狠狠地砸向地面,噼里啪啦的拉下一层模糊的雨幕。

      沈洛下意识望向窗外,街头的那辆黑车还亮着远光灯,他贴近,发现那道黑影竟然还没走!

      他脸色一变,立刻掏出手机返回聊天框。

      【Milo:钟先生,我需要时间冷静。】
      【Milo:下雨了,您快回去吧。】

      想了想,他咬着嘴,又加了句“小心感冒”,不过随即摇了摇头,万一钟先生没看到信息,一直不走怎么办?

      沈洛转身就要跑出去,可摸到门把时,他突然迟疑了。

      在他迟疑的这几分钟,那辆黑车在暴雨中微微晃动,紧接着响起沉闷的发动声,缓缓转弯调头,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走了。

      -

      钟虞意料之中的感冒了,高烧不退。

      听着社团里几个小女生八卦,沈洛路过接水时才得知这件事。

      “雨夜,豪车,认错。谢谢,已经脑补了一本霸总甜宠小说。”

      “哎哎哎,你说能让这种级别的大老板痴情的女人是谁啊?咱村里的?”

      “蔡大大吧,这小妞长得好看。”

      此时,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轻蔑道:“嘁,谁说一定是女人了?万一大老板搅基呢?”

      沈洛离开时一个趔趄,水杯里的水撒了三分之二,被路过的社长看见肉疼了好大一会。

      小岛资源难运,什么都是稀缺的,水更不必说了。

      王志今天不上班,悠哉悠哉地牵着米路接他下班,路上,他嘴里嗦着鸡骨头,口齿不清:“骆哥,钟先生病了,听说死活不走,估摸着是为了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怎么去?”沈洛也说不上来,每次一接触钟虞,他不仅要下意识退缩,同时心中会升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闷气。

      这种感觉,既难过,又胆怵。

      就算失忆,本能反应却欺骗不了他,这种对钟虞特有的感觉,更让他确信自己和钟虞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我一看到他就想哭,可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他不知道为了什么哭,所以总是哭不出来。

      那股难过的情绪就像一颗种子,每见一次便会扎根加深。

      王志挠挠头:“可是骆哥,我觉得钟老板挺喜欢你的,从我看见你俩第一眼,我就觉得钟老板跟你肯定有点什么。骆哥,不管以前,就算出于人道主义,咱也得给他扔两片感冒药不是?不然你在我心里威猛高大的形象全塌了,我、我鄙视你!”

      沈洛无语:“我一米八三,本来就高。”

      “那你去不去嘛。”

      “不去。”

      王志贴上来:“真的假的?”

      他纠缠不休,沈洛略一思忖,转换思路:“如果我去送药,之后肯定会跟他频繁见面,到时候联系苏白医生会更方便,说不准哪天我的失忆——”

      “别别别,我刚才放屁呢哥,你就当闻个味,别当真哈。”

      之后王志绝口不提这事。

      沈洛满意一笑。

      -

      其实还是来送药了。

      沈洛拎着晚餐和三片退烧药,几经波折找到石开,让他带自己进去了钟虞的住所。

      石开贴心地帮他摁下电梯按键,“左转第一间房就到了,钟先生还在昏睡,可能听不大清,你多按两下门铃。”

      “好的。”

      沈洛颔首,抱着饭和药乖乖等电梯。然后他看见锃亮的电梯门倒影着石开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转回眼珠,悄悄朝旁边挪了一步。

      电梯门很快开了,石开连忙送走沈洛,欣慰地抿嘴。

      太好了,沈洛终于来了,再不来大少就退烧了。

      如此看来,沈洛心里还是挂念大少的,这下总算,大少能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

      沈洛上了电梯就后悔来了。

      不过,他掂了掂手心两个塑料袋,心想权当还人情吧。
      毕竟他好歹误会人家那么久,还、还骂人。于情于理,他都该来一趟的。

      沈洛心想,跟其他无关,仅此而已。

      按照石开的提示,沈洛轻松找到了套房,抬手摁下门铃,长呼了一口气,以此缓解紧张。

      很快,门页被拉开,扑面而来一股温热的香气。

      沈思音穿着休闲居家服,散着头发打开了门,俩人对视,不约而同的在彼此脸上找到了怔愣。

      沈洛看了看沈思音,又看了看亮着灯的室内。
      沈思音看了看沈洛,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

      “……”

      “这是退烧药,一次一片。”沈洛率先开口。

      沈思音挑眉,双手抱臂,斜倚门框:“昨天你明知道要下雨,却故意让阿虞淋了这么久,沈洛,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沈洛匪夷所思:“沈小姐,这事与我无关,因为正常人是知道下雨往屋里跑的。”

      “……”

      “阿虞还在里面睡觉,我照顾了他一天,现在我们都很累,东西放石秘那就行了,不用过来。”

      沈洛嘴角抽动,偷偷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在。
      毕竟一男一女在这搞雌竞……雄竞……嗯,情敌关系,似乎有点奇怪。

      看到没人,沈洛松了口气,把两个塑料袋一块递给她:“我买了晚餐,还热着,你记得给钟先生吃。麻烦你照顾了。”

      见他面不改色,沈思音暗暗咬牙,一把拽来晚餐和药,“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正好还没来得及吃饭,我和阿虞会好好享用你带来的这份晚餐的。”

      她特意加重了“你带来的”这几个字。

      沈洛歪头,哂然:“我买的饭全是一人份。钟先生就交给你,我先走了。”

      他冲沈思音晃晃手,扭头走了。

      -

      沈洛压根没等电梯,直接从楼梯一路快步离开。

      头一天刚下过雨,眼下空气潮湿,路面积水坑洼,他一连着踩了好几脚脏水。

      他正独自生闷气呢,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

      “沈洛!”

      他蓦然转身,看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朝他而来,嘶哑着干涸的嗓音:“沈洛。”

      高烧后的混沌模糊了视线,钟虞中途险些摔了一跤,好在最后结结实实抱住了沈洛,声音颤巍巍:“别走,求你别走。”

      他喘着气,身体还在发抖,脚踩的拖鞋全是泥泞,生了病的人总是脆弱的,沈洛也有些不忍地抬手,拍拍他:“我不走。钟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来、我是来……”钟虞又将他抱紧了一些,“我来看看你走了没有。”

      沈洛觉得好笑:“如果走了呢?”

      你难不成穿着这双拖鞋追到我家去?

      “那我就回家等你,我不信你就这么死了。”

      沈洛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钟虞咬牙,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发出悲痛欲绝的嘶鸣:“搜救队到处找不到你,什么地方都找不到你,他们都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不信,我不信你就这么离开我了,你明明说你很爱我,会一直陪着我,我不信你会抛下我。”

      “……”

      沈洛已经完全呆滞,一颗心也跟着钟虞的哀伤隐隐作痛。

      “这两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寻找你,现在得偿所愿,你还活着,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不过,我一直都有话还没告诉你。”

      钟虞缓缓松开他,病弱在他脸上留下憔悴与苍白,他哑声道:“对不起。”

      不管是因为什么,因为哪件事,他都要说一句“我错了”。
      错在不该犹豫,错在明知沈洛没有安全感他却还要和别人结婚,错在不该忽略沈洛的求救,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很多,他都错了。

      -

      可惜时光不能回溯,他们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恰如如今的沈洛,只能抬手,替他擦掉眼泪。
      钟虞连忙握住他举在半空的掌心,小心翼翼问道:“沈洛,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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