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零号计划(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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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安最后被迫学习到半夜，要入睡的时候，零号识趣的睡在了侧卧，陈岁安则睡在了主卧。
说不通，为什么偏偏别的智能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奇异的色彩。如果真的是能源的问题，那么零号是靠什么供能呢？那些黑色的印记无可辩驳来自谁，这些印记的作用是什么？
陈岁安努力支撑起酸软的眼皮，思考半晌，翻了个身就再没动静，然后均匀的呼吸，睡着了。
零号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微不可闻的哼着奇异的曲调，像是来自藏着无数秘密遥远寂静的大海。大海的气息流动进入了陈岁安的梦乡。
主卧的人不知梦到了什么，翻身的次数增加了。侧卧的人未曾入睡，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直到天明。
匪夷所思。
做梦了，一个看起来毫无道理的梦。
他竟然梦到了一条美男鱼。
陈岁安还有些茫然，没从梦境里彻底清醒，还以为自己在海里，扑腾半天，把自己彻底整醒了。
梦境源于现实，他实在想不起这片海存在的踪影。
门外有细微的响声，是零号在准备早餐。
陈岁安一个鲤鱼蹦弹起，穿好衣服，推开门，闻到了空气中令肚子疯狂喊叫的香气。
“葱油面?”
零号放好筷子，为他拉开凳子，转身坐在了他的对面，眼里的幽幽蓝光泛起波澜让陈岁安想起了他梦中的那片海，还有，那条鱼。
“我想你应该想吃了。”
想得不错，他的确想吃了。
陈岁安品尝了几口，不错，虽然不是熟悉的味道，但也很好吃。
“今天需要去天城北部的智慧实验室。”
陈岁安喝口面汤，“不去学校？”
“一个星期去一天就可以了。”
“这么好。那个实验室是做什么的?”陈岁安听到“实验室”三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不舒服，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父亲的各种开发研究，还有留下的其余成果。”
“可是我更需要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零号只是笑而不语，这种感觉蛮不爽，就好像对方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你。
他似乎看见一切和陈岁安有关的事情都很兴致盎然。
零号每次都笑眯眯的看着陈岁安吃饭，喝水，甚至是发呆。零号对于这些行为给予陈岁安的解释是，是属于模仿学习的观察模式。可陈岁安觉得对方更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那种感觉，更像是……那什么。
陈岁安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抬眼和零号对视，零号的眼眸里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陈岁安遏制住要想起那个梦的感觉，喝完最后一口面汤。
“面很好吃。”
他觉得自己有点毛病，别人看自己一眼就觉得别人喜欢自己。
只是属于智能人的设定吧。
虽然很奇怪，眼前的“人”真的很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是陈岁安提前得知了他的身份。
他只需要将SaS病毒植入零号体内，然后顺利完成任务，可是如今他连SaS病毒都没掌握。该死的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炫酷的出行方式已经不再震撼陈岁安没见过世面的双眼，零号将头发挽起别了一个……丑不拉几的木簪子。真的丑，谁会在木簪上刻一个鸟……还是鸡。
陈岁安没忍住频频投去目光，总感觉丑得眼熟。
“小安，怎么了?”零号饶有趣味的看着欲言又止的陈岁安，期待他会说出什么。
“好丑。”陈岁安觉得自己说话有点不礼貌，又补充道，看了看零号的神色，“呃……那个还是好看的。”
看着憋笑的零号，陈岁安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正常人都不会是这个反应，难不成他出故障了?
“哈哈哈哈，”零号还是笑出了声，然后轻咳一声正色道，“我觉得这个木簪很好看，是重要的人送我的。”
“嗯？你还有其他朋友？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之前认识的。”
实验室外也是一道屏障，零号轻抬手，屏障就消失了。
外面陈列着一些看起来有些可怖的组件，像是断手断脚，应该是属于智能人的组件。
“父亲一直一个人做研究，除了他的电子助理们。”
走近实验室深部，外面不只有屏障，还有一个类似于面部识别系统。零号停住脚步，将陈岁安拉到身前，示意他上前。
此时零号低下头将头埋进了陈岁安的颈窝，陈岁安不由得一愣。
“你好，欢迎回来。”
实验门打开。零号刚才的行为像是下意识，陈岁安伸手触碰了自己的颈窝处，痒酥酥的，还有心跳。
陈岁安回过神在实验室门再次关闭前进入。
“你好，小主人。我是实验助理瑞贝塔，距离上次苏醒时间已经长达4213天，没想到再次睁眼就见到了小主人。”
瑞贝塔“人如其名”是个典型的欧式美女，脸上洋溢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只是那抹笑意始终无法更加生动，不具感染力。
看来陈生将自己儿子的生物信息尽可能的录入了。做好了几乎万全的准备，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零号在一旁打开了面板，示意陈岁安过去。
“这是主控板，很多简单的实验可以有瑞贝塔直接完成。”
“你似乎知道所有。”
“这都是父亲要求我传达给你的。”
陈岁安虚心受教，瑞贝塔做倾听状，慈祥的看着两人。
零号很有耐心，反倒是陈岁安不好意思反复反复的问，零号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细心的教他辨认每一个触屏按钮。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小安，都记住了吗？”
陈岁安皱着眉头，点点头，到算是勉强记住了。他终于迟钝的感受到了一直被他忽略的鼻息，陈岁安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
“小安？”
“记住了。”
零号惬意的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叉着，说不清的赏心悦目。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赏心悦目，眼里亮晶晶的看着陈岁安，无论陈岁安多么努力的忽视都还是觉得后背发烫。
学会操作后，陈岁安开始浏览关于陈生进行的研究。大多他都不太明白，似乎是一些关于智能人的测试，又不想是。
上面甚至有视屏记录，看了许多，都是平平无奇的实验。
“那里，有一个父亲的私人空间。我不被允许进去，那里有指纹识别。也许可以发现一些其他的什么。”
陈岁安顺着零号指着的方向走去，一靠近就显示了一个识别的系统，陈岁安前脚干活踏入，后脚门就关闭了。
里面堆着许多文字资料，还有陈生的学术论文。
《 人类与智能人共生》、《人类与数据》、《电子数据意识形态》……
陈生没有遗忘人类，他与终端的关系十分巧妙。陈生发现了能源，促进新时代的产生，为人类文明带来了巨大的前进也带来了灾难。
陈岁安打开触控板，用同样的方法找到了一些被加密的视屏。看着不断跳跃的输入线，他头疼了，他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检测到环境安全，与宿主正常传讯。]陈岁安又被突然复活的系统吓到了一次。
不是说联系不到了吗？
系统解释原有，就是它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突然没有了任何阻隔。
陈岁安想他可得抓紧问一下任务，“SaS病毒什么时候交给我。”
[合适的时机它会自己出现。]
陈岁安眼睛眨巴眨巴，这么简单粗暴。
“那我怎么把病毒植入他体内?！”
系统沙沙沙沉默许久，才道，[这是综合考量商议后最安全，成功率最高的办法，至于如何行事，这完全取决于宿主您本人。]
陈岁安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
首先病毒不像个病毒。
其次谁家打头阵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是因为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吗？
最后9958并没有说明参加这个计划的人是否只有他一个人。
诈骗。
陈岁安内心疯狂吐槽，他对这个任务实在是难以下手……或者说他对零号下不了手。
他当然知道病毒绝对就是那种无脑破坏，无差别攻击的不带脑子可拍，带脑子更可怕的玩意儿。和世界超级大反派也没什么区别，程序设定就是破坏一切。
可是相处下来，对方更像是一个遵纪守法，道德至高的三好青年。除了他不是个人外，看起来比陈岁安正直对了。
尤其是陈岁安偶尔还抱有一切不怎么正当的心思。
让他冲上去就把人一顿kill，太难了。
说白了就是心不安，理不得，他终究没有亲眼看见这病毒大杀四方，主要是他也不想看到。
系统想要及时更改他不正确的思想，陈岁安直接出了私人空间。系统被强制闭麦了。
在世界外观望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了9958。
9958:“一个心智正常的宿主都是不听安排的。”
零号脸上挂着喜悦，似乎发生了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情。
“里面有些实验视频记录被上了密码。我不敢轻易尝试。”
“在父亲的其他记录里会不会有线索。”
那些视频记录太多了，根本不可能一个个看完。
陈岁安正郁闷，看着零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忍不住回想昨晚的梦境。
“人会不会突然梦见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物?”
这个问题很简单，零号给出来一个标准的答案，“不会，梦镜基于现实。”
陈岁安看着零号满含柔光的双眸，一时间没了反应。
最后离开实验室的时候陈岁安恍惚觉得瑞贝塔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脸上的笑意显得生冷。陈岁安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零号计划(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