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零号计划(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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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安不自觉的跟紧了零号的脚步，环顾四周，除了四通八达的马路，陈岁安看不见任何红绿灯。走在前方的零号却突然停下了，陈岁安看去，才发现前方竟然凭空出现一道红色屏障，而上面显示着逐渐减少的数字，阻拦了前方的道路。倒计时结束后，零号转头看着故作镇定的陈岁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有几个人走在他们前面，然后他们走进了一个红色的电话亭，从天而降一道光芒，里面的人就消失不见了。陈岁安站在电话亭外，神色迟疑，零号在亭子内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零号转头做了一个口型，“等我一分钟。”又是一道光芒，零号也消失在亭子内了。
陈岁安大脑一片空白，对于眼前的电话亭他只想敬而远之。望着马路发了一会儿待，望着走过来的一群人有条不紊的进入不同的电话亭，光芒过后，人便无影无踪。没有人关心为什么会有一个少年站在电话亭外，他们虽然有着完全不一的面容和肤色，脸上却都不约而同挂着不近人情的漠然。
和他想象一样，一片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一群冷漠的人。
突然系统的声音响起，[系统适应完成，是否开启全知视野?]
[Yes]
陈岁安“触碰”按键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翻天覆地的变化，马路上“流动”这不知名的彩色气体，陈岁安转头，又是一群人井然有序的走来。他们依旧没有表情，每个人身上都流动着彩色的气体，唯独没有黑色。
陈岁安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就连天空中都是那奇怪绚丽的彩色。
[受到病毒影响，系统无法正常传达讯息，将为宿主打开最大权限。查探危险系数超过百分之三十将自动脱离，宿主也可以强制脱离世界。]
“我自己?最大权限?”
[相当于宿主您拥有除了这个世界主宰的最大权限。请谨慎使用，您的一切行为都会被系统自主记录。]
陈岁安皱着眉头思考人生，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一转头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孩子，挑着眉头略带惊讶道:“你是人类吗?！”
这个问题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陈岁安正要回答，突然感觉被一股力量拉了一下，是零号，说了离开一分钟结果去了半小时的零号突然出现。
“不要和奇怪的人交谈。”
零号脸色很不好看，他瞥了一眼女孩，“这是天城的安检者，小心被骗走去做实验。”
陈岁安回头看了看依旧眉眼弯弯的女孩，猛的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女孩身上也有奇异的彩色，和那些人一样。
陈岁安扭头看了看零号，然后呆住了，刚刚他一直看着零号的脸，现在低头发出零号心脏的部位有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周围的躯体都是黑色。
“怎么了？刚刚有事耽搁了，我们走吧。下次记得不要理会陌生人。”
“哦，好的。”
怎么别人五彩斑斓，零号却几乎全身黑，除了一张脸。
陈岁安踏进电话亭的一刻，听见笑得俏皮的女孩说了一句，“原来是博士的孩子啊。”
不待思考，强烈的光芒没有预料的袭来，下一秒一只手挡住了刺眼的光，直到到达目的地，零号才将手拿开。
“你见到了大部分都是智能人，他们外貌声音都与普通人类没有二般。但是高级智能人拥有完美的智能情感系统，他们和剩余的人类是天城的管理者。”
陈岁安和零号并行在巨大环形走廊，两人身侧都是一扇扇未知的门，零号表情严肃，他顿住脚步，“今天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一步的。”
陈岁安心想要不是你大意，我还不能和系统联系呢。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
零号整理露出了一个阳光的表情，推开了身旁的一侧门，小声的说，“小安，不要紧张，按照我教你的那样说就可以了。”
陈岁安走近教室的一瞬，就知道为什么叫他不要紧张了，无数双眼睛毫无感情的盯着他。零号走在前面，脸上笑容比这个年纪的陈岁安傻笑还要灿烂。
“我叫陈聆，今年18岁。……这是我的弟弟陈岁安。”
陈岁安抬眼和一双又一双双目无神的眼睛对视，所有人无声沉默着，明明是零号在开口，所有人却直直盯着陈岁安，像是在看死物。
“小安，乖孩子，我检测到你不安的情绪，请不要害怕。”
这种过于亲密的称呼让陈岁安觉得十分不适，下意识朝着零号靠拢。开口的是一个女性，她身上有了一点黑色，微不足道的存在她的眼角。
“我叫陈岁安，今年十七岁，我……”
按照零号所说陈岁安一字不差的背出来，生硬的表情和流利的说辞夹杂了细微的情绪，而他面前只有一双双审视的目光，有人面无表情的快速记录这什么，有人在做记录，大部分人都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除了唯一的女性，她笑着，只是眼里流露着的依旧是淡漠的神情。
陈岁安看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完美无瑕的弧度，每一次上扬都在固定的角度，一层不变完美让陈岁安觉得温度都降低了。
“很好，小安，欢迎你来到这里。祝福你在这里取得和博士一样伟大的成就。”话音落下，眼前的情形改变，无神的双眼被好奇的目光所取代。唯一不变的，是他不知何时被牵住的手。
陈岁安回过神，想松开手，又被拉住，“大家好，我们是转过来的新生，我叫陈聆，聆听的聆。这是我的弟弟，叫陈岁安，岁岁平安的岁安。”
坐下的人好奇的观望却没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人交头接耳，只是目光越来越炙热。一眼望下去，这些人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色彩。
“大家好。”
陈岁安转头正疑惑怎么没有老师，就看见一个全息投影的人正对他灿烂的微笑。
“请坐两位同学，班长下课后负责带新同学熟悉班级。”
看来这位老师对凭空出现的同学并不好奇，下一秒，铃声响起，全息投影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句，“下课啦，同学们！”
安静的教室一下子人声鼎沸，刚刚诡异的寂静仿佛是错觉。
座位上也消失了许多人。
班长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领着两人坐到靠窗的位子，“具体的课程安排和你们落下大家进度我会发到你们的智盘上，还有班规，你们切记，一定要遵守，否则违规就会被赶到下等班级去。”
“下等班级?”
“这不重要，加个讯号，一起聊天呗，我拉你们进班讯。”
讯号，大概是什么社交账号，班讯就是班群？问题是他什么都没有。
“我们公用一个讯号，家务的吧。”
“哦，好的。”
“对了，我叫张平，也是平安的平。哈哈哈，记得和聊天啊！”
陈岁安靠窗，零号坐着靠后，陈岁安还要问什么就被张平打断，“上课千万不要出声，不然就要被扣绩点！”
“上课了，同学们！”
这次走进来一个人，标志的秃头让陈岁安猜到了这门课。他曾经喜爱过的物理。下一秒再看，这个老师身上什么也没有，是个人类。
陈岁安觉得重拾旧爱，认真听了半天，什么也听不动，他明白了听天书的感觉。这个世界的物理和他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
窗外更是白茫茫的一片，连个鸟都不没有。好的他想9958了。
零号不知道在做什么，脸上一直洋溢着笑意，陈岁安转头看着他。
智能人身上都是奇异的彩色也许和他们本身的能源有关，人类身上没有奇怪的色彩。而零号身上却是形成漩涡的漆黑，刚刚那个女性身上也有。但明显，那个女性身上没有和零号一样的情感。
陈岁安不知道他来这个学校做什么，零号很信任他，或者是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信任着他。陈岁安也想过零号本身可能并没有接口，那么这个SaS病毒怎么植入呢？
这个SaS病毒，有那么厉害?
也许是陈岁安的目光太过炙热，零号是耳朵被太阳晒得红彤彤。
还会脸红。
上课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下课的时候陈岁安如释重负。这一次教室没有离开多少人，而是一个又一个人来找零号聊天，陈岁安在一旁茫然着。才一节课就这么热情吗，这些才见面的同学。
“陈聆你为什么长得很和你弟弟完全不一像啊？”
“眉眼间还是相似的。”
“陈聆，最新那个游戏你们玩不玩，我带你们！”
“好的，到时候加你们。”
“陈聆你以前在哪个学校读书的？怎么转来这里的？”
“我们……”
“你为什么留着长发啊？”
上课了，人群散开。陈岁安佩服的看着零号，原来是个交际花。其实作为智能人零号的行为的确不正常，但是作为病毒，零号做什么都正常。
陈岁安很想问零号怎么做到的，可惜上课就一直不能说话。直到一张小纸条递过来，字不好看也不难看，就是看起来龙飞凤舞:小安，怎么了？
好朴实无华的办法，陈岁安写下:你怎么和他们这么熟的?
零号又将纸条递过来:用讯号聊的。但是为了你的安全，我没有给你配备。你别担心，你落下的课程我都会给你补上的。
陈岁安委婉拒绝了。
终于又下课了。不过没人围过来，原来是吃晚饭的时间到了。
“饿吗?”
“饿。”
零号不知从哪掏出个便当递给陈岁安，陈岁安觉得零号真是“贤惠”，陈岁安对于自己糟糕的词汇量无可奈何。
打开便当，都是陈岁安爱吃的，满满当当各种肉类。
“这里的食堂不好吃吗？”
“这里的人类只食用完全处理过的营养剂。”
“为什么？”
“为了减轻机体的负担。”
“什么意思?”
“营养剂促进吸收能力，减少了代谢产物，更适合高效率的完成任务。”
陈岁安愣住，然后想了想，“他们……不上厕所啊？”
“还是需要代谢的，只是减少了频率。”
“那这里有厕所吗?”
“有。”
陈岁安默默吃完没一颗米粒。
“时间还早，想去哪里玩吗？”
“博物馆，刚刚有人推荐给你的。”
零号有些迟疑，似乎为了确定他的真实想法，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其实陈岁安有点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不问起零号的蓝色瞳孔，后面他发现，零号眼里那抹幽蓝只有他能看见。
“好。闭上眼睛。”
陈岁安乖乖闭眼，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然后听到了零号的轻笑声。
“博物馆属于重点区域，需要载具前往。” 零号笑得开心，陈岁安越是奇怪，为什么，零号会因为他一点细小的行为而开心呢？
“你好像总是很开心。”
“因为你在我的身边。”
这话说的，陈岁安差点自恋的觉得对方喜欢上自己了。
所谓的载具又是浮台，陈岁安紧紧抓住身边的人。
安全到达地点后，眼前是一个拥有方方正正的外形的博物馆，由深蓝色的玻璃组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这里的人就多了，真实的拥有感情的活人。
陈岁安拒绝被牵着走在前面然后被门口的屏障。只能眼巴巴等着零号走来，只见他伸手在门口轻晃一下，屏障就消失了。
“你才是我爹亲儿子吧，你怎么什么都……”陈岁安想不出来形容词。
“我的一切都是小安的。”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机器人，圆头圆脑，和胖叔很像，在一旁安静的用文字显示着。这个博物馆出奇的安静。
“你之前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嗯？”零号想了想他说的什么时候，“我在和他们聊你，所以开心。”
“啊，不是这个。是今天见得那堆奇怪的人。”
“那些智能人?他们是来判定我们是否是人类的，为了表达我有人类的情绪，笑容是最直白的。”
“你一直笑，他们不会奇怪吗？”
零号笑着，似乎觉得陈岁安的问题很有趣，“他们可没办法有感觉这种东西。”
两人压低声音聊着，走到一处又是一道屏障，陈岁安打算继续往前走时，零号拉住他，“看。”
[此处为机密取，您无权参观。]
“太阳也快落山了，我们回家吧。”
陈岁安微眯着眼睛，才发现已是黄昏晓。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对外面却一览无余。
“那我们回家后做什么？”陈岁安偶然回头发现那个圆头圆脑的机器人身上有一个巴掌大的黑印子。大抵用的同一种能源，那机器人身上也有奇异的彩色，所以那巴掌大是黑印子十分明显。用脚指头想，他都知道这黑印子是谁的。
这是在传播病毒吗？陈岁安看着被牵住的手，算了，他相信自己百毒不侵。
“去学习。”
陈岁安心里一大堆还没理清楚，听了这么一句，脑子嗡嗡响，“我学这些有用吗？反正你都会。”
零号笑而不语，陈岁安开始介意病毒传播问题，准备甩开对方的手，零号灵活的将手捉住。
“不准牵我，这是命令。”
周围的路人也见怪不怪，这年头，人机恋都不稀奇，两个男的拉拉扯扯已经提不起人们的兴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零号计划(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