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零号计划(4) ...
-
零号将修好的收音机递给他，陈岁安按下播放键，收音机里传来陈生的声音。
“哇喔！虽然我看不见，我猜我们到了一个新家，对吗？小安！”
似乎陈生的声音唤醒了什么沉睡着的东西。四周的家具都冒出了两个绿色圆圆的小眼睛，好奇的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来源。知道几个光球漂浮到陈岁安眼前，他才发现，原来这里的照明的“灯”都是自由活动的。
一个类似于垃圾桶的东西直直走向陈岁安，它伸出“手”，然后探出圆圆的脑袋，围着陈岁安打转。所有的家具也随着它的旋转将目光定格于陈岁安身上，终于它停下，努力仰着头看陈岁安，“你?是小主人?”
它了零号一眼，看它的表情似乎是熟识。它看看陈岁安手里捧着的收音机，努力伸手触碰，“小主人，你为什么将主人关进这个老式收音机里？”
陈岁安蹲下将收音机递给它，收音机疑惑的出声，“你是谁？”一瞬，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收音机身上。
“我是安安。主人的智能助手。”
“我是小安的父亲。”
“那就是我的主人！太好了！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安安抱着收音机开心的旋转，陈岁安这才发现原来它的手也有五个指头。
“主人回来啦！”
零号看着陈岁安脸上浮现的微微笑意，这人一直都这样，快乐的很简单，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什么都藏在心里。
“零号。”
“嗯？”零号顺势蹲在陈岁安身旁，转头看着他的侧脸，聆听也许无关紧要的话语。
“没来到我身边之前你在想什么？”
零号无声的笑笑，“我一直在沉睡之中，我并不知道我是否会思考。”
“是吗？”
冰箱里储存着已经过期许久的素食品，这里的家具们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开口”说话，所以陈岁安没有听到聒噪的闹声。一切都很安静，零号在厨房忙碌着，陈岁安站在一旁，看这些新鲜的食材从一个通道里凭空出现。他没忍住好奇的触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摸到。零号见状不知从哪里打开一个显示面板，上面显示了各种货物。
右上角的数字大概就是零号口中数字币。
个十百千……好多个零，好多钱。
看来陈生的工作很吃香，可怜原主还需要四处捡衣服穿。
简单的四个小菜做好了，都是陈岁安爱吃的，零号每次都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吃饭。
渐渐陈岁安从一开始的不适应也慢慢习惯，吃饭的时候偶尔会蹦出几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每一句无意义的废话都会得到零号的回应。
陈岁安每每都会看他一眼，零号疑惑的回视他。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他感觉眼前的人就是一个确切的人。除了诡异的亲切感，除了一双他选择的眼眸，除了他从来不需要进食，除了他能烘干雨水。对，他现在还穿着滑稽可笑的衣服。在整座天城，只有他们领个人穿得如此怪异。
“你之前说的学校，是学什么的。”
“所有的一切，智慧。”
这种模糊的说法，陈岁安知道刨根问底也问不出什么。
“不会被怀疑吗？”
“只要这里的统治者同意了，没人会怀疑。”
“统治者，终端？”
“在这里，人们称呼它为智主。”
“它为什么会同意。”
“大概是因为父亲，具体缘由我也不知道。父亲给予的计划中，就是在小安十五岁的时候带你来到天城。”
“可是你现在才来到我身边。”
“也会一直小安的身边。
陈岁安选择安静吃饭不在搭话。
零号为他介绍很多事宜，关于天城，关于这里的规矩。
夜幕降临，人类不可以出行。
“为什么?”
“天城有一部分失控的智能人，会趁机袭击人类。这些智能人有计划有组织的袭击人类，应该是进化出了首领，终端也无法彻底消灭他们。”
“原来如此，那些被袭击的人类怎么样了？”
“消失不见了。现在有很多办法可以让生物完全消失，所以完全没有踪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零号准备收拾东西，安安急忙跑来收走所有，乖巧的把碗筷放入自主洗碗机。然后讨赏般站在陈岁安身旁，眼巴巴的看着他。陈岁安想了想，大概是要夸奖它的意思，陈岁安伸手摸摸安安的头。安安高兴的旋转，又到一旁和收音机对话。
“它知道我。”
“父亲应该是提前录入了小安的生物信息。”
“它是什么时候制造的。”
“在我被改装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了。”
零号的腿很长，所以他坐下的时候双腿越过桌底长长的摆在陈岁安眼前。面对一双大长腿，陈岁安免不了多看几眼。这人实在是被制造的完美极了。
“你被改造之前是什么样的？”
“只是被更改了主要任务程序。我的皮囊和躯体是原厂配置。”
“哦，什么厂?”
零号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陈生给零号设定的身份是哥哥，是希望他成为陈岁安的家人。为什么从此以后却是了无音讯。也许他料到了之后他会发生什么意外，却没有料到零号会迟了十一年才出现在陈岁安身旁。
陈生还活着吗？
陈生带着这个世界走上了曾经无法想象的数字时代，可以说现在是终端也是陈生制造的。可是现在一切变得不可控，终端迟早会发现被藏着的能源。陈岁安思索了一下，他记忆之中没有关于能源的藏匿地点。
而零号似乎完全不在终端的监视中。否则在陈岁安吃完那顿午饭，就会被终端抓走。毕竟终端这么看重能源，而作为陈生唯一的孩子，怎么看他也一定会知道点什么。
可惜陈岁安想了许久，觉得凳子硬，又跑到沙发上躺着，躺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思绪。他又想到当初的说明书，好像也没有少什么。
恰巧桌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说明书，陈岁安无聊打开看看。结构剖析图?对了，零号的说明书没有结构剖析图。等他转头才发现，零号在面板上看着什么，居然在购物。
下一秒门口响起甜美的电子音。
“您的产品已送达，用时六分钟。请给好评哦！亲亲！”
接着安安打开门，门口堆着一小堆衣服。安安歪歪头，一件件搬进屋内。
陈岁安泛着看了看，他不懂欣赏，平平无奇，就是不凑也不好看，但肯定死贵。而且每件衣服都有两件，大小不一，看起来就好似亲子装。
“试一下吗？不喜欢可以去线下买。”
“这里还有活人卖衣服呢？”
“嗯，就是贵点。”
陈岁安下意识先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可以和活人说话。”
陈岁安确定这是个冷笑话，他配合的弯弯嘴角。
弄好一切，天已经黑了。外面只剩下微弱的光芒，夜空不见星光，浮云遮月，这样的夜晚看起来就什么危险。
陈岁安没事做，决定早睡早起。
安安不肯离开收音机，最后在它再三保证下，陈岁安同意它可以和收音机一直待着。
陈岁安闭着眼睛，半天也睡不着。最好把枕头抱着终于成功入睡。也许完成任务就可以知道自己如此不同寻常的行为的秘密。
那些作为照明是光球跟随着进入卧室，一点点黯淡自己是光芒。
零号回到工作室，打开工作台面板，找到自己的衔接部位，取下身上的零件进行更新，还要小心不能伤到自己的仿生皮。还好陈岁安看不到，否则他一定会被这惊悚的画面吓到。
陈岁安被安安叫醒，迷糊的闻到了早饭的香气，做起来，发现床边已经放好了要换的衣服。陈岁安进浴室冲洗了一下，换上干净衣服，坐在餐桌上喝粥。零号不知道还在捣鼓什么，难得没有坐在对面看着陈岁安吃饭。
陈岁安吃完早点看着安安收拾东西，看起来不大点，却还是能干不少家务活的。每次工作完都要求陈岁安摸摸它圆滑的脑袋。
陈岁安陪着安安玩了一会儿，零号才赤着半个身子从工作室出来。陈岁安盯着零号，左看右看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你在里面做什么?”
“更新一下我身上的配件。”
“你还会修理自己呢？”
零号穿上了放在沙发上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款式，仔细看胸前的图案略微的不同。陈岁安还是觉得像是亲子装，零号看起来只是比他高半个头，但衣服的版型要比他的大许多。所以不怪陈岁安觉得这是亲子装。
“小安，准备好了吗？”
“嗯，走吧。”
直到走出门，陈岁安才确切发现自己是浮在高空之上。有一种住在云端的错觉，陈岁安就算不恐高也恐高了。
两个电子浮台浮起，零号轻松一跨站了上去，如今对着陈岁安伸出手。陈岁安比了一下距离，感觉是因为零号腿太长，看起来很轻松就跨上去。他犹豫一下还是接受了零号的帮助，面子事小，活命事大，这么高摔下去，别说摔成饼了，到时候他的四肢谁也找不到谁。
浮台下降的速度很快，但是陈岁安没有任何眩晕的感觉。陈岁安抬头，天空中浮着的巨大球形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渺小。而本来模糊不清的地面建筑开始越来越清晰，在不同的浮台上，陈岁安看见了活人。
好久不见活人了，陈岁安莫名觉得内心很激动。直到浮台到达地面，陈岁安才敢收回手。现在他抬头，万里无云，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零号计划(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