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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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当然，这场怅然失神，并不是楚遥的独角戏。
刑缙东刚将车停在临江西餐厅前，先到的秦朔阳却打开车门上车，说着临时变卦的话：“我觉着还是WS餐厅的牛排好吃。”
刑缙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单手倒车，变了道。
秦朔阳饿得发慌，上上下下翻找零食，他一饿脑子便不大好使，直接问：“缙哥，没有小零食了吗？之前打牌不都经常给我们带酸奶、薯片、梅花糕什么的小零食？”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回答，秦朔阳在沉默中反应过来，向侧方觑了眼，瞧见驾驶座上的人侧脸线条略微绷紧，要不是在开车，估计他少不得挨一顿凉飕飕的眼刀。
秦朔阳只差呼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缙哥怎么可能准备小零食，还不都是小兔子买的。
可小兔子big胆，抛弃了他的缙哥，搞得这人处于若有若无的低压中。
秦朔阳想起大半个月前，刑缙东连续几天邀请他吃饭事。
一开始还以为是想起关爱他这位远房表弟，甚至会开车到公司楼下接他。
不过，刑缙东总是在报刊亭不远处等到七点才走，这反常迹象，秦朔阳问了嘴，才知晓，原是那位约饭小兔子又跑了。
怪不得他缙哥最近连打牌都老心不在焉。
老实说，秦朔阳从未见过刑缙东对哪个女人表现得稍微上心，他苦思冥想一路，到了餐厅，忍不住试探问：“哥，你要真在意，我帮你找找人？”
服务生递上菜单，刑缙东浓长睫毛低垂，指尖轻敲餐桌，唇弯勾着淡漠冷笑。
秦朔阳知他没联系方式，要不然也不会在约定地点苦苦守候，内心深处佩服起小兔子手段高明，神秘感玩得溜。
他用手虚掩着唇，凑近，问：“她叫什么？”
刑缙东指尖节奏乱了，漫不经心翻了页菜单，想起那日在谌深公司楼下听到的名字，回着：“楚yao.”
“哪个yao?”秦朔阳知小兔子是两栋大楼里的职员，准备让秘书查查。
可这一问，倒将刑缙东问住，他眉梢压下，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
秦朔阳翘起二郎腿，懒散地瘫坐在椅子上，没等来答案，笑得露出大白牙：“不是吧，哥，你们这玩什么把戏，连名字都搞不清？”
就在这时，服务生递来蓝色礼盒，“刑先生，这是之前有位女士寄存在餐厅的，嘱咐我们在您来用餐时送上。”
刑缙东轻嗯一声，幽冷的眼眸凝视着像是要撇清所有关系的礼物上。
他记得雨夜那天，她说过要吃饭和风衣要这个人民币还他。
秦朔阳来了兴致，眼里浓郁的好奇涌动，见他哥没动静，伸手想拆礼物，还没碰上就被拍开了爪子。
礼物用的礼品店三元一个的礼袋包装，里边放着一张贺卡和手表，手表原装礼品袋印了logo被她舍弃。
一块大概十万元左右的劳力士黑水鬼机械表，对普通人来说算得上奢侈，可像他们这群人百万名表换着戴的，这礼物显得廉价。
刑缙东没戴装饰品的习惯，拆了手表外包装，径直试戴到空荡的手腕上。
旁观的秦朔阳满脸掩不住的震惊，这就试上了？不会以后要戴吧？他缙哥不戴装饰品是一回事，可他用的东西哪样不是顶尖奢华的程度？难道要为一个女人打破原则？
刑缙东不知秦朔阳心里头七拐八弯想了那么多，食指和小拇指捻起贺卡，上头写着：感谢您友善的帮助，祝生活顺遂，幸福安康。
他盯着友善两个字，勾了勾唇。
成年人的帮助，哪有什么友善。
那天在谌渊公司楼下帮她，确实掺杂了几分绮念，按他看旁人相处的剧情，男女间有个凑巧碰一块的机会，也就能顺势混在一起。
末日酒吧里，她有着情伤后的感性冲动，回归理智后，她似乎不大想玩成年男女心照不宣那套。
她勾着他往家里带，偏偏又是极安全的地，像诡计多端的狐狸玩了场戏耍他的把戏，又拿她无可奈何，只能正经地按约定的来。
刚开始几日见她气焰嚣张，存了打压她的心思，不仅来赴约，甚至会去做能令她懊恼的事，比如和她一起去超市。
后来，是真习惯上和她一起吃饭。
他有其他邀约，全都下意识推掉，去那些暗潮四起的饭局还不如和她在一块自在。
她什么也不问，做着约定内的事。
说陪着治胃病，就兢兢业业捣鼓各种养胃的膳食，还配了花茶，总往车上塞小零食，怕他饿伤了胃，却没多余的企图。
每天晚上，看着她为他忙着转，心底里有种诡异的感足感。
他不想按下暂停键，也不敢往前一步。她是个踏实生活的人，不是流连在花花世界的蝴蝶，可以随意玩一场露水情缘，她要的安定生活，他应该是给不起的。
在他举棋不定时，分别来得很快，她似乎总是如此果敢理智。
秦朔阳生日那夜，他搂上纤柔的腰，揽她入怀，隔着夏日绸薄的布料，毫无疑问窜起了几缕邪火，他有亲吻她的冲动。
车鸣声中断暧昧勾缠的氛围，她低下头，说着斩断一切的暗号，心里应是有无数顾虑，他也不是过分纠缠的人，于是顺了她的想法。
餐厅钢琴曲换成了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前奏曲》，秦朔阳五指伸直在他眼前轻晃，他在梦幻的曲调中，朝他幽幽地冷瞥了眼。
秦朔阳手肘撑着餐桌，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刑缙东移开目光，修长手指按着表带解开折叠扣。
“哥，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别不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刑缙东盖上手表盒，淡然神情与往日无异，薄唇悠悠掀动：“乌鸦嘴。”
秦朔阳暗自撇撇嘴，要说乌鸦嘴，可该是谌渊。
他按开手机屏幕，指腹翻动相册，小嘴叭叭：“原先还想劝着你，难得空出悠闲时光，高低得享受段成年人的生活，眼瞧着你碰到个段位高的，要陷进去，反倒不敢劝了。”
不算高清的照片递到刑缙东眼前，深若瀚海的瞳眸几不可察一沉，她忽而出现在眼前，和一位斯文男士相谈甚欢。
秦朔阳俊脸皱巴，语气里混在复杂的哀愁：“一开始是想说，瞧，你小兔子敢和别的男人相亲，捉回来大卸八块。”
他见刑缙东眉头轻蹙，继续道：“现在吧，我觉着，这证明小兔子没把你放心上，她都撇清了，那就算了吧。”
服务生开了瓶酒，斟满半个高脚杯，刑缙东轻晃酒杯，红酒卷着暖黄灯光在杯中摇曳，他静静地品着酒，没个回应的声响。
“就怕你付了真心，往后舍不得人，搞得难受，”秦朔阳不确定他的意思，侧着头，靠近了些，再问，“要还是觉得不大甘心，我帮着找找人？”
高脚杯重新安放桌上，刑缙东往座椅上靠了靠，那深沉渗人模样像面对他家族那些饿狼，秦朔阳心底打了个冷颤，耳边倒是听到他说：“不必。”
真不必吗？秦朔阳半信半疑。
他很了解，刑缙东一直以来在任何事情上都非常果决，可感情的事，有时又不能按理智的来。
不曾想，这半信应验得如此快。
西餐厅约饭后不过三日，刑缙东应邀去秦朔阳公司参加战略发展会议，算起来秦朔阳公司他也有些股份。
下班时，他和秦朔阳走在双子楼花坛下，夕阳煅烧成火烧云印染天际。
走在他们前边的男士接了电话，同旁边人哀怨：“完蛋，后两天要加班。”
“怎么回事？”
“楚遥家里出了事，请几了天假，我们同一个组的，这两天得帮忙分担些。”
“刚她没到点急冲冲下班，还以为怎么了。”
“她家哪里的？”
“好像是C城的。”
“那挺远的，得连夜赶飞机……”
有时候冲动来得突然，像狂风海啸迎来。
刑缙东开着车，车子却偏离去约定餐厅的路线。
秦朔阳单手撑着车窗，歪头斜视一路风景，右耳上蓝色耳钉反射铅黄的光芒，唇边咧着笑：“我说哥，你这好端端去哪？要干啥？”
“机场。”
汽车引擎加速声隆隆，他的声音极是平静，不像有魔鬼般的冲动在驱散他的躯壳。
秦朔阳傻眼了，这会儿去机场能找到人？不解的目光注视浑身透着冷冽气息的男人。
天边晚霞逐渐消散，刑缙东薄凉的唇角弯着抹饶有兴致的笑。
秦朔阳不懂他为啥要去抓虚无缥缈的机会？想找人，偏又不去用些手段找。
他也没憋着，直接问出疑惑：“小兔子姓楚，C城人，我记得，那晚在帕林西餐厅被求婚的人是她，这不就挺好查的了，干嘛要去茫茫机场找人？”
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行道树披上夜色外衣，路灯猝然亮起，秦朔阳被亮光眯了眯眼，那幽淡的声似云似雾从他耳边飘过。
“可能，我不确定。”
不确定要不要继续下去，给神明定夺相遇的概率？
秦朔阳托起下巴，眼眶紧皱，咬了咬唇角，感受到微疼触觉，瞅着身边气场依旧摄人的男士，还是那位运筹帷幄、诡计多端的刑缙东，不免觉着方才听到的优柔语调是个错觉。
城东机场已近在眼前，秦朔阳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要是凑巧碰上人，他哥得狠狠栽跟头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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