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流逝的两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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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艾丝缇这样一只生活琐事有执事打理，衣食住行由遗产提供的米虫来说，“抓恶魔→研究→写报告→申请研究经费→改善设备→抓恶魔→研究→写报告→申请研究经费→改善设备”的重复循环工作，偶尔参加社交活动调剂一下生活，这样的日子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快乐。
关于艾丝特莉亚小姐的个人修养问题，威廉对她的要求从“完美的淑女”放低到“合格的子爵小姐”，接着一降再降，最终将标准定格为“只要不失礼于人前其他时间就随意吧”，于是让艾丝缇恨得咬牙的大部分课程都取消了。虽然还是要在领地与黑色教团之间两地奔波，而且中间还要挖空心思找借口出去寻找黑之预言书，但是总的来说，这样的生活很充实……
“嗷嗷嗷嗷嗷都两年了两年两年两年两年……”艾丝缇形象全无地趴在桌子上，贴着桌面的半张脸因为捶桌产生的震动而被迫颤抖不已，“难道Skuld卷已经被人当手纸用掉冲进马桶里了么？！！！”
艾丝缇此刻正在回教团的路上，因为随时都会冒出新想法的缘故，马车内部已经被她要求改造，增加了一张简易的折叠书桌，另外还有隐藏式书架和专门放置纸笔的小壁柜。
“……小姐，您真的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了……”威廉已经麻木了，这时候的提醒完全是条件反射。
“我以为你会比较着急寻找黑之预言书的……毕竟任务失败的话，你的损失比我大。”
反正，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即使无法完成与威廉的契约，最后也不过是少了一个机会而已，更何况就算抓住了这个机会，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威廉不动声色地推了一下眼镜：“死神不会死亡。”
“所以时间多到用不完，也不会着急了……”艾丝缇瘪了一下嘴，“明知道我恨不得有每天有四十八个小时还特地说出来，你是想刺激我么？”
“不是这样，小姐。”
“于是你还是唱歌吧。”
“小姐，您在开玩笑吗？”这句话几乎已经变成了威廉的口头禅。
“知道是开玩笑还这么认真吐槽回来的人，也只有威廉你了吧……”
艾丝缇抬起头来，撩开窗帘，看着逐渐接近的黑色教团总部，同时也是埋葬了父亲与母亲，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将自己埋葬的地方，“说起来，死神收割了人类灵魂之后，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等小姐您经历过死亡之后，就会知道了。”
“不讲就不讲，小气巴拉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教团总部的入口处，艾丝缇一手提着裙裾，小心地从马车上下来，带着威廉进入了地下水道。
“啊，艾丝缇回来了~威廉也在啊~~~室长刚刚还在念叨最近没有什么研究课题很无聊哦！”乔尼抱着一摞书，笑着对出现在科学班的两人说道。
“室长怎么会无聊？”艾丝缇微笑，“说起来，我上个月还在巴黎看到了科姆林系列的新机型呢。”
“呃……”
这下丢人丢到国外去了……乔尼一阵干笑。科姆伊闲着没事就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机器人挥霍经费玩，没想到连出门在外的艾丝缇都遇到了。
“姐姐！”
一个飞扑，艾丝缇被迎面扑来的少年撞了个满怀，要不是威廉在后面扶着，她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
“不要靠近我！”
站稳的同时，艾丝缇好像被开水烫到了一样，挣脱了索尔的手臂。她避开了身高已经到自己下巴处的少年，迅速转过身，好像逃离黑死病一样躲进了自己的实验室。
“抱歉，索尔少爷，小姐来的路上心情不太好……请不要责怪她。”威廉理所当然地为艾丝缇的粗暴言行善后。
索尔平静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姐弟二人面对对方时的迥异态度，黑色教团内部成员已经见怪不怪了。而加入教团时间超过六年的人，即使没有被告知详情，也大致知道个中缘由，对此只能无奈地叹气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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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但是艾丝缇的睡眠质量反而不如在外面了。不到五点就清醒过来，然后再也无法合眼，她索性起身盥洗室洗漱，换掉了代表菲迪兰德子爵小姐的，绣有单翼银羽鹫的华丽服饰，一件科学班成员专属的白袍穿到身上。
虽然长袍的样式简单，可是十六岁的女孩子已经有了妙曼的曲线，被威廉逼到骨髓里的优雅渗透到了举手投足间，即使是几乎完全由直线组成的衣服，也不能否定艾丝缇确实是一位进行时中的美人这一事实。
——可惜只是表象。
用威廉的说法，那就是：“如果恋慕小姐的男性可以填满整条泰晤士河，那么当他们听到小姐的锋利言辞时，就意味着疏浚泰晤士航道的河工将会减轻一半的工作量；而当他们看到解剖刀在小姐的指间飞舞时，泰晤士航道将会瞬间通畅起来。”
这也就是菲迪兰德子爵小姐到了十六岁都没有订婚的原因之一。
“……噗！”拉比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差点被海鲜粥呛死，“咳咳……水……快点、咳咳……”
索尔立刻倒了一杯水递上：“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谁让你转述威廉的话来着……”拉比仰脖灌下，终于活过来了：“噗……见到艾丝缇真面目的人说不定会吓死……”
“……是么，那你怎么还不滚去死？”
阴恻恻的声音从两人所在的长桌后方传来，拉比回头就看到艾丝缇站在身后，右手抬起到肩膀的高度，三把解剖刀在手指的动作下，如穿花蝴蝶般在指间跳跃飞舞，银色的反光映着笑意浅漾的脸庞，就是一副披着无害外皮的地狱众生图。
作为研究学者，艾丝缇的战斗能力基本为零，但是指尖上的精细手艺却能在黑色教团排上前三，科学班有谣传，她双手合作用解剖刀将恶魔开膛破腹的时候，速度几乎达到了肉眼无法分辨的程度，据说曾经在两秒内无损坏剥离全层浑浊眼角膜的记录。
——她可以在一粒芝麻上雕刻断臂维纳斯，却不能用握力捏开一颗纸皮核桃，完全的技术工种。
“有鬼……”拉比唱作俱佳地闪到了索尔后面，“这里就交给你了，索尔！”
冰凉凉的视线扫过长桌前的两人，艾丝缇的视线直接忽略了索尔和拉比，迈动着两条修长的腿，走到角落里坐下。威廉看了两人一眼，点头致意，然后去点餐的窗口帮艾丝缇叫早餐。
拉比扭过头来，看到的是耷拉着脑袋，好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的索尔。
“呃……抱歉啊，之前说好帮你跟艾丝缇一起吃早餐的，结果……”
刚刚来到教团的时候，拉比就间接见识到了这对姐弟的奇怪相处模式，后来隐约听到书翁说起个中缘由。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话，是绝对体会不到其中的痛苦吧？艾丝缇的变化，仔细想想，也是情有可原啊。
说起来李娜莉出任务之前还交代过要好好帮助索尔跟艾丝缇相处，但是现在……一定会被她撕成两半的！
漫不经心地咬着吐司，艾丝缇的视线在食堂里转了一圈，然后招手叫住了一个路过的探索部队的熟人。
“拉迪斯，怎么突然少了这么多人？”她指了指食堂里的小猫两三只，“平时不是有规定，为了总部的安全，必须有三位以上的驱魔师流动驻守总部么？”
据她所知，现在还在总部的驱魔师，除了拉比就剩下书翁这位高龄老人了。
“呃，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拉迪斯还记得两年前这位大小姐疯狂收集恶魔残骸的事情，那段日子他抗尸抗得肩关节都发炎了。
“艾丝缇，室长找你！”
正在说着，拉迪斯所属小队的队长从外面进来，一副忙得焦头烂额的模样，“听说出大事了……拉迪斯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大家都去集合现在就等你了！！！”
“啊啊啊啊啊糟糕我忘记了都是因为艾丝缇叫住我啦队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不要扣分啊我还指望着这个月的全勤奖我真的知道错了！！！！！”
艾丝缇面无表情地看着拉迪斯毛手毛脚地绊到桌子腿摔得涕泪横流，顺便往旁边让了让，以免被打翻的牛奶撒到自己身上。
“走吧，威廉。”
“是，小姐。”
转身出了食堂，很快进入科学班的楼层，伸手敲门的时候，艾丝缇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索尔、拉比和书翁都在后面。
视线在索尔身上凝了一瞬，艾丝缇垂下眼帘，神情冰冷地推门走进科姆伊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威廉也很自然地在她身后站定，隔着沙发靠背弯下腰，送上泡好的红茶。
在她之后，索尔和拉比还有书翁也进了办公室，威廉同样送上香气醇厚的红茶，拉比注意到，当索尔拿走最后一个骨瓷茶杯的时候，艾丝缇瞪了威廉一眼。
……喂，不至于吧，再怎么不待见弟弟，连一杯茶都不肯给，这样不是太小气过头了么？拉比斜眼瞟了瞟索尔，轮廓神似艾丝缇的十二岁少年却开心地弯起了唇角。
——所以说，姐弟两个都不是正常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流逝的两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