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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卖鸡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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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顾臣槐真的坐下来的时候,祁骞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天逃哪里去了?那场黑雨跟你有关吗,底下的章鱼和那些人类跟你也有关吗?那个你带走的实验体呢?
不过最终,他把提问权给了顾臣槐。
“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看,如果不冒昧的话,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那确实挺冒昧的,毕竟前面还有个30k液晶高清雨景外加时不时掀起来的海啸,却有人问出这种话的只有当初只说了一句洋语就消失的奇葩顾臣槐身上。
祁骞看着这人上扬的嘴角,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啪啪打火机点了几下也没点上火,索性撂了烟盒,一把掀起自己的衣服。
常年训练累计的身材暴露在顾臣槐眼下。
祁骞无所谓得两手撑在后面,歪头打趣道:“怎么样?”
顾臣槐自掀起衣服那起就没移开视线,听到祁骞问他,才一副小声欢呼道:“呼~很完美。”
祁骞呼吸时腹部也随着率动上下起伏着,几秒后顾臣槐还一副没找到懊恼的神情,下一秒看着腰间处眼睛亮了起来。
祁骞一直关注他的表情,看他一直看着一个地方,也好奇的低头,结果就是那朵没长全的玫瑰。
但一看不知道,明明昨天才很小的玫瑰,现在已经大了一圈,而且随着顾臣槐的靠近,发出靓丽的红色。
祁骞一把推开顾臣槐,他再次感到一股世界不再是世界的错乱感,他定睛打量顾臣槐,后者一副满意的模样,就像当初那句“my acceesory”之后人间蒸发的表情一样。
他好像每次出面都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个关于自己的任务,如果真的如他说的一样,自己每天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所熟知,那眼前的人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
“他叫sara1。”
祁骞道:“我管他叫什么,是你做的就马上除掉。”
他似乎对此蹙眉不爽,摊手道:“他已经和你融在一起了,没办法除掉。”
祁骞冷笑,同时他才发现烟盒已经浸了水没法吸了。
刚站起来的身子又弯腰看着顾臣槐,企图给他压迫的感觉,制造捉摸不透的气氛道:“我说,你是真不怕我再抓住你?”
顾臣槐笑盈盈道:“你要用“再”就不对了,我一直认为我的心和身体从来都是自由的。”
祁骞见没起作用,起身一摆手离开道:“没劲。”
他站在完全破碎的落地镜前,昂首下面的怪诞道:“这些你管不管。”
“不归我管。”
“那什么归你管。”
“你归我管。”
祁骞挑眉,他有点模糊的感觉到和顾臣槐之间总有种故意为之的暧昧气息,当然他也这么说出口了。
“你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我。”
顾臣槐却突然神情迷惘却又给出答案道:“我的一切都是滋养你所拥有的。”
这话又让人既琢磨不透又奇奇怪怪,但祁骞不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轻笑道:“你当胚胎呢。”
顾臣槐不置可否,然后站起来道:“我刚才才救了你呢,这么跟你恩人说话,小心点哦,晚上敲你门侬。”
祁骞知道他要走了,正眼也没瞧给他。
当他双手交叉抱胸以为顾臣槐走了时,眼前突然拎出一串骨链,身后人道:“戴在手腕上吧,耳朵过几天就恢复了。”
他回头,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一直跟我说话的那个人是你吗?”
“不是我。”
黑云被撕开了一层,狡猾却弱小的光挤进了黯淡的P市,照亮了海水已经慢慢从道路消失的踪迹,鬼火般的楼房平静了下来,渺小的人类在此刻苏醒。
宛如模型的小人儿在几百层楼顶往下俯视如同蝼蚁,他们勉强得搬运那只昏迷的章鱼,巨大的触手仍然拖在钛合金道路上。
风好像找到了心智,打在祁骞脸上却能感到他暴怒后的温柔。
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只有系在手腕的骨链昭示了还有一个人曾来过。
基地社,祁骞坐在三尺桌面上,抓耳挠腮也写不出一个字来,只有开头那几个大大的“检讨书”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啧!”
祁骞懊恼得扔掉了钢笔,尖端被地面弹得弯得像月牙。祁骞从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声音 ,他研究生毕业但却跟写作文没半点关系,因为在基地社的武装部,只要身体过硬,专业学科过关就行,不像现在只要身体过硬。当然这是后话,作为一名组装,格斗,指挥全级的选手,虽然现在为一只小小检讨折腰,但数风流人物,八强常有祁骞。
所以这会儿,他拉着徐黎的肩膀,按着他坐下,把弯了腰的钢笔扔进垃圾桶,换了只铅笔。
此时桌面上,一边是徐黎爸妈的连环催婚call,一边是干干净净的白纸一张。
徐黎扯了扯嘴角,颤颤巍巍的拿起铅笔,写了起来。
耳边随即响起祁骞的声音:“哎,叔叔,我小祁啊,徐黎他被社里的事忙的走不开脚呀,啊你商量好了呀,今天啊,那真是可……我,我去?额啊,好好……”
徐黎看他一会儿边一个表情,突然声情并茂又激动起来:“那没事儿啊不是!我拿手!你说这些个人就是不懂得看人脸色,你说我们家徐黎多好啊,什么人都往里塞,啊没事下次有这样的事都跟我说,我去解决,哎没事挂了。”
徐黎看他一会儿面白面红,问道:“怎么回事?”
祁骞神神秘秘,拍怕胸脯道:“你家有个亲戚家的兄弟表嫂女儿三十了,都有娃了,还没结婚,硬是介绍给你啊,这不你幸亏没去留下来给我写检讨,哥哥我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去给你拒绝了这门婚事。”
徐黎忐忑道:“你别乱来。”
祁骞不在乎道:“我有分寸。”
咖啡厅内,祁骞故意迟到了半小时,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独自坐在一边的貌似领家小妹的相亲对象,一点也没看出生过孩子,经历过爱情折磨的样子。
他本以为是个乖巧的小女孩,没想到刚坐下,就听到她带着烟嗓上下边打量边说:“来挺早啊。”
祁骞坐下,听到她调侃的话刚抬头,却没想到正眼一瞧就吃了一惊。
三十岁大龄剩女带一娃先道:“直接说重点吧,你结不结说个肯定话。”
“姐……你是我姐,你也知道我是基地社的,常年不着家还没多少死工资,像我们这种看似年轻实则心灵枯竭的青年,社里都不对社会开放婚姻介绍的,是哪妈妈不懂内情,作了个误会。”
“合着就拒绝了?”
祁骞摆手:“哎你这话说的,倒也……”
“你可以不回家,我只需要结婚那张证明,孩子也不用你管 ,等过段时间我会把一大笔钱打在你卡里,你觉得比你那拿死工资和当姐包养的小白脸哪个好?”
两人对看了一眼,祁骞太阳穴难受得疼,他是没想到遇到个难缠的,当然他摸着自己良心,对富婆包养这件事丝毫没动心,虽然家有狂眷热衷拿儿子做实验,但也没亏待过生活种种。
祁骞刚要说话,对面就接了个电话,祁骞看铃刚响就往屏幕上看——彭灿,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陆昭晏的人,药房运输部的部长。
他看女人没说几句就遮掩得挂了电话,转过脸等祁骞答复。
“你说你之前做什么的?”
“你要了解姐之前的伟绩?别担心名牌车大别墅都不会少给你。”
祁骞笑了声,拿了外套站起身道:“误会了姐,真没那意思,但就你刚说的做完一件事就给我一大笔钱,我想这个渠道会是合法的,毕竟……从基地社出来的东西,国家证难免要准备。”
女人一瞬间停止了手中转动的动作,她抬头看着祁骞似笑非笑得回看她,语气不似之前轻佻,脸色沉下去的声音道:“特么放个屁都要让你们基地社查,我一商人给那里买卖鸡崽还犯法了!”
祁骞:“……”
说实话从咖啡馆灰头土脸得出来是头一次,而且预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抹了把脸,吸了口气,决定下次检讨还是乖乖自己写。
谁知刚坐上驾驶机位,温商展的电话就打来了,起初他以为是解放后的寒暄,直到听到是桑卢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声,才把手从方向盘里拿下来。
他是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以为集训时学到的东西永远不会用在自己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