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怪物》紊的暖壶

6、再救

　　温商展过去之后，祁骞有前车之鉴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果然下一秒，从车后面，传来桑卢尖叫的声音：
　　“祁哥我谢谢你全家！”
　　祁骞一副谦虚的摆了摆手，道：“哎也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温商展像提兔子似的把桑卢掂出来，桑卢低着个头，手指头搅在一起，声音像蚊子似的道：“对不起展哥。”
　　“抬头。”
　　桑卢扭捏得迟疑了一会，不太敢抬头。
　　温商展触上他的下巴把人的脸抬起来，原本白皙的皮肤左一块黑右一块黑。
　　鼻翼红红的，一双大眼睛祈求的看着温商展，道：“我真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怎么搞的。”指的脸上。
　　桑卢摸了一把，道：“就做那个子弹弄的。”
　　话说完就看见温商展在打电话，边看着他边说：“对，叫人把车过来。”
　　“哥！我在这不会妨碍你的，而且你看我还做了那个子弹，有作用的，你……”
　　温商展道：“送你去基地社，把图纸画出来，让他们生产。”
　　桑卢闻言笑的张开手，腻歪道：“我就知道哥你不会舍得让我走的。”
　　温商展眼底也显出笑意，勾住桑卢的脖子，带他去车上，顺便问了些家常。
　　“论文写了吗？”
　　“写完了！”
　　“考编有把握吗？”
　　“当然啦，我一定会申请进你的部队的。”
　　祁骞鄙夷得瞥着这边，孤零零得搂紧了自己衣服，在狂风中吸了吸鼻子，骂了句脏话，踢了腿石子，结果扬起的沙尘进了他眼睛。
　　“擦，喝凉水都塞牙缝，走个路都被驴踢。”
　　擦完眼睛，像有红眼病的凑到徐黎眼前，道：“徐总帮我吹吹。”
　　“滚别传染给我。”
　　祁骞跳脚道：“什么传染给你，你再不给我吹吹眼角膜都没有啦！”
　　徐黎眼不斜道：“那就把你脚藓皮换进去。”
　　祁骞在狂风中凌乱，他身边都什么人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边进攻大楼“救章鱼”的社员顶着火焰山，提防大boss，而且全程直播，或者换种说法就是如果boss暴走，那就不是绿色直播间，而是人体爆炸间了。
　　云梯太显眼怕章鱼一个甩手劈死大半人，他们改用在二楼用“爪牙”上楼。
　　当然这一切都被指挥部的人尽收眼底。
　　祁骞抵着红眼圈点了根烟，他一手插兜，咬着烟尾吧啦了下刘海。
　　徐黎没再调侃脚藓皮事件，尽职尽责得扔过来一个报告，全是基地社通文一发布社会各阶层的现状。
　　在这还能控制的局势下，总有一些人扯着嘴皮子干着杀人的勾当。
　　“犯罪率升高了呢。”祁骞撇了一眼，淡淡道。
　　“他们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徐黎道。
　　祁骞吐了个烟圈，眯着眼思忖，道：“等着吧，那些把变异种拿来当挡箭牌的凶手，会是第一批进口的食物。”
　　“不过也怪不得，你看这里的人，包括楼里的人，还以为度假呢。”
　　“迟缓的生活规律，看似只不过少几顿海鲜，其实……”
　　徐黎追问道：“什么。”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祁骞夹在指尖得烟一把扔在鞋底下，看着徐黎疑惑的表情，他看着沿海方向，语气凝重道：“那是海啸的声音……”
　　两人对视，祁骞踏着皮鞋跑进指挥部，打开全城的监控摄像头，果然，滨海的海面上掀起一场海啸。
　　他划开面板，进行全员联通广播，在指挥部的其他人员看到灾难来临惊慌失措下，他语气抑扬顿挫的解释。
　　最后吸了口气，关掉广播。
　　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他们可以很直观的看到深底海洋的动物进化到何种地步，自然这些海啸性的灾难，滨海居民根本不放在眼里。
　　因为统计说明，p市的海啸并不构成万分之一的伤亡损失。
　　不过planB已经无法实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到制高点，捕捉变异种的特征。
　　祁骞上大厦时，看到底下行人若无其事的爬楼，他突然之间意识到，当真正灾难来临时，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会如何生存。
　　但没时间想那么多，各部门精英聚集在大厦中心，那是p市的制高点，俯瞰全城，当看到已经进城的海啸，已经流进建筑物。
　　但可以看到威力并不大。
　　“啊！祁社员你的耳朵！”
　　祁骞回神，疑惑得摸了摸耳朵，竟一手血，他看着血渍，一噎。
　　他低着头，突然想到为什么刚才只有他一个人听见海啸声，明明海啸声还那么远，他根本不可能听得到，还有一直出现在他耳朵里的声音，也没有了。
　　他抬眸看到海水流进他们刚才所处的楼房，那栋还在着火的房子，攀岩的章鱼，却毫无违和感的出现在一片汪洋中。
　　他有一种错觉，这个世界乱套了。
　　像为了证实他的错觉，一道疾风，玻璃碎了。
　　这种力度，足以抹断一个人的脖子。
　　“往后退！”
　　他错了，从一开始所有都错了，末日不是因为变异种才来的，而是变质的微分子，变质的雨水，变质的人类！
　　那些人为什么面对灾难任然不怕，任能泰然自若，他们机能在退化，丧失了判断的能力，他们眼前有逃避现实的虚幻，从那场黑雨降临，什么都在变。
　　祁骞看着阴沉的天空，没有哪一次脑海里有这么多踌躇不定。
　　那他为什么没有变化，反而“进化”了呢。
　　当脑海里闪出“进化”这两个词，他突然想到基地社那个毫无天日的实验室。
　　“祁社员，祁社员！”
　　祁骞回神，才发现他手脚冰冷，低沉道：“怎么了……”
　　“玻璃要碎了！要怎么办？！”
　　他本想记录变异种，等海啸过后就去收拾下面那些人的，但他没想到自己也许也是……玻璃碎了就碎了，反正所有人到最后都会成为最原始的蛋白质分子……
　　“嗤啦！”玻璃随着巨风碎了，一股犹如爪牙的风企图吸走所有人。
　　他们牢牢抓着桌角，下面一百多层的楼高，摔下去只能给下面boss刷积分，连个全尸都没有。
　　“啧！”祁骞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他那自私的爹妈怎么可能未雨绸缪让自己在末世里有求生的特异技能。
　　“呼呜！”一股大风挂起了一个一米八大汉，祁骞眼疾手快得抓住那人的裤腿，可笑的是，这家伙没系皮带，裤子正要摇摇欲坠从他屁股上脱下来呢。
　　男人欲哭无泪得哭爹喊妈，祁骞指甲都要外翻了也拉不住，当他要放手的时候，肩膀被一个女生抱住了。
　　祁骞平生第一次闻到女生头发香味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有点想笑，但他怕一笑漏气三个人都滚下去。
　　女生尖叫得叫身后的人拉住她，但一个女生哆嗦得往后退，眼神惧怕道：“不……这样我们都会掉下去的。”
　　“你！”
　　祁骞感慨一声，独善其身的滋味总是让人食不知髓。
　　风当真不留情，一声狂风大作，祁骞咬紧后槽牙再也坚持不住了，越来越近的百丈“悬崖”，样子还很狼狈，当然忽视掉拖家带口的情形。
　　他从来都相信世界真的有魔术，但不是法术。
　　当他认命的闭眼，心底突然涌出一股熟悉的滋味。
　　预料中的坠落感没有如期到来，他只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耳边有人发出“呼”好似欢呼的声音，他手下一紧，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
　　当他睁开眼后，就看到消失很久还给他惹一身麻烦的顾臣槐，后者带着淡笑看着他，当双脚沾地后他还是恍惚的。
　　耳边又响起声音：“我又救了你一次。”
　　“你是变异种吗？”
　　顾臣槐好像听到极度好笑的，眉头上挑，却用哄小孩的笑容低声道：“比它要高级。”
　　祁骞脑袋还是胀的，就听到顾臣槐又说：“我的玫瑰长得还好吗？”
　　“什么？”
　　顾臣槐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嗯……”
　　祁骞感觉耳朵又流血了，他看到那个女生也惊魂未定，大叔扯着自己的裤腿哭的像个泪人。
　　“他……他就是那个通缉犯！”
　　刚才见死不救的女生尖叫着指着顾臣槐。
　　顾臣槐道：“你是在指我吗？”
　　“不然是谁！”
　　祁骞有意怕顾臣槐又跑走，把他拦在身下，除了耳朵流血脑袋还胀的窘迫样子，还算硬气道：“我说小姑娘，你没看到他救了我们吗？”
　　“那又怎样，他是危险分子。”
　　顾臣槐站在祁骞身后，看到他护着自己的样子，不禁将目光移向他的脖子，将手臂搭在祁骞的肩膀处，头微微靠近，却看着那个女生，道：“那我只好尽责把你扔出去了，你觉得呢。”
　　女生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缩到角落。
　　祁骞说完脑袋就翁的晕，断然没意识到顾臣槐的动作。
　　当他缓缓坐下来的时候，问道：“喂！”
　　顾臣槐转头。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顾臣槐似乎很愉快，“嗯哼”也沿着墙壁坐下道：“我也有话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