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晨義散人

34、新案

　　从旧宅里出来，黄包车车夫还在街边百无聊赖地等着。见蓝歌和法华回来，立刻起身笑脸相迎。“两位老板去哪里？回上海还是……？”
　　法华又递给黄包车夫一人一枚大洋，“回上海，这一路遇到和听到的所有事情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黄包车夫接过钱，放在嘴里咬了咬，连忙点头，“好嘞，老板放心，我们做这一行的都知道嘴巴一定得紧。你们坐好了。”
　　蓝歌坐上其中一辆黄包车，道：“法华，你觉得凌安的母亲是谁？”法华瞥一眼蓝歌，道：“你不是已经有个猜测了么？”
　　“你和我想得一样？”
　　法华点头。
　　蓝歌叹口气，“如果我们假设林瞳就是凌安的母亲，因为凌大的突然失踪，使得她最终没有结成婚，凌安变成了孤儿。如果你是她，会怎么做？”
　　法华摇头，“我不是她。如果分析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做什么，有各种可能。关键还是在于凌大究竟是怎么失踪的。另外，这解释了林瞳为何会去车行。只是奇怪的一点在于，她为何要千方百计地甩掉我们。”
　　蓝歌抓了抓头发，“你们侦探的工作都是这么费脑子的吗？还不如站在手术台上给人做手术，至少无论多复杂和紧急的手术都有既定的方法。”
　　法华勾起嘴角，“这难道不正是查案有趣的地方？不然你为啥要参合这些案件的调查？”
　　蓝歌将“我其实只是为了每天都能看见你啊”给咽了下去，说：“算你说得对吧。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回公寓睡觉？”
　　法华思忖片刻道：“我总觉得沈六的身份有些令人怀疑。他是怎么认识凌家兄弟和林瞳的？另外，最近发生的几起凶杀案件和郑多燕的遇袭、失踪，以及青帮大佬受伤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蓝歌舒服地靠坐在黄包车上，道：“说不定是你想多了，这几起案子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法华歪头，想了想说：“或许你是对的，可能是干这行时间久了，看见什么都觉得可疑。”
　　“你还没有回答我一会我们去哪里？”
　　“我总觉得还会有人死。既然没有头绪不如就照你所说，回家睡觉。”
　　蓝歌挑眉，“你开玩笑吧，既然知道一定会有人死，我们还回家睡觉？”
　　法华无所谓地耸肩，“你想过没有，最近死的几个人都是青帮的人。这些人向来无恶不作。何况，我们现在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那倒也是，”蓝歌觉得言之有理，又提议道，“我母亲今天在家，可以回蓝大宅吃晚饭。我有点想念徐伯的手艺了。我想母亲是不会介意的。”
　　法华点头，没有表示反对，“我一会还有点事情要办，那么我们下午五点在蓝家大宅见了。”
　　蓝歌对于法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且不愿带上他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谁不会有点自己的秘密，又释然。
　　下午五点，蓝歌回到蓝家大宅，母亲湘云见儿子回来十分高兴。“儿子，今天徐伯又炖了鸡汤，你可有口福了。”说罢，又望望蓝歌身后，道：“法华那孩子没有和你一起来？他一个人肯定不会好好吃饭的。”
　　蓝歌进门，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解释说：“法华一会就到，他下午有些事情要办。”湘云点头，又问道：“我听说郑家小姐又出事了。上海现在还真是多事之秋，外忧内患呢。”
　　“郑家小姐的案子巡捕房现在委托法华在查，目前有些线索。”蓝歌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豪华沙发柔软舒适的感觉让他不禁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法华迟到了半个小时。
　　湘云却毫不介意，“小歌，快起来！开饭了。”说完，拉着法华在自己身边坐下。
　　徐伯将鸡汤端上桌，湘云第一时间给法华盛了一碗鸡汤，又将勺子扔给蓝歌：“你自己盛吧，一会记得给你父亲留一口汤。”
　　蓝歌满脸怨念地拿起勺子，徐伯见状立刻接过汤勺给蓝歌盛上一碗黄澄澄的鸡汤，笑眯眯地道：“厨房里还有很多，我已经给老爷留了一些。”
　　蓝歌握着徐伯的手，“还是徐伯最疼我，徐伯你也喝一碗。”
　　徐伯连忙摇头，“不用了少爷，我要是想喝汤随时都可以喝。”
　　饭饱之后，蓝歌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打着饱嗝。谁知这时家中的电话响了，徐伯接起电话和对方交流几句之后，将电话递给法华：“法华少爷，找你的，是巡捕房打来的。”
　　法华接过电话，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在法华挂断电话的时候，蓝歌焦急地问。
　　“刚才是岳书，正如我们所料，又有人死了。还是青帮的人，尸体被发现在浦东。”法华说。
　　“浦东？”蓝歌摩挲着下巴，“根据上次你的分析，之前三起死亡案件，分别发生在上海的北、中、南，这次一次在浦东，难道凶手真的是在按照古老河图的方位杀人？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很有可能是一种仪式，凶手想通过这种仪式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我怀疑最近针对青帮的几起案件是有人在幕后复仇。”法华冷静地分析。
　　蓝歌一把抓起外套，说：“我们现在去犯罪现场？”法华确摇头，“过去浦东得坐船，这么晚估计很难还有船了。等明天巡捕门把尸体带回巡捕房后，我们再去看吧。”
　　蓝歌耸肩，“也只能如此了，那正好让我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吃得有些太多了。”
　　湘云在蓝歌身旁坐下，评论道：“青帮肯定是坏事做多了，所以现在遭报应了。杜月笙最近在和你爸抢华人商会主席的位置，这个人十分善于交际，又很会赚钱，和黄金荣之流完全不同。”
　　蓝歌坐直身体，“难怪父亲最近有这么多应酬，老不归家。其实华人商会主席有什么好当的，杜月笙要做就让他坐好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天，法华和蓝歌才告辞离开蓝家大宅。刚坐上蓝歌的老爷车，法华却瞥见蓝歌正盯着自己瞧，“怎么了？”
　　“我为什么觉得母亲对你比对我还好？说！你究竟给老妈灌了什么迷魂汤？”蓝歌有些不爽地拍了拍汽车方向盘，“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在蓝家岂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