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晨義散人

32、线索

　　没过多久，在蓝歌还在大快朵颐的时候，林瞳从车行内走了出来。这次她换下了之前惹眼的蓝色衣物，换成一身深褐色的低调裙装，头上还围着丝巾。
　　沈六将林瞳送出门后，左顾右盼一阵发现四周无人，朝林瞳招招手。林瞳走到街道旁，伸手招来一辆黄包车。
　　蓝歌撂下筷子，站起身就打算冲出门，却被法华一手拦住。
　　“不用跟了！她今天要办的事应该已经办完了。”法华低声道。
　　“办完了？”蓝歌扯了扯被法华拉皱的衣摆，“你说林瞳为什么去这家车行？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还怀疑过这家车行是青帮的地下暗桩或者分货点吗？”
　　法华点头，“不错，这家车行一定有古怪，上次莫名其妙被袭击也有蹊跷。”
　　“那现在怎么办？”蓝歌感觉所有的线索都搅在一起，似乎有关系，又似乎没有关系，就像一团乱麻，明知道找到线头就能一一解开，但怎么也找不到这个线头。
　　法华手指轻敲桌面，半晌之后，开口道：“我们还是得查一下林瞳和这个叫做沈六的人，以及整间车行之间的关系。”
　　“我们去哪里查？”蓝歌抓抓头发，“你有门道？”
　　法华勾起嘴角，“当然是利用巡捕房，让岳书去查。”
　　“巡捕房那帮混吃等死的人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蓝歌有些不屑。
　　“巡捕房受洋人控制，这是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隐瞒了很多事情，对很多事又似乎不上心。但是，如果调查的内容不会影响洋人的利益，他们还是会支持的。更何况，以岳书和青帮的关系，他比我们更想破案。”法华分析道。
　　“所以我和父亲说日后不要让我经商，我还是更适合站在手术台上研究如何能够救一个人！”蓝歌懒洋洋地将双手放在脑后，语气轻松。
　　翌日，岳书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当他来到法华公寓的时候，蓝歌刚从医院下班回到公寓中。两人就这样在公寓大门前撞了个正着。
　　“你干啥？有话可以约在外面说，这里又不是你的住处。”蓝歌紧抿着下唇，语气十分不悦。
　　“这里也不是蓝家大宅啊，法华都没有意见。”岳书笑眯眯地道，伸手就打算敲门。
　　蓝歌耀武扬威地掏出公寓钥匙，径直打开了公寓大门，推开门的那一刻还不忘朝身后的岳书抛下一句：“这里虽然不是蓝家，但是我住在这里！”
　　岳书无所谓地耸耸肩，跟着蓝歌走进公寓。“法华似乎不在家？”
　　公寓里漆黑一片，蓝歌按下墙边的开关，环顾四周，确认法华的确不在家。
　　“法华电话中和我说他下午在外面办事，傍晚就会回公寓，让我先来公寓等。”岳书说。
　　蓝歌有些不爽地在沙发上坐下，用主人的口吻道：“既然岳探长不是第一次来，你就随意吧，如果想喝水，那就自己倒。”
　　岳书转身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时，公寓大门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法华带着一身酒味和烟味走进公寓大门。
　　蓝歌皱眉，“你去哪里了，怎么浑身这么难闻，你还抽烟了？”说罢，便伸手想去触碰法华的脸。
　　法华偏头躲过，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歉意，仿佛把这身味道带进公寓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似的：“我去查一个案子，不得已喝了几杯酒，烟不是我抽的。”
　　蓝歌心中有一丝甜蜜，虽然对方并没有解释究竟去办什么案子了，不过以法华的性格，愿意对自己解释，是一个好的开始。
　　岳书露出玩味的笑容，“两位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个人存在，需要我再次重申吗？”
　　法华白了岳书一眼，在书桌前坐下，“你查到了什么？”
　　岳书自讨没趣地笑笑，将一个文件袋放在书桌上，“林瞳的背景看起来比较干净，富家千金家道突然中落，不过她和凌旭的关系比较有趣。”
　　“如何有趣？”蓝歌追问。
　　“林瞳曾今和凌旭的哥哥定过婚。”岳书敲了敲文件袋。
　　“等等，我记得沈六说过凌旭没有家人。”蓝歌将视线投向法华和他确认。
　　法华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这个凌旭怎么多了个哥哥？”蓝歌摊手。
　　“凌旭的确有一个哥哥，后来有一天莫名失踪。我在巡捕房的档案里还看见过凌旭来巡捕房报案的记录。”岳书解释道。
　　蓝歌嗤之以鼻，“所以不出所料，巡捕房对于这起失踪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岳书有些不情愿地点头，“你说得不错，我承认巡捕房很多时候总是喜欢明哲保身，耽误了案子的调查。不过这个案子办案的侦探还真的对邻居和相关人员进行过问询，也去过凌旭和他哥哥的住所，全都一无所获，仿佛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世上没有凭空消失这种事情，你们只是能力有限而已。”法华冷声插话。
　　岳书似乎对于法华的讽刺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恼怒，而是笑道：“那么，法华大侦探可有什么想法？”
　　“暂时没有，”法华直接道，“还有其他发现吗？比如沈六。”
　　“凌旭和林瞳看起来都是普通人，虽然各有各的故事，可是这个叫做沈六的人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似的。巡捕房即没有查到他的出生地和家庭，也不知道他开车行之前是做什么的，又住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青帮有关。”岳书有些无奈地耸肩。
　　“一个这样的人又是怎么认识凌旭和林瞳的？你说，他会不会其实改名换姓过，所以你们巡捕房才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蓝歌双手托腮，整个人半趴在沙发靠背上。
　　“或许吧，如果他刻意隐瞒身份，又改名换姓，一时间的确很难查到他的背景。”岳书叹口气道，“好了，我能查到的就这些，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既然凌旭和林瞳的确有联系，不如我们就从他们那里入手？现在其他的线索似乎完全没有突破口。”蓝歌建议。
　　岳书站直身体，打了个响指，“我同意，就这么办吧。”说罢，和蓝歌一起齐刷刷地望向法华。
　　“嗯。”法华淡淡地道，“岳书，你有凌旭以前居住的地址吗？明天我和蓝歌前去看看。”
　　蓝歌对于法华直接将岳书排除在行动之外感到十分满意，他挑衅地冲岳书一挑眉，收到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