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晨義散人

31、车行

　　黄包车夫十分不耐烦地将草帽拿下，“两位，坐车我们就走，不坐就不要打扰我休息。”
　　“我是说，你见到过一名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经过吗？”蓝歌再次还算礼貌地问道。
　　这时，坐在一旁的另一名黄包车夫插话道：“一名长得不错，穿着蓝衣的女人？”
　　“是啊，没错，你见过她？”蓝歌眼中一亮。
　　“刚才她打了一辆黄包车，大概往东边方向走了。”黄包车夫说罢就打算继续休息。
　　“东边方向？”蓝歌掏出几块大洋，递给其中一名黄包车夫，“你们送我们去那个方向，东边方向。”
　　两名黄包车夫在看见钱的时候态度立刻变得完全不同，“好的，好的，请上车吧。”
　　蓝歌朝法华一扬头，“怎么样，上车吧，大侦探。”
　　法华轻笑一声，“你给的钱足够他们忙活一整天了。”说罢，一步跨上一辆黄包车。
　　两辆黄包车沿着马路在上海滩夜幕中行进，蓝歌则一直仔细观察着道路两旁，“师傅，跑慢一些。”
　　就这样跑了半个小时，一名黄包车车夫指着一家店铺门口道：“那不正是载着那名蓝衣女人的车夫？”
　　蓝歌坐直身体，低声道：“你确定？”
　　“我很确定。”黄包车夫点头。
　　蓝歌又掏出一块大洋，递给黄包车夫，“你帮忙前去打听一下，他将蓝衣女人拉去哪里了。”
　　黄包车夫接过大洋，眼睛笑成一条缝，“好嘞，老板，你等着，我这就去问一下。”
　　五分钟后，他又满脸堆笑地跑了回来。“车夫说，那名蓝衣女人就在这里下车，然后给了他几块大洋，让他在这里等。你知道，一块大洋可以抵上我们一天的收入。”
　　蓝歌和法华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决定下车。蓝歌又给了两名车夫一些小费，嘱咐他们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
　　“法华，我为什么觉得这里特别眼熟，我们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吗？”蓝歌挠头，开始左顾右盼。
　　“这里我们当然来过，而且不止一次。”法华指着前方关着的铁门道，“上次我们来取车的时候，车行还没有打烊，今日却已经大门紧闭。”
　　蓝歌一拍脑袋，“对呀，这里离沈六的修车行不远，林瞳来这里究竟只是巧合还是什么？”
　　“是不是巧合过去打听一下便知。”法华抬脚朝铁门方向走去。
　　铁门下方隐约透露出灯光，铁门的侧面装了一个黑色的门铃。法华面无表情地按下门铃上的黑色按钮，“叮”的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门内没有动静，法华又按了一下门铃。此时，门内总算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老板，好久没有来车行，想探望一下凌旭！”蓝歌扯着嗓子喊道。
　　铁门哗啦啦地响起，沈六络腮胡子的脸出现在门口。他眯起眼睛，身体十分不明显地微微一僵，“怎么是你们？这么晚了，是来修车的么？”
　　蓝歌拍了拍沈六的肩膀，“那倒不是，你的小伙伴在吗？”
　　“小伙伴？”
　　“就是凌旭啊。”
　　“哦，凌旭那小子今天不在，你们可以明天来找他。”沈六“嘿嘿”笑两声，身体堵在门口没有动。
　　“我和法华都进去你们车行很多回了，今天不打算邀请我们进去聊聊？”蓝歌探头往车行内张望，车行内静悄悄的一片，“今天车行这么早就打烊了？”
　　“今天生意一般，也没有预约的客人过来提车，所以就早点关门，正好休息一下。”沈六的络腮胡子明显抽了抽。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法华从旁插话，双手负在身后，冷着一张脸。
　　“那先这样！不好意思，两位可以明天过来。”说罢，沈六没有等蓝歌反应过来便将铁门迅速关上。
　　“这……”蓝歌不爽地打算继续敲门，“我们上次好歹帮过他们，这什么态度。”
　　法华伸手拦住蓝歌，“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不显而易见吗？林瞳肯定来了这家车行！”蓝歌摊手，冷哼一声。
　　“我们没有看见林瞳走进这家车行，所以现在下结论有些太早。”法华道。
　　“那现在怎么办？”
　　“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你是说我们在这里等？”蓝歌一挑眉。
　　“不错，如果我们假设林瞳来了这家车行，原因不明。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间车行里，我们只需要监控门口，应该能见她出来。”法华分析道，“另外，有一点很重要。如果说林瞳认识车行的人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为何要千方百计地甩开我们。”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找了一家可以看见车行门口的餐厅坐下。“法华，你说车行不会还有其他出口吧？”蓝歌吸取教训，找了一个靠窗又离大门很近的座位。
　　“车行没有其他出口，上次来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法华摇头。
　　“你够无聊的啊，上次来车行就观察它有没有其他出口？”蓝歌眯起眼睛。
　　法华不置可否，转头望向窗外，“习惯而已。”
　　这时，餐厅服务生走了过来，“两位，有什么要吃的吗？”
　　蓝歌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假装八卦地道：“对面这家车行怎么这么早就打烊了？”
　　“车行？”服务生露出迷惑的表情，“对面这家车行似乎很少这么早就关门的，不过前段时间有人在车行里受伤，可能是这个缘故吧。”
　　蓝歌身体前倾，“这家车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何会有人在车行里受伤？”
　　服务生给蓝歌和法华一人倒了一杯水，压低声音道：“这家车行在这里开业挺久了，听说车行老板和青帮有关。”
　　“真的吗？”蓝歌好奇地问。
　　“真假我就不知道了。”服务生腼腆地笑笑，“大家都这么传，我来这家餐厅工作的时间也不久。”
　　蓝歌礼貌地笑笑，“那给我和我对面的这位先生一人来一份牛排吧，记得五分熟哦。”
　　服务生收回菜单，转身离开。
　　蓝歌趴在餐桌上，眼睛还不忘瞥向窗外，“你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怎么都和青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