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晨義散人

30、跟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蓝歌歪头，转身又望了一下林瞳公寓的窗户，“她不可能告诉我们动机呀。”
　　“她当然没有可能主动告诉我们动机。同时，仅仅调查她的背景肯定也不够，最好的办法就是……”法华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瞥一眼蓝歌。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家装修十分舒适的咖啡厅里。蓝歌转动手中的金属勺子，托着下巴，望向街道上往来穿梭的人群，“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来喝咖啡？”
　　法华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咖啡，“这里是从林瞳公寓出门必经的街道，坐在这里等就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出门。”
　　蓝歌立刻坐直身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跟踪林瞳？”
　　法华点头，“绑架郑家大小姐绝对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够独立完成的，。我们去找过她，她必然会开始担心，一定会找自己的同伙商量。”
　　“有道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她自己漏出马脚。”蓝歌将头靠在咖啡店的巨大落地玻璃窗上。
　　天空渐渐黯淡下来，映衬着城市的灯光现出深蓝色，紧接着颜色越来越深，最后整个城市被黑色笼罩。
　　在蓝歌百无聊赖地开始在咖啡厅里踱步的时候，一抹淡蓝色的身影从咖啡厅巨大的玻璃窗前掠过。蓝歌脚步一顿，“刚才那个女人是林瞳？”
　　法华迅速起身点头，“走！我们跟着去看看。”
　　两人悄悄跟在林瞳身后，对方脚步时快时慢。这次林瞳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宽大帽檐的帽子，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皮鞋，在黑夜中显得十分惹眼。
　　“她穿成这样，是不是太显眼了？怎么摆脱跟踪者？”蓝歌诧异地问。
　　法华蹙眉，“也许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摆脱我们的跟踪。”
　　“什么意思？”蓝歌有些莫名其妙。
　　法华则快步跟上前面的女人，蓝歌想伸手去拦，没有拦住，只能赶紧跟上。
　　两人来到女人身前，蓝歌的瞳孔在黑夜里迅速收缩，“等一下，你是谁？林瞳去哪里了？”
　　这名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林瞳。
　　蓝衣女人看着法华和蓝歌一脸茫然，“你们说什么？谁是林瞳？”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一个女人给了我一笔钱。”
　　法华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跟踪蓝衣女人的经过，皱眉道：“该死，我们中计了！”说罢，拔腿往咖啡厅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蓝歌一边挠头不解，一边跟上法华的步伐。
　　“我们方才为何要跟着这名蓝衣女人？”法华冷不丁地问。
　　“因为她经过咖啡厅前的落地窗，我当时看得很清楚她就是林瞳啊！”蓝歌回忆一下，十分坚定地道。
　　“不错，不过当我们从咖啡厅起身，绕过咖啡厅前台，走出咖啡厅这段时间，我们其实丢失过林瞳一小段时间。”法华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蓝歌仔细想了一下法华的话，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走出咖啡厅的这一小段时间里，穿蓝衣的女人已经被调包了。但是由于惯性思维，再加上这个女人背影、身材和林瞳很像，自然而然便认为看到的这个女人就是林瞳！”
　　“不错。”法华面色凝重，“这也是她们为啥要穿得如此显眼的原因，为了让我们第一时间记住她的衣服颜色，而不是其他细节。”
　　两人边说边回到了咖啡厅。“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再去哪里找林瞳？”
　　法华冷淡地哼一声，“林瞳当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离开，所以一定躲了起来。”
　　蓝歌十分赞同。他仔细观察一阵咖啡厅周围，“这个周围比较开阔，藏身的地方不多，除非她当时走进隔壁的这家店铺。”
　　法华闻言点头，推开咖啡厅隔壁店铺的房门。隔壁是一家售卖乐器的音乐行，店铺老板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长得就像一只瘦皮猴。
　　“店家！”蓝歌走到柜台前，低头敲了敲玻璃柜台的台面，“刚才有没有看见一名长得挺好看的蓝衣女人来过？”
　　瘦皮猴露出讨好的微笑，连忙摆手，“蓝衣女人？没有啊！”
　　“想都不想就这么肯定没有？”蓝歌眯起眼睛。
　　瘦皮猴一个哆嗦，眼珠转了转，“这位客人是来买琴吗？如果买琴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如果是过来捣乱的，就恕我不奉陪了。”
　　“这里不属于租界，警察说了算。我在这附近的警局认识人，你说如果他们过来查你的营业执照和税收的话……”法华冷冰冰地开口。
　　“别！”瘦皮猴翻脸如翻书，立刻满脸堆笑，“你们说的蓝衣女人是林瞳吧？”
　　“你认识林瞳？”蓝歌问。
　　“她时不时会来我这里矫正二胡，所以我认识她。”瘦皮猴立刻解释。
　　“二胡？她看起来像是受西洋教育长大，不似会喜欢二胡的样子。”蓝歌低声喃喃。
　　“那我就不知道了。”瘦皮猴两手一摊。
　　蓝歌“啪”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柜台，“现在可以交代，刚刚到底见过林瞳没有？”
　　“有有有，她刚才突然急匆匆地走进我的店铺，我以为她又来矫正二胡。结果她只是塞给我一张钱，问店铺的后门怎么走。”瘦皮猴点头如捣蒜。
　　“她从后门离开了？”蓝歌追问。
　　瘦皮猴不敢隐瞒，指指柜台侧面的一条狭窄通道。“是的，穿过这个狭窄通道，上楼就是我和婆娘平日生活的房间。绕过楼梯的话，会看到一扇狭窄的铁门。”
　　法华递给瘦皮猴一张印着他大名的名片，“这个你拿着，如果看见林瞳可以电话告诉我们。”
　　说完，蓝歌和法华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真的在楼梯后找到一扇铁门。铁门通向咖啡厅和乐器行后面的狭窄小巷，巷子角落里放着两只大型垃圾桶，在黑夜里就像两只立着的怪兽。
　　“如果当时林瞳从这里离开，现在恐怕早就不见了踪影。”蓝歌不无遗憾地道。
　　“我们先走出去看看。”法华借着月光，沿着小巷穿行。不一会，两人便走出小巷，来到一条还算宽阔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零星开着几家店铺，但都大门紧闭，应该没有可能看见街道经过的人。两名黄包车车夫则斜靠在车上，用草帽遮着眼睛在路边打盹休息。
　　“师傅！之前有过一名蓝衣的女人打过黄包车吗？”蓝歌将其中一名黄包车车夫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