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晨義散人

27、得病

　　郑柏航是郑家真正的掌舵人，郑家老爷这些年已经很少管事了，郑家的生意全部交给了这位郑家长子打理。
　　蓝歌露出一个礼貌又克制的微笑，“我和多燕情投意合，她希望能够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而我也想满足她这个愿望。只是这些天我都没有见过她，心中对她十分挂念，所以冒昧带着上海滩知名的婚礼策划师和她见个面。”
　　郑柏航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即使对着蓝歌这番惊世之语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淡淡地笑道：“蓝先生，很抱歉，多燕今日不在家。我想，婚礼的问题可以等到双方家长都见过面的情况下再谈吧。”
　　蓝歌点头，伸长脖子朝大宅的二楼望去。“我记得多燕是住在二楼的，我能去她的房间看看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的怀表落在多燕那里，我又急着想拿回去，所以……”
　　“多燕住在三楼。”郑柏航面无表情地道。
　　“对对对，三楼。我记错了，她之前和我提的也是三楼。”
　　“不好意思，蓝先生，你可以把怀表的样子和管家描述一下。让他帮忙取下来即可，也不用劳烦你上楼跑一趟。”郑柏航拦在蓝歌身前，面上仍然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那好吧，”蓝歌犹豫一会，只能作罢，“我的怀表也不急着取回去，下次让多燕带给我吧，也不用劳烦管家上去取一趟了。”
　　“郑小姐最近有什么不正常吗？”法华站在一旁突然开口，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话饶是郑柏航也有些不悦了，他嘴角下垂，整张脸黑了下来，“这位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蓝歌转头，拼命地朝法华挤眼睛，用口型道：“你干什么？”
　　法华面无表情地指着大宅前院花园的角落，冷声道：“那位是郑家小姐吗？”
　　蓝歌闻言大吃一惊，他顺着法华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在花园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在移动。从身形上看的确很有可能是郑多燕。
　　郑柏航此时正背对着花园的角落，满脸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他一眼便认出那人影正是自己这些天失踪的妹妹。
　　于是，他朝管家扬扬手，示意他到大宅内叫人帮忙，自己则快步朝花园角落走去。蓝歌和法华紧随其后。
　　郑多燕比蓝歌前些日子见到的时候要清瘦很多，此时她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面无血色，双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多燕？”郑柏航大喊着郑多燕的名字。但穿着睡袍的女人仿佛对于周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她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虚空的黑暗，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郑柏航将妹妹一把搂入怀里，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既不反抗，也不亲近。
　　“让我看一下，”蓝歌来到郑多燕身边，朝郑柏航一点头，“相信我，我是医生。让我检查一下。”
　　郑柏航缓缓地松开郑多燕消瘦的身体，让蓝歌给自己的妹妹检查。
　　这时，管家带着一名保养得体的中年女人和一名十分富态的男人走了过来。来人自然是郑家老爷郑恺和他的二房夫人，郑多燕的亲生母亲刘诗。
　　郑恺看见蓝歌和法华时微怔，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刘诗则没有这么淡定，她企图将自己女儿拉到身后，同时质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柏航赶紧解释：“二娘，他们是多燕的朋友。”
　　“你是蓝歌吧？”郑恺开口，声音低沉、稳重。
　　“是我，”蓝歌礼貌点头，“我发现郑小姐似乎有些不对，双眼无神，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你胡说什么，多燕哪里有病了，为什么要送医院？”刘诗有些不满，再次打算将女儿护在身后。
　　“二娘，我们在这里这么久，多燕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还是送去医院瞧瞧吧。”郑柏航劝道。
　　刘诗横眉倒竖，“你就咒我女儿吧，你是怕她和你抢家业？家里现在全都是你说了算。”说罢，一把抓住郑恺的手臂，哭诉道：“老爷，你就看他欺负我吗？虽然姐姐去世得早，但我自认待她的这个儿子不薄。他现在还要将我们母女俩排挤出郑家，只怪我当初肚子不争气，没有生个男孩出来。”
　　蓝歌听得一阵阵头疼，心中暗自庆幸父亲对母亲一条心，家里没有这些争风吃醋的戏码。法华则在一旁冷笑道：“如果你真的关心自己的女儿的话，赶紧送她去医院。我怀疑她被人下过精神科的药物。”
　　刘诗听到这里立刻停止了哭泣，本能地想反驳，但定睛仔细一看，发现女儿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心中立刻慌了。“老爷，怎么办？快叫赵医生来。”
　　“赵医生并不擅长精神科……”郑柏航有些为难。
　　蓝歌上前一步插话道：“郑先生，你们大宅里有电话吧？我打电话给峨利生医生，他一定认识精神科的医生。”
　　郑柏航一听大喜，“有的，有的，大宅里有电话。你随我来。”
　　蓝歌给峨利生打了一个电话。尽职的外科医生建议他们去见见山姆医生，并将诊所的地址给了蓝歌。
　　蓝歌和法华带着郑多燕和郑柏航来到了山姆医生的诊所。诊所不大，但布置地十分的温馨，仿佛来到家里一样。
　　一名长相颇有些俊美的高大外国医生迎了出来，朝蓝歌伸出手，用一口十分流利的中文道：“峨利生医生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快进来吧。”
　　山姆医生用手轻轻拨开郑多燕的眼皮，仔细观察一阵后，又让护士帮忙采了一些血样用来做化验。“具体怎么的结果得等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但根据我的经验，郑小姐摄入的精神科药物不多，应该逐渐会被代谢掉。在这之前，需要家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顿了顿，又问：“冒昧问一句，她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郑柏航有些尴尬，犹豫一会后决定搪塞过去：“我妹妹爱玩，和朋友出门估计误食了什么东西。”
　　山姆医生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很快看出郑家不愿在这件事情上透露消息。于是他回归医生的本职工作，正色道：“化验结果要等七天，如果三日之后还不见好转，一定要带她来这里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