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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番外-绵川02 ...

  •   阮笙歌将人放下来,几步逼迫到背靠着桥,两臂将他困在桥和自己高大的身子之间。

      近距离俯视尤融,一双眼睛微微眯着,闪烁着叫人捉摸不透、心里害怕的火焰,漆黑的瞳仁深邃得望不到底,清晰映着尤融微蹙眉尖的脸,那脸发白,眼梢也熏红了。

      尤融垂睫不看他,气呼呼的,还带着委屈。

      阮笙歌勾唇,“我对你不好?”

      “对。”尤融吵架从不示弱。

      “展开说说。”阮笙歌还偏就要跟他掰扯清楚。

      “你独断专行。”尤融一针见血地说出自己最不爽阮笙歌的地方,“只有你能做决定,别人不行,凭什么?”

      阮笙歌等他说完,凑近他,狠狠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甚至咬了一口。

      “继续说。”

      尤融震惊地看着他,好半天没回过神,这是在大街上,就算异国没人认识他们,就算现在是合法伴侣,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还在吵架呢,有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尤融更恼火了,气势汹汹地继续宣泄。

      “你运筹帷幄,把每个人都当成棋子,你让人往哪走别人就得听你的,可整个棋局是什么样子,只有你知道,别人都不配是吧?”

      尤融觉得这次的话很犀利了,一箭穿心似的,他说完甚至有点担心自己话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阮笙歌对视,倔强地不暴露自己的心虚。

      猝不及防地,又一个吻落下来,比上次更久,最后的那一下被咬也更痛,尤融差点“嘶”了出声。

      他整个人脑子里都是轰鸣,不可思议地望着阮笙歌,想往后退,后背猛地被金属桥梁的横杆咯了下,往前一步,又狠狠撞在阮笙歌胸口。

      尤融只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连转个身的空间都没有,只能跟阮笙歌面对面看着,以近到呼吸交融的距离,被迫承受这张脸的美貌暴击,将自己先前的底气击得溃不成军。

      阮笙歌居高临下地看他,唇角勾着,一副既招人又该杀的模样,“继续,宝贝,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老公一次给你解决了。”

      “没有了。”尤融头摇得跟捣蒜似的,先前满脑子想控诉的东西,现在都消融了。

      任谁对着一个这么不要脸的人,都吵不下去。他用这种方式来吵架,自己说一句,他亲一下,再说下去跟主动索吻有什么区别。

      这人真是绝了。

      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以他对阮笙歌的了解,只要他敢继续骑在他头上跳舞,阮笙歌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可不想因为这种难以言说的剧情,再次出现在头版头条。说不定能舞到国际版。

      总之就是,论内心强大和脸皮厚度,他一辈子斗不过阮笙歌。

      见尤融忽然低头,低眉顺目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阮笙歌憋住笑,欠欠地问:

      “宝贝这就打退堂鼓了?刚刚威胁老公,强迫我给你写歌,不然就赶我去客房,还闹着要回国的劲头呢?不会是我在做梦吧?”

      尤融低头看自己的鞋,从耳尖到脖颈烧成一片,他对阮笙歌的爱恨交加在心里反复更替,已经把自己都烧麻了。

      只确信了一点,无论在哪个阶段,阮笙歌都容不得自己骑在他头上发号施令。

      一个嚣张霸道的男人,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阮笙歌凑近他,用鼻尖轻蹭他的鼻尖,声音温柔起来,“怎么不说话,真生气了?”

      尤融侧过脸躲他,垂着睫毛说:“走开。”

      阮笙歌再憋不住笑了,也不逗他了,被他的模样逗得心软,像被一片羽毛在心口刮弄着,痒得绷不紧那根弦。

      肩膀轻颤,阮笙歌笑得一脸粲然,尤融低头不肯看他,但被带着轻颤的身子能感觉到阮笙歌现在有多得意。

      不看他,不给他嘚瑟的机会,是尤融最后的倔强。

      “好了,都是老公的错,不气了啊。”阮笙歌捏了捏他的脸,“没说不陪你玩音乐,写歌可以,只是我不想再当主唱了。”

      “之前跟你说不行,就是这个意思,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完,就噼里啪啦把我一顿骂。老公也是人,也会伤心的好不。”

      尤融瞬间放下了之前的疙瘩,抬头认真地问:

      “你为什么不肯再当主唱了?”

      阮笙歌也敛了笑,斟酌措辞地回他,“我既然决定告别那条路,就不能再反反复复。音乐是前半生的我,电影才是后半生我的归宿。”

      尤融有些失落,却难过地想,其实他是能理解的,就像经过这么多事,他可以继续心无旁骛地唱歌,却再没办法去做传媒,当记者或是新闻主播。

      有些梦想,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强求不来。

      只是心里泛酸,眼眶也酸。

      阮笙歌将他抱紧,“所以我感谢你,为我带来了告别演唱会上圆梦的机会,辛苦地写了那首歌,《如梦笙歌》,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共同登台。”

      “可是,这样的时刻对我而言,有一次就够了,已经值得我铭记一生,你明白吗?”

      尤融也将他抱紧,紧到两个人再无半点缝隙。

      “我明白,我都听你的。再也不会勉强你了。”

      当年那个巷子,他亲眼看见流星坠落,又怎会不明白。

      有的梦想是常开不败的花,是星幕上恒久的璀璨明星,可以终其一生那么闪亮。

      有的梦想是经年难见的雪,是暗夜里昙花一现的流星,只在人生中某一个阶段成为信仰,带你走过一段晦暗无光的日子,当你走出来了,它也就消失不见了。

      终有一天,会有另一个梦想,继续承载你去往更好的远方。

      这个就是成长。

      虽然很痛,但总是不断带来新的希望。

      阮笙歌答应尤融,回国的时间由他来定,就真的没有催促他,给他慢慢想。

      倒是这天晚上,两人腻歪到后半夜也没睡觉,阮笙歌手机收到了章野的微信,同一时间,尤融的手机屏幕也亮了。

      章野说自己要办婚礼了,邀请他们来绵川的新居参加婚礼,见见未来的嫂子。

      放下手机,阮笙歌拥着尤融说:“我听你的。”

      尤融几乎没多考虑,“我们回去吧,我刚好也想看看绵川,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不勉强吗?”阮笙歌担心他,怕他还没调节好心情。

      “不会。”尤融摇头,“反正设计师暂时赶不过来,我们趁这个空当回去,将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做完,这样再回来时,才能安心忙以后的事业。”

      “行,那我让小庄订机票。”

      清晨天还没亮,尤融就在阮笙歌的催促下,强撑开眼皮起床。

      结婚以后,阮笙歌彻底撕下了最后的伪装,天天带他厮混,将他圈禁在他的世界,寸步不离。

      尤融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都是早上困倦地醒,下午歪在沙发上睡回笼觉。太阳照在脸上,直到变成夕阳,再等着阮笙歌喊他起来吃晚餐。

      他也从不抱怨,分开的三年是他们两人心里共同的伤口,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分分秒秒都该黏着。

      阮笙歌的精力好得不像正常人,大抵三年没日没夜的创作,还要谋划这么多人的人生,把他精力逼迫出来了,修成了神仙的境界。

      现在晚上不怎么睡,白天还能趁他睡午觉,高效完成每日计划的工作,一样不落下。

      尤融哼哼唧唧地去浴室洗漱,洗完才感觉真正清醒了,今天起床时间比平日早了两个小时,早到他感觉自己才刚刚入睡就被迫起来了。

      回绵川这件事让他极其兴奋,倒也没觉得没精力。

      软软地跟阮笙歌下楼吃早餐。

      行李都收好了,整齐地放在门口。

      早餐是一人一份意面,配一个煎蛋,撒了海盐黑胡椒,饮品是一盅鸡茸蘑菇汤。

      尤融真的佩服阮笙歌,急着出门的日子,还有闲情逸致弄这么丰盛。

      “得给你养好身体。”阮笙歌猜到他在想什么,望着他瘦得比巴掌还小的脸,像个家长一样操心。

      “你这体质,怎么都吃不胖。”他伸手摸着尤融纤薄的脸颊,“怎么回事呢?”

      尤融白他一眼,不自在地说:“你老不让我睡觉,天天不睡觉,怎么长胖。”

      “说得也是。”阮笙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带了点无耻的自责,“嗯,我知道了。”

      尤融低头喝汤,你知道有什么用,你知道也不会改,反正你就是这样的疯子,狂热起来要将人溺死,跟你一起无底线地堕落,你就是这样的阮笙歌。

      想到这,他扑哧一笑,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可能练就了在心里跟他吵架,实际上又不把他惹怒的神奇天赋,难免有些得意吧。

      “不许笑,吃饭。”

      阮笙歌没来由眼皮跳得厉害,只觉这小子笑的不是什么好事,学坏了已经,欠收拾。

      抵达绵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飞机上用过了午餐和晚餐,这会尤融一点不饿,兴致勃勃的。

      取了行李箱,阮笙歌让一早等在机场的肖一鸣和周洛先走,帮忙将两人的行李送到酒店再集合。

      珈莲住得太远,要明天早上抵达,章野也给他订好了酒店。

      尤融问:“为什么住酒店?周洛不是说他家新房子可以住了,让我们住那吗?”

      阮笙歌当然不可能带尤融住别人家里,眼神闪烁地骗他,“那是他跟他奶奶要住的新屋,主人都没乔迁,咱俩就去住,不像话。”

      “也是。”尤融点头,牵着阮笙歌的手,“还是你想得周到。”

      阮笙歌勾唇笑。

      “我带你走走?”

      “好。”

      绵川是一座山城,不像荆州道路宽阔、四平八稳,这里走一段就山路崎岖,上下无数台阶。

      高架桥穿梭在城市中心,上下绵延好几层,错落有致,像别具一格的风景。

      机场出来就是地铁站,路边还有公交站牌。

      夏天的晚上,机场外围街道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很典型的南方繁华城市的味道。

      “绵川冬暖夏凉,很适合旅行。”

      阮笙歌自出了机场,就感慨万千,毕竟是自小长大的城市,有感情,又阔别那么多年,很多地方连他也感觉陌生,跟当初离开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拉着尤融的手,他像握着心爱的珍宝,将那细瘦白皙的手指紧紧扣在掌心,反复摩挲,两人的汗都黏在一起了,交融着两种不同的香味。

      尤融心里也热切极了,很久没旅行了,国内大多数城市都是他没去过的。

      无论到哪,都能积累新的回忆,邂逅不同的情怀,尤其是和阮笙歌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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