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宠物疗法》HNope

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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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耳鸣，此时Jape脑袋里难得只有这一个声音。
　　今晚最后的“烟花”燃放的时机稍早了一些，她没能及时跑到“观赏范围”。
　　不过也不能排除“烟花秀”的策划者—哥谭的犯罪王子小丑先生—并没有将她记录在需生还人员的名单中。

　　鉴于从左臂传来的灼痛基本占领了大脑关于疼痛的部分，脑震荡的痛苦在这时只剩下眼花和耳鸣。Jape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周围接近于黑暗的环境，和时不时晃过的红□□光。

　　突然从左臂传来的冷感把Jape从昏迷中拉了出来，她扭头看向左侧，是熟悉的红绿黄制服。男孩正对着她的左臂捣鼓什么，貌似有个冰冷的东西覆在她身上。

　　“杰…——…———”
　　罗宾在说些什么，但Jape根本没办法分辨出他的话。即便如此，马上要宕机的大脑还是能自动弹出罗宾鸟每次都会说的话：“杰，已经结束了，你会好起来的。”

　　有时Jape会做些奇怪的梦。
　　梦里的自己比现在还小一些，身旁金色卷发的女人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向上看。
　　这时她会抬头，看到那个黑发的男孩借助绳杆荡在空中，如同在飞翔。

　　等Jape再一次睁眼，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她的幻听们迫不及待地宣告她回到现实。
　　【他绝对想杀了你。】
　　“嗯。”Jape飞快地接受了现实，“也不是第一次了。”

　　身体被皮带拘束在床上，连抬手都做不到的Jape忍不住叹了口气，脑震荡的后遗症让她始终有些眩晕，但不妨碍她认知自己不远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
　　不论如何，目前无事可做的Jape只能和幻听聊天。

　　【说不定他们终于要把你的脑袋挖出来了。】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话题，哈罗德女士。”
　　【噢！你觉得我在乎你的喜欢吗？！还是说仅仅过了不到一年，我就从你唯一的朋友变成了烦人的幻听？！】
　　“…我没有这样说……”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

　　说真的，有时候，非常罕见的“有时候”，Jape会对她的病症感到困扰。就像现在，除了吵得要命的幻听之外，又一次毫无知觉的左手也让她不适。
　　不过，这也许是好事。毕竟能感觉到烧伤疼痛的部分少了一些。

　　Jape忙着跟自己的症状们较劲，没注意到自己的医生爱德华.霍斯进入了房间。
　　“珍妮。”
　　哪怕声音不同，Jape还是因为那个名字猛然颤抖了一下。她扭头看向爱德华医生，思考听到的声音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听的一部分。
　　“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当然！”Jape尝试像平常一样微笑，“但如果你能给我点镇定剂？我想我能好得跟正常人一样！哈哈哈哈哈！”
　　“……”
　　爱德华.霍斯来到她身边，Jape在余光中瞥见了玻璃门外正在等待的护工，看来等待自己的不会太轻松。
　　【你马上就要变成傻瓜了！就像隔壁的老凯恩一样！】
　　“变成傻瓜就能和你们永别？！那简直太棒了！！”皮带因女孩的动作扯拽着铁环，它们在和床杆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爱德华叹气，伸手将女孩挂在脸上的发丝别开。Jape逃跑的这几天他思考着该如何帮助这个孩子，但…
　　“嘿，医生！”他的忧愁被Jape打断，女孩表情平淡地对爱德华强调，“你知道我是谁，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省省吧，不论是什么，都是我应得的。”
　　“…………”
　　Jape耸了耸肩，“接下来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女孩不惧生死的表情让爱德华无可奈何又有些想笑，他又叹了口气，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支橘色药罐。
　　“吃药。”
　　“只是吃药？不用做手术吗？我以为你们要把我脑袋切掉？”
　　“如果你是指额叶切除手术的话，不，珍妮，我们不会对你那么做。”
　　“什么啊，”女孩放松下来，“听到了吗，哈罗德女士？爱德华医生不会那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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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pe小口小口地啃着不久前罗宾偷偷送给她的曲奇，另一只空闲的手翻着平放在桌面上的《红字》。

　　这几天她过得不错，除了呆在病房里看书外，她还能偶尔跟着普通病人去外面放放风。
　　因为药物的作用，幻听们只会在中午药物失效的间隙出现，一开始Jape以为自己会孤单，但事实上她挺满意这种清静。

　　小丑一直没有联络她，爱德华医生也断绝了她一切能得到信息的东西，报纸、无线电、甚至电视都不允许她接近。但没关系，Jape知道一旦她的小丑爸爸有了需要她的好主意，他就会来接她出去了。

　　Jape放下曲奇，心情有点奇妙：现在的自己，就像正常人一样。
　　【得了吧，住在精神病院的正常人？】
　　“噢，欢迎回来，哈罗德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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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平静的生活过去了一个月，Jape却不同一个月以前的悠闲。

　　又是被心慌吵醒的一晚。
　　Jape将脸深埋在枕头里，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呼吸，“哈……！哈啊…！”她已经分不清心脏到底是在跳动得过快还是停了下来，她只知道自己浑身冷得要命，已经氧气无论怎样都不愿进入她肺部。
　　但这些痛苦只停留在Jape的身体上，她脑袋里的想法在一遍遍刺伤她。

　　她被丢下了吗？她被忘记了吗？
　　不会的。
　　她必须忍耐，必须做个乖孩子。

　　她应该出去吗？还是说继续在这里等？
　　Jape知道小丑会出没的地方，但万一她打搅了正在进行的游戏怎么办？那样的话她也许真的会被丢掉！
　　她得想办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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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什么时候来找我。”
　　【他们不会来了。】
　　“…不会的。”
　　【他们不会来了！】【被抛弃？】【没有用的东西。】【垃圾！】【他们不要你了。】【垃圾？】【他们不会来！】
　　“不会的！”
　　【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吗？你早就不是你爸爸最爱的珍妮了。】
　　“不可能！！！！！！”
　　女孩开始用拳头拼命敲砸自己的脑袋，试图用这个略显暴力的方法让恼人的幻听停下。

　　[珍妮！停下！]霍斯医生的声音从房间角落的广播中传来，紧接而来的是房间里愈发刺鼻的药味。
　　在镇静剂的作用下，Jape被迫停下了伤害自己的行为，不过好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请等一下，鲁宾医生！”爱德华.霍斯捧着病历表快步跟在一位老人身后，“她的情况很糟！”
　　“所以？”老人没有停下，甚至没有看向焦急的爱德华，只是自顾自地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我们应该让她出去！”
　　男人不着实际的话让鲁宾医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转头对爱德华反问，“去哪？回小丑身边吗？”
　　“如果那能让她好转，是的。”
　　“你打算成为下一个哈莉了吗？爱德华？”
　　“当然不是！”
　　“那就不要放弃她！”年老的医生收起笑脸，严肃地呵斥道，“加大药量，总有一天她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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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不明白。”Jape不停啃咬着脖颈处拘束服的皮带，回想起之前捣蛋鬼说的话，“我太无聊了吗？他们不需要我了吗？”
　　“女士？”
　　没有人回答她。自从加强药量后哈罗德女士便不再出现了。除了她的自言自语，病房内只有监控在运作的滋滋声。
　　Jape看向噪音的源头，有些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在尝试治愈她，还是在逼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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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且空荡的走廊中，只有穿着鲜艳制服的男孩一人在其中穿行，他手上的铁盒随着行动而不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很快，他在一间透明的病房前停下。
　　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被拘束服包裹的女孩蜷缩在角落，一头干枯卷曲的褐发如同根须一样胡乱披散着。
　　罗宾有些不忍地皱起了眉，但很快他重新扬起罗宾招牌友善微笑，“晚上好，杰。”他轻轻敲击紧闭的玻璃门以吸引女孩的注意力。

　　原本像枯死的树木般一动不动的女孩听到声音后猛地抬头，对自己的超级英雄朋友笑着招呼道：“嗨，罗宾鸟！”
　　“我给你带了曲奇。”
　　“好朋友！好罗宾鸟！”连脚都被束缚住的女孩只能狼狈地爬向罗宾的方向，棕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动，露出额头上透着红色的纱布。

　　男孩悲伤且怜悯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生病的小狗。
　　“看看我，真滑稽不是吗？”Jape苦笑着自嘲道，但那双始终紧盯着罗宾的眼睛里充斥着憎恨，“能帮帮我吗？帮帮你的老朋友？”
　　“……”
　　“罗宾，你可以放我出去。”
　　“…你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你当然能，我们不是朋友吗？”
　　“……”
　　“帮帮我，罗宾！我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杰，”罗宾安抚道，“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不！！！！”他的话让原本还称得上平静的女孩突然激动了起来，她猛地用头撞击玻璃，开始大声吼叫，“你说过的！！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罗宾一跳，他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显然他的动作让女孩更加激动，“叛徒！你骗了我！！背叛者！！！”
　　罗宾为难地盯着女孩，他的眼神让原本发疯的Jape停了下来，“我明白了，你也要丢下我了。”她平静地说。

　　“你会好起来的…”跟霍斯医生一样，罗宾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Jape。准确来说，他也退缩了。将曲奇盒放在门口，罗宾逃似的离开了阿卡姆。

　　但他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Jape时，女孩已经没有了生息。
　　空白的病房内，除去女孩瘫软的尸体之外，只有一张浅粉色的信纸躺在她身边。

　　[你想为我而死？还是为我而生？]